淡淡柠檬草-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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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就像他和他之间……
不一会儿，子阳去洗澡，楚沐去看自己今晚的卧室，允曦留在客厅里继续看着无聊的肥皂剧……一些微妙的东西在这间公寓里升腾发酵，混合着雨水的味道直至最后腐烂……掉……
这时听到楚沐的惊呼从允曦的卧室里传来，
“呀！这是什么，好可爱的睡衣。”
允曦心头一紧，就急急忙忙的从客厅跑到卧室去，看到楚沐正拿着自己的那件印着维尼熊的卡通睡衣在镜子面前比画。一边比画着一边打趣他，
“看不出来你还穿这么可爱的睡衣啊，借我穿好不？”
“不行！”允曦一把抢过他手上的睡衣抱在怀里。
楚沐从没见过这样激动的允曦，一向被自己欺负也不啃声的人突然反抗起来，这让楚沐觉得十分有趣。挑眉看着他，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慷慨的把床都让给我了吗？一件睡衣又怎么了。”
“我可以让你睡这里，你也可以碰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这件睡衣不行。”
允曦的坚定让楚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嘴角扬着邪气的坏笑，开口，“这件睡衣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不会是子阳送给你的吧。”
咕噔一声心口被撞击一下，被楚沐一语击中。允曦抱着怀里的睡衣百口莫辩。
然后楚沐就笑了起来，“不会吧，他送你这种睡衣你还当宝贝？恐怕现在他自己都不记得这件睡衣是他买的了。”
“那又怎么样。反正它是我的，我不打算借给谁穿。”是，子阳送给自己的东西屈指可数，但那些都是他的宝贝，如同生命一样珍贵的宝贝。允曦决不让任何人碰他的这些宝贝。
“那怎么办？我今晚就想穿这个睡觉。”楚沐也不示弱。一边向允曦靠近。
“不行！你随便穿其他的就行了，干嘛一定要穿这个。再说，我们的身高也不一样。”允曦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奈何楚沐就是一副和他杠上的样子，
“不要！我就想穿这件。”
“不行！不行！”眼看楚沐已经渐渐向自己靠近，头顶的光线在渐渐变暗，允曦也不知道为什么害怕起楚沐那双逼人的眼睛，那张盛气凌人的脸，害怕到不停得往后退直到背贴着墙壁再也动弹不得，双手紧紧的抱着睡衣死也不放……再有一步楚沐就会走到自己面前。允曦下意识的转身跑开，一心想着逃离楚沐这只大灰狼，他怕楚沐也怕被他抢走了那件子阳送的睡衣，慌慌张张的不小心被地毯给绊住，身体失去重心抛物线似的飞了出去——
“啊！哇！”身体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允曦竟然不觉得痛，可是下一秒之后，全身上下就像散架一样强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泪腺。
楚沐也跟了出来目睹了允曦摔出去的全过程，其实如果当时他拉住他的话，可能会避免允曦与地面亲密接触。只是，他太喜欢看好戏了，这样的他连同他自己都觉得鄙视。抬眸一看，慕子阳刚好从浴室里出来，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允曦以及他手里紧紧拽着的睡衣，眉头皱了皱，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先说，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很想穿那件睡衣而已。”楚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双手叉胸斜靠在门口。
“睡衣？什么睡衣？”子阳茫然得看了看楚沐，随即又看着允曦手里的睡衣。这件绿色的卡通睡衣……为何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在心头涌现……子阳一时难以琢磨，楚沐就接着说，
“就是那件啊，我说我借一晚上穿，他偏不肯，我又不知道他会那么激动摔倒。”
可恶……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反应剧烈的原因……允曦忍着痛支起身子坐在地上，不敢看子阳此时的样子，垂着头任凭长长的刘海档住湿润的眼睛。现在的子阳会怎样看他呢？会认为他小气又活该吧。听着子阳的声音在头顶上幽幽响起，还是那样冷淡，
“楚沐，你没事干嘛和他计较。”
“我就是很想穿那件睡衣嘛。”
“一件睡衣而已，我那还有，你就穿别的好了。”子阳说着从允曦身旁走过，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拍着楚沐的肩，“已经很晚了，明天我还有通告。快睡了。”
温柔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悦耳，可是不属于自己的温柔却像是冰刃刺进心脏，比身上的疼痛更来得清晰。它们像抽风一般抽干自己的灵魂，很快就会抽走他最后的执着。扶着茶几勉强站起身来，腿上的伤恐怕是好不了了，每次都摔在同样的地方，每次子阳都会给他包扎，每次好了又会在受伤，而如今受伤了，谁来包扎，谁来问津。就让他废了好了。废了就再也不痛了。就像他的心。
第一百一十八章雨夜
【你坐过的沙发困了你爱的影
那天的我等着你，等成了摆设
我的你的他的好的坏的难的
灰的蓝的黄的酸的甜的苦的
都还记得。
你却都忘了】
窗外的雨霹雳啪啦得在玻璃上留下一串协奏曲，风像是找到发泄的突破口猛烈的灌进微小的缝隙，那么自以为然的吹动着蓝色窗帘在空中飞舞，今夜，好象又回到了冬天。
慕子阳躺在宽敞的KINGSIZE大床上，习惯性的睡在右边，然而手放平却觉得身旁空荡荡得另他有点措手不及。翻了个身望着隐约透着光的窗口，雨声有节奏得敲响玻璃，模糊了视线。坐起身来，走到窗前撩开窗帘望着外面细密的雨线，本就弥漫着大雾的双眼里下着雨，不知看向何处，眼底掠不去的身影又是谁？
凉意席上后背，慕子阳下意识的缩了缩胸口的衣服，视线一转随即落在桌上的那个透明的玻璃瓶上，他从未忘记，千纸鹤是雅琪送给他的礼物。一天一只，总共是730只，雅琪生病的两年，也是他们之间最后的时光。从里面拿出一只千纸鹤，放在手心，试图回忆着那些酸涩又甜蜜的过往，只是一瞬，目光再也无法移开，千纸鹤的一边翅膀沾上殷虹得血迹，心口一收，倒吸了口气。这个……是谁的血，为什么会在雅琪的千纸鹤上。为什么，会感觉无以名状的心痛在潜伏而来……
子阳一时间陷入了浓重的阴霾之中无法自拔，那些好似被遗漏的东西在猛烈的撞击着他的大脑，让他烦躁不安。
“可恶！”越想越头痛，越想心口就越是被箍紧的痛，把千纸鹤草草的扔进玻璃瓶里转身走出门去。子阳想去拿啤酒，此刻，他觉得也许酒精能暂时让他平静下来一点。
踏出门就感觉到一鼓凉风席卷着他的身体，想想，这个季节竟然也会有这样冷得夜。于是加快了步伐。客厅的路他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不长只要几米的距离就可以很快走到厨房。平时，子阳可以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走到厨房再用极短的时间去拿啤酒再回到房间。而今天这个雨夜里，这条路走得越是想快脚步就越是缓慢，缓慢到他自己都错愕。脚下没有声音，他觉得此刻他诡异得就像幽灵。只是幽灵不喝啤酒而已。
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时间走到了厨房，拉开冰箱，里面满满的几排啤酒印入眼帘，以至于子阳一时愣住。……是那个家伙，把牛奶和可乐都换成了啤酒吗？那么多的啤酒他都是什么时候买的？在等他回来的时候吗？子阳的脑海里浮现出允曦一个人抱着那么多啤酒从街上走过，穿梭在人群里被四周的人异样的注视……一个人把那些喜欢的牛奶啊可乐啊全部都换掉，像扔到宝贝一样……手指一颤，在冰箱两旁找寻着，并没有看见那些牛奶和可乐的踪迹。难道，它们真的被他扔掉了？全部的？
关上冰箱门，子阳突然没了喝啤酒的冲动，心情莫名沉得很深，挪着步子走回客厅，却再也无法向前。沙发上的身影小小的在黑幕若隐若现，仿佛一眨眼就会消失。子阳来不及思考这是出于何种原由，身体已经采取了行动一步一步的靠近沙发，靠近沙发上躺成小小的他。
在沙发前停了下来，站定，俯视得姿态凝望着沙发上卷缩着的人。那是一种极近婴孩的睡姿，侧身卷缩着，没有枕着枕头，身上也只盖着一层很薄的毯子，好象还是穿着白天的衣服就这么睡了。露出袖口的手纤细骨感，紧紧的抱着那件卡通睡衣仿佛那是他的救命草。以至于让他奋不顾身的到伤害到自己也再所不惜。突然，很想看看他的样子，很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很想安慰他的难过，虽然他知道为时已晚……
子阳已经打开了壁灯。微弱昏黄的光线投射到沙发上，那些光影在那张睡着的脸庞上投下深深浅浅的暗影。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望着那张恬静得睡脸却苍白似雪翻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憔悴，咖啡色的头发遮去了大半张脸。伸出手就在快靠近他时，子阳惊讶与自己的动作，手停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放了下来。找不到理由，他只是静静的凝望着，然后直到睡着的他因为寒冷而微微的扭曲的眉宇使子阳再也无法视而不见。起身走向卧室抱着自己最喜欢的丝绒棉被走了出来，替他盖上，小心翼翼的生怕弄醒他温柔得好象这个自己都不是自己了。找来个软软的抱枕小心的垫在他的头下，手指间触碰到柔软滑滑的头发，子阳一时留恋着不舍得离开，顺着额头撩起长长的刘海露出紧闭的双眸，细密的睫毛随着呼吸均匀的颤动着……这样的动作子阳觉得好象并不觉得奇怪，反倒是心里的烦躁不安也平静下来变得理所应当，子阳不想去解释。也在这时，允曦被触碰惊醒，本就睡的不踏实，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眨了眨望着眼前俊美如神的脸。惊讶，欣喜，难过……一时间太多的情绪浮现在这双清澈的黑色瞳孔里，嘴唇挪了挪，
“子阳？”带着不确定的溃砩ひ簟�
对于允曦的突然醒来，子阳心头的慌张不言而喻，加速的心跳使他有些不知所措。望着面前一双没有流泪却水灵如泉的黑色眼睛，好像再深一点就会陷入这渊清澈中无法自拔。收回自己的一时游离，子阳掩饰得天衣无缝，冰冷依旧，
“醒了正好，不要在这里睡了。”
愣了愣，允曦彻底的醒了，再没了先前的恍惚，他现在确定眼前这个冰冷得俊美男人就是子阳，他在对自己说话，用着同样冰冷得语气，缓慢的淡漠的温柔的。可是这怎么够，装作没听清的再问他一次，
“你说什么？”想再听他说话，允曦只是想再听子阳看着自己说话而已。抬眸注视着。
“回卧室去睡。”
“卧室？，楚沐不是在睡吗？”允曦疑惑的看着子阳。而此时，子阳的语气已经没了先前的波澜不惊，略微的急噪在寂静的夜里都格外鲜明，
“笨蛋，我说是我那里。”
哎？听错了吗？还是夜太静自己都会产生幻听，子阳他在叫自己笨蛋，好久都没有听到他叫自己笨蛋了。那个熟悉的称呼。允曦心口压抑的酸涩迅速上涌串上眼眶，还好，夜很黑，灯光也够暗，否则他一定会发觉他眼角的晶莹，抿了抿唇，
“那，你呢？”还会象以前一样和自己一起睡吗？
眼前的人顿了顿，开口道，“我睡沙发。”
果然，是这样。他只是在同情自己，可怜自己，他还是没有想起来。咽了咽，把酸涩咽回胃里，
“不行。你身体才康复不能睡沙发。”
子阳对允曦的固执无奈又有些心疼。只是，再次望着这张苍白憔悴的脸时子阳下定决心，不再变更。
“那你呢，你身体很好吗？”
子阳一个问题就把允曦给问傻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沉默中只能听子阳一字一句戳中他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
“不是身体不好才不可以喝太多的可乐吗？不是有胃病所以才喝牛奶的吗？到底是谁的身体不好！”
是啊，到底是谁需要被照顾，是谁该大义凛然，反正子阳觉得很气，突然就很气。为什么他会清楚他身体不好，为什么他会知道他有胃病，为什么看到他那么倔强会那么生气？……太多的为什么，子阳思考不过来，他现在只想，不让允曦再睡在沙发上。
被子阳的话彻底的堵上了嘴，允曦眼角的晶莹在微弱的灯光中颤动着，
“子阳。”
“快回床上去。”命令得口吻容不得允曦半点抗拒。
“子阳，没关系，就让我睡吧，以前我也睡过沙发啊。没什么的。”
面对倔强又扭捏的允曦，子阳着实没了耐性，风在客厅里肆意的扫荡，一吹就会想起那卷缩的身影——索性拽住他的手腕将他连拖带拽的拉出沙发。允曦在身后挣扎着，只是越是挣扎子阳劲就越大，大到仿佛能听见骨骼摩擦的声音。
“子阳……”痛……腿上，手腕，还有心。鼓足了劲允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大到之后就只剩下虚脱无力，挣拖出子阳原来是这么难过的，“子阳！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够了！”
一个声音在这间公寓里突兀而高亢，然后，两个人都松开了手。顺着声音望向站在另一端的，楚沐。
“楚沐！”
“楚沐！？”——一
时间屋里异样的安静下来，只剩下微弱呼吸以及时钟规律的走动声。空气里有微妙的变动，仿佛谁先动谁就会破灭这寂静。从来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对视楚沐的眼睛，会是如此的胆怯和心慌。允曦下意识的退后几步站在离子阳不远又不近的地方，垂着眸看不见楚沐，也看不见子阳。
“……”子阳似乎也无话可说，他以为自己可以给出大把的理由来挽回他的抱歉，奇怪的是，他竟然一个理由都找不到，想想，是找不到还是不想找，找什么，反正，愧疚不愧疚他自己晓得。
而这样的僵局最后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打破，楚沐看着子阳，
“你们两个都别争了。”
语气的失落针对子阳，而愤怒却投向了一边的允曦，允曦不是傻子，他只是不想辩解也无力狡辩，静静的听着楚沐的话，“子阳你睡你的床，他也回他的房间，我回去了。”
“回去？”子阳惊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