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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异说三国-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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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贾诩说完,吕荣便哈哈一阵长笑,打断他说话,最后道:“吾着实佩服老大人急智,短短几个时辰,便能从吾之姓氏,编造这等弥天大谎。只是世间皆知,温侯当年白门楼损命,并无血脉留下,只有严氏夫人一女,许与袁术之子。大人若说吾是温侯之后,请问是哪位夫人所生?生于何时?”
第一百一十八章(下)
    当年曹操破吕布之时,贾诩尚在张绣宛城,个中细节如何知晓?适才与陈晟说起,却并未详细询问,此刻贾诩才猛然想起,吕布有女许与袁家,却并无子嗣留下,此天下皆知之事,自己这样空口说出,如何能取信于人?
    吕荣看贾诩词穷,当下抱拳对曹彰道:“君侯,此人知吾受君侯重用,故以言语挑拨,望君侯明鉴。”
    “君侯。”贾诩虽然不知详情,却坚信陈晟不会说谎,自然能希望曹彰取信自己,便又要开口进言。
    “住口。”曹彰拍案起身,缓步走向二人中间,看看吕荣,又复看看贾诩。贾诩纵横天下数十载,向以诡计著称,能编造出这等谎言,也非难事。何况其事也太离奇怪异,曹彰心中本就几分不信,只是吕荣素来行事诡异,其心不测,也难保真假。平日又对自己缺少礼数,想到此处,曹彰猛然看向贾诩,缓缓问道:“大人是说此人专为挑动我兄弟争斗,颠覆大魏江山而来?”
    “正是。”贾诩听曹彰问起,急忙道:“老夫绝不敢欺骗君侯。”
    曹彰点了点头,又道:“此人既然如此用心,那以大人之见,平日应当如何对吾?”
    “这,”贾诩不知曹彰心中所想,只好答道:“自然是逢迎君侯心意,以望获取君侯信任。”此言一出,曹彰便哈哈大笑,吕荣在一旁也暗自窃喜。贾诩却也急智,猛然省悟道:“或者此人城府太深,故意不十分逢迎君侯,也未可知。”
    曹彰微微摇头,道:“以太尉大人城府之深,尚且不能想到,他又如何能做到?时辰不早了,还请大人回帐中休息,不过壶关失守,战事将起,这一路便不平安,明日就不送大人回洛阳了。”
    “君侯。”贾诩怎能让曹彰软禁在此?当下急忙要开口分辨。曹彰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粗暴地打断他的说话,对着帐外喊道:“来人,送太尉大人回帐。”言罢,便有几名全身甲胄的侍卫应声而入。
    贾诩看着身旁的彪型大汉,忽然指着曹彰面门骂道:“逆子,先帝基业便要毁在你这等逆自手中。”
    “拖下去。”曹彰勃然作色,让侍卫将贾诩架出帐外。等贾诩叫骂之声远去,吕荣才对着满面怒容的曹彰道:“君侯且勿忧心,曹休虽占得壶关,吾未必就败。”
    曹彰斜眼看着吕荣,问道:“莫非先生已有良策在胸?”
    “如今壶关失守,我军南下河内不得。君侯不妨急召周,郝二位将军回军固守上党。君侯来日亲提一军去夺壶关。”吕荣上前几步,指着案上地图,道:“吾亲自前往冀州城劝说临菑侯出兵广平,截断曹休后路,谅此一座孤城,如何能挡君侯与临菑侯爷两路大军?”
    曹彰冷眼看着吕荣,“嘿嘿”冷笑道:“先生好谋略啊。”
    吕荣听他语气怪异,不由问道:“君侯不满此议?”
    曹彰道:“子建若肯出兵,壶关便不会失守。先生如何能劝动?莫不是先生以某被困上党,便在谋取脱身之策?某虽不信贾诩之言,却也不敢轻信先生的诚意。”
    吕荣淡淡一笑,道:“君侯所虑甚是。那君侯可另有适当人选前往冀州?”
    曹彰顿时为之语塞,自己身边诸将,冲锋陷阵,斩将夺旗或可匹世无敌,若作说客,却恐怕难以胜任。只是吕荣现在提出离开上党,难免让人心疑,自己对他底细不清,而他在军中多日,对上党军情已了解颇多,要是像粱习一般转而投向老大,那自己这十万大军可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
    吕荣见曹彰默然不语,又复道:“君侯可想吾来历如何?”
    曹彰颇为疑惑,问道:“先生愿意告知?”
    吕荣笑道:“今日贾诩如此诬陷于我,若不将来历说出,怎能宽君侯之心?”当下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与曹彰道:“君侯请过目。”
    曹彰结果一看,封面上正是写着自己官爵名讳,心中越发起疑,急忙拿出信件打开,不看内容,便先看向最后署名,却不由大吃一惊,匆匆将书信看完。又转眼看着吕荣,上下不住打量,良久才缓缓道:“某如何知道此信是真是假?”
    吕荣伸手指着末尾印章,道:“这金印能作假么?”
    曹彰将书信还与吕荣,负手在帐中不住来回走动,许久才又问道:“有了此信,你说老三会出兵么?”
    吕荣答道:“临菑侯所惧者,不过曹丕坐拥数十万大军,实力悬殊。如今再仔细一算,两位候爷势力已与曹丕相差无几,何况临菑侯饱读诗书,唇亡齿寒的道理总该明白。若是君侯失败,他也必定不保。两厢权衡,多半便会出兵。”
    曹彰居中坐下,拿笔在地图上圈点片刻,抬头道:“好,那明日就有劳先生往冀州走一遭。”看着吕荣领命告辞而去,曹彰又复看着地图,口中喃喃道:“这便是他说的奇兵么?却也当真奇得紧。”
第一百一十九章(上)
    冀州城内临菑侯府,曹植看着魏主发来的诏书,怔怔出神,脸上一改往日饮酒作赋之潇洒,更多的却是愁苦。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曹植神色一喜,起身问道:“是德祖么?”话音未落,杨修已经快步入内,上前行礼,道:“属下拜见候爷。”
    “不必多礼。”曹植急切问道:“南边战况如何?壶关梁习怎样?”杨修看着曹植殷切的神色,微微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曹植见状颓然坐下,半响才缓缓道:“你照直说吧。”
    “陛下诏书给侯爷之际,派太尉贾诩出使上党,私下却密令曹休引兵偷袭壶关。”杨修说到此处,勃然道:“可恨梁习这斯,被陛下许以并州刺使,新亭侯,便开关纳降。现在曹子烈已经兵进壶关,切断上党,晋阳之联系。越骑将军大军被困上党。”
    “完了,完了。”曹植喃喃道:“吾早提醒老二,梁习此人不堪大用,他却不听,如今壶关失守,并州被截成两段,老二只怕是凶多吉少。”
    杨修见曹植如此神色,心中又默默摇头,劝道:“事已至此,侯爷应当及早思量救应之策才是。”
    “救应之策?”曹植轻笑一声,道:“冀州城兵马不足五万,如何能救援他?这诏书上说的明白,曹子丹督青徐之众,不日即至。吾奉旨北取幽州,现在尚未兴兵,只怕也要获罪牵连。”
    “侯爷。”杨修提高音量,道:“事情尚未到不可挽救之时,侯爷若能放手一博,未必就输。”
    “哦?”曹植抬眼看着杨修,问道:“德祖有何妙计?”
    杨修郎声答道:“曹子丹持兵符往徐州调兵,臧宣高却染病在床,只令其子带数千嬴弱之兵从征,又不与粮草。如此青徐之兵尚在河南,不曾渡河,候爷何不趁此机会,举兵南下,取广平,魏郡,断壶关与别地联系,谅此孤城一座,如何能挡侯爷与越骑将军大军?此关若克,侯爷与越骑将军分兵南下,取邺城,朝歌,再会师河内。不等各方勤王之兵,先取了洛阳,传檄天下,大事可定。”
    曹植摇了摇头,道:“这不就是日前所献之计么?当时老二,胜负未定,吾便不愿出兵。如今他已经败了,吾如何还去淌这滩浑水?”
    杨修急切道:“当日就是侯爷不听属下之计,若侯爷能在越骑将军南下之际,一同出兵先去取广平等地,让并州无东顾之忧。河内无险可守,只怕现在越骑将军的燕代精骑,已经直迫洛阳。”
    曹植看了杨修一眼,淡淡道:“你是怨吾当日不曾听你之计,以至现在老二落败么?”
    杨修心中虽然便是如此想法,却如何敢说出来?当下抱拳道:“属下不敢,只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等曹子丹调齐军马而来,则败局定矣。”
    曹植叹息道:“非吾不知德祖之计,只是一旦出兵,吾便与老二系于一线,稍有不当,便是灭顶之祸。如今老大坐拥基业,带甲数十万,张辽,徐晃,诸曹等宿将都还在世,胜之不易啊。”
    “成者王侯,败者寇。”杨修又道:“成大事岂能不行险着?”
    曹植微微一笑,道:“吾现在不也是侯爷么?何苦再去行险争斗?”
    “侯爷。”杨修见曹植如此说话,心中着恼,乃道:“当初若非陛下陷害,引侯爷饮酒大醉,以至不能带兵出战,失宠于先帝,这大魏基业落于谁手,尚不可知。侯爷不是也一直想要夺回应该属于您的东西么?”
    “当初父王在世,吾自然还想再次获宠。可是如今大势已定,唉。”曹植长长叹息一声,道:“就由他去吧。”
    “侯爷。”杨修拜倒在地,急切道:“如今越骑将军起事,若遭覆亡,陛下又岂能放心侯爷您?救越骑将军便是自救啊。当日金殿七步作诗之事,您就忘了么?”
    “这,”曹植也似乎想起当日场景,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片刻犹豫道:“要不就再观望数日,若老二能夺回壶关,吾再起兵不迟,如何?”
    “当断则断,如此犹豫不决,于大事有碍。”杨修见曹植心意稍转,急忙又劝道:“若是曹子丹军马渡河北来,再出兵,可就晚了。”杨修虽然是一阵苦劝,奈何曹植心意已定,任他磨破嘴皮,也始终不愿冒险出兵,最后只好告退出来,坐车往自己府第而来,一路不住叹息摇头,心知曹彰若败,曹植也必被贬黜,自己等跟随多年的心腹之士也是前途堪忧。
    马车忽然停下,杨修这才缓过神来,正要起身出来,却听外面自己的护卫喝喊道:“尔等是谁人车马?不知道这是杨大人车驾么?居然胆敢当街阻拦,还不速速退下!”杨修乃是临菑侯手下第一谋士,深的信任,在冀州城中也是头两号人物。不过听到护卫如此无礼喊喝,着实让杨修皱眉微怒,需知官场之上,人人自危,这样轻易得罪于人,不是给自己惹祸么?
    杨修不等对方作答,便掀开车帘轻斥道:“不可无礼。”抬眼往对面看去,那车驾极为华贵,拉车之马一眼便能看出是百里挑一之良驹,而驾车之人也是魁梧雄壮,脸面之上竟然还有几分相熟,但是却不记得何处见过。除此之外变再无随从,似乎又不是城中官吏。
    驾车大汉将马鞭一收,郎声道:“我家先生有事请见大人,请大人屈驾过车一叙。”
    杨修微微一愕,对方既不表明身份,也不露面相见,便如此请见,未免过于唐突,正要措辞回绝,却又听那人道:“我家先生知大人心中难处,有良策相受,大人若不敢来,就此别过。”说着将马鞭在空中虚抽一响,貌似要走。
第一百一十九章(下)
    “且慢。”一句“心中难处”中好说在杨修心坎之上,竟然脱口而出,叫住那人。杨修原也是有智之人,只是曹植不用己计,眼看曹彰便要败亡,一时之间居然当真对着不知深浅底细的车驾产生些许幻想。
    那赶车汉子冷眼看着杨修,道:“大人可要想好。”
    杨修淡淡一笑,自己身旁有上百侍卫,对方车中便是挤满了人,能有多少?何况要对自己不利,何必用如此明显而又笨拙的方式?当下命人取过小凳,扶下车来,缓步走到对方车前,道:“先生若真有良策相助,在下愿听教诲。”
    赶车大汉跳下车来,让到一边,道:“大人请。”
    杨修见他跳跃之间,颇为敏捷,必是怀有技艺在身,而且在自己旁边站定如松,气度不凡,不由多看了两眼,一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惊道:“你是,,,”随即又将后面的话语咽下,对着车驾必恭必敬行了一礼,道:“下官拜见太尉大人。”
    等了片刻,却不见里面任何动静,杨修心中疑惑,转眼看着旁边这位身着御者服饰的禁卫将军,早有细作来报陈晟护送太尉贾诩前往上党军中,怎么却来到了冀州?
    陈晟站在一旁,知道杨修满腹疑问,却不愿意多说,将目光移到一旁,冷眼道:“大人请上车。”杨修此刻却显得有些犹豫,终于还是提足凳车,掀开车帘,却更让他吃了一惊,车中哪里有什么古稀的太尉大人?只有一为青年俊秀的文士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杨修又转看陈晟,心中狐疑不定,皇帝身边的禁卫都督如何会为眼前这人驾车赶马?若是朝中显贵之人,又岂会自己连面都不曾见过?
    吕荣看出杨修心中不解之意,乃低声道:“大人请入内安坐。”
    杨修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既来之,则安之,微微抱拳便入内在其对面坐下。这马车甚是宽大豪华,两人相对而坐丝毫没有紧迫之感。“先生何人?”杨修坐定之后,便开口问道:“有何良策相授?”
    吕荣抱拳还礼,坦然答道:“吾乃并州越骑将军谋士,吕荣,见过大人。”
    “哈哈。”杨修看着吕荣,突然一阵大笑,道:“看来不是吾请教先生,却是先生有求于吾。南面战事,吾也有所耳闻,不过临菑侯忠君报国,安能随尔等作反?正要奉陛下圣命引兵北进幽州,汝竟然敢自己送上门来。吾正好拿下送于侯爷,解赴京师让陛下发落。”说着便要起身出来。
    吕荣仍旧面不改色,微笑道:“杨大人是否惧怕外面陈将军?不相信吾的身份?”说着便拿出一封书信道:“这是越骑将军亲笔,君侯与临菑侯多有书信往来,大人想必应该认识。”
    杨修既然认出了陈晟的身份,自然对吕荣是曹彰使者的身份大加置疑,这书信却又不便就接,缓缓道:“我家侯爷何曾与越骑将军有书信往来?”口中虽然如此说道,目光却不住往信封上面打望,上面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却系出于曹彰之手。
    吕荣轻微叹息一声,道:“如今君侯其势堪危,大人小心一些却也不妨。不过君侯曾有书信送与临菑侯,邀其一起南下,却是在下捉笔。”说着便缓缓将信中内容一一默念而出。杨修乃是曹植身边头号谋士,书信的内容自然见过,听得吕荣背来只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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