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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异说三国-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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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却很难回答,我负手踱开几步,忽然问道:“将军自从得汉中以来,便随陛下,已有五载,以将军度之,吾与孔明谁更忠于陛下?除法正之时,将军也在白帝,陛下有诏,吾便亲往之,而孔明却坐守成都,枉顾圣命。若吾真有不臣之心,就在荆州,陛下能奈我何?”
    现在刘备不久人世也不算什么秘密,我与孔明或者都不算是忠臣,但却并不是王平这样的忠臣能比拟的。刘禅继位之后,必然会有一人掌权,我不能证明我的忠心,也只好那孔明作比较。没有我,荆州早不是蜀汉治下;没有我,刘备也未必能活着走出江夏;而孔明在成都,却接二连三的死去不少朝中重臣,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就是他所为,但也难免让人联想过去。这些事情王平不可能不清楚,若是他有那个本事,完全可以现在把我杀了,接着去除掉孔明,保刘备父子,可是他有这个能耐吗?所以他只能在我与孔明之间,作一个很无奈的选择。王平很颓废地坐了下去,低头道:“此事将军可否容某考虑些时日?”
    “事关重大,将军自然可以多考虑些时日。”我也跟着坐下,道:“吾此来并非要将军就作决断,只是欲将汉中暂时托付将军。”王平又复抬头问道:“将军欲使某击魏延?断然不可,如今陛下新败,汉中若再生动乱,岂不让曹魏所乘?”我知道他误解我的意思了,但并不就此解释,却先问道:“将军惧魏文长也,恐不能敌?”王平却也像魏延一般据实答道:“某曾在其帐下任职,确多有不如。”
    看来武将终究比我们这些读书之人诚实可爱得多,能自承其短,我心中也常觉得不及孔明,却还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说过。既然这两个人彼此都比较欣赏对方,我何不作个顺水人情?于是,我笑谓王平道:“将军误会了,吾来见将军之前,已先至南郑见过文长,彼也愿与吾携手共辅主上。今文长欲与吾同往白帝,又恐汉中有失,乃以将军忠勇严谨,举荐将军代为镇守。”
    “哦?”王平脸上也有些惭愧之色,毕竟他也出卖过魏延,复问道:“魏镇北当真这般言某?”我急忙道:“吾怎好欺骗将军?”反正魏延也确实说过那几个字,我也不算是说谎。王平沉吟良久,方才叹息一声,起立道:“蒙将军与魏镇北厚爱,尽可放心离去,某誓不让魏兵踏入汉中一步。”终于等到他这一句话,我暗自长吐了口气,汉中局势又定,孔明在巴东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在后院放了这么大一把火吧?
    两日之后,王平移驻南郑,与魏延稍作交割,我便与魏延带着三千汉中兵马南下。汉中南接巴西郡,便是当年张飞镇守之地,军马一路之上日夜兼程,非一日便近郡治阆中地界。魏延便私下谓我道:“巴西郡守阎芝乃孔明心腹之人,某等行军须得谨慎。”我笑道:“兄为助孔明而来,若藏头匿尾,岂不更让人心疑?”魏延点头称是,于是军马大张旗鼓,便往阆中而来。魏延还先使人通报阎芝,令其准备劳军之物。
    及至城外十余里,便见一小队骑兵迎面而来,当先将官见魏延旗号,下马肃立道旁,朗声道:“郡中末吏狐笃恭迎镇北将军。”魏延打马上前,冷眼看着来人,喝问道:“你家太守缘何不亲自来接本将军?”言辞傲慢,正是魏延本色。
    狐笃听后眉头稍皱,却碍于身份,仍旧答道:“阎大人已经在城外等候多时,只是将军许久不至,特命卑职出迎数里,先行打探。”魏延“恩”了一声,算是答应,便挥手示意他在前引路。狐笃便略一行礼,翻身上马,先使人回报阎芝,再与魏延一起缓缓前行。
    我为隐藏身份,乃着军士衣甲,跟在魏延身后权充亲卫,在后面听着“狐笃”二字,颇有些熟悉,却记不起有这号人物,不由多打量了一番,暗自留心。又见其对魏延言辞冷漠,多有不喜之色,魏延现在可算得上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若能讨得欢心,对狐笃这样的州郡小吏来说,是多有裨益之事,狐笃如此倒让我愈发惊疑。
    果然如狐笃所言,阎芝早备好牛羊美酒一应劳军之物在城外等候,见魏延前来,便急忙上前跪拜道:“下官拜见将军。”魏延虽加镇北将军,但也是汉中太守,阎芝原不必行如此大礼,却因知魏延是去帮孔明夺权,成事之后必有重用,是以加倍地逢迎。我看着便有些恶心,再看狐笃脸上不悦之色更浓,才想着此二人真是鲜明的对比。
    魏延也不打算入城,就地让军士安营扎寨,自己与阎芝寻得一处僻静场所,摆开酒肉,吃喝起来。阎芝先是敬了魏延几杯,阿谀之词不绝于耳。魏延倒似乎见怪不怪,不论什么言语,都是照单收下。酒过数巡,阎芝乃靠上前少许,低声道:“将军可否暂时摒退左右?”魏延扫了他一眼,不悦道:“本将军手下皆是心腹之士,汝有何言但说无妨。”
    “是,是。”阎芝仔细看了看我与魏延身后的几名家将,才低声道:“下官闻将军欲往助丞相与李兰相争,这几日也尽募郡中之兵,计有五千之数,愿随将军前往。”魏延不由脸色一变,我也大为吃惊,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阎芝为了向孔明示好,也去弄了五千兵马来。魏延手下都只才带了三千,虽然都是能征惯战之兵,倒不惧阎芝的新募乌合之众,但若是一起行军,终是一件让人头疼之事。
    阎芝见魏延脸色有异,还道自己说错话,急忙闭口不言,不住思量究竟错在何处,片刻才恍然道:“下官虽然带有兵马,却是将军麾下,日后丞相论及功劳,仍是将军居首。”魏延也觉自己失态,乃将错就错,举杯笑道:“既是如此,那便甚好,甚好。”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站在魏延身后,看着他二人不由觉得好笑,魏延什么样的人,还怕阎芝跟他抢功不成?阎芝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狐笃原本也站在旁边相陪,看着阎芝说话越来越肉麻,实在难以忍受,上前告道:“二位大人慢用,卑职还有些琐碎之事,还请先行告退。”
    阎芝看着狐笃脸色,也知其意,留下也恐招魏延不悦,乃道:“既然如此,可先退下。”等狐笃走开,阎芝便向魏延请罪,道:“此人是下官郡中属吏,也有几分才干,只是为人有些固执,若不是丞相多次教导下官等要善待人才,早让他回家种地去了。若有冒犯将军之处,还望将军勿怪。”
    魏延也早看出狐笃脸上的不悦,听他这样说起,也只好道:“虽然有才干,却还是对上有礼才好,否则得罪人多,于汝也多有不利。”阎芝急忙唯唯应诺。我欺身上前,为魏延斟满一杯,乃道:“营寨不知是否妥当,属下先去察看督促可好?”
    魏延看我眼色,也知道我心中所想,乃点头答应。我便行礼告退下来,白帝城随我而来的十名侍卫,急忙紧跟在后。倒将阎芝看得大为吃惊,怎么一个家将带的护卫比魏延带的还多?就听魏延指着我的背影,道:“这也是个大才,需得好生保护。”阎芝才“哦”的答应了一声,却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哪里敢再多问?
    我下来之后,远远看着狐笃便喊道:“将军慢行。”一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莫非这个大才,是不聋子?我只好快步追了上去,至跑到狐笃身前,才将他阻拦下来,道:“将军慢行。”狐笃打量我一阵,看出是魏延身后家将,脸上仍旧不喜,冷道:“原来是在叫某,‘将军’二字是断然不敢当的。”
    “将军过谦了。”我急忙笑道:“阎太守对将军极为推崇,日后定有升迁。”狐笃不置可否,乃问道:“阁下出声喊阻,莫非就是说这些言语?”当然不是,我穿着这一身笨重的衣甲来追你,肯定不会是为了说这几句空话,乃笑道:“我观将军相貌不凡,日后必成大气,有心结交,不知将军是否见弃。”
    狐笃冷笑几声,道:“阁下已经随了镇北将军这棵大树,还需结交似某这等小人何用?”言罢转身便走,我急忙伸手去拦,却被他反手推开,险些跌倒在地。身后的家将可就不乐意了,有两人扶持着我,另外八人便立刻散开,将狐笃围在正中。狐笃看着这八个孔武有力的家将,嘿嘿一阵冷笑,看着我道:“你待要怎样?”
    我挥手让众人退下,开口问道:“将军言语之中似乎对魏镇北多有不满,可是有旧仇?吾在镇北将军面前颇能说上几句话,可为将军解释一番,仍能谋个好差事。”狐笃闻言更是不悦,道:“我与镇北将军今日方是首次见面,何来仇隙?只是身为国家上将,却不思量上报国恩,下慰百姓,却带着兵马擅离职守,去参与那朝堂权势之争,岂不羞愧?”
    我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大吃一惊,片刻才道:“这么不敬之言你也敢讲?”狐笃大笑一阵,道:“阁下带人前来,不就是奉命捉拿我么?某自知方才多有不敬,不过就凭镇北将军这点气量,还能与李兰争甚?”
    这句话不摆明了在夸奖李兰,就是我气量大么?我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将军还算识人。”狐笃自然不明白我所言何指,见这样骂魏延,我居然也还笑得出来,也弄得一头雾水。我突然道:“阎太守得兵五千欲随镇北将军一同前往,不若由吾进言,使将军将兵如何?成事之日,便是将军升迁之时。”
    “不去。”狐笃断然回绝,道:“这等靠着自己国中兄弟鲜血性命换来的官爵,不要也罢。”这人也太大胆了,我佯怒道:“不识抬举。”指着他的鼻子道:“你给我等着。”便转身往着魏延与阎芝欢饮之处而来。背后仍就狐笃冷淡的声音传来:“某就在此恭侯阁下大驾。”
    看着我怒气冲冲的回来,魏延,阎芝都很感意外,我上前对着魏延道:“阎大人手下好人物,竟敢出言不逊,辱骂将军。”这话一说出来,阎芝当即失色,急忙道:“是何人如此大胆,冒犯将军?可速擒来。”我转眼看着他,道:“便是狐笃,大人可速命人擒来,与将军问罪。”阎芝转看魏延点头,深恐得罪魏延,急忙唤人上前,道:“快,速去将马忠给本官抓来。”
    马忠?难得我听耳朵出问题了?再看魏延脸上也有些不解,我便提醒阎芝,道:“卑职说的是狐笃。”阎芝白了我一眼,似乎觉得这个家将太讨厌了,却看着魏延在场,不敢动怒,仍旧小心解释道:“马忠就是狐笃本名,只因他养于外家,所以改姓狐。”
    这就对了,我就说狐笃这个名字咋有些熟悉呢,原来就是马忠。马忠可是蜀汉后期南方的顶梁之柱,与王平,邓芝齐名,比张嶷还要略高一个档次。刘备还曾以黄权作比较,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刘备不久将亡,天知道南方数郡会不会仍旧发生叛乱,孔明要是被我给除去之后,谁能平定孟获等人?不就正好有了马忠的用武之地?
    魏延,阎芝二人此刻却又不知道我为何忽然脸上如此欣喜,却都没有开口询问。片刻之后,马忠果然被带了上来,看我站在魏延身后,估计当我是挑拨是非,告密讨好的小人了,狠狠瞪了一眼,便只上前向本郡阎芝行礼,道:“大人唤卑职前来,不知有何事吩咐?”阎芝要做样子给魏延看,当即喝道:“怎么不向魏将军行礼请罪?方才有人言德信对将军不敬,可有辩解?”
    阎芝原是想给马忠一个辩解的机会,倒不是他爱惜人才,只是怕他得罪魏延之后,魏延要牵怒于自己。可是马忠却偏偏不领情,昂然道:“魏将军职在汉中,如今国中大变,众人惟恐魏吴乘机而入,将军却反而擅离职守,难道还要卑职夸赞将军么?”
    “住嘴。”阎芝没有想到他还敢当着魏延的面就说,急忙出声喝止,又转向魏延至歉不已。魏延却转看着我,猜不透我心意如何,是以不知道如何回答马忠之言。四周多是魏延部下,我也就不加顾虑,直视马忠,问道:“那以汝之见,镇北将军该当如何?”
    马忠异样地看着我,实在不明白,一个亲卫在主将面前,怎么能这么放肆?但也还是回答道:“魏将军此刻回转汉中,乃是上善之策。汉中若是不保,便是丞相掌得大权,又有何益?”现在局势之下,难得还有这么顾全大局之人,我笑看着马忠,忽然道:“将军如此眼光,只作此小吏,岂不可惜了?我看这巴西太守一位,暂由将军署理如何?”
    我这话说出来,不仅马,阎二人惊异,连魏延也跟着吃了一惊。我又对马忠,道:“魏将军离开汉中之时,早部署停当,但若是白帝城形势相持日久不下,也恐有失。镇北将军长驻汉中,此治标之法,若要治本,还是需得从速在孔明,李兰二人之中决出胜负,使国内安定,自然不惧魏吴。”
    马忠闻言默然片刻,方才叹道:“言之有理,只是李兰占有荆襄,又奉陛下于白帝,急切之中如何能除?”我哈哈笑道:“既是如此,何必非除李兰耶?”乃沉声道:“巴西太守阎芝欲从叛逆,速与吾拿下。”左右侍卫应诺一声,便抢上前去将其擒下。阎芝也本有不少心腹在场,却都不曾料到这等变故,各人刀剑偶不曾出鞘,就被魏延部下围住,稍有反抗的便就地斩杀。死了几人之后,旁人就都弃械伏地而降,阎芝不住口的大喊冤枉,又对着魏延道:“下官不知何处得罪将军,还望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下官。”
    马忠虽然没有被人擒拿,左右却也战有数人,他却比阎芝清醒得多,看着我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我这才缓缓坐下,笑道:“适才将军不是说了么?荆襄李兰。”这么多年,我第一觉得自己的名字那么吓人,阎芝听了之后,当场就晕了过去。马忠再一次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了一番,最后道:“将军真胆色过人,居然弃了白帝城,前来川中行事。”
    我笑道:“若非如此,怎能遇到将军这等贤才。”我有心拉拢,嘴上自然说的好听些。马忠急忙谦逊不已,又道:“将军能说动魏镇北相助,诸葛丞相必败无疑。”到现在为止,我也还没有看出孔明还有什么机会翻身,于是问道:“将军可愿助吾一臂之力?如刚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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