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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朝来寒雨晚来风作者:都灵-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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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不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是你听了墙脚吧。其实那次赵纬提醒我别留外人在家里,你就听到了,开始有所怀疑,对不对?”

  傅翊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我真不是故意要听你们的秘密,是听到你们好像吵起来的样子,我又特别想证实一下心里的疑问,才去了书房门口。”

  高锦杰摸了摸他的头发:“一直没告诉你是为了你的安全,这种事知道了总是危险。好了,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他们在给我设圈套?”

  “你离开以后,我看到唐生明和一个人相互传递了一个眼色。问了徐来,她告诉我那人叫李士群,他不也是大汉奸么,而且还是专门抓重庆分子的汉奸。”

  高锦杰听罢沉默了。傅翊君轻轻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我不该在你最困难、最需要安慰的时候,说那样的话刺激你,更不该不信任你。而且,有了今晚的事情,你的名声大概更糟了。”

  高锦杰回握住他,为什么错得最多的是自己,道歉的却是傅翊君。又沉默了一阵,他苦笑了一下:“也许这样更好,能让他们放松警惕,没人会去怀疑一个像我这样的浪荡子。只是你也差不多,我已经如此不堪了,你还跟着我,名声大约也好不到哪里。”

  傅翊君浅浅一笑,转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轻声说:“随他们怎么看。”

  高锦杰长叹一声:“洗过澡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傅翊君点了点头。等高锦杰放好水回来,发觉他已经睡着了,于是端了一盆温水回来,仔细给他擦拭干净,这个过程中,傅翊君始终没有醒过来,足见今晚闹腾的有多厉害。

  依着高锦杰以往的个性,他一定会先去找赵纬算账,可经过了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晚上,他感觉身心俱疲,匆匆冲洗过就躺下了。

  明明已经累得要死,高锦杰却偏偏无法入睡,他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想了好几遍,大脑里还是一片混乱,理不出头绪。那个李士群,算上今天晚上,不过和他也就见过三次而已,最直接的接触就是帮他找了房子,莫非他已经怀疑到了自己?想到今晚李士群那种阴冷而高深莫测的眼神,高锦杰更睡不着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平静中渡过的,傅翊君没有因为知道了高锦杰的真实身份而对他态度上有什么改观,依然冷淡如常。赵纬也出乎意料地没有再找高锦杰,显然已经知道了那晚所谓的情报是个假消息。

  礼拜天上午,高锦杰一反常态地没有出去应酬,而是老老实实在家看报,傅翊君对他的反常也没有表现出多么吃惊,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看书。直到临近中午,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房间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翊君,外面天气不错,想不想出去转转?”终于,高锦杰沉不住气了,扔下手里的报纸,看看外面的天色。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傅翊君看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书上。

  高锦杰想了想,起身走到门口,把门反锁上,然后又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是这样的……翊君,前阵子你说要走,我一直不放手。最近我常在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嘛,我没有……”

  “我明白了。”傅翊君轻声打断了他。高锦杰有些不大相信:“你明白什么了?”

  “两个以上的人知道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傅翊君说完,便起身打开衣柜,拖出自己的柳条箱,开始收拾东西。

  二十八、高锦杰无言地靠在窗口,看着傅翊君把一件件价值不菲的衣物胡乱塞进箱子,考虑了几天的说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无论是当初强迫他留下,还是现在让他离开,都昭示着自己的自私,再说什么都是为对方好之类的话,便是虚伪到家了。

  没用几分钟,傅翊君便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一言不发地提起箱子,转身就走。手放在门把手上了,高锦杰叫住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卷钞票,塞进他手里:“去找个好一点的房子,最好在法租界,那里相对安全些。”

  傅翊君点了点头,爽快地收下了钱,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就走了出去。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刚刚才过去一两分钟,高锦杰猛然醒悟过来,几步就下到一楼,飞快穿过花园来到大门外,又跑到弄堂口,那里早就没有了傅翊君的人影。

  正午的阳光刺眼又炙热,高锦杰站在那里,感觉身上的水分一点点在流失,逐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又呆站了一会,他木木地回过头,一下愣住了,傅翊君和阿芬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阿芬眼睛红红的,一副刚哭过的样子。高锦杰立刻来了精神,二话不说,一把拉起傅翊君的手,连拉带拽地回了小院,上了二楼,进到卧室,大力把门锁上,抢下傅翊君手里的箱子扔到一边,粗鲁地把对方压在墙上,扳着他的下巴就要吻下去。

  “你又干什么?别忘了,是你让我走的。”赶在他吻下来之前,傅翊君连忙为自己辩解。

  高锦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我改主意了。”

  “高锦杰,我们之间,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高锦杰目光虽已变得温柔,但吻下去的力度依然那么霸道:“叫我小杰,或者亲爱的。”

  傅翊君的脸涨得通红,什么也叫不出口。高锦杰抱起他,放在床上,手指灵活地解开他衬衣上的纽扣。傅翊君握住他的手:“大白天的,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做爱了。”高锦杰把膝盖顶进他双腿中间,快速把自己脱光:“这几天你都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下次就算让你走,也得干完了才能离开。”

  “无耻!”傅翊君刚骂了一句便因为吃疼倒吸了一口气。高锦杰在他胸口啃咬了两下,便动手去脱他的衣服:“你不是向来很倔么,平日里总喜欢跟我对着干,怎么这次这么听话,我让你走你就走,是不是笃定我会后悔追出去?”

  两人赤裸的身体很快便交缠在一处,在高锦杰不断地轻吻噬咬下,傅翊君的呼吸开始凌乱粗重,前两次粗暴性事的记忆还残留在他脑海中,任高锦杰怎么逗弄,他的身体就是僵硬放松不下来。高锦杰抱着他,不断在他身上的敏感处舔弄,待他完全放松下来,才俯下身,伸出舌尖,在他肚脐周围打了个旋,紧跟着,小心翼翼含住了他的下身。

  傅翊君脑袋里嗡的一声,浑身一阵麻痹,下意识地伸出手插进高锦杰的发丝里,揪着他的头发将他强行拉了上来,吻着他的嘴唇,断断续续道:“你不必……如此……”

  高锦杰什么也没有说,草草润滑过便霸道地挤进他的身体,像是在宣布他的所有权般,在对方身上不断留下自己的印记。在傅翊君破碎的呻吟声中,高锦杰加重了抽送的力度,并扳起他一条腿对折上去,换了角度以便更深的进入。到底是从小练过功的,身体的柔韧性极好,这样的角度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高锦杰似乎极其享受这个过程,满足地低吟起来。傅翊君不再压抑自己的本能反应,尽量放松身体,迎接着他一次比一次猛烈的进攻。

  古人云“西湖风景六条桥,一株杨柳一株桃”,那是指春天的苏堤春晓、桃红柳绿,高锦杰非得七月去,盛夏的杭州烈日炎炎,酷暑难当,难免让人有些扫兴。好在,还有“孤蒲无边水茫茫,荷花夜开风露香”,夏日月下的西湖自有另一番美景。天随人愿,他们到杭州的第二日下午,这里便开始下雨,祛除了酷热。

  接近黄昏,两人合撑着一把伞,穿过一排排挂着雨滴的垂柳,来到白堤,傅翊君看着沉浸在烟雨中的断桥,一时失了神,半天不见开口。高锦杰扳过他的脸:“在想什么?”

  傅翊君看看他,问道:“有出戏,叫《游湖》,你看过么?”

  高锦杰确实很少看戏,但知道那出戏是讲白蛇和许仙的:“没看过,但大致晓得故事,眼下倒真是应景,正好我手里有伞,可以借给娘子一用。”

  傅翊君平白被占了口舌便宜,正要给他一肘击,谁知高锦杰一下揽住他的腰拉进怀里,飞快在他嘴唇上舔了一下。傅翊君窘得耳根发红,四下看看,幸而这里空无一人。

  “好久没听你唱戏了,不如就唱唱那出《游湖》,我洗耳恭听。”

  傅翊君摇摇头:“我们出来是躲清静的,想听戏去戏院。”

  高锦杰哼了一声,揽着他的肩,两人沿着河堤朝前走去。不知不觉,雨逐渐大了起来,两人的肩头都被雨水打湿,可他们依然静静站在昏黄的天际下,看着雨水无声地落进湖里,荡起一个个涟漪,直至最后一抹日光消失殆尽,才相拥着离开。

  马不停蹄地游览了两天,到了晚上,傅翊君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高锦杰从小便有择席的毛病,换了床就适应不了,当年到英国读书,也是苦挨了好一阵才习惯。辗转到半夜,还是睡不着,索性不睡了,拉开窗帘点了一支烟抽起来。

  窗外细雨还在下个不停,潮湿的空气从窗口吹进来,十分舒爽。他们住的旅馆就是西湖附近,四周特别安静。因为现在并不是旅游时节,加之又是战时,平常人家连维持生计都困难,谁还有心情游山玩水,所以这里客人真可以用寥寥无几来形容。

  按灭手里的烟头,高锦杰伸了个懒腰,轻手轻脚回到床前,拉开被单躺下去,发觉傅翊君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他愧疚地笑笑:“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的。”

  傅翊君嘴里嘟囔了一句,翻过身留给高锦杰一个脊背。高锦杰扳过他的肩膀,让他面对着自己:“你说谁娇生惯养?”

  “我说我自个,成了吧?”即使在黑夜里,傅翊君那双眼睛也亮晶晶的,高锦杰忍不住贴上去,在他嘴唇上咬了咬:“你今晚是不是不想睡觉了?”

  傅翊君推开他,用被单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闭上了眼睛。高锦杰可不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何况在他心里,真把这次旅行当成了蜜月,那床事更是必不可少的了。他一边吻着傅翊君的脖颈,一边揭开那个碍事的被单,把对方拢在自己身下,不知疲倦地耕耘起来。

  等窗口透进亮光的时候,高锦杰终于筋疲力尽倒在床上,满足地哼哼了两声,这一夜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换了多少姿势,又泄了多少次。他刚一放手,傅翊君便因体力不支,陷入昏睡当中。看着满床的狼藉,高锦杰想收拾一下,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挑了一条相对干净的被单盖在两人身上,搂着对方也睡了过去。

  疯狂纵欲的后果就是傅翊君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高锦杰自己第二天也是腿软得几乎走不了路。给他们送饭过来的旅馆老板娘,每次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们。高锦杰不是一个很在乎别人眼光的人,更何况还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但考虑到傅翊君的感受,在第三天,他们便换到了灵隐寺附近的一家旅馆。

  或许是两人的关系真正到了琴瑟和鸣的地步,看什么样的风景都是美丽的,况且杭州本就是一个美丽的城市,一个礼拜下来,高锦杰感觉有些意犹未尽,于是两人又去了苏州。

  二十九、“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只是这战时的苏州一派萧条,人们脸上都透着一种木然,原本那些小桥流水人家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娇俏风采,最重要的,傅翊君不大习惯这里偏甜的菜式,几乎每顿都吃得很少。

  到苏州的第二天傍晚,他们刚从拙政园出来,高锦杰正思量着去哪里吃饭,傅翊君碰碰他的胳膊,悄声说:“你看,那是不是唐生明?”

  高锦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前面不远的路口停着一辆轿车,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车前和另一个人说话。趁对方还未发现他们,高锦杰牵起傅翊君的手,转身拐进一条岔道,走了没有两步,身后传来一阵引擎声,随即有个声音叫住了他们,那语气很符合唐生明一贯的风格,诚恳而热情,似乎那晚发生在他家的陷阱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小杰,真的是你们!刚才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高锦杰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的同时成功地挑起了嘴角:“原来是唐先生,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唐生明下了汽车,走到他们前面,摘下墨镜,看看高锦杰又看看傅翊君:“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在唐生明的热情邀请之下,高锦杰和傅翊君一同去了唐生明在苏州的官邸做客。唐生明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后,让手下去了他们下榻的旅馆,把他们的行李搬到了他的住处。得知女主人徐来已经回了南京,傅翊君还颇为失望,唐生明不失时机地打趣了几句,说如果不知道小傅是太太的影迷,自己还真会吃醋之类的。几句玩笑话,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变得融洽起来。

  唐生明这次到苏州公干时间比较长,汪伪政府方面给他找的房子很是讲究,是那种很典型的江南大宅,庭院很深,住在这里确实比住旅馆凉爽舒适多了。唐生明是湖南人,这些年虽是走南闯北,口味还是偏辣的,刚好投了傅翊君这个北方人的胃口。原本他们只打算在苏州逗留三天,如此一来,便多住了几天。

  离开苏州的前一天晚上,高锦杰又失眠了。四周一片安静,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投在墙角。高锦杰看了看依偎在身边的傅翊君,不知不觉轻轻叹息了一声。这几天,唐生明对他们的照顾几乎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了,今天傍晚的时候,他还特意过来告诉高锦杰,他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大早让他的司机开车送他们回上海。如果不是那晚的事情,这个唐生明,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像一个异姓大哥,值得自己去尊重。

  胡思乱想间,一个念头突然闯进高锦杰的脑海,唐生明在某些方面的遭遇和自己很像,莫非他也是重庆方面的人?这个念头一旦驻足,怎么赶也赶不走,高锦杰烦躁地起身,来到院子里,想抽烟一摸身上,发现香烟和打火机都落在客厅茶几上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屋去拿,不远处有人叫住了他:“怎么,你也睡不着?”

  高锦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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