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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蜀山剑侠传外传-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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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口里喊道:“哪里来这许多矮子?奇姊姊,快代我捉两个活的回去养着玩,教他们代我们烧水煮饭,这有多好。”花奇本极爱这同父异母兄弟,闻言一想,果然不差。暗忖:“这跌倒的一些,已然中了禁法,真真法术厉害,不死必伤。反正这些东西伤不了自己。”便想在圈外矮子群中挑选两个比较生相好一点的,擒了进来,等回时带走。因为双方相隔甚近,伸手便可捞着。再看对山为首妖人,只管尖声尖气地怒啸,并未过来。又有禁法围护,不怕生变。心里一高兴,不假思索,敌人木制弓刀无用,自己动作迅速,一点也未防备。略朝左右一看,一眼选中两个生得最为矮小的矮子,脚一点处,飞出真真所画的圈子外面,伸手便捞。
    谁知那些矮子手脚灵活非凡,竟比她还快,一见有人飞出,各持弓刀乱砍乱射,花奇身上竟连着了好几下。刚觉被砍射处身子微微一麻,一手一个,已将那两个矮人夹颈皮抓住。待要飞回时,猛又觉手抓处奇凉彻骨,浑身抖颤。暗道一声:“不好!”气得顺手用力往峰上一掷,飞起剑光,护身回去。见那些矮子挨着一点剑光,纷纷伤亡倒地。暗忖:“这些东西触手奇寒,决非人类,定是山魈木客一流。留他在这里终是有害,不如杀死一些,吓退一些,省得惹厌。”花奇正将剑光放出追杀,觉着刚才那股奇冷之气已然侵入骨里,浑身抖颤起来;而被矮子斫射之处又是麻痒难禁,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盘膝坐地,运用玄功,辟邪驱寒,哪还顾得再杀敌人。刚一坐定,身上越来越冷,上下牙齿震震有声。
    正在难受难熬之际,眼前火花一亮,对山妖人似知纪异护法人已然受伤中邪,忽然飞到。这时花奇人已不支,倒于就地。那妖人长幡上火珠像花炮也似乱发如雨,在外绕行了两周。一见走不进圈子里来,忽然口中叫了两声。那些矮人全都聚集前面,两个一行,鱼贯排好。倏地一声呼啸,第二个便纵上去,登在前一个的肩上,前一个便用两手抓紧他的双足。第三个又登在第二个人的肩上,如法办理。似这般一个接一个,顷刻之间,二三百个矮人搭成了一座人梯,有百十丈高下。为首妖人又叫了一声,那些矮人朝前倒去,变成一座拱圆形的长桥,横卧在真真所画的圈子上面。那妖人转身一纵,正要往桥顶上走去,谁知真真所施禁法凡在十丈方圆高下以内,敌人只一闯入,便受克制,桥的两头近圈子处离地较低,自然中伏。一边十几个矮人一失了知觉,这座长桥如何钩连得住,立时瓦解散塌下来,大半倒入圈子里,挣扎不起。为首妖人飞起,未曾被陷,仍是一味蛮干,口里唁咭咭咭叫嚣不已,显出又情急,又忿怒的神气。手下矮人在他威逼之下,明知上前是死,也不敢不从,二次又将人桥搭起,往前倒去。
    纪异因真真未回,忽然来了许多妖人,先还不以为意。及见花奇倒地,面如死灰,通身抖颤,又不敢停琴救援,不由焦急万状。忽见妖人搭了一座人桥倒下,那为首妖人试探着往桥上走来,意思是打算从当中下来侵犯。万般无奈,正待一手理弦,一手拔剑,准备万一不济,说不得只好暂顾花奇,抱了她逃出重围。猛听叭叭连声,人桥散塌,妖人跌了一地,只有为首妖人未曾落网,才知真真禁法果然神妙非常。心刚略放,妖人二次又搭了一座人桥倒下。暗忖:“妖人真蠢,这圈子里既进不来,凭高下犯,还不是一样的此道不通。”
    纪异一手抚琴,一手紧握宝剑,正想人桥如和上次一样散塌更好,如真是妖人身临切近,给他一剑,不料这次人桥竟未倒塌。定睛一看,那人桥已换了方式,不但比前还要高长出数倍,而且把圆形改作方形,两头桥柱平空直上,离地数十丈突然折转,与一座方门框相似。想是已避出禁法之外,一些也未摇动。相隔既高,纪异又不能舍琴跃起。眼看妖人飞身上了桥顶,走到自己头顶,却不往下降落。先朝下面狞笑了两声,然后盘膝坐定,从身旁取出一串灰白色透明晶丸,大如雀卵,全都吞人口内,再朝下喷来。纪异恐被打中,准备用剑去撩时,那晶丸离头十丈左近便即爆裂,化成一片白烟,弥漫四散。一会工夫,越喷越多,将纪异存身周围一丈左右全都包没,成了一座大烟幕。如换别人,早已不敢辨物,纪异原是天生慧眼,早看出妖人脸皮连动了几动,面目益发狰狞。一只怪手立时长大了数倍,比血还红,在烟雾掩护之中往下抓来。待了一会,纪异渐渐觉得奇冷难耐,手僵无力,抚琴几不成声,如是妖人邪法。
    正在无计可施之际,忽听空中一声大喝道:“大胆老鬼魅,竟敢在我面前侵害好人么?”语声清脆朗润,却非真真口音。来人刚一喝完,便听得“哇”的一声极凄厉的怪啸。抬头一看,一溜灰白色的火光过处,那座人桥从中自断,却不散落,似剪夹一般往两面分开。转瞬之间,满地叭叭之声与矮人坠地奔逃呼啸嘈杂之声响成一片。只那浓雾白烟尚未消退,雾烟影里渐见一团栲栳大的银光荧荧下沉,四外流走,所到之处,烟消雾散。不消片刻,那么浓厚的烟雾竟消灭了个干干净净。那团银光越显光明,寒芒照处,左近峰峦岩帕都成银色。
    纪异身上奇寒未减,抖着一手抚琴,已是不成节奏。正在咬牙忍受,那团银光忽往右侧飞去。定睛一看,雪崖上站定一个手执拂尘、骨瘦如柴的黑衣道姑。银光已逐渐收小,飞至道姑面前,道姑袍袖一展,便即不见。离她身侧不远,躺着那为首妖人,业已腰斩成了两截。其面容装束虽然诡异,既来解困除妖,当非恶人。
    纪异刚要张口问讯,道姑已先指着妖人发话道:“此乃雪魅,非我不能除他,前些年曾被我禁闭在对面冰窟之内,今日定是乘我云游未归,招来昔日手下孽党,掘通冰窟逃了出来。你们虽有禁法防卫,也挡不住他那千百年炼成的阴毒奇寒之气,我如来迟一步,你二人必遭毒手。你那同伴已中寒毒,尚不甚重。令师何人?如何先前不知抵御,一味抚琴?想是另有用意,相借琴音求援么?”
    纪异觉得道姑语气诚挚,益料是仙人一流。一面仍抚着琴,一面将身微躬,脱口答道:“我名纪异,有一个仙师,尚未去拜。两个姊姊,一个叫毕真真,一个叫花奇,她二人俱是四川岷山白犀潭韩仙子的门徒。今日无事,同来此地游玩,不想对崖有人无故和我们作对。毕姐姐用传音入密仙法前去会她,她走不久,便来了这伙妖怪,我让花姊姊捉两个矮人回去代我们烧火煮饭,人已被她捉到,不知如何又松手丢了。回来便倒在地下,晕死过去。我因毕姐姐行时嘱咐不可停手,以免断了她的归路;她又下有禁法,妖人近不了身:所以不到紧急时,不敢和妖人动手,也不能起身向你道谢。她至今没有回转,不知胜败如何。你有这么大本领,何不到对崖去帮她一帮?她带有灵丹,来了便可将花姊姊救转,那时再一总向你叩谢如何?”
    道姑一听说到韩仙子,便吃了一惊。再一听完纪异之言,匆匆答道:“你那受伤的姊姊,非我雪魂珠不救。只是韩仙子素不喜人解破她传授的禁法,暂时我不便近前。对崖的人并非妖邪,与我甚是相熟,我今日如在家,决无此事。我一到此,便见老魅作怪,只顾驱除,尚未回家,不知还有这些事。且喜不曾冒昧。你也略受寒毒,所幸本质甚好,妨无妨害。我一去,必能好好地同了你的毕姊姊回到此地,无须再抚琴了。”说罢,不俟纪异答言,将身一纵,一道白光往对崖飞去。
    约有顿饭光景,果见真真同了一个红裳少女飞回,那道姑却未同来。近前先收了禁法,向纪异道:“这位乃玄冰凹女殃神郑八姑得意弟子华衍姊姊,入门才只十多年,已深得八姑传授。因见我等在此狂啸,震塌雪峰,心中不服,特意引我前去斗法。正在相持不下,恰值八姑回山,才知你和奇妹受了雪魅侵害,多蒙八姑解围相救。我和华妹打成了相识,甚是投契。你那四只银燕现在洞中吃食。少时我等便要结为异姓姊妹了。”纪异已冷得面容铁青,通身抖战,连话都说不出来。勉强站起,与华瑜彼此见了一礼。真真一面引见,早把花奇交与华珩抱住。自己收了琴,夹了纪异,同往对崖飞去。
    纪异到了一看,冰壁千切,壁脚直凹进去。里面不但光明如昼,而且到处都是琪花瑶草,斗艳争妍。气候也比外面温和得多,宛然别有天地。八姑正在靠壁石台之侧含笑相迎,见众人来到,便说道:“毕道友,我们下洞去吧。”说时,石台忽然自行移开,现出一座洞穴。八姑师徒揖客入内,里面更四壁通明,冰室雪屏,掩映流光,似入水晶宫殿。
    八姑先请真真、纪异落座,将花奇放在一个玉榻之上。然后将袍袖往上一扬,一团栲栳大的银光飞将起来,悬在室中不动,寒芒四射,映得满室冰墙雪柱俱生异彩。八姑取了两料丹药,塞入纪异、花奇口内。再命华珩托了花奇,真真托了纪异,走到银光之下,将脸朝上。八姑用手朝银光一指,银光中忽似破裂了一般,放出两道直长的光华,大约碗口,分射在二人身上,便见光射处有几缕白烟被光吸起。纪异受毒不深,先觉身上有了暖意,一会工夫由暖到热,布满全身,立时复原痊愈。跳下地来,朝着八姑称谢,连喊好宝贝不置。
    八姑等纪异、花奇先后复原醒转,便收了雪魂珠,引了真真等三人往后洞走进。那后洞比起前洞还要富丽得多,满室珠光宝气,掩映流辉。三人见了,俱都称奇。对真真来说,更是投其所好,赞羡不已。
    八姑一面命毕珩去取佳果仙酿,款待佳客。一面对真真道:“贫道昔年误入歧途,又不肯降心归善,先师遭劫以后,几经奇险,均得幸免。满拟长隐雪山,照着本门心法勤苦修炼,但获长生,于愿已足。谁知中途坐功不慎,走火入魔,幸仗觉察得早,元神未丧,躯壳已死,多亏昔日的同门神尼优昙大师门下的玉罗刹玉清师姊时来看顾,好容易熬到难满,不久即可复原回生,又遭两次魔火之难。如非峨眉门下几位先后进同门代守雪魂珠,优昙大师、玉清师姊两番解救,几乎形神俱灭,万劫不复,自从那年拜在妙一夫人门下,本拟弃此而去,只因这洞中布置俱是贫道昔年苦心经营,并非容易,当时颇为爱好,就此舍去实为可惜,恰巧出困未久,便收了小徒华珩,留作她的修炼之所,刚刚合适。加上这里离青螺峪不远,云南派祖师凌真人与峨眉原是至交,门下知友颇多,又承他赠了贫道一束信香,以备贫道出外云游时,小徒有甚缓急,可以焚香求救。除那年收闭适才所诛的雪魅处,一直至今从未生事。”
    “前些日还想将这冰雪凹留作贫道别居,上月在峨眉听训,面聆掌教师法谕,说自开府以来,仙府石室何止千间,而有好些仍居自己原来洞府。一则听训用功均有不便;二则三次峨眉斗剑,群仙劫数在迩,各异派妖邪处心积虑,专与小辈门人为难,难免不受侵害。自下月初一日起,除时常奉命出外积修外功者外,对小辈的门人悉降殊恩,准其移入仙府,俾得时常躬聆法海,领受仙传。只留下秦紫玲、齐灵云、周轻云所居的海底仙阙紫云宫和九华镇云洞妙一夫人别府等三四处,其余各地洞府可加封闭或赐赠别派中知交。贫道因这里诸般点缀半出人工,赠既不得其人,如加封闭,必然荒废,枉费了当年许多心力。适才听道友说起,令师韩仙子出世尚须时日,道友一时难觅良好的洞府。万花坪湖心沙洲密迤族,离世较近。为防妖人报复,暂时寄居则可,长住终非修道人所宜,何况二位道友又奉有令师法体和许多宝物重器。贫道不久便赴峨眉,迁入凝碧仙府。今日相晤,总算前缘,如蒙不弃,意欲将这雪窟陋居相赠。两位道友暂时仍遵令师之命,寄寓纪家,只将令师法体重器移藏此问。或隔日来此,或是二位道友轮流往来,出去时有道友和贫道的禁法封锁,决无差池。而贫道苦心经营的旧居得二位在此作主人,也不至于荒废。静候纪道友令堂满劫重生,再照令师所说行事。从此这里长为二位道友修道之所,贫道师徒也可不时过访,重寻旧游,岂非快事?”
    真真生性最喜布置起居服饰,见洞中如此奇丽,歆羡已极,她哪识郑八姑别有一番用意,闻言喜出望外。略一寻思,便即答道:“我等三人误入宝山,得罪华姊姊,八姑乃前辈尊仙,不但不加怪罪;反助我等除妖解难、相待又如此伪谦诚挚,本已问心难安;复承以仙府相赠,越发令人感激无地。不过冰窟仙府全仗八姑仙法,始能有此清奇美丽。我等法力有限,只恐异日支持不住,贻笑事小,岂不有负盛情?”
    八姑笑道:“此洞当初只一深穴,所有冰房雪室,均系贫道采取千万载玄冰筑成。内外奇花异草,俱都采诸本山亘古以来仙凡难到的奥区,大半秉着冰雪之精英而生。下面有灵丹护根,不便移植,十之三四均可炼为灵药。一则凝碧诸师长颇有相需之处,如无人在此守护培植,难免不为异派中人窃夺,日后无法觅取;二则这里乃大雪山最高处,相离山顶只数十丈,虽然玄冰坚固,冰崖雪峰时常崩裂,受不到影响,可是每当一年一次天地交泰之时,地肺受了绝大震动,地形必起变化。如无人事先行法预防,难免波及,使全洞沉坠倾欹。二位道友在韩仙子门下多年,道法高深,以上两节均优为之,故此谨此奉赠。虽说为人,一半还是为己,道友何必太谦呢?”真真含笑起身谢了。
    这时华珩已从别室取了两大冰盘,一盘盛了许多雪山名产雪莲、紫藕、冰桃、寒实之类的仙果;一盘盛了腊脯、风干雪鸡以及各种人世间常见的干果。另外还有一瓶子寒碧松罗酒。
    花奇久闻八姑得道多年,见了许多风腊肉食,好生奇怪。及一动问,才知华衍是一个富贵人家小姐,随了父母朝佛还愿,行至望川坝,忽遭盗匪之难,匪首爱她美貌,竟欲掳去奸淫,华珩在中途行诈,刺杀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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