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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金玉王朝第四部]纵横-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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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岚说:「所以广东军那边的指控,可笑归可笑,要是警察厅那边,有需要到的地方,我倒有些胆怯,很愿意配合,洗清我的嫌疑。免得外面那些无知的媒体,又要造出一些可笑的言论,说海关总长涉嫌抢劫,警察厅却不调査。连累了老兄,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不如现在带了我回去!调查过一番,确定了没有嫌疑,再放我回来。也让旁人看看,警察厅不管对着谁,都是绝不徇私的。」
  周厅长对白雪岚的厉害,早就领教过了。
  那一课上得血淋淋,腥味扑鼻,吓得周厅长回家后连躺了两个礼拜,可算是此生不渝的大教训。
  他哪里还敢信白雪岚这只笑面虎。
  什么自律,什么胆怯,愿意配合,过意不去云云,只是场面上的漂亮话。
  但他却压根也想不到,白雪岚真的是劫案的幕后元凶,只思忖,这姓白的已经得罪了不少媒体,这指控传出去,恐怕又给他抹黑,他这是暗示我帮他这个小忙了。
  这倒只是一件顺口人情。
  周厅长故作正色道:「白总长,你这是小看我周某人了。我们警察办案,都是按着程序来,如果随便一个人来无缘无故的诬陷,我们就把另一个人抓来调查,那巡捕房里,岂不都是冤犯了?我不理会广东军的指控,并不因为你的身份,而是我心里对事情的真相,有几分数。」
  说着说着,倒猛地想起在总理府开会时,白雪岚送自己的那个人情。
  何不就送还给他?
  周厅长便说:「若是他们不服气,要起证人来,我还可以亲自做一个证人呢。案发时,我带人搜戒毒院,你不正在戒毒院吗?他们一定要说你打伤了展露昭,除非你会分身术。」
  白雪岚赞道:「果然是我方才说的,这种査案子的事,毕竟老兄才最老练,刑侦手法,不是人人懂的。」
  又问:「今天开过会后,总理说你办这样大案,警察厅怕是人手不足,打算让我给老兄打个下手。不知道,总理和老兄提了没有。」
  周厅长说:「我接到总理电话了。这真是极好,我这里正有不少地方需要帮忙。警察厅和海关总署协同办理此案,估计明天就能接到正式公文。这一来,可就要倚重白老弟了。」
  两人说了几句客气话,因都各自有事要办,很快就告辞了。
  白雪岚为表示友好,亲自把周厅长送到汽车上。


  第五章

  周厅长一行,回程时关了警号,在黑沉沉的街道上驶回警察厅。
  出了如此大案,这一夜,警察厅许多人是必须加班加点干活的,里面倒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周厅长进了他那间大办公室,就有一个副局长过来,向他报告,「广东军派了一个代表来,还请了一个洋律师,说今天被抓的那十来个兵,要保释出去。」
  周厅长一听就来了火气,脱下白手套,往办公桌上一甩,说:「这群蛮人,太不知王法。上街闹事,抓了一批,也不知道收敛。那个姓宣的副官,下午到警察厅,嚷着叫着,没凭没据的,竟还想着要我把总理的堂弟扣起来。亏我一片仁心,好说歹说,满以为劝得消停了。没想到刚才,白雪岚家里打个电话来,说广东军拿着枪,把白公馆给包围了。这是要造反啊!没王法的王八蛋!和他们说,不许保释,非要多关几天,杀杀他们的气焰。」
  那位副局长,近日得了广东军不少好处,如今遇到事件,是一心要帮广东军说好话的。
  他默默听上司发了一通火,思忖了少许,才脸上露出一点笑,说:「厅长的话,很在情理,这班人的气焰,实在是嚣张得可恨。不过,正是因为现在要办案子,我琢磨着,对各方多加安抚,才想腾出手来,办理正事。如果摩擦大了,广东军闹出更多事来,妨碍了抓劫匪,倒是不太好。」
  他停下看看周厅长的脸色,并没有越发恼怒的迹象,才继续往下道:「再一说,这些当大兵的没读过书,粗鄙不堪,自己出来惹事,不妨让他们自己的长官管教约束。展司令那边,派了张副官来,正在外头茶房里等着。说起来,这位张副官,厅长也是和他见过几次面的,是个懂道理的人,为人又很大方。不如就赏他一个面子,让他把那些当兵的保释出去,领回去严加管束。我们这边,也省了事。」
  周厅长听见「很大方」三字,心里未免微微一动。
  广东军这阵子,在城里行径跋扈,早就惹过不少乱子,为了消去麻烦,也常常给警察厅上一些孝敬。
  周厅长对他们,竟是爱恨难分。
  恨他们扰乱治安,让自己脸上不好看,又爱他们孝敬的金钱。
  只是,他们若不惹事,又何从有给自己源源不断送钱的理由呢?
  周厅长仰着脸,只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来,最后又叹了—口气,摇头说:「罢了,先把案子办好了,我再理会这些人。你出去,就和那个张副官说,我就看在展司令和他的面子上,让他办理保释。再有下次,我是绝不放人的,非叫他们吃几天牢饭不可。」
  副局长喜道:「我这就去。」
  周厅长又叫住他,问道:「他们带了多少保释金过来?」
  副局长说:「下午您不是说过金额吗?他们按照您吩咐,带的这个数目。」
    把手比了一个数字。
  周厅长皱眉说:「哪里够?保释金按人头算,这只能把下午抓的十来个人保出去。我刚才在白公馆门口,又抓了二十来个。论理,这带枪包围海关总长的公馆,罪名比在街上闹事大多了,是不准保释的。不过我为着他们展司令的面子,就担一点关系也无妨。你告诉他们,再把这二十几个的保释金交过来,警察厅就一起放人。」
  副局长说了一声是。
  赶紧出办公室,去办这油水颇丰的差事去了。
  ◇  ◆  ◇
  这一头,周厅长把闹事的广东军料理了,白公馆大门前才撤了阵仗,但仍是加派了护兵在四边外墙看守。
  宣怀风进了屋,才问白雪岚,「刚才进来时,你和孙副官眉来眼去的,说些什么?」
  白雪岚拿眼睛往他身上瞟,笑吟吟地说:「我只和你眉来眼去,不和别个眉来眼去。」
  宣怀风待要教训他一句什么,心下又一软。
  前一刻还对着广东军黑洞洞的枪口,不知下一刻生死如何,相比之下,现在让他嘴头上讨两句便宜,算得上什么。
  宣怀风不好直接答他话,装做去检查床单,看听差有没有按照他的吩咐,通通换上干净的来,因为白雪岚受了伤,是不能碰脏被单的。
  后来,宣怀风又和白雪岚说:「对了,我想着你在大门口和警察厅说的话,究竟你胆子也过大,还撺啜他调查。这倒是以进为退的方法,不过万一他不识趣,或者精明起来,真的顺着你的话,要对你调査一番,你又怎么办?」
  白雪岚笑道:「那姓周的见着我,胆子就寒了三分,他还敢真的査到我身上吗?他露出那个意思,我准不让他活到明天去。」
  宣怀风说:「果然,你是打算强盗做到底了。但凡明面上过不去的,就暗地里下手。」
  白雪岚脸无愧色,说:「现在的中国,压根就是个强盗世界。你以为那些穿着西装的官员,看着道貌岸然,翻开面子,满肚子的坑蒙拐骗。警察厅那边,说不定正数着广东军送的钞票呢。不说那些,我们到浴室去,你帮我洗一洗。」
  宣怀风刚要反驳,说我为什么帮你洗,猛地想起来,这身上有伤口的人,是要小心不能沾水的。
  何况白雪岚这又是枪伤,最怕感染。
  如今就算是白雪岚要逞强地自己来洗,宣怀风也必定要拦着。
  他想清楚了,倒不肯扭扭捏捏,站起来,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在白雪岚肩膀上一拍,说:「既然要洗,那就随我来吧。你也应该早点睡。」
  白雪岚很欣赏他这拿得起、放得下的态度,倒要瞧瞧他怎么来做。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浴室,宣怀风在法兰西浴缸里放了半缸热水,却不叫白雪岚坐进去,只让他臀挨着浴缸的金属把手,略略斜坐着。
  宣怀风把白雪岚上衣脱下,叮嘱说:「你不许乱动。」
  拧一把热毛巾,从脖子开始,慢慢地往下擦。
  这擦身的法子,还是宣怀风上次受枪伤时,从医院里学来的。
  擦到纱布附近,便十二分的小心,只在好的皮肉上轻轻地拭,仔细着不把纱布弄湿。
  白雪岚被热毛巾擦身,舒服得直仰脖子。
  等宣怀风把上身擦了两遍,白雪岚沙哑着噪子央求,「好人,把下面也给我洗一洗吧,我今天打伏击,人还在泥里趴着了,只换过外头衣服,里面都沾着灰。」
  宣怀风知道,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他说话的语气,着实不由人不同情。
  再说,给人洗澡擦身,从没有只擦一半的。
  宣怀风胀红了脸,只能给白雪岚解了皮带,把里外裤子褪下,在浴缸旁半跪下来,给他擦洗下身。
  这一轮,比刚才擦上半身简陋了很多,几乎就是敷衍了事。
  不一会,宣怀风就把毛巾放了,说:「好了,你这就出去罢。」
  白雪岚不满足地抗议,「怎么只擦一遍?就算擦好了,睡裤也帮我穿上吧。」
  宣怀风瞪着他道:「你又不是断了手,连裤子都不会穿吗?真是岂有此理。」
  白雪岚便有趣地笑了。
  白雪岚说:「好罢,我也不得寸进尺,我们—道去睡吧。」
  宣怀风说:「你干净了,我还要洗呢。你先去睡。」
  白雪岚眼神暧昧,放低了声音,说:「我帮你洗,好不好?」
  宣怀风急了,喝着他问:「你到底出去不出去?再胡闹,我今晚到书房去睡。」
  白雪岚不敢真把他惹火了,笑道:「好,我出去,你洗干净了就快来。不见着你,我是不闭眼的。」
  这才吃了蜂蜜似的出了浴室,自己把一套干净的睡衣睡裤,慢慢地穿起来,躺到大弹簧床上,竖起耳朵,听浴室里水龙头打开时哗哗喷溅的水声。
  不多时,浴室门复又打开了。
  宣怀风从里面清清爽爽地穿着睡衣出来,在房里来回走了几步,把电灯都关了,摸到床边,动作轻巧地躺上来掀被子睡觉。
  白雪岚才把身子靠上去,宣怀风早有防备,伸出手来挡住,语气里颇有警告的意味,低声说:「挨了这样的伤,你还要做那些伤元气的事吗?我告诉你,我是绝不配合的。」
  白雪岚听他那意思,是打定了主意的,只好又把身子往边上略靠了靠,离了他一点远。
  这时候已经夜了。
  外头树梢微微摆动,在床边投下一抹拉长的,捉摸不定的影子。
  屋子里格外安静,却是越安静,越把人的心神用鱼丝吊着一般,悬悬的无法入睡。
  宣怀风怕打扰到旁边的白雪岚休息,闭者眼睛,尽量要让自己睡过去。
  不料身边那人,反是渐渐地多起动作来。
  一会儿翻身,一会儿挪动,反反复复,像身上忽然多了一根筋似的,辗转反侧得没有休止。
  宣怀风料到他是不甘心地作怪,开始装做不知道,后来看他是不会主动停止的,只好转过头问:「这又怎么回事?你真是连一个晚上,也不能忍耐吗?」
  白雪岚翻个身,背对他说:「你睡你的,我翻我的。总不能我受个伤,就连睡觉时翻身的人权也失去了。」
  宣怀风见他把人权也搬出来当武器,啼笑皆非,说:「好,你尽管乱动,压倒了伤口,明天不要又对我嚷疼。」
  背过脸,要继续去睡。
  但哪里能睡得入。
  白雪岚那身体,宛如压在他心脏上一般,每一个挪动,他就不自禁地留意,还要隐隐担心会不会把伤势加重了。
  再一想,更是回忆起自己在医院的时侯,白雪岚日夜陪着。
  他对待自己的体贴温柔,那般知道冷暖,可不是自己这个不管不顾的态度呀。
  想到这个,简直就是难以忍耐了。
  宣怀风叹了一口气,复又把身子转回到白雪岚这一边来,认输般地问:「你究竟要我怎样呢?你也痛快点说出来,不要这样软刀子磨人。」
  白雪岚就等着他这句话,心里暗喜,却故意地说:「你睡去吧。我自然能料理自己的事,怎么就这样啰嗦。」
  宣怀风追着问了几遍。
  他才说:「能让你怎样呢?伤元气的事,又说不许做。可你是懂科学的人,也知道唯物和唯心那些道理,生理方面的事,不是说心里想着不要,它就自自然然消停的。就好象肚子饿,难道你想着不许饿,它就不叫唤了吗?」
  宣怀风好笑又好气,说:「好,好,三更半夜,你,和我说起唯物和唯心主义来了。这法兰西的学问,读得不含糊。只是你又说科学,又打肚子饿的比喻,到底意欲何为?再不说,我真要睡了。」
  白雪岚说:「这事不能只用嘴说,你自己伸手过来摸一摸,也就清楚了。」
    宣怀风沉默片刻,居然真地把手伸过来。
  白雪岚握了他,掌心热得发烫,抓着他一只手,往自己两腿之间一放。
  更是烫得让人心儿一颤。
  白雪岚问;「这个热烈的样子,我怎么睡?」
  宣怀风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低声问:「怎么你……就忽然这样起来?」
  白雪岚说:「我哪天不这样?偏你今天如此地凶,强迫我忍耐着。我越想忍耐,反越发的胀得难受。罢了,我到浴室去冲冲凉水吧。」
  看似就要起身。
  宣怀风忙按着他说:「大半夜的冲凉水,好人也受不住,你身上带着枪眼,不是找罪受吗?」
  白雪岚问:「那怎么办?我这样,也一样是受罪。」
  宣怀风心里,早明白白雪岚打的什么主意,只可恨他这样坏,一味地想满足欲望,面上却不说出来,只用这样诱猎物进牢笼的手段。
  自己也是一只笨拙的猎物。
  深知道他的伎俩,却也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屈服。
  因白雪岚的性格,很是执拗疯狂,若得不到,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来。为着这些灵肉上的事,这人会拿着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也是说不定的。
  宣怀风一心一意地认了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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