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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美人权术-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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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顺着光线找到一张古老的三相硬木屏风椅,坐了下来,靠在椅背上,静定心神,默默诵读佛偈,一颗心顿时明澈如菩提树下的明镜台,点尘不惹。她要走出这间房,原是易事,只是她想查清楚三番五次蓄意害她和简文英的幕后黑手是谁,因此才假装中伏。
    过了莫约半个时辰,羯布罗香焚尽,房中的若晓寒气慢慢散去。简怀箴眯着眼睛躺在椅背之上,静静等待。
    果然,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一把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弦子,你这回做得不错。本宫不单放过寒月这小蹄子,还会赏你们一大笔钱,求父皇放你们出宫去呢。”说话的人,宛然便是落雪公主。
    接着是咬弦兢兢战战又略带兴奋的声音:“公主所言当真?我给公主磕头。”说完,就是“砰砰砰”的磕头声传来。
    “得了,得了。阖宫上下,谁不知道本宫是最好说话的?小弦子,看你这么听话,本宫就赏你一盒胭脂。你带回去哄寒月吧。这盒胭脂叫‘朱华摇影’,是极品中的极品。上回舅舅去焉支山统共就带了两盒回来,我与母妃每人一盒。今天我看你如此帮得了我,我便把他赐给你吧。你站起来闻闻香气”落雪一反往日的刁蛮娇狠,笑嘻嘻地说道。
    “多谢公主殿下。”接着有衣衫窸窣的声音,想必是咬弦站了起来。只不过一刹那的功夫,咬弦便惊道:“这胭脂这胭脂”他说话变得十分非礼,“砰”的一声,重重倒在地板之上。
    光亮,透过敞开的门洒在房中,房中一时沉寂无声。简怀箴微微睁眼,看到咬弦躺在地上,落雪手持九花比目凤纹胭脂盒笑得得意。凤纹映着她娇俏的容颜,显得异常扭曲可怖。
    “小弦子,你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怪简怀箴这个贱婢连累你。”落雪公主咬牙说道,她的下唇上被咬出一道重重的唇印,犹如被凤仙花汁染过一般浓艳。
    落雪说完,又走进房中,看到简怀箴双目微合,依靠在三相硬木屏风椅上沉沉睡去。她冷笑几声,声音中满是怨毒之气:“简怀箴,本宫也不想屡次三番对付你,怪只怪你命太硬!怪只怪自从你进宫以来,少衡哥哥眼里心里就只有你!敢跟我落雪公主抢男人,我教你不得好死!不,是生不如死,哈哈哈”
    落雪笑得癫狂,眼角眉梢都似恨,沾染着些许戾气,张扬跋扈。她从袖中取出一只匕首,在简怀箴银盆绮云般的面庞上划来划去,凌厉的刀锋沾过肌肤,简怀箴觉得心中生冷生冷。她硬生生隐忍下来,瞧瞧持了一支梅花银针在手中。
    “真想划花你这张勾引男人的脸,看少衡哥哥还喜欢你什么?只不过么,少衡哥哥是个长情的人,如果他知道我对你不利,即使嘴里头不说,心里头也一定会恼我怨我。万一他见你可怜,一时心软想要照顾你一辈子,岂不是成全你们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么?”落雪积怨甚深,每一句话中都沉带怨气。
    “简大小姐,”她用纤细的手指捏着简怀箴白皙莹润的下颔:“你说明天少衡哥哥一觉醒来,发现你和父皇身边的小太监私通相好,他会怎么看你?会不会彻彻底底对你死了这条心?”
    简怀箴微微睁眼,锋利的刀锋在阳光之下泛着冷冷的寒芒,冷意渗入她面上的毛孔之中,让她觉得不寒而栗。平日里,她只是觉得落雪公主刁蛮恣肆而已,却没想到她如此歹毒。银枪蛇的事儿,已经放过她一马,她仍旧不肯安分,又生出这样的事端来陷害自己。
    只是产于乌思藏的银枪蛇,产于乌思藏的羯布罗香,产于焉支山的毒胭脂难道一切都仅仅是落雪因妒成恨而已么?
    可惜,已经容不得她多想。落雪把锋锐的尖刀,转到她的身上,想要挑开她的衣衫。简怀箴手指微微捻动,手中的梅花针已然脱手而出,打在落雪的穴道之上。落雪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冰凉的地板之上,手中的尖刀也“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你你杀了她么?”不知何时,房中多了一个身着三色缎子斗的水田小夹袄,脚蹬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的小女孩儿。那女孩儿看上去十五六岁年纪,头发枯黄如野草,用如意云纹花箍簪成楂髻,左右两个小圆髻之间,戴着一朵花钿,花钿上有一颗星子般明亮的明珠。她的脸色甚为晶莹剔透,面皮薄的似乎可以看到底下的毛细血管,情状甚为诡异可怖。
    简怀箴当她是寻常宫婢丫鬟,心中暗惊,目光幽然如暗火丛生:“你什么都瞧见了么?”手中已然执了一支喂毒的梅花针,犹豫要不要将她灭口。
    “当然瞧见了。我听到她们两个,呶———”她指着昏倒在地上的小弦子和落雪公主,继续说道:“我在外头打鸟玩,看到这个打扮的很漂亮的女的鬼鬼祟祟走进来,就跟着她走了进来。接着又听到他们两个在这里商量着害你。我瞧着她们不像什么好人,就寻思着你是好人。正想法子救你呢,你却把这个女的给杀掉了。”
    简怀箴见她言行举止,略显癫狂,竟连落雪公主也不认识,颇为惊奇,又不知她是不是故意做戏,因而问道:“你是谁?”
    那女孩子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简怀箴面前,用脚踹了落雪公主几下,盈盈闪烁的眼眸中大为恐慌:“她真的死了么?”
    简怀箴眉心紧蹙,持着梅花针的手有些颤抖。这个女孩儿,样貌生的稀松平常,只有一双眼睛,如水钻般璀璨晶亮,引得她忍不住多看几眼。
    凝视着她璀璨如星辰的眼眸,简怀箴心底忽然生出一些无以言语的莫名情愫来,一时心底有些波澜翻腾,满怀怜惜之情油然而生,竟然对她下不了手。
    “她没死。只是昏过去了。”简怀箴长长舒展一口气,脸色苍白如纸,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目光寒凛,生出无尽寒意,一时有些咄咄逼人,小女孩儿被吓唬地连连退后几步,方才怯怯说道:“我师父叫我做萦萦。我才随着十三娘进宫没几日。宫里头真不错,好吃的好玩儿的应有尽有,只是有些闷闷的。”说到后来,她的眸子越发晶亮,可见所言不似作伪。
第十八回,诉衷情
    简怀箴这才明白,原来萦萦刚进宫没几日,是以并不认识在宫中作威作福惯了的落雪公主。
    她正犹豫怎么对付萦萦好,萦萦已然忽闪着晶亮的眼眸说道:“这个女的坏是坏了些,你可别杀掉她。我掩护你你先逃走吧。万一她醒来瞧见你,告诉别人你弄晕她,怎么好?”
    简怀箴的眼眸,顿时抹上一重浓烈的冷冽之色,她狐疑地看了萦萦一眼,慢吞吞说道:“她是落雪公主。”
    萦萦偏着脑袋,正大眼睛看着简怀箴:“管她是谁,总之欺负人就不对。”
    简怀箴拂了拂衣裳上沾染的尘埃,沉思道:“既如此,我们就捉弄她一番好不好?”
    “好!”萦萦拍着手跳了起来,头上的明珠盈盈发亮,如同簪了满天的星子,与晶晶亮亮的眼眸交相辉映。
    简怀箴的嘴角飞上一丝淡薄如烟的微笑,她微微迟疑,终于把手中的梅花针收了起来。
    简怀箴换上咬弦的太监衣衫,与萦萦一起动手,把落雪公主架到万安宫去。一路之上,虽有不少侍卫巡查,他们只当是落雪公主饮酒醉归,咬弦与一个宫女扶她回宫,并没有盘查追问。
    万安宫的庭院中,那华彩迷炫的琉璃醉,一时之间引得简怀箴心思恍惚,心绪凄迷。只是她深知,此时此刻,并不是触景伤情之时,因为便转过头去不看。倒是萦萦,初见如此眩光叠彩的琉璃,惊讶地半日说不出话来。
    简怀箴和萦萦架着落雪公主,绕过苍茫如翡翠的碧水,来到那棵千年古松前。古松挺拔苍劲,蜿蜒横生,鳞片斑驳,翘首高卧,宛若蛟龙入海,凌云苍黛。
    萦萦低头看如烟碧水中锦鲤妖娆,小脸儿绷得通红,像是染上一层薄薄的花色:“你不是想把她推到水中淹死吧?”她可怜巴巴地望着简怀箴,几乎要哭出声来。
    简怀箴白色的衣裙上,拂了一身落花如雪,素带在风中微微飘逸,她笑道:“自然不是。我想把她挂到树上去。”
    萦萦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难道你是神仙?”
    简怀箴的笑,风轻云淡,远山眉黛微微舒绽开来。她并不答话,抱起落雪公主,施展轻功,身型如乳燕穿林,飞鹄掠空,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只留的暗香飘尽,袖口香寒。
    萦萦正惊愕不已间,简怀箴已然用咬弦的衣衫把落雪绑缚在苍松之上,飘然落下。萦萦见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身形曼妙,衣袂飘飘,悠然飘逸如月中仙子,不禁大为向往赞叹。
    简怀箴拖了她的手,眼中墨色氤氲而生,她冷冷说道:“今日的事儿,你也是有份参与。你见到谁也不能说出去,更不能告诉旁人说见过我。如果被我知道你四处乱说,我便把你推入碧水池中。”
    萦萦见她神色突变,眼中的雾气冷如寒月凄迷,不禁颤抖连连,道:“我不会说出去。你可别把我推入水中,萦萦不想做水鬼。”她惊惧不已,殊不知简怀箴心中也是百转千回,百般思量她的身份后,最终才决意放她一命。
    简怀箴带着萦萦出了万安宫,在花径之上与她分手而别。回到长****后,她先去见王贵妃,说出朱棣召见一事乃是太监弄错。王贵妃大失所望,她安慰王贵妃一番后,自回住处不提。
    果然,过了不足半日,就见到宫中内监宫女惶惶惊疑,奔走相告,仿佛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她拉住凌纨容询问,果然是听说落雪公主失踪,下落不明。又过了小半日,到傍晚时分,便有消息传来说落雪已然寻到,竟被挂在万安宫的百尺苍松之上,疑是练贵妃显灵,鬼神作祟,简怀箴闻言置之一笑而已。
    被缚苍松之后,落雪公主惊急交迫,大病一场,再也没有时间来寻简怀箴的岔子。一时之间,简怀箴倒是清静不少。
    那日端华宴上,皇太孙经简怀箴提点后,派人四处查访,果然查出”醉颜红“乃是原产云贵的至毒之花‘血曼陀罗花’。他派人日夜伏守花树附近,果然抓到一个小宫女带着婴儿血前来浇灌花树。那小宫女被抓后,竟然咬破舌尖自杀而死。这条线索便从此断了。尽管如此,皇太孙也十分感谢简怀箴救命之恩,便时常请她去慈庆宫饮宴。
    恰好这时,简文英已经回府,简怀箴一人在皇宫之中长日无聊,她又想从皇太孙处得到更多朱棣的消息,便接受皇太孙的邀请,时常奔走于长****与慈庆宫之间。皇太孙与江少衡素来是焦不离孟,因此,简怀箴与江少衡相见的次数也越发多了起来。
    这日,皇太孙得到一面云雷纹地蟠螭连弧纹秦镜,特意派人请简怀箴和江少衡欣赏。镜以秦为最古,以秦为最珍。秦朝短促,产镜有限,加之殉葬的风气也不比后朝,是以流传到后朝的秦镜十分罕见。
    简怀箴素来喜爱古董玩物,打发走传信太监后,便换了衣衫前去。她今日穿了一件银纹绣百蝶度花裙,裙面以刍纱裁剪而成,上面用银线绣着翩然起舞的蝴蝶,又镶绣花色清浅,及腰处用素色玉带为腰束,益发显得清雅出尘,卓异不凡,大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
    简怀箴出了长****后,沿着花径向东一路走去。一路所见,皆是雕梁画栋,描绘着七彩蟠龙图案,精致华美,在阳光之下散发出金黄色的光泽。又有奇花异卉,满满铺陈开去,入眼繁花似锦,光彩如梦,美丽地如同画卷中颜色。
    她刚走过花径,穿入永巷,冷不防有人斜里撞出来,重重撞在她身上。她眉心微蹙,撞她的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竟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
    倒在地上的是一个身量奇小的宫女,上身穿着蓝缎绣花大襟小坎肩,下面穿着团绣荷叶褶罗裙,罗裙不知被什么钩破一块,上面沾染很多污渍灰尘。她发丝蓬乱如草,头上几颗明珠熠熠生辉,与一身的落魄潦倒十分不相称。
    “萦萦?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这般打扮?”简怀箴微微有些惊讶,上前两步,把萦萦扶了起来。
    萦萦转头看看,见四处无人,趴在简怀箴身上抽抽噎噎不停,泪水抹了简怀箴一身。简怀箴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矜悯之情,她轻轻拍打着萦萦的双肩,声音温柔地像是清风拂过琴弦:“你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你总是哭,我怎么能帮你?”
    萦萦这才停止哭泣,歪着脑袋泪光莹莹望着简怀箴,可怜巴巴地说道:“你当真会帮我么?”阳光透过高大的玉兰花树,稀稀落落照在萦萦的面上,她的一双晶莹透亮的眸子,越发显得清澈动人,不染尘埃。简怀箴仿佛曾经见过那种眸子一般,只是什么时候见过,却无从记起。
    也许,很多很多年以前,也许,是在午夜惊醒的梦里见过呵。
    简怀箴轻轻拍打着她的肩头,目光渺远如天上漂泊的流云,每次见到萦萦,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心神恍惚,却从心底对这个小女孩儿,充满了爱与怜惜。
    “你必须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儿,我才能帮助你,对么?”她轻声说道。
    萦萦用力点点头,扁着一张小嘴儿,诺诺说道:“都怪可恶的落雪公主。我们两个那天把她吊到树上后,她就生病了。她让十三娘做一些清蒸荷香糯米丸子给她,那日十三娘筹备皇太孙的宴会,御厨房里头人人都忙着。就我闲的没事儿做。十三娘就吩咐我把糯米丸子给她送去。谁知”萦萦说到这里,眉心一紧,眼泪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简怀箴缓缓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只什么老虎纹犀牛杯,那个可恶的公主就让人打我一顿。我不肯被她打,就用弹弓打在她身上,趁着混乱逃了出来。谁知从此以后,宫中就有好多人在抓我。我已经逃了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萦萦撇了撇嘴,又要张口大哭。
    简怀箴觉得既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落雪公主受到这么多教训后,居然仍旧张扬跋扈,恣肆骄虐;好笑的是萦萦打破的那只应该是螭虎纹犀角杯,萦萦却称呼为“老虎纹犀牛杯”,只是越发如此,简怀箴越觉得萦萦冰心一片,不染纤尘。
    简怀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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