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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美人权术-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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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少衡微微一笑,似乎一切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说道:“我早就知道怀箴妹子手中有金玉杖了,只是她为人太过宅心仁厚,侠骨柔肠,平日不希望拿这个威胁到皇上,更不想影响到他们祖孙的情分,所以她才一直说金玉杖不见了,如今实在是皇上逼她太甚,让她不拿出来不行了。”
    而方寥则像是满面忧思地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一定不那么简单,皇上既然知道公主妹子手中还有金玉杖,那么他会一定想尽办法,从公主妹子手中把金玉杖给抢过去的。要是抢不过去,说不定他会做出对什么对公主不利的事情来,我们还是把公主妹子接到这怀明苑中来住吧,一家人其乐溶溶,多好。”
    江少衡却摇摇头说道:“这皇上如今虽然做出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但是相信他对皇长公主还不至于做出那般的丑事来,皇长公主毕竟帮他良多,他们祖孙之间还是有情分的,我相信我们即使请皇长公主来我们这怀明苑中,她也不肯来的,她心中还惦记着江山社稷,她又怎么能够舍弃得了当今皇上呢?”
    “你说的有道理。”
    “江叔叔,我也觉得公主姑姑是不会轻易离开皇宫之中的。当年先皇千里迢迢地赶到江南,把她从江南接来回来,那时候她的心就已经和这大明皇朝联系在一起了,更何况她和当今皇上乃是有血浓于水的情分。”
    唐惊染的话,在江少衡等人的心中都牵动了的浅浅的涟漪,他们放眼望回去,只觉得简怀箴终其一生,都是为朝廷奔命,为社稷出力,但是她自己得到的,却是什么也没有。
    而江少衡和方寥等人,他们终其一生,也是在帮简怀箴,他们自己从中得到的又有什么呢?他们都不说话,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唐惊染自去安顿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不提,朱见深送走简怀箴和唐惊染零落之后,他一个人怔怔坐在宝座之上,半日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没有想到,简怀箴手中真的有金玉杖,他原本以为简怀箴的金玉杖已经丢失了,因为简怀箴从来没有拿出金玉杖威胁过自己。却没有想到,这金玉杖不但还存在世上,而且完好无损,他的心中不禁心潮汹涌。
    一会儿,他在问自己,是不是应该想个法子,把这金玉杖给抢过来,偷过来也罢,总之绝对不能让它在简怀箴手中威胁自己,还是自己就此遵从简怀箴的意志,可是,倘若这样子,他和一个傀儡皇帝又有什么分别。
    他也能够明白为什么之前简怀箴说金玉杖丢失了,她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让自己有傀儡皇帝的这种心思罢了。
    但是事到如今,他便不想这样想都难了,但是这一切都是很遥远的事情,朱见深知道简怀箴身边有无数的亲信,但是他身边就只有他一个自己而已,便是朝中得力的大臣李闲,都是简怀箴那边的人。
    他还有谁可以依靠,他想来想去,始终想不起来,就连两宫皇太后如今都是站在简怀箴那一边的,自己身边似乎可以依靠的只有一个万贞儿罢了,但是万贞儿在派于冕出征剿匪一事上,和自己有了分歧,这让他也拿不定主意,万贞儿终究还会不会帮自己。
    朱见深一时之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然而等待他的,还有更要命的一件事,那就是要亲自去诏狱之中,把简文英和朱落雪请回尚书府中。
    他去请他们,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原本是他命人把他们抓如诏狱之中的,但是没过多久,他作为一朝的皇帝,就要亲自去把他们从天牢之中请出来,这件事情要是被寻常百姓知道了,绝对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会觉得他这个皇帝,做得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
    但是倘若不去请的话,他一定会朝不保夕,权衡轻重之下,他决定先把他答应简怀箴的条件完成,等接下来的事情以后再说。
    于是到了第二日,一大早下朝完毕之后,他便带着林建安和几个锦衣卫一同往诏狱走去。
    诏狱之中的守卫们听到皇上御驾亲临,都大吃一惊,他们匍匐着跪了一地,人人都屏息凝视,半天不敢说出话来。
    朱见深走进来之后,四处环望一眼,但见周围的侍卫乌拉拉的跪了一地,他一句话都不说,便带着林建安和锦衣卫走近诏狱之中,向守门的侍卫问道:“简文英和朱落雪夫妇被关在什么地方,还有简破浪。”
    那守门的侍卫见皇上亲自问他,忙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道:“启禀皇上,简文英和落雪公主被关在里面的那层牢房,而简破浪就在外面的那间。”
    于是朱见深便摆了摆手,说道:“前面带路。”
    “是。”那看守便在前面带路,而朱见深等人紧随其后。
    到了诏狱之后,他走到关押简文英的牢房之中,往里看了一眼。但见简文英坐在那里,神色有些悲戚,整个人比他上次在怀明苑见到的时候瘦了不少,他不禁觉得有微微的歉意涌上心头,但他的歉意只是一刹那的事,便旋即淹没。
    虽然说这简文英是因为他的私心才被关入这诏狱之中,但是倘若他承认了这一点,那么不就证明他做了错事吗?可是又有简怀箴的金玉杖作为威胁,他没有法子,只得问里看了看,说道:“简将军,朕经过查证之后,知道错怪了你,所以特意把你请出诏狱,请回尚书府中,你还不要怪罪朕才是。”
    朱见深说话的时候,尽量压低声调,他从来没有说话这么小心过。
    那简文英觉得十分惊愕,他脸上满是愕然之情,但是稍微一想他便明白怎么回事,一定是自己的妹子皇长公主向皇上施加什么压力,所以令得皇上乖乖来到诏狱之中请自己出去。
    想到这里,他不禁觉得有些愤懑,对皇上说道:“启禀皇上,臣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什么好说,但是有一点,臣请上明白,那就是落雪公主,也就是臣的妻子,她绝对不是戴罪之身,她是景文帝的女儿不假,但是建文帝也是太宗皇帝的孙子,也是我们大明王朝的子孙,难道论起辈份来,还是皇上的长辈,难道皇上分要对自己的长辈不敬。”
    他说话的口气同简怀箴如出一辙,不禁让朱见深有些愤懑,他没有想到,他们两个兄妹说起话来都是一模一样,因而他便扶了扶衣袖说:“朕已经知道错了,还亲自天牢之中向你们请罪,你们还想怎么样。”
    简文英摇了摇头,说道:“皇上,还是请回吧,臣决定了,臣绝对不会出这个诏狱,臣是莫名其妙地被关进来的,倘若不给臣一个说法,臣是绝对不会走出大门一步。”
    “简文英,你不要欺人太甚,如今朕亲自来请你,你反而仗势凌人,难道你不怕朕一怒之下把你给杀了吗?”
    “臣不惧死,皇上奈何以死惧臣。”简文英说得坦然舒朗,他笑道:“皇上,事到如今你就什么都不必不说了,既然臣已经说了,臣觉得不怕死,而臣的妻子和儿子也不怕时,所以皇上还是请回吧。”
    “你到底想让朕怎么样,才肯答应朕出去?朕若不是为了皇长公主,是绝对不会来请你的。”朱见深冷冷地说道。
    简文英想了想,说道:“皇上要想让臣出去,也不是没有法子,那就请皇上下一到诏令给天下人,向天下人说明落雪公主,那是景文帝的亲生女儿,乃是大明皇朝的公主,绝不是什么戴罪之人。倘若皇上不下这道圣旨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臣绝对不出去。”
    “什么?”朱见深现在都被气得浑身发抖了,他指着简文英,半晌说道。
    “难道你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一点都不顾忌皇长公主的感受吗?你也说了落雪公主是建文帝的女儿,那而她的母亲纪德妃,却跟了成祖皇帝,倘若这道圣旨一下,岂不是都会看成祖皇帝的笑话,你以为皇长公主能够接受你的这个做法?”
    “皇长公主一定能够接受得,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事无不可对人言,皇长公主不是不明白事理之人,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臣以为,有必要向天下人交代,也给落雪公主一个平反。否则,再这么下去,这对落雪公主而言实在太不公平,要是皇上觉得皇长公主会不答案,那么请皇上先同皇长公主商议了之后,再来询问臣。”说完简文英便继续坐在牢房之中,一声都不吭,任凭朱见深怎么发问,他都不再答。
    朱见深这一辈子从来没有遇过这么让他生气的事情,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敢这么大胆对着他,如此的不恭敬,但是事到如今,是他答应了简怀箴,要把简文英请出诏狱去。这祸根是他种下的,种什么样的因,便结什么样的果,到如今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报应到了。
    朱见深回去之后,权衡再三,决定还是要询问简怀箴的意见再做打算,毕竟恢复落雪公主身份的事情,关系着明成祖朱棣的声誉,倘若简怀箴不同意,而他又做了,那简怀箴的金玉杖——
    想到这里,他就浑身不寒而栗,那金玉杖到现在就像是法咒一般,仅仅地锢在他的脑袋之上,让他时时刻刻不得放松警惕。
    谁知道他同简怀箴商量过之后,简怀箴立刻说道:“我觉得我哥哥的这个想法是对,皇上您想呀,落雪公主始终是我皇室的子弟,倘若她长久地这么没有名分地生活下去,对她也是不公平的,而且说不定以后谁还会继续把她当成戴罪之人,倘若误伤了她,那事情便不好了。
    朱见深没有想到简怀箴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他心中也有一丝不愤,他觉得简怀箴对自己远远没有对简文英和落雪公主他们那么好,让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但是他心里虽然这么想的,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倘若一旦表现出来,就容易和皇长公主冲突起来。倘若起了什么冲突,那么现在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于是,朱见深便按照简文英所说的,向天下宣告了一道诏书,诏书上说明落雪公主乃是建文帝的亲身女儿,她乃是明朝的公主,任谁都不可以对她身份妄加置疑,更不可以裁定她为戴罪之身。
    接着朱见深再去诏狱中把简文英和朱落雪简破浪请出,他们才出来了诏狱。简破浪有些不满意地抱怨说道:“我在诏狱之中还没有待够,这么快就把我给请出来了,真没劲。要是以后有机会,我还希望来这诏狱之中再待几天,坐牢的感觉真新奇呀。”
    简文英望着只有这个涉世未世的儿子,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三六,战与非
    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也很快被放了出来,朱见深答应简怀箴的三件事情,已经做了其中的两件,而至于不干涉唐惊染和于冕两人感情的事情,他也决定袖手。
    而唯有派于冕出征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裁定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他毫不容易才能够派得于冕出征,又怎么会轻易罢手呢,于是于冕还是按照原定的日期,带兵出征剿匪了。
    让朱见深没有想到的是,他之前把简怀箴和唐惊染拖住了,却没有拖住纪恻寒、方寥和江少衡,于是纪恻寒和方寥便陪同着于冕一起出征。
    于冕原本带着五百老弱残兵去白头山出征,他觉得心里有些恐慌之意,而如今既然有纪恻寒和江少衡两位当世大侠一起陪伴着他,那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于是他便带着那五百老弱残兵,同方寥纪恻寒一起来到了白头山。
    这白头山被一帮悍匪所盘踞,为首的悍匪名字叫做司马裕,他乃是中州的将门之后,后来因为家道中落,没有办法,父辈因为作出了违反军纪的事情来被处死了,所以他家道中落,没有办法之下,就到这白头山召集了一帮的难民和灾民,训练他们学习武功,然后便占山为王。
    司马裕听说于冕带兵来剿匪,而于冕是于谦的后人,他的心中原本对于谦是十分佩服的,因为这司马裕的父亲,原本就是于谦的手下,他听说之后,便沉吟说道:“没有想到,这次皇上竟然派了于冕里带兵剿匪,于冕的父亲和我的父亲之前是有些交情的。所以我们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够伤害于冕的性命,知道吗?”
    他山寨之中有两位兄弟,一位叫做韩战,乃是张飞类型的,为人十分英武,武功也十分高强,使着一双板斧,属于打起架来不要命的。还有一位叫做宇文,宇文方乃是智囊型的,他的武功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为人十分精明,是很能出得上主意的人。
    那韩战大声笑了起来,说道:“这朝廷当真是没有人了,居然派一个文臣前来剿匪,说出去当真是笑死人了。那文臣来就来了,还带着五百老弱残兵,这不是白白送上门带着死嘛。”韩战边说着边哈哈大笑。
    宇文方听司马裕说起来的时候,似乎有凄然之色,便扯了扯韩战的衣袖说道:“二哥,你先不要多说了,一切都听大哥的命令,看看大哥怎么说才是。”
    “好吧,好吧,那我就不说了,我就是觉得那皇帝老儿是个疯子,他竟然派一个文臣带着五百老弱残兵来剿匪,来剿灭我们,哼哼,还是来送死的呀,说出去真的是笑掉人的大牙了。”
    “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宇文方缓缓地说道:“我想这皇帝和于冕一定是有仇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派于冕带着五百老弱残兵来剿灭我们。谁都知道于冕带这五百老弱残兵来,摆明了就是送羊入虎口嘛,相比皇上是想借我们的手来对付他罢了。”众人都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
    “至于怎么出发这于冕,一切还请大哥说了算,我们对为大哥马首是瞻。”宇文方恭恭敬敬地说。
    司马裕点了点头说道:“好,不管怎么样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都不可以伤害于冕的性命,这于冕也算是忠臣之后,他相比是跟皇上有什么嫌隙,所以才被皇上派来对付我们,皇上只是想借我们的手杀了他罢了,既然如此,我们偏偏不顺他的意。”
    “好,大哥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按大哥说的办吧,本来我还想一斧子就劈了于冕这个小子呢。”韩战在那里哈哈大笑说道。
    三个人正在商议着对策,忽然有喽罗跑上山来,大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大王出了事,大好了,大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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