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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令我像花一样盛开-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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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谭斌对乔利维最不满的地方。
     除去一些敏感和保密信息,谭斌所有关于投标的邮件和报告,是向整个投标团队公开的。
     她相信,信息公开与共享,是维持团队凝聚力的重要方式。
     但乔利维的报告,她却看不到。
     大概她没能隐藏住自己的情绪,直接暴露在脸上,刘树凡看着她笑一笑:“整体的CustomerRelationship,大家做的都不错,但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问你。”
     谭斌立刻支起耳朵,凝神聆听。
     “利维说,做ResponsibilityAssignment的时候,你选了田军和刘裕泰,这两个人是有名的难缠,而你的长项在工程部和设备部,为什么反而选他们?”
     谭斌默默地望着眼前的屏幕,在心里琢磨着自己的措辞。
     乔利维在背后扎针,是意料之内的事。她只是踌躇,此刻该不该说实话。
     想一想,觉得对刘树凡,还是应该实话实说。
     她放下纸杯,态度相当严肃,“我是BidManager,要对集采的最后结果负责。而Mr。田是KeyPerson,我别无选择。至于刘裕泰先生,我觉得短时期内说服一个成年人放弃他的成见,几乎是一件没有可能的事。我选他,是想让其他人,不要在他身上浪费任何时间和精力。”
     刘树凡仿佛有点意外,抬起眼睛。
     “Bowen和利维都坚持,一个客户不能放弃。我尊重他们的意见,但对自己的看法依然保留。八十二十原则说得很清楚,百分之八十的利益,是百分之二十的Customer给我们带来的。中国的老话也说,有舍才能有得……”
     刘树凡失笑,长长叹一口气,“行了,我明白了。先放下这件事,我们来review北方区三季度的Sales。”
     时间又逼近季度末,销售目标的完成情况,再次成为每一个销售总监头上的紧箍咒。
     谭斌感到头疼。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开始无声振动。
     是一个北京的市话,非常陌生,谭斌伸手挂断。
     刚打开自己的电脑,那个号码又顽强地拨进来,按了,没过一分钟,手机再次嗡嗡振动。
     谭斌几乎恼羞成怒。
     刘树凡只好说:“你先接电话吧。”
     谭斌抱歉地笑笑,站起来走到一边。
     电话里是个陌生的女声:“是小谭吗?我是黄槿。”
     黄槿?谭斌快速在记忆中搜寻一遍,一无所获,顿时有点不耐烦,“对不起,我不记得了,您是……”
     “我是沈培的朋友。你们夏天来过我们家,昌平,还记得吗?”
     昌平别墅里秀丽好客的女主人形象,一下子浮现谭斌眼前,她恍然,“哦,你是黄姐?”
     “是我。”
     “黄姐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我在沈培的父母处,你现在能来一趟吗?我告诉你地址。”
     谭斌感觉诧异,却隐约有点不详的预感,“我正在开会,请问什么事?能不能等我开完会?”
     黄槿显得焦躁不安,“你最好马上来,小谭,沈培出事了!”
     周围的声音从谭斌耳边消失了,她死死攥着手机,双腿开始发抖。
     “Cherie?”象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谭斌抬起头,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对……对不起,Kenny,家里出了事,我要马上回去……”
     她不记得是如何跌跌撞撞把车开到了后海附近。
     按照黄槿给的地址,车倒进一条幽深的胡同。外面看着毫不起眼,但尽头处别有洞天。
     清水脊的门楼,方砖墁地,整整齐齐一座四合院。院内古槐蔽日,苔痕侵阶,格局轩敞明亮,却静悄悄不闻人声。
     黄槿站在大门外,看到谭斌出现,立刻现出如释重负的神色,把她引进客厅。
     客厅正中的沙发上,早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人看她进来,马上站起来,其余两人却岿然不动。
     凭着多年的职业习惯,谭斌只扫了一眼,便大致辨别出几个人的身份。
     三个人都穿着便装,却掩不住身上特殊的彪悍气质。坐着的两人,一老一少,脸颊上各有两团红晕,这是常年外勤风吹日晒的痕迹,就是俗称的“高原红”。
     谭斌的心直落下去,但一直落不到尽头,下面如似无底的深渊。
     站着的那人开口,一口京腔:“你是谭斌吧?”
     谭斌点头。
     “请坐吧。”他指着沙发对面的藤椅。
     谭斌梦游一样坐下去。
     “我是西城区xx派出所的,这两位同志,来自甘肃公安厅,想请您配合一下,调查一些情况。听懂了吗?”
     谭斌机械地点头。
     “那好,我们就开始吧。请问你和沈培是什么关系?”
     “朋友。”
     “说清楚一点!”甘肃警察中年纪较轻的一个,毫不客气地喝斥她。
     “男女朋友。”
     “八月三十一日,也就是上周六下午三点五十八分,你在做什么?”
     谭斌顿时起了反感,这是在审问犯人吗?
     她抬起头:“我没那么好的记性,想问什么您照直了说。这种问题我可以拒绝回答。”
     那人瞪起眼睛要发脾气,但被北京警察拦住了。
     他向谭斌解释:“我们查过沈培的通话记录,他向外界打出的最后一个电话,在三十一日下午三点五十八分,通话对象,是你的手机。”
     谭斌握紧双手,右眼下一小块肌肉不受控制地别别乱跳。
     “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谭斌正色回话:“我愿意配合,也可以回答,但请先告诉我,沈培究竟出了什么事?这点知情权我还有吧?”
     那三个人对看几眼,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位点点头。
     年轻的警察取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放在中间的茶几上。
     谭斌慢慢拿起来,浑身冰凉,抖得象风中的落叶。
     塑料袋里是一只棕色的户外靴,鞋面上沾满了泥巴和暗褐色的血迹。鞋底的花纹已经磨损严重,鞋带正是她亲手打上的花结。
    正文 第38章
     更新时间:2010…8…30 10:18:41 本章字数:4421
     作者有话要说:嗯,提醒一下啊,本文从现在开始,基本上要开始狗血之旅,越往后越狗血。我估计再看一两万字,有同学会暴走抓狂的。
     受不了的同学可以先行撤退了,被雷到了我不管医药费的哈。。。“这只鞋你认得吗?”
     谭斌没有回答,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那刺目的血迹上,双手依旧抖个不停。
     过一会儿她抬头问:“血……是他的吗?”
     “是。”
     窗外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阴暗下来,惨淡的光线,映着她褪去血色的嘴唇,漆黑的眼珠里,满是惨痛和绝望。
     那警察看得心软,叹口气问身边的同仁,“告诉她?”
     老警察上上下下打量着谭斌,再点点头。
     原来警方是九月二日才接到报警,那时沈培已与车队失散两天。
     车队的同行者报案时解释,他们为避开过多的旅游人群,早就放弃高速改走国道。
     八月三十一日下午,广河县附近的国道,因连日下雨路面坍陷,车队只好离开国道,带着一名当地向导,从草原中觅地而行。
     海拔三千米之上的草原,天气瞬息万变,中途遭遇罕见暴雨,沈培与车队失去联络。雨停后车队休整,百般尝试,却再也无法联系到沈培。
     车上还有另外一名搭车的同伴,同样毫无音讯。
     当地警方经过两天的寻找,终于在距国道百多公里处,发现沈培的帕杰罗。
     越野车仰面朝天翻倒在一片草甸子里,失踪的同伴很快找到,可惜已是一具尸体。
     他胸部以下被车身死死压住,死亡时间估计是九月一日。
     反复的现场勘察,证明这名同伴,很有可能是翻车时被甩出车外。车体翻身,正好砸在他的身上。
     尸检结果也证实了这个推测,死者的死亡原因,是外部剧烈撞击引起的内脏大出血。
     所有的私人物品,都留存在车内,不见任何异样。
     沈培却失踪了。
     警方以车祸现场为中心,派出骑警四处寻觅,随即在草丛里发现这只染血的户外靴。
     找到靴子的地方,紧挨着一片水草丰美的草甸,连日的暴雨,将所有可能的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
     接下去三天更为细密的搜寻,依旧一无所获。
     车祸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沈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年轻警察的叙述到此为止。
     “姑娘,你现在可以讲了吧?”老警察问。
     谭斌神色茫然地看着他。
     见惯生死的老警察不为所动,依然紧追不舍,“沈培电话里都和你说了什么?”
     谭斌垂下眼睛,艰难开口,“他抱怨路况不好。”
     “还有呢?”
     “他祝我生日快乐。”
     两个警察惊奇地对视,然后问:“就这些?”
     还有,他让她去和别人吃饭,她就高高兴兴地去了。
     也许他遭遇不测的时候,她正和程睿敏坐在游轮上临风把杯,笑语宴宴。
     谭斌深埋下头,牙齿互相撞击的声音清晰可闻。
     再问其他问题,她往往答非所问,前言不搭后语。
     见她情绪极不稳定,警察估计再套不出什么,只好作罢,留下联系方式告辞。
     黄槿递过一杯热茶,在一旁坐下。
     谭斌如获至宝,双手紧紧抱住,冰冷的手指逐渐回暖。
     黄槿叹口气:“对不起,他们一定要传你问话。”
     谭斌把茶杯贴在额头上,闭着眼睛不肯说话。
     “你甭着急,沈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谭斌还是不说话。
     黄槿把手盖在她的手背上,双眼中满是同情。“警察没有放弃,还在接着找他,让我们等消息。”
     “他们问我那么多问题,究竟为什么?”谭斌已经开始冷静,
     “有两名被通缉的毒贩,最近逃入桑科草原,车祸现场附近,也发现了逃犯的行踪。”
     谭斌迟钝的大脑又开始转动,“他们怀疑沈培和毒贩有染?”
     “也不是,他们的工作程序是这样,所有可能性要一一排除。”
     谭斌低头喝茶,却一口呛住,她咳得弯下腰去,满脸通红。
     黄槿为她捶背,不禁无声叹息。
     遇到这样的事,旁人再惋惜,也总是隔着一层,心如刀割的感觉,只能亲人感同身受。
     谭斌终于站起身,望着正房的方向。那里窗帘低垂,窗下一池锦鲤,绿荫掩映中静寂无声。
     “叔叔阿姨还好吗?”她问。
     “先生血压升高入院观察,师母在照顾。”停了停黄槿又补充,“他们暂时不想见人。”
     谭斌点头,她明白。
     此刻她也想找个犄角旮旯把自己埋进去。不用说话,也不用解释,爱哭哭爱笑笑。
     要到离开沈家,她才感觉到痛,胸口处像被扎进一把钢刀,呼吸间如在火上炙烤,疼得她吸不进空气。
     喉咙口更似被人塞进一把砂石,她想哭,却无论如何流不出眼泪。
     恍惚中开车出门,拿稳了方向盘,才感觉虚脱一般,眼前青蝇乱飞。
     眼见前方路口红灯亮起,她跟在一辆旧捷达后面,踩下刹车等候,闭起酸痛的双眼。
     也就十秒钟的工夫,便听到正前方的车子轰了一脚油门。
     她以为开始变灯,迅速坐直,准备挂档起步。
     前方的捷达却又没了动静,正暗自奇怪,忽见捷达的倒车灯亮了起来。
     谭斌大惊之下脱口而出:“我靠!”
     她狂按喇叭示意对方停车。
     那辆捷达却不管不顾,依旧提速倒车,谭斌下意识抓紧方向盘。
     一声巨响,前车的尾部贴上来,谭斌的背部狠狠撞在座椅靠背上,大脑一片空白。
     两三分钟后,她才从魂飞魄散的状态中恢复,不禁怒火中烧。
     立即跳下车察看损失,自己那辆宝莱的引擎盖已经拱起,一侧大灯撞得粉碎。
     她摸出手机正要拨打“110”,捷达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女人坦克车一样冲上来,二话不说就猛推她一把。
     谭斌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
     那女人已经逼到她脸前,一开口声震屋瓦:“你他妈的会开车吗?追尾,你丫要负全责知道吗?”
     谭斌本来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听到这里反而气极而笑,“哎哟,还想倒打一耙呀?好啊,您先旁边等着,喝口茶运运气,警察来了再表演不迟。”
     那女人哇啦哇啦叫起来,句句不离粗口。
     谭斌疲倦至极,几乎站立不住,实在懒得跟她说话,走到一边拨通110,报上地址和方位。
     周围陆陆续续围上不少看热闹的人,被堵在后面的车主,不耐烦地按着喇叭。
     捷达车上又下来一个男人,因为天热,脸涨得猪肝一样。
     谭斌以为他能讲点道理,没想到此人一开口,和身旁的女人一个调调,“臭丫头你会开车不?欠他妈修理不是?”
     出门碰上这样一对极品,再加上沈培生死不明的刺激,令谭斌有毁灭什么的暴力冲动。
     她的血直往头上冲,拿出了轻易不现的彪悍:“你们两口子是不是缺钱啊?缺多少,说吧!叫我一声姑奶奶,我他妈啐给你们,给你们全家买药都管够!”
     话音未落,她脸上已挨了重重一掌。
     半张脸顷刻间火辣辣作痛,谭斌呆住。活了二十九年,还是一次挨打。
     狂怒中的她完全失去自制,退回驾驶座,倒车,加油门,在一片惊呼声中,宝莱朝着捷达咣当一声撞上去。
     周围的人还没有回过神,二声巨响,夹着女人的凄厉尖叫。
     那女人原本站在车侧,被保险杠挂住裤腿,长裤一直撕裂到大腿上方,剐破的地方鲜血淋漓。
     那男人立刻拎起一把扳手冲过来,将谭斌一把从车里拽出来。
     随后的现场完全陷入一片混乱,直到110赶到才控制住场面。
     据现场目击者的口供,捷达车里的那个男人,扳手落下的一击,就把宝莱车的左侧玻璃砸得粉碎。
     二下是冲着宝莱小姑娘去的,但是有人飞扑上来替她挡住。
     三下也砸在那个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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