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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说出去就会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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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英抬头望着他,眼睛从额头上的皱纹底下射出悲苦的目光。
他忽然想起,在她的儿子死去的那晚,也就是她分娩的那晚,她也是用这样的目光,一霎不霎地盯着手里婴儿的尸体,那是个肥硕的男孩,额头正中有一枚胭脂红的痣,如果没有死,应该会长成一个漂亮的男子汉……他又想起刚才在白河里看到的一切,庆幸而后怕地摇了摇头:“没有,那些孩子脸上都没有痣。”
幸好没有,哥哥不是死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里。
“走吧。”沐世雄扛着钩索出门了。
其他三个人跟在身后。
好几艘船和他们一起划上白河,来回游弋,钩索和渔网抛下又提起,但始终没有找到沐杰的尸体。
咕嘟嘟,一串气泡冒出来。
一个婴儿从白色河水里冒出头,像鱼一样扭动身体,慢慢地穿过白河透明的部分,上升到了水面。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它。
它把圆润的眼睛转向沐华,露出锋利的牙齿笑了笑。
沐华全身冰冷。
婴儿又潜入了水底,它扭了两下,就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大家左右寻找它的影子,却始终找不到。
陈皮从水里往外提着钩索,半个身子倾在船外,浸在水里的手忽然被人拉住了。
他头皮发麻,大叫道:“它拉住我了!”
同船的人立即拽住他,邻近几只船靠过来,好几只桨朝水里打过去。
攥着他的小手松开了,一个婴儿从众人面前从容游开。
咕嘟。
咕嘟嘟。
更多的气泡在四面八方冒出来。
更多的婴儿在水面露出头颅,水面下无数幼嫩的身体在游弋。
人们被婴儿包围了。
“别怕,它们不会离开水面,大家别把手泡到水里就没事了。”沐世雄大声说。
话音未落,人们便听到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
是锋利的牙齿在啃噬木头。
人们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它们在啃船底!”
这个消息让所有的人都慌张起来,木桨划得和风车一般,人们飞快地往岸边划去。
咔嚓咔嚓。
婴儿们的啃噬声加快了。
有些婴儿冒险跃出水面,从人们的面颊上掠过,每掠过一次,就从人身上叼走一块肉。
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花飞溅,婴儿不断跃出水面。
人们心胆俱裂,不要命地挥桨,纷纷上了岸。
所有的人身上都带着伤。
白河真正成了死河,再也没有人敢从河面上经过。
婴儿们日日夜夜在河水里漂浮,它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饥渴的目光。
它们发出婴儿的嚎哭声。
这声音飘荡在白河村的白天和黑夜,令人全身发痒。
“它们嚎什么?”沐华离白河远远地,望着那些漂浮的小身影,自言自语。
“它们饿了。”华英说。
沐华吃惊地看着她。
“它们饿了,它们要吃奶。”华英目光一黯,转身回了屋子。
是的,它们的确是饿了,不过它们想吃的不是奶,而是血和肉。
一只狗在白河边奔跑着,河里的婴儿们发现了它,齐刷刷地转过头来,饥渴的目光集中在狗身上。
几个婴儿游到岸边,迟疑了一下,其中一个尝试着爬上了岸。
狗警惕地露出牙齿,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婴儿四肢着地,嘹亮地笑了一声,猛扑上去,不等狗反应过来,就直接咬住了狗的咽喉。
更多的婴儿涌了上去。
狗发出哀号声,在地上滚了两滚,就不动了。
婴儿蚂蚁般覆盖在狗的尸体上,张开牙齿咬着,啃着。
人们远远地看到这一幕,纷纷回到家中,把门关上。
在以后的几天里,婴儿捕捉着一切靠近河岸的生物,它们越走越远,在岸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人们越来越少出门。
几天以后的一个早晨,沐华听到窗户上传来卡擦卡擦的声音,他朦胧中睁开眼睛,看到一排锋利的牙齿在窗棂上咬着。
透过窗玻璃,一个婴儿的头颅显露出来。
沐华骂了一声,抄起墙角的锄头,打开门直奔窗户。
那婴儿趴在窗户上,看到沐华来了,停止啃噬,警惕地望着沐华。
沐华扬起锄头敲在婴儿头上。
它笨拙地闪开。
沐华又扬起了锄头。
婴儿在岸上远不像在水里那么灵活,它又闪开了,但胳膊上被锄头铲除了一个血口子,大量的血流了出来。
沐华还要敲它,它却倒在了地上,张大嘴使劲呼吸着,脸很快变成青紫色,接着便不动了。
沐华小心地走上前去,用锄头碰了碰它,它还是不动。
沐华探了探它的心脏——没有跳动,看来是死了。
但是,这些被抛入河水中的婴儿,在它们出生那天,不是就已经死了吗?
死去的婴儿尸体被交了上去,人们不敢继续住在白河边上,武警们用铁丝网在白河边筑起一道防线,但仍旧不断有婴儿用尖利的牙齿咬断铁丝网,想出来觅食,对这些想跑出来的孩子,武警们无一例外地射杀了。
婴儿们再次失去了食物来源,幼嫩的哀号持续响彻白河上空。
对婴儿的研究很快有了结果,白头发的专家来到白河村临时居住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村民——从好几年前开始,白河水就被上游的各种企业排出的污水污染了。这些污染综合在一起,将白河水改变成白色的乳液,这种乳液的重量比一般的水要重,所以它们沉在透明的河水下面,人们不知道河水下还有一层河水,看到白色,还以为是河床的颜色改变了。起初,因为乳液沉淀,污染对人们的身体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水里的鱼也自动避开底层的乳液,生活在透明的水里。但5年前,乳液的厚度已经超过了白河水深的一半,直接影响了水质,水产被污染了,细小的颗粒在透明的河水里漂浮着,人们饮下这种水,吃下这种水产,体质悄悄改变了。他们自己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他们的后代却发生了变化。胎儿们在母亲的子宫里习惯了被污染的羊水,出生之后,它们无法适应没有污染的空气和水,进入假死状态。假死的婴儿被抛入白河中,它们沉到了河底的乳液之中,就像回到了羊水中,于是它们恢复了生命力,甚至长出了适应水中生活的腮,人类的肺反而退化了。这些婴儿一直靠吞噬水里的鱼虾生存,但最近一阵子,因为污染严重,鱼虾都死光了,它们失去了食物,只能冒险对人类发起了进攻……
说到这里,专家说不下去了。
“那么,”一个村民问,“那些怪物是我们的孩子?”
专家点了点头。
这几年,白河村谁家没有过孩子?
他们的孩子变成了怪物,生存在不见阳光的水底,现在又在被人射杀……这个想法打消了所有的恐惧,所有曾经失去孩子的男人和女人们,纷纷跑到白河边,对着铁丝网呼唤自己孩子的乳名。
“大宝!”
“贝贝!”
“虎子!”
……
成年人的哀号和婴儿的哀号混成一气,白河上空乌云密布,武警们的枪口在颤抖。
白河翻滚起来。
最后一点透明的水被污染了,白河完全变成了牛奶色。
婴儿们退回了河中,滚滚河水里,忽然冒出无数的血水和肉块,凄厉的嚎叫声掩盖了其他一切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人们颤抖着问。
“它们没有食物,”专家的声音也有些发抖,“它们在互相残杀。”
孩子们在水里厮杀着,咬啮着,尸体和内脏不断翻出水面,又不断被其他孩子吞进腹中。父母们在岸上奔跑哭号,大声诅咒,却无法阻止自己的骨肉杀人或者被杀。
女人们失去了理智,蹲下来用手掰着铁丝网。
一个女人这么做了,更多的女人加入进来,男人们也参加了,武警们不知所措。
一些婴儿从被掰开的洞口中逃了出来,它们的脸上身上都挂着血和肉——它们自己的和别的孩子的血肉——它们的牙齿被血染红了。
“过来!”人们分不清谁是自己的孩子,无一例外地张开怀抱。
它们扑到他们怀里,咬。
血和肉飞溅。
枪声响起。
惨烈的一幕持续了十几分钟,之后,岸边留下许多成年人和婴儿的尸体——成年人死于牙齿,婴儿死于子弹。
男人和女人们嚎啕着后退,又恐惧,又伤心,想上前,却又忍不住后退,伤口和心都在疼。
是谁杀了这些孩子?
是谁伤害了他们?
白河的水已经被血染红了,饥饿的婴儿们互相杀红了眼,谁也无法阻止这场屠杀。
三天过去,牛奶色的白河水又恢复了平静,血和肉都随着河水流向长江,流入了大海,只剩下空荡荡的白河。
沐华和父亲母亲回到家中——他们没有找到华英,也许那女人也被婴儿咬死了,在那惨烈的几天里,无数痴心的父母心甘情愿地死在孩子们的利齿之下。
他们打开家门,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
那是华英的声音。
“嫂子?”沐华惊喜地喊着。
华英没有回答。
他们又听到一个婴儿嘎嘎的声音。
三个人心头一震——这么些天来,婴儿的声音成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
婴儿和女人的笑声持续回荡在屋子里,他们循着声音转到屋后,打开鱼仓——
在水池里,一个胖乎乎的婴儿来回游弋,华英笑眯眯地站在岸上,不时朝水里抛一条鱼。
婴儿跳起来准确地把鱼叼到嘴里,咀嚼。
它的额头上有一粒胭脂般的红痣。
华英回过头来,对着沐华他们幸福地微笑:“我的儿子回来了。”


第05章 雾孩
窗外是茫茫大雾,什么也看不见。它终年不退,从我来的那天起,除了雾,我看不到别的。
很久以前,也是个起雾的晚上,我独自行走在街头,是下了夜班?或者是和朋友游玩归来?太久了,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些雾,它们从街道的各个角落里飘起来,仿佛一团一团的棉絮,逐渐融合在一切,渐渐模糊了视线。夜很深,四周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但经过雾气的包裹,连这脚步声也变得暗哑了。我摸出手电筒照路——雾太大了,电筒的光只能照到前方一尺来远的地方。四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粘在皮肤上,冰冷潮湿。
我已经有些害怕,偏偏在此时听到了低低的哭声。像是小孩在哭。我不由毛骨悚然,加快脚步朝前走,却被人扯住了衣襟。我的心砰砰直跳。低头一看,一只肮脏的小手揪住了我的衣服,小手之外的其他部分被浓雾遮盖了。
“谁?”我一边问,一边将电筒照过去。一个男孩的脸模模糊糊浮现在雾中,他满脸泪痕,一边抽泣一边说:“我看不清路了。”我有些烦躁,但又不能扔下他不管,便拉住他的手问:“这么晚你出来干什么?”他说他家就住在这附近,他是刚从朋友家玩回来。平时都走这条路,两分钟就到了,没料到突然起雾了。
“真的两分钟就到了?”我问。他用力点了点头。
“那我送你回去吧。”我牵着他,让他带路。他抹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
一路上,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我磕磕绊绊地跟着他走,感觉脚下的路面逐渐崎岖不平。电筒朝四周照照,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我有些不安地问他是否快到了,每次他都说马上就到了。
两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一个又一个两分钟过去了。
我们仍旧在行走着。我感觉不太对劲,停下了脚步。四周的一切都被浓雾遮掩,风从右边吹来,阴寒入骨,却没法把雾吹开一道缝隙。风中带来了青苔和腐水的气息,它吹来的方向不对——这条路我很熟悉,右边是一溜紧密连接的建筑,从街头排到街尾,中间没有缝隙。即使是在狂风肆虐的时候,在这些建筑的庇护下,也感觉不到风的侵扰——除非风是从左边吹来。虽然已经过了我家所在的那栋楼房,但我们一直没有拐弯,一定还在这条街上。那么风就不可能从右边吹来。
仿佛是为了证明我的想法是错的,右半边的风更加阴柔寒冷,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将我半边身子冻僵了。我打了个寒噤,感到自己仿佛并不是走在城市之中,而像是在旷野。这气味也不是城市地面上的气味,倒像那些无人问津的城市死角发出的味道,腐朽、青涩、寂寞。我把手电筒照向右侧,浓雾像牛奶一般,电筒光显得很微弱。我往右侧走了几步,手伸出去。指尖被风吹得冰冷,我什么也没摸到,心里十分慌张,又朝前走了几步——还是什么也没有摸到。这很不正常。我们一直行走在人行道上,往右边走几步就能碰到建筑物的墙壁,可现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而且脚底下越来越坑坑洼洼,踩上去黏糊糊的,不是我走惯的平整光滑的人行道,倒仿佛是被雨沤烂的泥地。蹲下身去,果然闻到了烂泥的气味,我把头尽量俯低,在电筒微弱的光里,瞧见我双脚沾满了泥泞,脚下确实不是城市里被修整得适合行走的路面,稀烂的黑色泥地上到处都是坑,一堆一堆的黑泥堆在路面上,不时有一两条说不上是泥鳅还是蚯蚓的黑咕隆咚的长条形动物哧溜从泥堆里冒出来,又倏地钻进去。
“我们走到哪里了?”我心跳加快,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快到了。”他镇定地说。我转过电筒,凑近他的脸,照见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心像是沉到了冰水里。从刚才遇到他到现在,应该不会超过15分钟,一直在走直线,无论如何不可能离开我熟悉的那条街道——即便是多转几个弯,在附近也找不到这样一条泥泞的路。
“地上全是泥,你家附近是这样的吗?”我问,悄悄用力想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他却握得很紧,手心干燥冰冷,无论我怎么使劲,始终被他牢牢抓住。
“是的,”他垂下眼帘,有些忧伤的笑了笑,“一直都是这样。”
我离他这么近,差不多能碰到他的鼻子,就算是在这样的浓雾中,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脸。他脸色白皙,有些消瘦,但五官很整齐,额头上带着几道灰色的泥痕,头发乱糟糟的,似乎挂着不少头皮屑。他的身体散发出一股草地和汗水的味道,上身那件白汗衫似乎很久没洗了,到处都是污渍,脖子附近已经积累了一圈黑色的污垢。看起来这是个很正常的孩子,但一个正常的孩子怎么会把我领到一条不属于这座城市的路上?我竭力睁大眼睛想把他看清楚一些,但雾气更浓了,将他的脸庞又遮掩了起来——雾气仿佛从他身体上散发出来,偶尔会被我和他的呼吸吹散一些,但更多的时候,总是这样源源不绝地包裹在我们四周,就像白色的大茧。
他仍旧牵着我朝前走,我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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