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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 作者:低眉夺命-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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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瑀的目的,说白了不难理解。
作为寒光营统领,晋亲王容瑀今天收到寒光营倾覆的消息后,心中的惊讶,绝对是远远超过任何一个人,就连刚开始他坐在位置上,也是极力压制着心悸与表情上的破绽。
傀儡蛊,他没做,或者准确的说,他没有全做,那么,一定有其他人做了,是谁?这个猜起来实在是大海捞针完全没有头绪。而他现在处境很不妙,自己的父皇眼里不揉沙子,极其精明而又难对付,如果抓不出真正的幕后黑手,就这么直接追查下去,他很可能被父皇查出来。自己背黑锅到还是其次,以父皇那种多疑的性格,如果知道他得到傀儡蛊秘药这么大的事,居然暗中保密,就算他能搪塞了这一次,然而,一旦父皇的怀疑不信任之心产生,他以后行事的麻烦恐怕会直接翻几倍!
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都一帆风顺,这次真是倒了霉了,他再三谨慎,只为事成之后如虎添翼高枕无忧,谁能想,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发生这种事?
容瑀想到这里,余光瞥了一眼蔚思夜,暗中咬牙。亏他还觉得蔚思夜这个舅舅有些用处,果然还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傀儡音,居然背着他弄什么傀儡音!?……不过,也不算他失算吧,本来他就打算适当的时候推蔚思夜这个不成事的舅舅出去做替罪羊的,这次,既然他的好舅舅主动弄了什么傀儡音,正好,自寻死路,他直接都栽给舅舅好了。
——此时,作为还没有悉知详情的后来者,容瑀并不知道,容云早就用一个更大的黑锅砸了蔚思夜的“自寻死路”,而蔚思夜在昨夜也已经很及时地,用滑稽的大嗓门喊着“停止一切行动!”什么的,在陆长明的逼迫下,向众人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容瑀心中盘算着栽赃舅舅蔚思夜,心中有些怅惘。生在皇家身不由己,他也不愿意这么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然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他其实也不愿意成什么大事,但天下这样的局势,他一人之下惹人觊觎的地位,让他难以独善其身。他的父皇看上去与世无争,实际上却是精明阴险而又多疑,幸好他能力非凡,才能在父皇的眼皮下面发展了自己的势力。如今,他羽翼渐丰,只差一点他就能与父皇分庭抗礼了。当然,他身为人子,不会主动跟父皇翻脸,他只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好。
而既然打算栽赃蔚思夜,他就不能一直沉默显得太心虚,他需要做些他“应该”做的事情,比如,打击他的伯父。他承认,伯父烈亲王容熙是个很厉害的人,可惜,一生为了一个女人而断送。一直以来,伯父都是他继父皇后的第二大假想敌,他想对付,但伯父身上一直少有把柄,这次算是天助,不仅东霆那个擎王插手要命,伯父唯一的把柄——那个东霆女人的后续——儿子,也同时出现,这绝对是削弱伯父的好机会。当然,他不会直接致人死地的,毕竟有些血缘关系,他不是丧心病狂的人,而且他自信能力足够,所以打击到伯父翻不了身就好。
而容云正好在寒光营,这真是打击伯父的好借口。容云与云槿,同样都是跟伯父有关,但容云可比云槿好用多了,不仅是父子血亲,云槿因为幼弟的心结在他的营里做堂主时间不短,但容云却是时间正好的“突然”到来,如果他能借此把伯父拖下水,那就有趣了,不仅能打击伯父的势力地位,还能混淆视听,相信父皇也很高兴得到这个陷害伯父的机会吧。
现在,下面的人还在忙,昨夜寒光营的详细情况还没有统计明白,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为之后他用容云拖伯父下水做点铺垫,而伯父可不容易被拖下水,如果能把伯父的思绪弄乱就好了。
容瑀怀着这样的想法,为容云“求情”,而他的直接目的,其实是为了给旁边的禁卫统领宫毓卓一个台阶,与开启另一个话题的引子。
说起来,禁卫统领宫毓卓这个人,虽然出身名门,但是为人放荡不羁,年轻时向往江湖生活,后来发现自己既不能像个江湖人一样不问朝纲,所谓自家名门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高高在上后,最终认清了现实,但他的性格多少还是受了些年轻时叛逆的影响,除了对皇上忠心耿耿外,有些粗鲁,在优雅的达官显贵中并不是个讨喜的人。实际上,弘帝容承也正是看重了这一点吧,如果掌管禁卫的人,是个长袖善舞交游广阔的人,他大概反而会觉得很困扰。
宫毓卓面容刚毅,一身青绿武官朝服穿得粗犷。作为弘帝的心腹,宫毓卓很不喜欢两个人,一个是在名门上压着他的烈亲王容熙,一个是在江湖上压着他的陆长明,这不算什么秘密,起码长毅城中地位够高的人都知道。
蔚思夜在容瑀开口时,就知道了容瑀的想法。而对宫毓卓的诸多传闻,他也知道……
蔚思夜笑而不语,在他看来,传闻……不太准确。弘帝“看上”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没品?他觉得,宫毓卓大概是很崇拜烈亲王与陆长明吧,这两个人代表着他曾经憧憬的顶点,结果崇拜都破灭了,所以“因爱生恨”吧。一个因为敌国的公主差点身败名裂,一个明明是一代宗师,却甘愿做什么皇家寒光营堂主,真是……暴殄天物啊。
蔚思夜觉得弘帝跟朱明镜应该清楚宫毓卓的真正想法,当然,反正左右没差,而且“因爱生恨”的恨,可能还更实在。
蔚思夜这么想着,叹笑了一声,他果然还是习惯性喜欢瞎想啊。不过,就宫毓卓这愣头青混江湖混出来的粗犷性格,被他抓住了机会,奚落起人来,希望烈亲王能够一如既往地“笑纳”啊。
蔚思夜刚想完,果然,禁卫统领宫毓卓便如很多人所愿地开了口,内容不同凡响,除了他这种常年不怕死的愣头青,一般人绝对不敢讲。
“臣以为晋亲王还是不要为难烈亲王了,让起来?那烈亲王颜面何存啊。小王爷何等威武,不管怎样,现在从结果上看,是做到了烈亲王也做不到事情啊,陆门主就是在应对小王爷的挑战中身死的。”说到这里,宫毓卓的语气有些意味不明的叹息,并没有众人想象中那种因为陆长明身死的快慰。
一旁的蔚思夜也叹息着摇了摇头。
顿了顿,宫毓卓继续道:“听说烈亲王是让小王爷来寒光营学规矩是吧,结果却是居然连江湖名宿,一代宗师都挑战了,规矩没怎么学,直接大大方方地出了营,当然了,这么厉害,不听话也很能理解。”这句话他本来想质问容云的,但是容云跪在那里只给了他个背影,他不好开口质问,只好还是对容熙说了。
“蔚国舅,我说得对吗?”宫毓卓顺便还找蔚思夜求证。
蔚思夜在自己被点名后,连说了两个“对”,然后,在成为场中视线焦点后,难以置信地,他做了件让在场众人对他的白目与猥琐,彻底认知升华的行为。
能白目与猥琐到这种程度,众人甚至都有些佩服了——
此情此景,蔚思夜居然还敢当着烈亲王的面,用赞叹而又不怀好意的目光仔细看了一遍人家儿子的背影!?不仅如此,蔚思夜看完容云,居然还敢盯着烈亲王笑得殷勤!?他脑子坏掉了吗!?
容熙皱了皱眉,他承认自己十分不爽蔚思夜看容云的目光。
今天这寒光营怎么看也不会善了了,蔚思夜敢再那样看容云一眼,他不介意让蔚思夜成为今天第一个悲剧。
容熙想。


108、〇九九 家法而已(四) 。。。

“……”蔚思夜。
他故意那么看容云,真没想到烈亲王居然会这么不高兴,看来,这做父亲的也很“有趣”啊。好吧,他不看了,他暂时不想撩拨虎须,无论是老的还是小的。
不过,难得这么“有趣”的场面,蔚思夜可还没有就此老实旁观的打算。
而接下来的发展,让容瑀,甚至容熙都觉得,蔚思夜是不是昨夜受了什么刺激,因为,蔚思夜的行为……实在是不太正常——
蔚思夜不仅盯着容熙笑得很殷勤,更还边笑边起身,很殷勤地去房间的装饰摆架上……端了一盆水。这时,不少人才发现,一个名贵的瓷瓶被放在了一旁地上,而原本放瓷瓶的地方,很可笑地被摆了一个水盆。
精制的银盆边沿搭着一条上好的丝绵手巾,蔚思夜亲自将银盆取来,放在了容熙手边的茶几上,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容熙暂时沉默了,扫了眼容云才刚刚有些止血的手臂,他突然明白了这盆水的直接用途。
蔚思夜对着容熙,笑道:“虽然前天发生了些不愉快,但思夜觉得过了就过了,王爷又何必太严厉,教育孩子嘛,来日方长……”蔚思夜说到这里,语气有些微妙,“虽然小王爷在寒光营不仅私藏药品,私自上药,还随身私带着兵器,但是,思夜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这叫不在意?这话内容也太有力度了,坏得这么明显,就不要再拙劣掩饰了吧,一旁众人暗暗冷笑。看来白目也是有些用的,跟愣头青还真是配合得当,正常人可都不敢说的这么直接。这段今天的前戏,就看烈亲王怎么处理了,处理不好,丢面子是小,恐怕连东霆魔女的旧账也会一起被翻出来吧。
容瑀听了蔚思夜白目挑衅的话,嘴角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可惜是最后了,不然他这个舅舅,有时真的很好用。如果伯父此时被翻旧帐失去人望,那真是很可能丢命啊,不说东霆擎王正盯着伯父的性命,父皇可也是今非昔比。当年伯父犯事时,父皇尚权位弱小,如今父皇势力庞大,伯父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另外,他这个不成器的舅舅自己主动吸引伯父的厌恶真是再好不过,到时候,他栽赃时,想必伯父也不会有想保人的心思。
蔚思夜就像不知道众人的心思一般,继续笑道:“思夜现在不仅不在意,还表示理解,因为小王爷太‘笨’嘛,……看,我现在都知道了,他这么‘笨’王爷您一生气就会弄一手血,特意给王爷准备了水盆洗手,总之,思夜现在一点都不在意,小王爷‘笨’得很有趣。”
“……”容云。他承认自己是笨,可他怎么觉得蔚思夜话里有话?
容熙觉得,蔚思夜这话,大概是他听过的最别出心裁的挑衅了,是不是故意的暂且不提,发挥的作用不容小觑。不过,有一点有些奇怪,为什么蔚思夜特意用“笨”来形容容云,挑衅的话,一般不是应该用“无礼”“无知”“没教养”吗?算了,先解决蔚思夜吧。
“国舅今日的行为,很特别。”容熙看着蔚思夜,说了一句话。
“……”蔚思夜。
这话,不能接啊,这就是蔚思夜习惯性的第一反应。他如果顺着接了,那么可以想象,接下来很可能就会被拐到,类似“特别”是因为“别有用心”,然后渐渐“别有用心”是因为“陷害容云”……最后,容云没事了,他就百口莫辩了。
烈王老狐狸,一句话又准又狠又直接,给别人挖坑很熟练,可惜,这招对他没用啊,反倒是容云那有趣的手法……
说起来,容云坑人给他的感觉,那真不是挖坑,类似把目标周围都给填高了,坑自然就出来了。是说,他现在就因为周围高了,而掉坑里了吧,并且有一半好像还是他自己填的……?
容瑀看了眼蔚思夜,容熙这一句话,让他心中暗暗发冷,别人听不出来但他可听出伯父这句话里的陷阱了,他那个舅舅大概要上套,他得说些什么。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伯父先让容云起来吧。”容瑀插言,转移话题。
而这时,宫毓卓也接话道:“晋亲王您是好侄儿,不过,就事论事,有时可不是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就能开脱的,一国亲王的家务事弄不好就是生灵涂炭。二十年前您还小,您可知道,当年烈亲王一个没有弄好的家务事——那个东霆魔女造成了多大的灾难?”他就是看不惯烈亲王一个大英雄,把家务事弄得祸国殃民,今天正好有机会,他就是要把想说的都说了,反正皇上派他来估计也是这个用意。而当前局势,除了烈亲王过后报复,他还真不怕有什么后果,不过,烈亲王大概不会小心眼儿到单纯因为这件事对付他。
“按照国舅的说法,小王爷领父命入寒光营学规矩,结果,私藏药品真假暂且不说,私藏兵刃可是真真切切……”宫毓卓说到这里瞥了一眼容云腰间的冰火锦。
根据描述,这条很像饰品的凶器,可以化为能抗衡陆门主天须刀的银色长鞭,如此神兵他能想到的,只有……盛名在外却一直隐迹江湖的,冰火锦!
“臣以为,烈亲王当年管不好自己的女人,现在管不好自己的儿子,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怕只怕,如今步上当年的后尘啊……”宫毓卓最后说得叹息,但是话里的意思相当重,可谓真刀真枪杀伤力极强了。
此时,很多因为容云跪了玉荆棘而觉得白白得罪烈亲王不值得的人,不由感叹,果然不要命的光棍就是胆大包天啊。宫毓卓这人爱妻早亡膝下无子,还有皇上这个和事老给他和稀泥,当真什么都敢说啊!……他们要不要推波助澜一下?
然而,下一时间,他们便又打消了参与的想法,再次选择观望。
容云在烈亲王面前,退行了两步,深拜于地,长久未起。
容云,请罪了。
*
*
*
对长辈请罪,接受惩罚,这是容云的常识,他从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中有什么异样。
说起来,犯到长辈手中,不要说此时此刻,就算他一身帝服群臣在侧,照旧会毫不犹豫地请罪。
为了父亲,帝王华服上血流如缕,血落如雨,他不在乎。
***
看着深拜请罪的容云,蔚思夜满含兴味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复杂,转瞬而逝,无人察觉,甚至也包括,他本人。
父为西弘亲王,母为东霆公主,立场相异国仇家恨,这样的身世,在他为容云化镜批命时,他推算出的结论是成就天下帝王之业的有利因素,然而,此情此景,蔚思夜觉得,他只能为容云想到两个字——倒霉。
容瑀对眼前的发展有些意外,计划按照他的预想进行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么断了?他真的没想到,容云这个做儿子的能为一个十六年没见的父亲做到这种地步,他自问不能理解。不,等等……
这,就是所谓的孝顺吧……呵呵,他生于皇家,孝顺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意义,什么生养之恩,根本没有人全心全意待他,父皇母后培养他还不是为了利用他做继承人,强加给他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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