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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鬼医煞(gl)-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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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岂非很可惜?”
“可惜么?”一片雪花悠然从空中飘落,轻轻沾在那莹白的面具之上,“所以我才说,苏尘儿的心性,早已不是你我这些身在江湖的人可望其项背的了。能轻易将这资质抛却如敝履,何尝不是抛却了无上荣耀。这点……世间人,有多少可以真的心甘情愿地做到?”
落奎闻言,一时也沉默下来。
澄净的天空之上,飘下越来越多的雪花,点点晶莹,落在人的衣裙发肤之上。
“下雪了呢。”白渊的眼神愈发深邃,话语轻得方出口便能被风吹散。
作者有话要说:广而告之,本文将于明日即周三入V,三更奉上~~~之后恢复日更。咳咳,感觉时间过好快难道是因为作者君更太勤快的缘故么……当然,还是希望喜欢本文的读者能够多多支持,阿鲤的动力才更加足。写文本身是件寂寞的事,对作者来说与大家的互动便成为这寂寞之外的欢乐了。谢谢大家的陪伴,每个人的支持对阿鲤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爱大家~~鞠躬~~退场~~


、生死一线(二)

凌晨时分。星稀月淡。
华以沫紧闭双眼;小小的身子浸泡在药池里,只觉得一阵阵冰寒从脚底窜上,仿佛要将人的五脏六腑都冻住一般。身体早已僵硬得无法动弹分毫,轻轻一击便似要如冰块一般寸寸碎裂开来。那些寒气从每个张开的毛孔往骨缝里钻去。嘴唇青紫,脸色惨白,牙齿磕碰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蔓延开去。
“从今天开始,每日凌晨天地之中寒气最甚时分;你便去准备好的药池浸泡两个时辰。若想报仇,便给我往死里忍着!过不了这关;还想为姐姐报仇?做梦。”苍老的声音语带讥讽地在脑中回荡。
不能昏过去。一定不能。每到最后半个时辰,是华以沫最难熬的时刻。整个人的肌肤已失去了知觉,那寒气全部积聚在骨头深处;直接如针刺般刺入脑海深处。仿佛连神智都几乎快要溃散,却还是硬生生地被一抹意志死死拖着。
药池里原本浓稠的绿色随着时间的过去渐渐变淡,到最后只余下浅浅一抹青绿。
而华以沫整个人如坠入了苦痛无垠的梦境,梦境之中,只有彻骨的寒冷,永远没有尽头。
“以沫。以沫。”梦境之中,耳边依稀响起熟悉的呼唤声,华以沫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觉得眼皮却似千斤重一般无法睁开,依旧沉浸在一片黑暗当中。
“以沫……救我……”温柔的声音渐渐低弱,伴随着仿佛水滴滴在地上的清脆声音,华以沫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像是被什么惊醒一般,陡然睁开眼来!
映入眼底的,却是一片血泊。而那个温柔的身影,静静躺在血泊之中,面目悲伤。
华以沫想发出声音喊姐姐,却发现喉咙仿佛被堵塞一般,如何用力也无法发出声音,只有呜呜声在喉底回旋。她想要推开那扇开了一条缝的门,却发现脚如何也无法动弹。
夏于铭垂下剑来,面无表情地望着地上的女子,任由上面蜿蜒的血顺着剑刃滴落。然后,转头望向华以沫的方向。
唇边赫然一抹不屑的笑意。
那张俊美的面容,倒映在华以沫眼中,渐渐变得血红,扭曲。
下一瞬,华以沫眼睁睁看着对方举起剑来,唇角笑意愈重,然后“唰”地剑势下落,朝地上躺着的女子心口复又刺去!
“不要——”
如石破天惊般轰然在脑中炸响的话语,凄厉绝望,稚嫩的童稚声被生生撕裂,仿佛带着淋漓鲜血冲出喉咙。
一口心血陡然喷出,溅落在门框之上,深色的木头被染成了血褐色,顺着木头纹理缓缓晕开去。
“啊——畜生!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脑中,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反复回响。最后的世界只余下一片血红。
苏尘儿望见阮君炎举剑自刎,急得上前一步,却忽然顿住了脚。
然后缓缓地,微微皱眉望向华以沫。
华以沫正手一挥,银针出手,正击落阮君炎的封灵剑,耳边发出“砰——”的一声落剑声。
有什么地方……不对。
苏尘儿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灵光。
突如其来的,苏尘儿飞快地伸手,拿起了地上的剑。
“尘儿?”阮君炎脸上有些骇然失色,望向苏尘儿。
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几乎快要冲破某个禁锢,在苏尘儿心底叫嚣。
苏尘儿忽然闭上了双眼。
耳边依旧不断传来动静。
“鬼医!你竟然胁迫尘儿,我今日与你不死不休!”
“呵,你这么想死,不如便去死罢。”
随着话音落地,打斗声在房间内响起。
苏尘儿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她静静地站立着,那些思绪渐渐被抛散,连带着耳边的响动也逐渐消弱下去。
“尘儿!救我!”阮君炎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尘儿,不要离开我……我爱你。”
“尘儿……”
终于,所有声音都归于寂无。连带着那些思绪也消散。脑中灵台一片清明。而那心,也不再起波澜。
苏尘儿便这般站立着,仿佛连自己也忘却。
一切纷繁如同潮水般退却无痕。
不知过了多久,苏尘儿心念一动,方缓缓睁开了眼。
所有画面复又聚拢,显现在眼前。
阮君炎躺在地上,唇角流出血来,朝苏尘儿伸出手,唤道:“尘儿……”
“原来是这样。”苏尘儿面色平静地望着受伤倒地的阮君炎,低声自言自语道。
“情郎死了,也没那么难过嘛?”耳边轻笑声响起。
苏尘儿却恍若未闻地举起手中剑来。
“也许只有这个方法了。”苏尘儿喃喃道,然后将剑横在了自己洁白的玉颈上。
“没我的允许,你要做什么!”这回,连华以沫的脸上都有些微微变色。
苏尘儿却全然不理会两人。
唇边绽开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苏尘儿并不抬眼望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沉静地仿佛不过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不要——”
在阮君炎惊恐的声音里,苏尘儿右手一个用力,锋利的封灵剑已经划向脆弱的喉咙。
所有一切瞬间烟消云散,归于虚无。
苏尘儿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坐在白雾之中,方才所历经的一切不过似一场梦。
一梦。百态。
只是许是梦的多了,且皆是一些不好的记忆,精神便显得有些疲累。
苏尘儿勉强撑起身子,镇定了下心神,开始打量起来周围。
身旁的白雾比来时消散不少,只余下淡淡的一层,已经可以看到身边十余米外的事物。
苏尘儿皱了皱眉,开始往前走去。
走出没多久,她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如石像般站立在白雾之中。只是那唇角不知怎得竟带着一丝血迹,紧闭的睫毛颤得厉害,额间冷汗遍布。脸上神色浮动,极为挣扎痛苦。
苏尘儿走到正陷在幻境之中的华以沫身旁,静静凝视着。
忽然,那脸上,显出害怕恐慌之色来。仿若一个幼童做了噩梦,轮廓也紧跟着染上一层无尽悲痛之意。只是片刻之后,便被恨意所取代。
“杀了你……杀了你……”
喃喃的话语从华以沫的唇间流露出来,听来甚是疹人。忽然苏尘儿眼神一凝,发现华以沫的耳朵处,也开始缓缓流下两行血来。
苏尘儿记得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关于峥嵘幻境的只言片语。上面这般评价道:“峥嵘幻境。梦中之梦,层层叠叠,愈深愈险。”即时间愈久,入梦愈深,自拔愈难。书中也道,唯有抛却心中爱恨嗔痴,心无杂念,也无所执,方能从中发现异常,并通过亲手杀死梦境里的自己得以醒转。苏尘儿心性淡薄,平生执着之事也寥寥无几,因此入梦并不深,才会让她在短时间内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而一旦确定所处并非真实,下手又毫无粘连,醒转过后只觉得有些疲惫,心神并无很大损伤。
而若是持续下去,那人便会随着梦境的深入耗干心神,导致七窍流血,到最后便是心脉断裂而亡。且沉入峥嵘幻境的人并不能被唤醒,若是强自如此,只会迅速导致浑身血液逆流,加快心脉断裂。
苏尘儿望着华以沫,轻轻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怜悯,还是决定帮助华以沫尽量镇定心神,至于之后的造化,也只能顺其自然。
想到便做。苏尘儿扶着华以沫,让其缓缓坐倒在地。然后自己也跟着坐在了华以沫的对面,伸出手,轻轻执起了对方那冰冷的双手。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苏尘儿眼观鼻,鼻观心,轻启朱唇,开始对着华以沫缓缓念起清心咒。
“虽然峥嵘幻境里外界的因素被隔绝到了最低,然而一些声音还是可能有些许进入。”古籍里对峥嵘幻境的猜测也止于此。书中道,既入幻境犹如入梦,那梦中之人方能闻得声音,幻境中人也方可闻得才对。只是能闻得多少,并不十分清楚。然虽只是如此,苏尘儿也知这是此刻唯一可行的办法,权且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三更奉上^。^
打滚~~求评啊读者君们~~让作者君知道你们在哇~~


、生死一线(三)

“宫主;鬼判来见。”鬼判弯腰抱拳,低着头朝坐在宫主位置上的白渊道,“不知宫主召见属下,是为何事?”
白渊抬手挥了挥,示意免礼,开口道:“伤势如何了?”
“回宫主;已无大碍。”鬼判神色恭敬道。
“嗯。”白渊点点头,“你毒伤初愈;这几日便先多休息,红叶的事暂且放一放;不急。”
鬼判低着头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放松:“是,宫主。”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十多年的朝夕相处;感情颇为深厚。若非必要,鬼判也并不愿如此。只是自己身为鬼判使者,这些责罚所带来的内疚与悲伤只能由自己来承担。宫规与私情不能混淆是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一旦涉及责罚,必须冷面无情,这个偌大的荣雪宫才能在奖罚分明里延续下去。若是其他事宜,鬼判并不愿因自己的身体原因而拖累进度,只是对于延迟对红叶使者的追杀,鬼判私心里还是希望能足够多地给予红叶时间。
白渊挥了挥手,让鬼判退到一旁,在座位上坐了片刻,似想起什么,转头望向落奎的方向,开口问道:“如何了?”
落奎上前一步,走到白渊面前,低头道:“回禀宫主,已经过去五日了。这两日峥嵘幻境又沉寂下来,没有丝毫动静。”
“如此么……”白渊点点头,“落奎,你怎么看?”
落奎思忖了番,方回道:“两日前晚上峥嵘幻境的那次动静,极像是有人从幻境里挣脱出来。虽然时间十分短……但应该不会有错。只是不知为何无人出来。”
“两日前?”一旁的听风闻言皱了皱眉,“峥嵘幻境从未出现过短短三日便被人挣脱的情况,怎会……”
“若本宫没猜错的话,想是苏尘儿罢。”白渊沉静的声音缓缓响起,“倒果然是个奇女子。”
“从峥嵘幻境里醒来的人,虽短时间内并不会再入幻境,然在里面呆的久了,精神也会极为疲累,属下不明白,既然醒来,怎会无人出来?总不会……”说到这,落奎似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抬头望向白渊。
“落奎想的,恰恰也是本宫所想。”白渊颔首,肯定了落奎的想法。
“这也太……”落奎皱皱眉,有些不敢相信,“江湖上不是传言,鬼医插手破坏了苏尘儿与阮君炎的婚事吗?还杀了阮家堡精英子弟多人,苏尘儿照理不是应该恨她,怎会……帮她?”
白渊摇了摇头:“苏尘儿身上并无恨意。或者更确切地说……”白渊的话语顿了顿,目光有些深邃,“能够在短短三日挣脱峥嵘幻境之人,心中可能没有任何恨意。爱恨嗔痴,本便是最易被峥嵘幻境所深困的四种情绪,若当真有恨,怎会这般快醒来?何况……十二年前,苏尘儿也并没有利用自己绝佳的天赋练武报仇,如今这些事,比起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来,的确不算什么了。”
“原来如此。”落奎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喃喃道。
白渊忽然似想到了什么,淡淡开了口,仿若自言自语:“只是……爱恨嗔痴,既无恨嗔痴,这样生无牵绊,心性冷清的女子,怕是连那爱,都远没江湖所传言的那般罢。”
“啊?怎么听宫主说来,愈发觉得那苏尘儿不像是个正常人啊,无欲无求的,倒像是个出家的……”听风在一旁嘟囔道。
“胡言乱语什么。”落奎无奈地望了一眼听风,苦笑不得。
“本宫倒觉得,听风难得妙语一回。”白渊眼带笑意地望向两人,开口道,“上善若水,怜悯众生万象。因是如此,苏尘儿恩怨不计,出手相助鬼医,倒解释得通了。”
话正说着,两个侍从忽然从门口快步走进来,然后单膝跪在地上,低头道:“禀宫主,风秋山庄二小姐风苒和一个姑娘求见。”
“风秋山庄?”白渊沉吟道。
“风家二小姐来我荣雪宫作甚?”听风在一旁开口,疑惑地问了出来。
“想必是为了鬼医而来罢。”白渊转向一旁,淡淡吩咐道,“落奎,听风,你两出去将人带上来罢,莫教人说我荣雪宫失了礼数。”
“是!宫主!”落奎、听风同时抱拳道。
“你跟着我做什么!”风苒不耐烦地转头朝阿奴道。
“你这人忒自作多情,来荣雪宫的路只此一条,莫不成是你家开的?也不怕让人笑话了去。”阿奴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只一顿,又补充道,“何况阿奴来找主人,天经地义,你风秋山庄才是名不正言不顺吧!”
“你才名不正言不顺!就没见过你这么讨厌的女人!”风苒感觉自己的青筋一直在往外冒。
“说你名不正言不顺还不服,原来是因为没见识,阿奴懒得与你计较。”阿奴头一扭,哼了一声。
“你别太过分!”风苒何等受过这般大的气,一路行来,简直肺都快被气炸了,越看这女人越讨厌,闻言怒极,举起手中的剑就要抽出来。
“都打了这么多回了你不腻阿奴也腻了!,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冲动,还嫌路上耽搁的时间不够长么!要不是因为你,这点路阿奴早到荣雪宫了。”阿奴不屑道。
“你才一把年纪!”风苒听到这话,眼睛都要红了,恨不得一脚将身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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