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后我们不再是朋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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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何校长讲道：＂同学们有意见，有埋怨，我们理解。但是埋怨归埋怨，意见归意见，钱还是得交。刚才我说了，不是只你们出钱，我们老师一样也出钱。象我，必须交两百；老师们是五十；干部是一百；其余的本区工作人员是一百；你们的家长也必须交，每户十五元，这是强行要交的，是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谋利之事。所以不管有任何特殊条件，没有商量余地。初三有大部份学生说＇我马上毕业了，凭什么交＇，这里没有凭什么，只要你是本市本县本区的公民，就―――有―――义务为教育出一分力。所以大家不要有太多的不乐意，要尽快上交了。这是第一个问题。至于学习，我已经说得过多，你们的班主任，各科任老师也说了很多很多，我再也不在这里废话。最后说一个早恋的问题。虽然没有经常讲，但我们一直在严禁此类事件。我告诉你们，尤其是初三，尤其是学习好的，尤其是自以为长得怎么样的，我把话说得几乎明了，望你们自重，赶快悬崖勒马，学校还可以再给一个机会。你们读到初三也不易，学习成绩也还好，千万别把自己的前程葬送。我们学校仁尽义至后，如果还有谁死要往枪口上撞，对不起，你请回。要爱哥哥要爱妹妹家里好好爱去，正大光明爱去。学校是受教育的高雅所在，不是庸俗的地方任你们乱说乱爱。好了，别的我也不多讲了，大家下课。＂
朝会课一散，何校长来到周丽面前，说道：＂我有话跟你说，到寝室来。＂说着去了。
周丽不知何校长是不是针对她，他在台上讲的那话让她心惊胆战。她不清楚他是不是发现了自己。
她看一眼在不远处的雪儿，又看云无名；那个人倒是进寝室了。她想云无名是不会告她的，便又看雪儿。
雪儿也看着她。
她弄不清雪儿是否害了她；那次错把字条写在了数学本上，她后来才发觉交错了本子，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后来没有什么事，她才平静下来。但是今天何校长那话好像句句在冲她。她呆了一呆，横下心走向何校长的寝室，班上还有那么几对，不一定就是她，何况一点证据也没有，他即使听人说，也不能定下她的罪。李玉玲已经出了事，她不知道他是否知悉，自己也是否还在单相思。
进了何校长的寝室，何校长让她坐下，递给她一杯水。
她从他脸上看不出一点迹象，静静的坐在沙发里。
何校长点上一枝烟，烟雾从鼻孔里散出。他方才向她说道：＂对于你上课无纪律性，我要批评。你们女生虽然特殊，但上厕所应征得老师同意。你一声不吭就走出队伍，把校长放在什么位置？你请示我，难道不许你去吗？＂
周丽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他后面会不会谈到那敏感的事情。
只听何校长又道：＂我知道你们成绩好的同学都是很高傲的。你们仗着老师们宠着，很自以为是。但是为什么不谦虚一点呢？你们以后考上了高一级学校，老师们发现你们的品行如此差，就会坏了我们学校的名声。别的老师不管这事，我作为校长，必须义不容辞，所以要好好的批评你；这是做得不对的，知道吗？＂
周丽低头＂嗯＂着。
何校长道：＂看你也是口服心不服。你们就要毕业了，我也只能点到为止。若是还在一二年级，你必须就今天的事写书面检查，然后当着一百多近两百学生念出来，做深刻的反省。＂
周丽仍＂嗯＂。
何校长喝了口茶，然后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来。
周丽忐忑的看着他。
他看她一眼，将那纸递过来，＂你看看，想想这是谁写的。太不像话了！居然明目张胆做出这种事。＂
周丽被他话吓的几乎要逃。
她知道他的目的终于露出来了；她尽力的装作平静，接过那纸条，只见写着：相思情未了，惟有心可怜；梦里几番偷见伊，只是仙飘云。不知云挽乌，抑或少年人？何故姑娘占高傲？天上有寒冷！
周丽看见这情诗，心里一块石头方才落地。至少这封信不是出自她手，何校长也不能猜测到女生身上。
＂何故姑娘占高傲＂是男生问女生的话。
她默默的还给他。
何校长道：＂这是新来的小田老师在厕所，女厕所外捡到交给我的。我想问问你知道哪些人在班上有早恋倾向。＂
周丽摇头道：＂不清楚。＂
何校长笑道：＂不要知情不报。你包庇他们，其实是害他们。我们主要是清除攻方，保护受方。你瞧这纸条，女生分明是不同意的。＂
周丽也笑一下道：＂真不知道。＂
何校长道：＂也罢。我不能逼你承认。眼下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负责帮校里查一查这事。＂
周丽道：＂我不接受你的任务。＂又道：＂你为什么认定是初三的学生？＂
何校长道：＂其实我是知道在你们班上有几个在跟我唱反调的。我之所以没行动，也是给你们一个警告。我会将这纸条公布，敲山震虎一下，让他们回头是岸。能自觉向我承认的，我会本着＇坦白从宽＇不加追究。如果执迷不悟，你们也晓得什么后果了。＂
周丽道：＂念一念也好。＂
何校长道：＂没事了，你去罢。＂
周丽便站起身，正要走时，何校长问一句道：＂不知周丽同学收到过类似的字条没有？如果有，你要向校里汇报，让校里惩治不耻之徒。＂
周丽笑摇摇头，离去了。心里却重又升起忐忑不安来。何校长跟她说此话，不知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何校长在寝室里又点燃一枝烟。他将电视打开，盯着画面。烟雾从他头顶绕过，向房梁上慢慢腾腾绕着，绕去。一时听见门响，郭英上课回来。他便关了电视，出了屋，走向云无名二人的寝室。
郭俊康和云无名也在神测鬼猜着何校长叫周丽的目的，猛然见他迈进屋，都惊吓一跳。
何校长道：＂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不欢迎吗？＂
云无名忙笑道：＂哪里哪里。我们是没想到你会来，感到些意外。＂
何校长笑点指他道：＂小无是埋怨我不关心你们，是不是？有意见可以明确提出，我从来是虚心接受大家的监督。＂一面说着，两人给他让出椅，递上茶水。
云无名要掏烟。
他倒摸出烟来说道：＂小无就免了罢。听说你是背上债，为此和你老婆打了一架，我深表同情啊；还是抽我的烟。你有家室，该节约时节约些。＂
云无名笑着接过他的烟，＂能得校长理解，我挨一顿打也是值得。＂
何校长道：＂不过家以和为贵。你是男人，该让还且让。女人们喜欢争点面子的，且让她们威风去。＂
云无名道：：＂多谢师长教诲，学生铭记于心。＂
何校长笑道：＂教诲说不上。作为长你年纪之人，算是一种亲身的体验罢。＂一面说着，将那纸条掏出，又道：＂小郭，小无，来来，咱们研究一下。＂
两人仔细看之。
云无名笑道：＂校长，这是什么意思？＂
何校长气愤道：＂学校三令五申，这些学生居然当我说的话是耳边风。我们要把揪出来，好好惩治。简直是十恶不赦之行，好像当学校不存在一样。＂
郭俊康看一眼云无名。
云无名道：＂两位领导不会怀疑是云某人罢？我可是才结婚，不要损坏我的名誊。刚刚的才泼熄了后院之火，别又给我点燃。到时我不知怎么死。＂
郭俊康故意道：＂我们说过你吗？＂
云无名道：＂我可得给二位领导先打预防针。这事不是闹玩的。我老婆的醋劲大。＂
何校长笑摆手道：＂不说不说了。怀疑任何人也不能怀疑小无。＂
云无名道：＂这是什么意思？＂
何校长道：＂我是说怀疑阿康也不能怀疑你。＂
郭俊康心头咚咚的直慌跳，说道：＂校长可不能乱怀疑人。我虽然没有家室，也不至于无视校规校纪。＂
何校长道：＂别紧张，我是打个比喻。＂
郭俊康道：＇你是一校之长，这个比喻不能乱比。弄的人心惊胆战。＂
何校长道：＇别说得太玄。我也是人，有什么可怕的。＂
云无名笑道：＂你手里可是握着我们的生杀大权。＂
何校长道：＂小无越说越不着边。不了解我的人，以为我会是个一点理也不讲的人。＂
云无名笑道：＂开个玩笑。＂
何校长将那纸条看了又看，端详了又端详，＂我查过两位的笔迹，不会是你们。＂
他不经意的一说，郭俊康觉的背后冷嗖嗖。
云无名道：＂也许是另外的教师写给女教师的。＂
何校长笑道：＂我刚才都是和你们闹玩的。这纸条只能是学生写的。男教师向女教师求爱，大可不这样偷着摸着。找一个媒人透透话就行了。再说女教师也不会毫无情面的将它丢弃。被人一旦知悉，岂不 扫了男老师的面子。即使不喜欢，大家还同在一个校，低头不见抬头见，何苦弄的仇人似的。＂
云无名道：＂既这样，我们要好好的查一查这个学生。他也太无视校规校纪，最可气的是叫我差点做了冤死鬼。＂
何校长看着两人，＂你们都很忙吗？＂
两个人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一说。
何校长又笑道：＂那我不打扰两位。教学的事情紧要。这事我慢慢查。＂一面起身来，将纸条揣好，走了几步，又回头作思虑状道：＂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也许是哪位男教师写给女生，女学生并不是故意弃，也许不小心掉了。＂他顿了一下，向两人道：＂这种情况不能被排除。你们也帮我想一想。好了，不打搅你们工作，我去了。＂
两人向他说＂再见＂，他也＂再见＂，然后出去了。
第十二回 （7）
云无名等一会儿去关上门，回来问郭俊康道：＂那是不是你写的？＂
郭俊康笑道：＂你有病啊？我去做丢人的事？太贬低我了吧？＂
云无名道：＂他这分明是来诈你。这个家伙，诡着呢。＂
郭俊康道：＂他什么证据也没有，诈我什么。＂
云无名道：＂我就怕你们的事发了。本来似有似无的，若你们做了牺牲品，当真不值。＂
郭俊康道：＂他叫女生过去，也许也诈了她。不知她招降没有？＂
云无名笑道：＂你是担心她？＂
郭俊康道：＂我是担心我。这事万一让她招出来，我死无葬身之地。＂
云无名道：＂依我看，他诈你的目的是逼你，给你一个暗示：你要跟随他老人家，不能有二心，不然―――。＂他抬手掌绕在劲前，嘴里做着＂咔嚓＂，一面笑又道：＇那时你就死定了。＂
郭俊康道：＂我已经是猪八戒照镜子了。现在我才知道张自忠在北平与日本人周旋的心情。人人都说他是汉奸，他可是受不白之冤。我现在明明不是走狗，别人非要说我是。这种心情真难受。＂
云无名道：＂我想何校长有可能知道你和女生的事，但有无证据不清楚。他现在明显要你真心投他。你若万一背叛他，他可能会一棒子把你脑袋打开花，叫你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能翻身。＂
郭俊康苦笑道：＂我倒是羊肉没得吃，反倒惹身骚。周丽可把我害苦了。＂
云无名道：＇还不是你自己惹的祸！你不迷她，她也没那么大胆子一力勾引你。＂
郭俊康笑道：＂你不把话说得太难听。一个纯洁的女生让你说的像狐狸精。＂
云无名道：＂也差不了多远。＂
郭俊康叹道：＂幸好你结婚时我没理她。不然让何校长这么一敲，我就会招了。＂
云无名道：＂你还好意思提这事。你们是把雪儿伤透了的你知道吗。＂
郭俊康道：＇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云无名道：＂那晚雪儿非要和我喝酒，我开先不明为何，看见周丽给你挟菜才明白，你俩做的太明目张胆了。＂
郭俊康道：＂你冤枉死我了。我什么也没做，我都极力躲那小女生。＂
云无名道：＂人家一个官家小姐苦守你，你真不惜福。＂
郭俊康道：＂本来没有李玉玲无情的抛弃，我可能是接受她了。但是李玉玲这么一声不吭的散了，让我心头发冷。她还是官家小姐，她若到时也一脚踹我，在别人的眼里，我真的就成了＇赖蛤蟆想吃天鹅肉＇，那话是如刀子的。＂
云无名道：＂可是如果你和李玉玲成功了，你就没这些想法了。＂
郭俊康道：＂其实―――。＂
云无名道：＂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吗？＂
郭俊康深抠着头发，叹道：＂还是不说好。我对自己真的是没信心。雪儿的条件那么好，我―――。＂又道：＂不说这事了。＂
云无名道：＂你跟雪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自从放了假后，我一直觉的你们俩冷淡。＂
郭俊康听了，好一时才道：＂我们之间摊了牌了。＂
云无名道：＂什么意思？＂
郭俊康道：＂你发誓不说出去？＂
云无名笑道：＂你嫂嫂也不说吗？＂
郭俊康道：＂最好还是不说。＂又叹一下道：＂其实我不该和你说此事。＂
云无名道：＂没意思了。＂
郭俊康方才道：＂那天发通知书，她和我摊了牌。她说，她不会再把我当香饽饽了。＂
云无名道：＂没有这样？＂
他做出搂抱，亲吻的姿势。
郭俊康道：＂不这么说。我深觉的对不起雪儿。你说她何苦看上我这没名堂之人。她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我早就追她了。但她偏偏不是。那天她哥哥载她到你丈母娘家，她兄长看我那眼神，分明是鄙视我的，我已经完全收起对她的非份之想了。＂
云无名道：＂你对雪儿做过非份之想吗？＂
郭俊康苦笑，说道：＂一个女孩子恋你，你难道不胡思乱想吗？＂又道：＂不说这事了。以后好好工作罢。儿女之事，且放开去。＂
云无名道：＂你是还想续女生的情吗？＂
郭俊康道：＂这事放待以后说罢。今日何校长的敲诈，让我现在还心惊，魂不定。我是再也不敢触这地雷了。＂
云无名道：＂既然你不敢，不能接受雪儿，我只能祝你和女生在以后有个续缘。＂
郭俊康道：＂我不过宽慰自己罢了。女生一考了出去，凤凰高飞了，这事本就不存在了。＂
云无名道：＂若是她真心不改对你一片情呢？＂
郭俊康笑道：＂你别打我脸了。人家说，女生的初恋十有十是一场梦。我自己得清醒。唯一做的事是教好书便成了。＂
云无名看着他，顿了一时想说什么又停隹了。＂阿康＂，他郑重的叫他。
郭俊康道：＂你怎么忽然正经了？我不大习惯。＂云无名道：＂我是正经的。＂郭俊康道：＂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