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干抹净-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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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乔非斜睨她一眼，神色淡淡，“没想到顾秘书在公司精神不济，下班后倒是生活丰富多彩……”
分明是戳中她今儿个开会分神的事情，真是小气的男人。顾子衿好不容易挤出点儿笑容出来，扯着乔非的袖子，“乔总，您大人有大量，不至于跟我们这种小人物计较吧？”
“若我偏要计较呢？”
魂淡……瞅着这一脸笑容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打上去！可乔非倒像是相当相当享受这等“欺辱”弱势力的乐趣，双手环胸悠哉悠哉瞧着顾子衿。
吸气、呼气、吸气……对付乔非这种妖孽果然需要强大的自制力与忍耐力。顾子衿正准备和乔非来一场“大战”，远远的，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子衿，怎么还不进去？”
快步走到顾子衿的身边，陈嘉瑞看着面前的男人，伸出了手，“乔总，您好，我是陈嘉瑞，我们家子衿收您照顾了。”
而乔非则是缓了几秒，盯着陈嘉瑞瞧了几秒，才微微一笑，应道，“哪里，哪里。子衿她很好。”
明明刚才还吐槽她上班不认真，对于乔妖孽这种两面三刀的行为，顾子衿实在是不屑一顾，自然也就忽略了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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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无比怨恨敲打着键盘，顾子衿一直琢磨着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地步？
陈嘉瑞阴郁莫名，只留下了一句，“子衿，你真的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吗？”便回学校去了。
可对于懒散的顾子衿而言，要深深思索这句话未免难度太大，只好静静地等着陈嘉瑞的电话，一个电话就好，让她将所有的不愉快丢掉脑后。
可是，这一次……一个星期之后，陈嘉瑞并未在来电，就算是神经大条如顾子衿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要不，她主动打电话去问问？这个想法刚刚形成，手机便响了起来，可惜，并不是陈嘉瑞，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顾子衿？”
“我是……你哪位？”
电话那头的女声似乎是松了口气，柔着声音，“我是陈嘉瑞的女朋友。”
开什么玩笑，顾子衿想也没想就准备挂断，难道现在的诈骗电话已经高级到这种地步了么？可对方显然不愿给她怀疑的机会，“嘉瑞他难道没有跟你说，我们一起去US的事情么？”
顾子衿犹豫了一秒，或许很久之后，顾子衿会嘲笑自己，当时的轻率，可到底她还是犹豫了，为两人越发脆弱的爱情而犹豫了。
很多刻意隐藏的事情渐渐浮出了水面。
对于顾子衿来说，第一个爱上的人便是陈嘉瑞，因此，她从未考虑过太多的事情，或许还有在学校的原因吧，人总乐意变得更加单纯一些，随着迈入社会，渐渐为了利益、权势等等而出现了分歧……
确实，与她相比，陈嘉瑞无疑有着更为远大的目标，不甘心缩在一个角落里默默无闻。可那又如何？爱情和事业，谁说不可两者兼得？
顾子衿静静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即使理智告诉她，不要相信，这个人说的都是假的！那个说过“我会一直等你”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明媚的前途弃她而去？根本就是笑话……可是，出国、实习、选择，这些一个个因素出现在顾子衿的脑海里，始终挥洒不去。
“若陈嘉瑞选择了我，他可以少奋斗十年，可是你呢？给他的，永远只有拖累而已。”
不，不，并不是这样，爱情和面包，你会选择什么？
面包……每个人都会这么选择，不是么？
颤着手打出电话的时候，顾子衿看不到此时自己的面部表情究竟是如何，笑着？哭着？抑或，什么表情也没有呢？
陈嘉瑞从头到尾，并没有说一句否认的话，只是最后，问了一句，“那么，乔非对你而言又算是什么呢？”
呵……“分开吧，如果彼此不能完全信任。”顾子衿听到自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似是虚幻，似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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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两条腿的男人不满大街都是么？并不是什么大事儿，顾子衿就这么一遍遍告诉自己。
实在是懒得朝每一个解释，为何这段持续了七年的感情会无疾而终，也懒得承受所有人虚假而一成不变的安慰，“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
顾子衿到头来竟是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和陈嘉瑞分手了的事情。
“周末我们去一游乐园，怎么样？”头顶突然响起某人的声音。
那种充斥着十岁以下小盆友的地方，顾子衿心情不佳，听到乔非这建议，皱着眉只觉得丢人，坚决地摇摇头，“你到底为什么要去那儿？”
“但这可是关系到公司效益的重要因素！”
“诶？”他们分明是一家设计公司，什么时候开始涉足到娱乐场所了？顾子衿扶额，完全跟不上乔非的思维。
只见乔非严肃地点点头，“如果我没有去游乐园，就会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就会决策失误；一旦决策失误，公司效益自然就会下降！”
这家伙，根本就是以权谋私吧！顾子衿咬牙，“我只是在这儿实习而已，效益下降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你要是不陪我去，就把你的实习评定为最差等！”这根本就是威胁，红果果的威胁！顾子衿气得连爪子都捏不稳了，只能瞪着眼睛，期望用气场杀死乔非。
乔非也勾着一双桃花眼，言笑晏晏地瞅着她……好吧，果然妖孽就是妖孽！气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顾子衿表示鸭梨很大，“我去还不成么！”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去游乐园了，顾子衿对它的记忆只剩下摩天轮、旋转木马、云霄飞车这类项目了，所以，等她看到鬼屋的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当然，这和她刚刚坐上时速百里的十环过山车，东倒西歪还没从茫然一片中缓过神来也有着密切的联系。
不过，虽说顾子衿平日里看上去无所畏惧，波澜不惊，颇具大家风范，但是，她骨子里根本是看《西游降魔》都会和电影院孩纸们一起扭头不忍直视的类型……
鬼屋，对于顾子衿而言根本是承受范围以外的东西。远远地看着那破旧凄凉、颤颤巍巍的古老建筑物，顾子衿恨不得扭头就走。
可偏偏乔非眯着眼睛，“小顾呀，你要是觉得害怕，我不介意你牵着我的手哦~”
早已被“自尊心”坑了无数遍的顾子衿再度狠狠地想，拼死也要争口气，果断和乔非排起了长队。
轮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后面的人恰好被截在下一批，因此，只能走在人群的最后。
先开始，只不过是看到一具具棺材杂乱地摆在走廊旁边，偶尔有绿色的光束一闪一闪，顾子衿还能安慰自己，一切皆空。可越走，越觉得背后凉飕飕的，顾子衿瞅了瞅前面的乔非，忍不住往前快步，拉近了些距离。
因为没有固定的路线，所以人群渐渐地散了开来，漫无目的地在迷宫一般的屋子里乱窜，顾子衿不时听到一道道尖叫划破空气传来，心里猛的紧绷、松开，几乎搞得心律不齐。
拐弯的时候，顾子衿冷不丁察觉到有人拍上了自己的肩膀，“乔非，你搞……”
前面的人转过头，这下子，顾子衿剩下的话统统吞进了肚子，“嘎吱”地缓缓扭身，对上了一张面色苍白的脸，嘴角长长的牙齿还有红色液体滴落，露出诡异的笑容。
顾子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便是长达数十秒，从肺里飚出的女高音，大概是这辈子爆发出的最高肺活量吧？
直到身后“扑哧”一声传来浅笑，顾子衿才缓过气来，“走……走了没？”
“工作人员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乔非戏谑地瞧着她，惹得顾子衿红了脸。
“谁……谁让你走在前面，都不管我！”
大约是过于恐惧了，顾子衿此时根本就是口不择言。
乔非摇摇头，哭笑不得，“好，好，我错了还不成么！”说着，抓住顾子衿的手，就往前走。
掌心传递来温暖的气息，一颗忐忑的心莫名就安稳了下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等等，等等……她居然会觉得乔非这人靠得住，喂，她已经可悲到这个地步了么！
看着身边那个傻瓜一会儿瞪大眼睛，一会儿狠狠摇头，神色挣扎的样子，乔非抿着嘴角，无声地笑了。
一路上可以称之为过“五关斩六将”，僵尸群、傀儡娃娃……屡见不鲜。估摸着是顾子衿之前的那声尖叫实在是令人有“成就感”吧，鬼屋里头的工作人员特别偏爱他们，时不时出来交流一下感情，以证明这笔钱没有白花。
顾子衿已经记不清她到底惨叫了多少声，到最后只觉得嗓子干哑，双腿虚得有些麻木了。
好不容易，朦朦胧胧见到了光线，应该是快到出口了，顾子衿缓缓地松了口气，“乔非，快点出去吧！”
没有人应声。
“乔……非？”
依旧是沉默。
（⊙_⊙）？不会吧？几分钟前，乔非还走在后面，怎么，这就不见人影了！
虽然说顾子衿心里隐约知道这只不过是乔非一个无聊的玩笑罢了，可，一片灰蒙蒙之中，依赖的那个人不见了，顾子衿难免会觉得颤颤兢兢，“乔非……你去哪儿了？快出来！”
“吧嗒、吧嗒……”一阵脚步声传来，顾子衿惊喜地抬头……
“啊！”这个白骨是什么啊，为什么越来越近，顾子衿本能地惨叫一声，惊悚地朝后退了几步，似乎踩到了什么，低下头一看，几乎晕了过去，这……这不是眼球嘛！
只是道具……只是道具……顾子衿默默在心里头念叨着，满满的无助，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像这样希望乔非在旁边。
实在是太过害怕，顾子衿索性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原来还能隐约听到的脚步声，此时居然消失得一干二净，顾子衿拼着所有的勇气低着头微微睁开一条小缝隙，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脚。
“你刚刚干嘛去了！”顾子衿松了口气，伸手抓住眼前的人，可突然之间，却有种怪异的感觉，抬头……
尼玛，为什么没有头！！！
出于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顾子衿想也没想，直接一拳挥了上去。听到熟悉的闷哼声，才停止“孔武有力”的挥拳，弱弱地定睛看眼前的“物体”。
只见乔非揉着脸，取下问工作人员借来的黑色头套，“你也太狠了吧？”
一颗提着的心，“噗通”一声又回到了原位，之前被吓疯了般的感觉还牢牢地残留在心里，没有散去。此时，虽已经知道是乔非，可四肢反而却像麻木了一般，无法动弹。
乔非上前一步，将瑟瑟发抖的顾子衿抱在了怀里，“真有那么恐怖吗？我可是被你狠狠揍了一拳哦！”
“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渣当然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顾子衿抽了抽鼻子，瞪着乔非。
“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整天闷闷不乐的。”
“觉得难过的时候，为什么不哭出来？”乔非叹了一口气，看着缩在怀抱里，咬着下嘴唇的女子，目光温柔，“有时候，何必那么坚强？试着依靠我怎么样？”
顾子衿沉默了一会儿，瞥了眼依旧带着那种邪恶微笑的乔非，挣开了他的怀抱，突然攥起拳头，发狠地用力打着乔非，“你这魔鬼，没有人性！”
“恩恩，我错了。”乔非只是笑着一概接受。
“不但奴役我，把我当做免费劳动力，还动不动威胁我，恶趣味！”
已经开始数落以前的事情了，乔非摇摇头，只是瞧着顾子衿笑。
“刚刚居然还吃我豆腐，像你这种人，以后一定不能人道！”
“喂喂，人身攻击就算了哦！”
╭（╯^╰）╮哼，顾子衿撇过头，隔了好一会儿，乔非突然听到浅浅的抽泣声，鬼屋里头，不时有惊悚的音乐传来，如果不仔细，根本就听不清。
这丫头……其实很难过吧？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与其说是心疼，不如说愤怒。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让她哭成这样。
这个念头出来的时候，乔非自己都吓了一跳。是不是，太在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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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游乐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染黑了。
一番“惊魂”下来，顾子衿早已经气力全无，摸着干瘪的肚子，满心凄凉。
“走吧，回家吃饭。”乔非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咕嘟嘟”，好不容易才收敛起微笑，牵着顾子衿的手往回走。
而顾子衿一听到有吃的，自然是乐呵乐呵跟着走，丝毫没有听出有何异样。
“为什么是我来煮？”
“因为食材是花的我的钱。”乔非说得正义凛然。
⊙﹏⊙b她就是劳碌命！顾子衿恨恨地想。
到最后，两个人用麻辣锅底来涮肥牛吃，大把的蔬菜菇类称得锅里色香味俱全，两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抢着锅里的肉，看上去也算是其乐融融——如果忽视中间弥漫着的那股子僵硬氛围的话。
大概是由于太懒的原因，顾子衿的脑神经回路也一直处于懈怠的状态……所以，等到她意识到——诶？什么时候竟和乔非这个妖孽如此推心置腹了！明明他是属性是杀人不眨眼，十米以外应该才是安全距离吧！
再加上，刚刚在游乐场里，貌似好像也许……她抱了他？
顾子衿抖了三抖，总觉得比鬼屋里的那些道具还令人惊悚几分。瞥一眼……再瞥一眼……她摇摇头，还是觉得无法适应。
等到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顾子衿隐隐觉察到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改变。
早早的，便有八卦人士凑到她的旁边，“小顾呀，你知不知道，有个新人来人事部报道了，据说是乔经理的旧识呢！”
乔总经理的旧识——不知道为啥，顾子衿总觉得，大体上妖孽的朋友应该也是妖孽一样的存在吧？
所以，等到那个穿着象牙白Chanel套装的干练，有着一头漂亮的卷发的女子推开乔非办公室的门时，顾子衿全然愣住了，她忧心忡忡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恨不得趴在门口偷听，但人来人往，只得做罢。
只隐隐约约听到几个词儿，“秘书”、“上任”、“接替”……
顾子衿忍不住一愣，心下一动，难道说，她的动作即将被这女子代替了么？明明是应该高兴的一件事情，可恍惚之间，顾子衿猛然间觉得有些失落。
恹恹地趴在桌上，顾子衿心里头略微有些茫然无措。
“顾秘书，帮我把这份资料……”乔非端着咖啡，随手将文件放在了顾子衿的桌上，却看到她完全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一愣，“怎么了？”
“还有一个星期实习期就到了……”
“嗯？”
“乔总经理，谢谢这么多天以来的照顾了。”
乔非瞅着她那模样，不由得“扑哧”笑了出来，“怎么突然变得客气了？”
“等我实习期到了，乔总经理尽管把你那旧识安排在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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