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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无忧树-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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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金再问她您想去哪儿看看时,她想了想,说:随便。说完马上想起:这是最蠢最让人为难的回答。
果然,小金马上就红了脸,笑着说:我们宏远,光在H市的医药和电子元器件企业,就有三家,另外,刚刚兼併的天源和华盛,一共五家,再还有总部属下的仙苑房产……
宁可再次愚蠢地回了句随便,便慌忙更正说:先远后近,只要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就,就先从最远的一家看起吧!
小金带着她,先远后近、走马观花地跑了三天。白天跑,晚上看材料,虽然,跑是走马观花,看也是一目十行。但她觉得这个任务没有枉接,对完成任务极有信心。虽然,这几日逐渐认识的“宏远”范围广阔结构纷繁员工众多崛起强势锐不可挡,但她明白,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因为系在一棵枝叶苍茂的大树上。
这棵大树就是于津生。
宁可当年就明白:烈烈也是这棵大树上一枝最了不得的枝干之一,烈烈在当日的“宏远”后来的“宏翔”的地位,非常人可以替代。
可是,世事却常常无情地嘲弄人。因为政策,因为机遇,“宏翔”发了!这几年,以几何速度成长发达的“宏翔”走向顶盛走向辉煌。
可是,令所有人千奇百怪的是:走向顶盛的“宏翔”,却因为董事长兼总经理的于津生在新老世纪交错的“919”的纵身一跳,这个声势赫赫的大公司就如地震爆发般几乎垮塌!现在,这棵大树的主干本身也如横倒的大树一样躺在严密封闭的病床上。
烈烈却在这里哀切地哭成个泪人儿。
有一点是宁可不用想就明白的:烈烈之所以奔到她这儿来,那是基于对她的极度信任。在“宏远”的日子里,宁可已经了解了这个父母双亡的女孩的家庭情况,她非常了解烈烈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她像抱着妹妹似的,用一只能动弹的胳膊,搂住了烈烈,用另一只手抚着她的头发,耐心地等着她自动地止住最初的哭泣。
宁可不用动问,也可以猜测烈烈慟哭的缘由。但是,当烈烈终于收住泪泉说出她的建议和打算、说出先后去找裴蓓和侯保东的经过并遭到冷遇时,宁可还是深深吃了一惊。
说实在,她想到的第一个词,是感动,第二个,还是感动。
“烈烈,你别着急。我帮你想想……我是说,咱们一个一个来分析,好不好?第一,关于裴蓓的态度,你自己不也说过了吗?你是完全可以料到的,换了你我,你我可能也是这样。任何人处在她的位置,以她的角度想事想问题,嗯,也就是通常说的换位思考一下,就可以明白,裴蓓对你的态度、还有她的表现,都在情理中,常理中。一点不奇怪。所以,你不必难过,更不必难堪,你有勇气这样想这样做,我很佩服,真的很佩服。烈烈,没有人会笑话你。再说裴蓓,这样的事,毕竟不是她裴蓓能决定的,她拒绝你,不肯让你参与,也是情有可愿的,另外,我还想,现在冒冒失失去找他的前妻参与,是否必要?我看可以缓一缓,如果可以的话,这里先做起来嘛!你让我想想……”
宁可马上想出了办法:等会,等护士长来给她换药时,她就可以向她提一个请求,请她帮助给院长打一个电话,她可以向院长再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可能……好在她和于津生住的是同一所医院,几个院长她大都认识,东方不亮西方亮,可以试试问问看……如果不是出于纯粹医疗方面的原因,她想,这个看护的请求他们不会拒绝的。
于是,她马上又宽慰烈烈道:“烈烈,你别太着急。你想想,医院本来就是实施人道主义最直接的场所,救死扶伤更是他们的天职,所以,如果能这么做,哪怕能有一丝丝希望,他们都不会拒绝亲属积极配合医院治疗的。我推测,前两天控制严格,当然是出于于津生的具体情况,所以……你先耐心等等,让我侧面打听一下……至于侯秘书……”
烈烈马上接着说:“别提他!反正我算看透这个人了!那么势利那么滑头,才几天呀!以后,我就是走到绝路上没有饭吃,也不会求他了……”
“别这样说,烈烈,他可能从他的角度出发看问题,所以……”
“什么角度?势利的角度!滑头的角度!要是于津生没有这档事,你看他往不往我们公司跑?!我知道的,前些日子他都私下里给于津生说得差不多了,让于津生在董事会建议他到下面一个子公司去任副总,要是于津生不死,又活转来,你看着吧,保险又是他侯保东屁颠屁颠的跑得最殷勤……”
“烈烈,你这假设是没有丁点依据更没有情理根据的。‘要是’,嘿,‘要是’于津生他不出这样的大问题,一切都无从说起。所以说,这种没用的多余的话,不说也罢,哦,考考你,烈烈,还记得吗,三年前我到你们……”
“三年前?”
“可不,忘了吗?那天晚上,我写完了稿子,你、小金,还有于总,你们三人一起犒劳我,那晚我们都饿了,吃了很多东西,说了很多话,记得吗,那天晚上……”
“哦,怎么不记得?那时,于总他,不,连我对你都是相见恨晚呢!宁可姐,我还想对你说一件事,绝密的一件事,请你帮我分析分析,那是不是属于……”
手机突然响了,是烈烈的。她打开一看,立刻跳了起来。
“宁可姐,潘一凡的秘书叫我了,他和我约了时间,我得先去……哦,说完了事我还来看你,好好保重……”
烈烈飞速走出门外时,宁可不无欣喜地看了一下她的表情,在这张充满青春气息的脸上,显而易见没有了泪痕,多少有点破涕为笑了。
宁可想着刚才的承诺,就想马上设法与院长联系一下。
她正要按呼唤铃,给她打针换药的小护士推门进来了。
宁可问起护士长,小护士说:护士长今天上夜班。宁可怔了一下,她要找院长,只能通过护士长去联系,别的护士当不了这个家。看来,她只能耐心等到晚上。
她想了想,又问小护士:外科的重症病房在哪儿,嗯,我说的是脑外伤的抢救病室在哪儿?离这里远不远?她小心地避开了“于津生”这个名字。
小护士一听,马上说:你问的是宏翔老总于津生吧?只知道他在我们医院,到底在那儿,我们也不清楚,宁记者,你应该知道,我们医院的规矩,从来是张家不扫李家的雪,何况,人家是在医院本来就有包间的“特护”……

第12章 未知他心似我心
更新时间20081010 10:14:24  字数:11785

 对于烈烈的念头和主意,尽管南楠为她条分缕析了一番,裴蓓还是无法想通。
不是吗?就算她烈烈侠义,不,就算她深明大义,可是,有这样侠义、这样深明大义的人吗?现在?!
她裴蓓涉世不深,她裴蓓孤陋寡闻,好,就算她孤高自许孤芳自赏吧,难道,真的要教她相信现在的世上,还有这样不计较前嫌前怨,不顾惜自己的名誉影响,不怕忧烦不怕辛劳,也不怕人家在背后指点说道,总之,为了一个曾经无情抛弃她现在又顶着不明不白罪衍的人,她烈烈真的会这样不顾一切冲锋陷阵吗?
尽管南楠已经帮她裴蓓将烈烈的心态和动机,分析得头头是道,且不说这一切是否真是如此。冷静下来想想,裴蓓还是不信。一百个一千个不信。
还有当代雷锋?也许还有,还有当代焦裕禄?也许还有,媒体不是隔三差五的报道这这那那的英模人物么,可他们,离她裴蓓远着哩!再有什么更动人的事迹,也与她裴蓓的生活不沾边。那么,还用问现在还没有古道热肠人士——为国家为社稷,忠勇如断臂的王佐割头的樊于期;为爱情生死也要相守如罗密欧朱丽叶梁山伯祝英台;朋友之间肝胆相照莫逆之交舍生取义的更是要多要少……哪还会有?有,也是编出来的。有,也是为了宣传的需要而夸大。裴蓓现在对这些,早都不相信了。
不相信许多事,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如果说是毛病,那么,这毛病也是自打14岁以后开始的。
自打跟父亲来到H市后,她庆幸重逢了自小在军区幼儿园一起长大的朋友南楠。南楠的工作恰恰又在军分区疗养院。这儿既然是父亲常来之地,在南楠的帮助下,她也频频光顾此间,为的是好好治疗她多年的神经衰弱引起的严重失眠。
失眠不是癌症不是其它足以很快致命的病症,但是,当它缠上你以后,你所受的痛苦,和比那些足以教你一死的病症差不了多少。
你想想,每天全部加起来的睡眠时间不会超过两三个小时,就是这两三个小时,也是昏昏沉沉似睡非睡,似梦非梦,一会儿是上天入地身临险谷,马上就要掉下悬岩;一会儿是忽然到了冰天雪地不知是南极还是北极,而她却是薄衣单衫,冻得簌簌打抖两腿抽筋;一会儿是豹子老虎在身后追,吓得她拚命逃窜拚命大叫却一声也喊不出来……
这时候,吓醒的裴蓓,就又回到没有入睡前的状态,一头冷汗满心余悸地大睁着眼,更紧地裹着被子胡思乱想,要不,就撑着软搭搭的身子坐起来,或者就干脆昏昏沉沉地下地,趿着拖鞋,篷头散发地在卧室里来回踱步,就像电影《夜半钟声》里那个宋丹萍,乱七八糟地披着皱巴巴的睡袍……
人说不穿文胸、穿棉质内衣有利睡眠,裴蓓一洗澡便不戴文胸,且一直穿的是最好的“幽香牌”睡衣;人说丝绸睡衣更好,她托人在杭州一下子买了七套;人说睡觉前喝牛奶容易入睡,她不吃晚饭强迫自己喝下小时候就不爱喝的一大杯牛奶……
什么都做了,什么都不奏效,安眠药吃了一瓶又一瓶,从安定到速眠安到舒乐安定到后来南楠给她弄来的思诺思,每次吃总比医生开给的量多服一半,开始还有效没几天就无效,有时会有偶而的作用,但一次不吃就不行后来是加倍吃了也不行!
吃到她觉得自己简直要发疯、一见这安眠药就神经质地打起哆嗦的时候,裴蓓不止一次动了念头:干脆把这一瓶都倒进去喝了算了!
当然,最终没有这样做,是她还有一丝理智,她不想死,她想活,她想和她的同龄人一样好好活着而且活得比一般人要好!
可是,上帝就是不让她好好活着且不说比一般人更好。
上几年还好一点,一年到头总还有时轻时重的间歇,最近几年,这失眠症频频发作而且愈演愈烈大有到了非教她一死不可的地步!
南楠给她出主意:去旅游,裴蓓,我们一起去旅游!
也曾去了,也曾玩了,玩了回来,南楠倒头便睡,推也推不醒,呼噜打得就像三个小猪挤在一起。而裴蓓呢,腰酸腿乏脑袋更疼,还是睡不着,而且,这时做的梦就更凶险——那大张的老虎嘴,一下就把她给吞了……
有时候,吃她的野兽却生生变成了人,几个先是笑嘻嘻拥着她的人,后来一起扑向她,张牙舞爪青面獠牙,简直分不清到底是野兽还是人……
既然横竖都没有效果,一回两回,裴蓓就不去了,不去了,哪怕是人间天堂世界天堂她都不去了。
失眠症光靠吃药是治标不治本,解决不了问题的——没用的医生连开场白都一样。“这个病,其实不能算疾病,心理因素往往起很大作用。有的人,可能会因为什么问题想不开,或者受过什么刺激,比方,亲人去世或者什么的……那么,请你回忆回忆,最早开始失眠时,你是因为什么呢?”
同样的开场白后就是同样的问话,尽管看似不经意且十分婉转:我听说,你母亲去世较早,对不对?那可能对你是有影响的……
裴蓓一愣,母亲去世时她的确小,可那时,她并没有……她脸一红,连连摇头。
同样的话,南楠开始也曾如此这般的说过。
裴蓓听南楠鹦鹉学舌地说到第三遍时,不禁又一愣。等她明白南楠不是没心没肺可能是受某个医生之托相问时,她突然恼怒了。连连夹枪带棒地说算了吧算了吧没本事就是没本事谁还稀罕他看了,说着,头扭一边,理也不理南楠。
自此后,她发誓再不费心去治这连字眼都教她厌恶的失眠症,
南楠到底是南楠,南楠比她大两岁,当仁不让地以姐姐自居,很多时候是让着她的。只要裴蓓的牛脾气没发作,这个与她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女伴,还是挺有姐姐的仁义照顾她的。但是,南楠也有犯急犯浑的时候,一到那时候,南楠就会不留情面地大嚷:我看你什么病也没有,谁教你一心要当老闺女的?你给我赶快嫁了毛病就好了!哪怕像我一样嫁个犯浑的混蛋然后离婚也是嫁过了!结婚没结婚不一样,那是从前的眼光从前的标准,现在么,离婚不离婚的人都一样,裴蓓,你可给我想好了,你如果还这么固执己见,要上天入地去找你的白马王子,那你就等吧,等成个谁都不想找的老老姑娘,你就好了!
也怪,人哪,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南楠这样大声朝她嚷嚷的时候,她反倒没了辙,一声气儿也不出,不敢出。这时候的南楠,凶得就像她是裴蓓的母亲,不,就是母亲也从来没有对她这样大叫大嚷过……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南楠虽然凶,归根结底是为她好,她明白她是帮她为她着想的,就让她凶去吧,没有了母亲也没有兄弟姐妹的裴蓓你现在还有什么贴心贴己的亲人?没有了,没有了,爸爸虽然一直疼爱你,可那毕竟是一个男人的疼爱,是一个身负重任工作繁忙自顾不睱且年年老去的爸爸,就像他自己说的“爸爸是一生都要交给国家交给人民的”。
这话听起来当然很老派很过时,在现下的年轻人听来,会想也不想地说:迂!
迂就迂吧,母亲死后父亲多年没续弦不就是为了她裴蓓么?裴蓓已经充分体会到爸爸那无私忘我的爱了。
难道她这个一晃就过了三十已经向四十逼近的老姑娘,还要已近古稀从一线退居二线的老爸再来操心她的吃喝住行甚至婚姻大事吗?
等成个谁都不想找的老姑娘?难道她愿意这样?难道她不想青春年少就有一大群追求者而后就有一个如意郎君卿卿我我地过日子吗?她裴蓓不聋不瞎身材高挑长得虽不是绝色美女然而也是清秀苗条气质不凡的知识女性,可是,谁教她……
谁教她命乖运蹩,豆蔻年华便遇上了伤身摧性的祸害呢?
“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这话,不是一般的问话,是点穴的指头刺心的针!
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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