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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无忧树-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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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连吃饭也管,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多少?我说于总你也真是……没听老话说么:肚皮是堵人肉墙,你心我心怎知详?
肚皮是堵人肉墙?!嗨,烈烈,你的俚语还真生动,真有文学细胞……
那里,我很爱听我们大院里那些大爷大娘们唠叨那些土得掉渣的话,在你面前,嘿,可是关爷面前卖大刀。让你见笑了!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宁可姐,你不知道今天在机场,本来明明可以消消停停去吃顿饭的,可于总他坚决不肯,不肯离开候机室去机场餐厅,还不许我去,说谁知道飞机什么时候起飞?好像非这样不足表明他立即飞回来的诚意,否则不足表明要见你的诚心,……
好吧,告状吧,诉苦吧,烈烈,你怎么说都行,反正宁可和小金现在都是我的同盟军……
尽管没喝酒,于津生伸着长腿半歪在椅子上说话的样子,极像酒过微醺的人。
宁可当然意会烈烈刚才的牢骚是明明白白的撒娇,也听得出于津生话里的全部爱意——这两个助理,他都宠着哩!虽然程度不同。
饭局终于结束,大家也都同意今晚先休息,一切都等明天再说。
于津生把宁可送回招待所,在门口幽微的灯光下,他突然轻轻触了一下宁可的胳膊,用依然沙哑的声音说:
宁可,您还记不记得,那年在香山我要找的沈教授……
怎么不记得?那会儿你拿了许多东西……
今天在上海,有个朋友告诉我,说沈教授他得了一个国际大奖,都八十一岁的人了,真不简单……
是吗?那你知不知道我那回要找的那个女委员丁湄?在政协与沈老一个组的?
丁湄?不知道,没听说……于津生摇摇头。那是当然,他没有同她见过面嘛。
是搞古建筑保护的,很有本事的专家,年龄也不算大,那年她提前离会,后来就因为一个意外突然去世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宁可说到这里,有点黯然,突然而生的感慨,连同沉埋的回忆,像突发的潮水汹涌而至……她颇为伤感地长叹一声:人的健康长寿,为什么就不能和才华成正比呢,真可惜了……
这时,烈烈跑来了。她为宁可拿来了一份她想要的新材料。
于津生就跟宁可道了晚安。
烈烈目睹于津生已经离得很远时,才又一次对宁可轻轻地说:宁可,您刚才没对于总说起我告诉您的话吧?
什么话?宁可又一愣。她压根儿想不起来……
就是那——“北京大碗茶”!哦,宁可,我全对你招供吧!这话就是我说的,当面对他说的,当然,宁可姐,我相信,我不会再说了,也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的,你说是不是?
宁可又一次夜以继日,将这些天在宏远的采访、感受,精梳细理,然后日夜兼程地化为文字,沙沙如小雨的洒落在稿纸上。
一篇九千五百字加黑体大标题的文章:《会当立马江海头》在H市快报见报!整整两个版!
当天报纸就加印了15万份。省报加了编者按,次日又以配发短评《沧海大文章》的评论员文章,在该报第3、4版迅速予以转载,很多媒体与之跟风报导,如此盛况,不止一个人说只能与八十年代初短篇小说《乔厂长上任》发表时的情形媲美。
于津生让烈烈打电话给报社姜总,说是要在鸿福禧设宴,请他和报社所有的老总、中层领导还有只要有时间有兴趣的记者编辑、特别是宁可等务必光临。
老姜回电话说:宁可连夜劳累,感冒发烧而住院了。至于宴请,姜总坚决主张取消——请告诉你们于总,你们要谢谢宁可,有多种形式,想聚会,机会有的是,于总他知道的,我们之间还需要这种俗套吗?
烈烈放下电话,用眼睛睨着于津生,期待他的下一步指示。她知道本来就坐在她旁边的老总,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取消就取消吧!于津生皱了一下眉头,用指头弹着大班桌上小锦盒里最上头的那张名片,马上又示意烈烈打听宁可所住的病院房号,还让她马上用手机直接打过去。
宁可果然在医院病房,但情况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严重。
业已退烧的宁可接了电话,但嗓子嘶哑水肿,说不成话。
于津生从烈烈手中拿过手机,语极温柔地向宁可作了问候,然后说:宁可,祝您早日康复!我现在就等您一句话——您什么时候出院,我们专车在院门口接您过来!
宁可连忙用嘶哑的嗓子连连说:不用不用,于总,千万不用……
但是,等她放下电话不到半小时,一大束洁白的百合,由笑吟吟的烈烈捧着;一只硕大无比缀满了几百朵鲜花的花篮,由小金和另一人抬着,送到了她的病房里。
出院那天,宁可刚出院门,她曾经猜想过并且已经认得的于津生的座驾——奔驰S600,已经停在她的面前。
她没有料到的是,今天开车的不是于津生的司机小武,而是于津生自己。
她还没有料到的是,总是如影如形跟着于总的烈烈,今天没有一块来。
于津生看出了她的疑问并马上告诉她:烈烈今天有客人,她必须要亲自接待,当然,是她的私客。
于津生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听说,是个外国人。
在说好遵照宁可的意思不去酒店吃饭、就在宏远的招待所吃煎饼还有她喜欢的面食小吃后,于津生又一次听从宁可的意见,开车先送她回住所,让她可以将自己的一应杂物放下。
于津生的开车技术真不亚于他的司机,眨眼功夫,他的车子就在宁可的宿舍大楼下滑停了——那是报社在她报到时就腾出的一个单间住房。而那天与她一起来的小阮,则住的是双人间。
当然,报到那天老姜头就对宁可说过了,过一些日子,社里会给她调整的——那是报社在自己的地皮上刚盖好的新大楼,是搭上房改头班车分配给报社大小头头和有高级职称的人士的公寓。而宁可作为引进的人才,将会分给她一个独立单元房,双居95平米,不算大,但是,装修和厨卫现成,结构和装璜都是眼下最新颖的。
教宁可惊讶的是,一直在楼下耐心等候的于津生,等她在宿舍里放下衣物再次打开车门坐到车里时,往她手里放了一张提货单——那是一台刚刚热火市面的“奔腾2”的提货单!
什么?给我?
宁可,我知道你会电脑,你用得着。你说吧,现在就去提还是过两天你自己去?于津生微笑着,那笑容就像是给孩子买了一件心爱的玩具。
你们送我的?报社将来会给我们配备的,于总,你可用不着花这份冤枉钱……
报社配是报社配,我知道报社即使配了,也只限于你们在编辑部办公室使用,哪有自己配备一部方便呀!你放心,这是我给你们老姜头老早就明说了的,这是你的劳动所得,不算私人赠予,更不是贪污受贿,嘿,就算我们替报社发给您的慰问品吧!
宁可没话说了。这台电脑毕竟是她向往已久的。现在,于津生堂而皇之地送给她,肯定是老姜头点了头的。
宁可重新坐在了“大奔”的后座,惬意地微闭了眼睛。适才些些的惶惑烟消云散。只剩下了完成任务的轻松,只剩下大病康复后生命体验的欣喜。
哦,“生活,好!活着,好!”——她猛然想起父亲不止一次对她说过的、年轻时所喜欢背诵的马雅可夫斯基的诗句。五十年代的老大学生都这样。哦,自己老是取笑他,可现在,她不也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吗?
生活,好!活着,好!
你在想什么?宁可,我们的知音高参,请!——
宁可一惊,睁开眼睛,于津生一手为她打开车门,一手搭在车门顶,那是老练的秘书为首长做惯且熟练的动作。
如果那天,就像没有出席的烈烈一样,她也因为一个什么原因而谢绝了于津生的特别邀请,如果那天晚上,她不是因为兴奋因为百感丛生,因为又一次的冲动而喝了许多酒,那么,她和于津生的那种超出一般关系的对话和对话以外的事,就不会发生,更不会在事后,后悔得恨不能教自己死掉!
世上绝对没有后悔药。千古不变的老话!聪明透顶孤高自许的宁可你啊,就是记不住!
是的,如果后来没有发生那么多令她烦恼不已的事,如果于津生后来向她宣布要与之结婚的新娘不是裴蓓而是烈烈;而且他在告诉她这一情况时,曾一再希望她能作为好朋友与之长谈并出席他的婚礼,如果宁可你不健忘,于津生给你打电话时,他的口气,就已经多少反映了他的某种心态,那急煎煎的口气,不是已经透露了某种焦虑不安的信息么?
是的,如果不是自欺欺人,宁可,你是因为那点尴尬的“前情”,你是有意无意地回避他,你夸大了你的忙碌和“不凑巧”,实在还是由于你那要命的过于自爱的矜持!如果你的真诚多一点,当时就豁出时间真心实意地与他作一次交流,就像他认为的最亲近最可信任的朋友一样。说不定,你在了解他的真实心态后,用自己于他的一点特别情谊、特殊方式,影响他,开导他,也许,他后来就不会有那种选择……
这许许多多的如果啊……
如果,如果,世上人很爱用“如果”这个词,世上却绝对没有后悔药!

第14章 世上没有后悔药
更新时间20081016 9:37:36  字数:11216

 世上没有后悔药。千古老话,烈烈是记得牢牢的,但是,为什么往往总是吃一堑后才长这一智?
奔往市府大楼时,烈烈在脑子里首先跑出的就是这句话。
等一会就要面对那个潘局长了,她果真能对这个不熟悉的潘一凡,竹筒倒豆子地说出一切吗?也许,她就从这句话开头?世上没有后悔药,世上没有后悔药呵!
不不,她得想想,好好想想。没有什么交情,更不知情知底,但她见过潘一凡,认得他。干公安出身的局长嘛,个子高高大大的,眼睛是含冰又藏火的。不说也有数,这个潘一凡是完全不同自己以往打交道的商场人物,是那种自己直截了当也希望别人直截了当的人,所以,等会见他,别诉苦,更不能发牢骚,烈烈,你就把你几天来前思后想的一切,把那天他们派人来找你谈话而你没顺顺当当说出的一切,全说出来得了!
这么说,她是要把自从进入宏飞公司起、从于津生怎样与她有了“那个”关系的情况,也一五一十地向他一一交待吗?
别慌,烈烈,没有人想问你和他的那些夹七麻八一地鸡毛,人家想知道的是于津生坠楼的真正原因。虽然,烈烈你现在才明白你知道的,也不过是一些皮毛。就算教你心里翻腾了那么久的那个东西,应当算是他的“绝密”。可是,他们也会这么认为吗?如果不算,他们会不会认为你烈烈在故弄玄虚?那又该如何?再说,要是没有和他的那些夹七麻八一地鸡毛,于津生他会和你一同走到今天吗?没有他的“多情”和后来的骤然“绝情”,你怎么会得知他竟然藏掖着那些可能永不想对人言说的秘密?你又怎么会在他结婚那天,闯进他的洞房呢?
人世间的万千烦恼都叫你烈烈碰上了!男男女女的情事太教人一言难尽了!虽然,你心怀侠义,想的是宁人负我我不负人,你闯进他的婚礼闯进他的洞房,你不是只求出一口气而是想帮他解脱困境。实际呢?适得其反,现在,你自己也被牵连得说不清道不明了!天!这些事,她原来以为本着自己的诚实和良心,觉得对许多人都可以公开公布,甚至对裴蓓也用不着相瞒。可现在,越描越黑,反教她烈烈觉着自己也好象成了参与谋害于津生的嫌犯了!
“有人加害”!——据传闻,据她敏感的神经所感所知,她知道,这两天,公司以及公司以外人的窃窃私议,都在往这种判定上靠。
难怪人们不如此推测。外人只能从表象上看问题。说下大天来,于津生怎么会去跳楼呢?
不,不能管外界的舆论,否则,焦头烂额刷洗不清的烈烈,你也只好找个什么地方纵身一跳得了!
不,决不!她烈烈决不自轻自贱,她一定要奋力澄清这一切!而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就要自救,只有这样,才能挺身相救于津生。要想教组织上领导上对她,不不,不光是对她烈烈,主要是对于津生的一切,有个明朗而正确的认识,她必须把自己知道的、掌握的那些事那些情况说清楚。
但是,那些事,那些伤肝动肺的事,那些个只属于自己的隐私,烈烈本来是永远放在心底,只供自己回忆、反省的,真要彻底对外人说出来,真叫个难哪!
刚才,若不是这边定的时间急,她会首先将自己所有的心事和想法,包括最难堪的一切,对宁可统统抖露,而宁可她肯定会为她出主意,想办法。虽然她们并非过往从密,但是,自打结识起,她越来越佩服宁可,敬重宁可。说宁可是精神领袖可能夸大,说是榜样那是丝毫不过份的。可是有一阵,她却还妒嫉过宁可,真是莫名其妙浅薄可笑啊!
宁可到当时的“宏远”采访时,烈烈已在“宏远”工作了两年多。
其时,老总于津生在私下里,已经不大叫她烈烈名字,而是各种各样的爱称:猫、天使、百灵鸟……
像天使一般的女孩烈烈,能在宏远公司初当于总的助理,不光是由于她相貌姣好聪明可爱,而是由于她的才干。
烈烈的确有百灵鸟一般的“喉舌”——要与首都或者知识界打交道,她那国语普通话比“京片子”们还麻溜;要与老外对话,她的口语常常使对方以为她就是在英国美国长大的。更教于总喜出望外的是,有次与一个“老广”的紧急性磋商,没想到这小丫头经过一番突击,那粤语竟然也能口若悬河灿烂成章!
打交道的幸亏是女老板,不然的话,她几次甩出的那句“烈烈,我真把你爱死了”真教老板于津生当场就要吃醋了。
“宏远”虽然有各路人马,人才济济,但到了董事长和总经理这儿,内部财务和生活管理这些核心却缩而又小,贴心的财务总管,是先是于总后是于董的于津生从开家具厂开始就一块打拚的老尤;寸步不离的的“跟班”,是他从老家带出来的一口土话的小金。小金的对外角色,是于津生最早的生活助理,和后来烈烈名份差不多。实际上,在老总于津生心里,那是差了老鼻子了,这一点,不光烈烈自己,公司其它人都有数。
老尤和小金这两人与于总的关系,应该说是最“铁”的——其一是他们的来历,其二就是他们的品性。这二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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