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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无忧树-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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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花是老实人,海花说话算话,尽管永生后来还是主动提出且同她离了婚,但是,直到永生——于津生自杀以后,海花却数不出他的不是之处,而关于夫妻间的这点实情,她更是守口如瓶。
于津生的这个难与人言的“毛病”,是在他又成了宏飞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后,忽然奇迹般地消失的。
也许,只有他自己明白,那是一个如花的生命,唤起或者说唤醒并激发了他的内在的力量。
海花建议他看医生时他勃然大怒,那是他有意遮掩。他不想说出在此之前,他曾经看过中医也看过西医,他看的中医和西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都在外地并多是在僻地,不认识他。而他也绝对用的是化名,看完走人,水过无痕。
他看的中医和西医,结论也几乎相似:他没有什么病,一切正常,体表性、肌理性的,一概没有,而当他吞吞吐吐说出是“那个”好像有点不大行时,他们都会露出相当诧异的神色,当然有些医生不但颇为严肃而细致地注重“望、问、切”中那个“望”后,还会反复询问的。虽然,于津生对“问”总是王顾左右而言他,但是,医生们再次得出的结论,却总是教他越发的垂头丧气。
有次,有个年岁稍大看上去就有点爱开玩笑的老中医,笑嘻嘻地说:小伙子,请允许我和你开个玩笑,你是不是需求量太大了点……哦,也许你一个礼拜当两天和尚,就什么病也没有了……
气得他将原来的红包缩水了一半才给他。
他发誓:从此以后不再看任何医生。
他歪打正着地理解医生的玩笑——如果这样果然能好,不要说一个礼拜当两天和尚,一年当半年和尚他也做得到。如果这真能治他的病,他会把自己的遗产和财富,悉数捐给医院,他会教他的儿女们都上医学院毕业就去当医生。
但是,实践证明,医生的玩笑,在很长时间内仅仅是个玩笑。
但是,这个只拿了他半只红包的医生,倒真是起了关键的作用——也是来看病的一个病员无意中的一句话,使他醍醐灌顶——从此以后,他的事业突飞猛进,财运大旺。
那个病员看来也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他对那医生大叹气:老郎中啊,吃你这么多副汤药,就跟喝白开水似的,一点作用也不起啊!
老中医说:说得太对了,有时候白开水就是比汤药还管用啊!
病员嗤的一声笑出声来:怪不得人总说换汤不换药,原来就是你老人家发明的啊!
老中医说:说对太对了,病人要是成天换药换医生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卖药的不更得喝西北风去呀?
那你们发财也不能靠坑蒙拐骗病人发财呀!
言重了言重了,只听说,如今投资房地产发大财的,没有说靠给病人看毛病发财的……
投资房地产发大财?这话要是放到十年后,连小孩子都会笑话你是少见多怪的老背:谁还不知道这?可在当年,在九十年代中期,房地产业还是个羞答答的娇妇新娘,只等有胆有识的勇士新郎去征服。
于津生就是这一次的“偶而旁听”,才触发了向房地产业投石一试的念头。
也是他命中有财神爷相助,他在靠山向水却几乎撂荒的城郊结合部,以极低亷的价格申购了一块地,不消一年,这块地上轰然矗起了12幢24层高的楼房,不消一年,卖得精光的这些楼房,使“宏飞”集团的资产翻了20倍还多。
此时的宏飞就像一只巨鸟,从东南沿海起步,翩翩飞向全国各地,而当它来在H市落脚后,它的第一号主人早已从单纯的“于总”改称“于董兼×总”,有了三个子公司,虽然仍然忙得脚不沾地——那是他在天上飞来飞去;夜以继日——那是他的生物钟颠倒晚间比白天更有精神;还地地道道成了有家的和尚!——他和原配妻子海花无需协议也不生风波地夫妻分居多年而绝无闲话。
宏飞的每一次起飞,都会引起不大不小的震动,只有一个小小而微妙的变化,并不为外办太注意。那就是,刚做了“×董兼×总”的涂永生,又一次以身份证失落为由,将他的大名改成了于津生——之所以要改中间这个字,据说是要纪念一个与这个字有关的恩人,而在身价千万、向种种排行榜进军的于董来说,要推这一圈小小的“磨”,真是连大“鬼”都不用惊动的就把这事儿给办了。
倒楣时喝凉水也塞牙,运气来了门板也挡不住,云头降下天使,悄而又悄地给于津生治好了病。
然而,这个能治病的天使,自己当然浑然不觉。
这个能治病的天使,就是烈烈。
天使烈烈,在“919”事件的调查进退维谷时,立下了汗马功劳——是她倡议并努力践行“呼唤法”,从而使于津生的生命表征,有了进一步的好转;是她先说出了“笔记本”的来龙去脉,从而使调查组引起了严密的关注;从而在余小金回来后使它终于现身……
天使烈烈,今天在偶然撞上的侯保东嘴里,得知了一个消息:市领导十分关注的美籍华人建筑师淳于抱朴先生,就要到H市来了。秘书长侯保东,正为将淳于抱朴先生首先接到他们新区而忙着四方游说。以致当烈烈面对面与他撞个正着、还想对他说点什么时,他竟是一串的“哎,再说再说”后,就忙忙的一挥手,掉头走了。
烈烈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她将淳于抱朴这个名字听在心里的时候,心里虽然微微一惊,面上却无波无浪。
嘿,这个侯保东,对于淳于先生,说不定我比你还认得哩!——两年前,她在香港为公司的事出公差时,虽然没有直接与淳于先生打过交道,却和他的秘书柏森熟得不能再熟!

第27章 天赋之债
更新时间200932 11:19:24  字数:11861

 “比陆地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的心……”
每每进了机舱在座位落定,每每得见云海和云海下的大海,这几句话总要跳进淳于抱朴的脑海。
既是触景生情,也是人生感悟。每每当此,他就禁不住想:如果让我对这句经典名言作以补缀,我就要加上“复杂”二字——是的,人心不但广阔无边,且复杂难测。
这世界本来就够复杂的了,可更复杂的,委实是人的心。人的心是最最不可测的。
很多时候,你明明看着这人仪表堂堂,可是一旦真正接触或有所了解,唉,伪君子一个!而这种“不可测”的伪君子,却最能伤害别人。
问题是即使受了伤害,受害者又能怎么样?只不过眼睁睁看着这种人沽名钓誉者浪得虚名罢了。
罢了罢了。这世界本来就不乏这样的人。这种人一心想要的,至多不过是在诸如此类的高峰论坛,这种每年在世界各地召开的冠以各种学术之名的讨论会中,涂一层金粉、让他们“偶而露峥嵘”罢了,除此这外,还能有什么呢?
所以,罢了就罢了。
所以,即便再遇上诸如此类的人和事,你最好视而不见,顶多当作有幸再次见识小人得志所表演的轻薄和猖狂罢了。
所以,罢了就罢了。拿得起,放得下。只要她——见素原谅你。
她会原谅的。长眠地下的她,早就原谅了不可原谅的一切了。
当然是自己又阿Q。但不阿Q又怎样?不是吗,就算这些沽名钓誉之徒大出了一番风头,那又怎么样?在市场经济风行的世界大社会,在某些领域的地位以及话语权,是靠实力也靠经济能力来奠定的。就像这个会议,本来是建筑业的国际性论坛的年会,这位仁兄却就成了举办单位堂而皇之抬出的“东道主”之一。因此,他才与其他“主”一样,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参与者和媒体捧着吹着大出风头。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当今世界难道因为这些志得意满争名逐利的人物,就变得更坏或更好吗?不会。今后的科技界学术界难道会因这些人不择手段的“成果”而教后世真正尊仰吗?也不会。
真金就是真金,黄铜就是黄铜。
你不是最欣赏这句名言吗?“一切荣华富贵,都是过眼烟云。”
这是电影《巴顿将军》的台词。这一“典”源出古罗马帝国的传统——上战场的将军凯旋之际,会有一个奴隶替他捧着象征胜利的桂冠,同时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荣誉很快就会过去的”,意在提醒胜利者无须骄傲自满。
历史上的巴顿有没有说过这句话,尚待考证。但是,电影中的这句话的确堪称经典。
一切都会是过眼烟云,一切的一切。
所以,就像你现在升高在几千米上万米的天路云程时,你会发现地面上的很多东西,尤其那些蒙上太多的世俗尘埃的争斗,更是无足轻重了无意义。
只有在脚踏实地时,你才会更多地关注考虑实实在在的事。
浪费时间的“虚”会总算过去了,有多少要紧的被期待的事在等待着你呐!
不是吗?你一直深爱着、你所牵挂的“根据地”、你的“大后方”,在等待着你。对于你的“大后方”,对于你同样不能忘怀的中国百姓而言,他们和你一样,最痛恨的,不是这些没有切肤之痛的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而是“动了”他们奶酪和蛋糕的另一些人。
就像那个……对,就像那个大亨式的人物裘某。你看,这个裘某,他们孜孜以求的财富早被谋取,当今这个充满诱惑也充满陷阱的社会,已经教这些无耻的贪婪之徒,显赫一时尽享荣华富贵了,可他们还不满足。这不,终究不也以最不体面的下场,显形在光天化日之下么?
裘大亨们暴露了,现形了。好!但是,心计巧妙的学术窃贼,却鲜有被识破时。他们的行为,他们为钻营科技界学术界玩弄的种种伎俩,尽管卑鄙,却能利用科技领域的一些薄弱环节和国家体制方面的弊端,在貌似合法的遮羞布下大行其道。
这里边的事情,往往因为各自的“国情”更加复杂,决不是你的能耐可以力挽狂澜的。
哦,不要说不能力挽狂澜,有时候,有些话,你装满一肚子还无处说去!
这就像见素曾经说过的:小人们之所以能厕身其间,是因为在他们的行道上,总能遇上我们这样一些当代东郭!
是的,淳于,你就是这样的当代东郭。她见素也是。你们在很多时候宁肯做吃黄莲的哑巴,只求保持自己生活天地的清静。
“吃亏就吃亏吧!吃亏人常在。少理一些无聊的事,就可以专心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这是见素的宣言。
这不仅是宣言,早已成了他们,还有很多像他们这样的知识分子的处世做人的原则了。
这世界,也许正因太多独善其身的心理和软心肠,才为一些小人做了挡风的墙,小人才能够肆无忌惮。但是,世界不好的一面,难道仅仅是因为有了小人吗?
“哥哥,那些年间的那些事,我是不想多说。因为,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绝对不会理解的。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分开太久,你出去又早,许多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连我们的一些曾经风行一时的名词,你都听不懂的。我的老哥哥,你也是耶酥的编外门徒。所以,许多事,我真的不想跟你说,让你为我担心、生闷气有什么好?我们人各一方,难得见面,见一面少一面,我们说高兴的事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为过去的那些事生闲气,你说是不是?”
淳于的耳畔,再次响起见素这珠落玉盘的声音。
“耶酥的编外门徒”,就是见素给他起的外号。这世界,只有她,只有他的妹妹见素,是他肚里的蛔虫。他这当哥哥的眉梢眼角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会逃过她的眼睛;这世界,只有她,只有见素,才会在他们阔别重逢后,会这样一边叫着她给他起的外号一边想方设法哄他开心。
每每当此,淳于也就只有朝她笑笑,黙认妹妹既是故意也是特地为他装出来的那种闷嘴葫芦的功夫。天地间,阴阳互补,天下人,一物降一物。夫妻间如此,兄妹间也是这样。九十年代初,见素在终于有了探亲机会来到美国与他短暂相聚时,他觉得,这亲情世界终于又回来了!妹夫邵彬夫人闵慧相继去世后,在异国他乡,年过花甲的兄妹俩又回到了童年时代那种无间的亲密,虽然从小他们相处极短暂,虽然这次团聚,时间也极有限。
正因为这极有限的时间,他们才都分外珍惜。那种珍惜,不仅体现在见面时的亲密拥抱,就似本来他们在母体时是真正的同胞一胎;也体现在分别时的纵横老泪流在一起难分你我,这种亲骨肉亲手足的难分你我,就似他们那酷似的相貌。
那一年,在分别的前夕,淳于越来越体会了自己不舍妹妹离开的心情。人到老了,心情也会返老还童。
也就是在那次,分别的前夜,妹妹将他们兄妹自小长别以后的事,和盘托出,特别是她那历尽悲酸的婚恋。
她终于对哥哥敞开肺腑,直言相诉。在说到与邵彬的终于结合而邵彬在平反昭雪后先她而去时,她泪如泉涌,泣不成声……最后,她终于讲出了他们曾经有过的孩子——说实在,那其实只是她的孩子——这个到现在都难觅踪影的儿子,是她终生的痛……为此,她特别痛惜邵彬的离去,因为他在对待她和那个不知下落的儿子身上,体现了一个真正的中国男子汉的气度。
见素悲酸凄惶,几次哽咽难言,以致到最后都没能把她自己和儿子的故事讲完。但是,她说,这些真实的“故事”汇集于心时,她已经将它们“汇总”起来作了颇有条理的记录。她在回国以后,将会把这些不是“故事”的真事记录,寄给他这个当哥哥的看看。因为她早都觉得,书面的叙述,会强于口头,更有助于理解。即使是同胞手足。
“毕竟,我们从小就分开,而且,分得太久太久了!”——声哑气咽的见素,反复说的,就是这句话。
见素最后对他说的话是:“哥哥,我是知道你的愿望的。你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回中国并在理想之地,完成一座你最好的建筑作品,而我,我的愿望是什么,你知道吗?”
他愣住了。
她想继续走遍神州大地?走遍她认为最美也最有认识价值的有着许多古建筑的乡野?她想完成她那呕心沥血多年、足可写成“上、中、下”的有关古建筑文化保护的专著?她想将这几部专著能够以英、法、日文等多国文字翻译成书出版以便被更多的人认识?她想在有生之年不仅到美国也到欧洲那些最有风情的地方看一看?
是的,这些都是她曾经跟他叙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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