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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安居乐业-第20章

小说: 安居乐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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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曜颺坐在另一头。「我出狱後地位高了一阶,而且帮派里有位新请的律师……呵,能干得很。」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爽,但凡能令他不爽的,安掬乐都有兴趣。谁讲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跟那律师不合?」
利曜颺一脸不屑。「他靠什麽?不就上下两张嘴。」
唷,这话够酸,安掬乐中肯指摘:「你不也靠屌插女人上位?」
话很粗但理不粗,利曜颺气得半死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得转移话题。「你左手腕,医生说很像割腕痕迹。」
「嘿啊。」安掬乐不否认。
利曜颺:「为何割腕?」
安掬乐掏鼻孔。「因为我傻我呆我笨我贱我白痴呗。对了颺哥,我的肝还好用不?」
利曜颺笑:「排斥反应很少。」
安掬乐把挖出来的鼻屎在手心里滚啊滚,捏成小球。「你是不是欠我挺多的?」
「……」利曜颺:「是。」
掂了掂,重量不够,再挖再补。「那妾身有一心愿,不知表哥您是否能为我达成?」
安掬乐这般咬文嚼字,正经又不正经,还难得称他一声表哥,利曜颺心情很好,他要星星月亮,都能弄来。「什麽?」
他把那鼻屎球弹出。「别再让我看到你。」
耶,中了。不过利曜颺没注意到那啥玩意,只因这句话,脸色剧变。
安掬乐抽卫生纸擦手,平静道:「我给了你心,你践踏;我给你屁股,你肏很爽;我给你钱,你拿去嫖妓跟上位;如今我还给你肝,看我多圣母?其实这就跟喂路边野狗没两样,我多著,给你也无妨,但我少的,就万万不会给出去。我心胸狭窄,被你踩烂一块,如今没剩多少,很抱歉,剩下的,我要用来爱自己。」
利曜颺冷笑。「不是爱那个小鬼?」
安掬乐:「?」
利曜颺:「我查过,你自从跟他搭上,就再没找其他男人。」
安掬乐个性他太清楚,和玩玩的,不介意一三五一批、二四六一批,周日再翻新牌。认真的,一到日都同一位。以前他们在一起,不论他在外如何糜烂、不成样子,安掬乐从未出格,除了那次……跟明仔和阿辛。
所以他才会气得要他们手指。
若非多年心腹,他更想要他们的命。
安掬乐一脸无可奈何。「你不知他本事,唧唧大,马力足,我体力不够,找不了别人。」
利曜颺:「我也不差。」
「长度差了1cm、圆径差了0。3cm……喔,这是以前数据,年纪大,肌肉多少会萎缩,保不准现在已经……啧啧。不过,我猜你入珠了?看你鼻骨突出,像长了个瘤,上梁如下梁,老子最恶烂跟入珠的家伙做,你不怕感染,我怕。」
利曜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电话响,他气得边接边走了。
安掬乐招来护士,道:「麻烦给我拿盐过来。」
◎ ◎ ◎
正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
当利曜颺嘴里吐出小鬼二字,安掬乐内心多少颠簸了下。
尽管当下他把两人关系说得很浅,仅是打炮──事实也如此,但仍怕利曜颺在他这儿求而不得,转而跑去找他人麻烦。
希望不会。
说实话,搞基这事在黑道里格外不受待见,在牢里那是没得选,母猪赛貂婵,偏连母猪都没,只得蒙眼找洞钻,出了狱,那就另回事,找鸭子玩玩就算,动了真格,被人知悉,铁定要命。
试想,在一群臭男人齐聚的世界,谁能接受自己喊打喊杀时,背後站的是爱好美与和平的Gay啊?
所以利曜颺终归无法太出线,否则这事若被捅出,最倒楣的还是他。
安掬乐分析一番,暂且安心,於是当他接到利曜颺用杜言陌手机打来的电话,不由当街骂了好大一声靠。「你他妈脑袋被门夹?!」
利曜颺笑。「猜猜我们在哪?」
安掬乐气炸。「猜我阿姨的头!」
利曜颺只扔下一句「老地方见」,便挂了电话。
安掬乐握著手机,浑身寒凉,心里头百般滋味难以言喻,就怕少年出事。
可他冷静下来,黑道杀人不是想杀就杀,有其规矩,何况利曜颺若真想与他再续前缘,那得罪他的事,万万是不能过界的──真过了,他利曜颺是疯子,他安掬乐同样不是正常人,鱼死网破,谁也讨不了好。
安掬乐招来计程车,报出目的地,同时用手机做了几个联络。
这过程里,冷汗竟沁湿了他满片背。作家的话:九点半二更,鲜网125搬家维修,修好时间不定,我就暂先休更到周一,刚好想加写,开更日看我加得顺不顺利,最晚应该是周三(130)。话说绑架一方之後「老地方见」的老梗,我写言小时就很想写(喂XD),可惜没胆(?),如今依然没胆,我应该大刀阔斧加一句「每晚五分钟,就割他一个指头」之类的XDDDDDD(到底多爱割指头)

32。 老地方见

利曜颺所谓「老地方」,是他当年刚混离家,租赁的一间破屋。
破得可以,墙壁单薄皲裂,据说最近在计画都更,能搬的都搬了,真是杀人越货毁尸灭迹藏污纳垢好地方……安掬乐边嘀咕边上楼,来到门前,摁下门铃,带点破音的铃声显示屋龄有多老旧。
不一会,利曜颺来开了门。「小乐。」
他一身白T、牛仔裤,打扮轻便,彷若回到那时,安掬乐每逢放学来找,利曜颺在屋子里,也是这般迎接。
然後他会扑上去,两人先在玄关这样那样,到客厅这样那样,再至房间这样那样……脱了一路。
利曜颺侧身令他进屋,屋子里倒是挺乾净,一些配置换新了,尤其那台超大尺寸的液晶电视,一片肉色,他安掬乐的身子映在里头,被一个男人用他胯下性器冲撞、驰骋……
利曜颺凑近低笑:「他肯定不知当时的你多有滋味,给他见识见识。」
电视机前,杜言陌嘴巴被捂,遭人反绑椅子上,鼻青脸肿,渗了些血。他见安掬乐来,睁大了眼。
似在问:怎能来?
活著,没大伤。安掬乐松了口气,心头OS:臭变态,干你妈的恶趣味──阿姨对不起。「你也肯定不知现在的我,能把你搅得不到一分钟就射出来。」
利曜颺没料此情此景,安掬乐居然还能挑衅,可是他勃起了。
「小乐,过来。」他招手,如同以往。
但安掬乐早已不会受他左右,他吐吐舌,往後跳开。「死相,不要咧~」
利曜颺眸一眯。「你就不信我会动你小情人?」
安掬乐:「我信啊,你这没心没肺还烂肝的,难道他一脸青紫是自己撞的?」
杜言陌双目睁大,明显挣动,不想安掬乐过去,後者倒是给了他一记安抚眼神,掏出手机。
利曜颺则掏出枪,毫不犹疑指向杜言陌。「小乐,别逼我。」
「安心,我要报警早报了,警察要有用,你今天就不会好端端在这儿。」他拨出号码,握著手机,扬声道:「许律师,你要不要劝劝你伙伴?我看他走火入魔了,这样不行喔。」
利曜颺瞠目,看著安掬乐给手机摁下扩音键,那讨人厌的笑声低低响起:「颺哥。」
到这会利曜颺不得不惊。「……你怎会认识他?」
「我朋友是律师,他老公是大律师,刚好是这位许律师多年劲敌,这行也不大,问一问就能问出梗概……附带一提,我朋友的同事是许律师的弟弟,你说这关系巧不巧?」安掬乐手一摊。「所谓六度分隔理论。」
利曜颺无言。
许律师淡淡道:「颺哥,你这事弄得老大不太高兴,他女儿怀孕了,你却在外头追著男人屁股跑,传出去怎能听?不过你放心,老大说了,只要你不把事情闹大,一切好谈。」
利曜颺:「……」
安掬乐一叹。「你看看你,如花美眷在旁,还即将有子,不去照护妻子,跑来缠你表弟,脑袋被驴踢?还是监狱伙食太少,让你瘦了脑子?」
这事安掬乐早掂量过,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一听对方是律师,安掬乐当即就找好友探问,也好巧,几乎不费功夫得到需要的情报。黑道终得由黑道人搞定,他这颺哥,心系权力,疯归疯,也没能豁出去到当真弃置一切,若有这般觉悟,他早绑了人远走高飞了,何苦在这儿搞纠缠?
费时又费力。
安掬乐:「颺哥,这样吧,别说我都不给你机会。你呢,现在跟许律师讲一声,说你啥都不要了,他那儿立刻就会准备好文件给你签,签完,我就跟你走,这辈子随你干到死,如何?」
利曜颺:「……」
杜言陌眼底流露惊惶,安掬乐说出来的话,不论玩笑或真心,从来都不作假。他极力摇头,想求安掬乐万万别傻。
安掬乐没望他,这是他跟颺哥间的事,解铃还需系铃人。
「表哥,我们和平解决这件事吧。」
对峙良久,利曜颺摇头,无奈笑了一声。
「小乐,你真的很懂你哥。」他收起枪枝。
许律师出声:「颺哥,到此为止,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
怎可能没发生?但如今唯有各退一步。利曜颺:「好。」
对方有对方的做法,大抵许律师那儿录了音,安掬乐不管,他上前给杜言陌松绑,利曜颺颓然坐在那儿,并未阻止。
杜言陌手脚一松,也不顾痛,立即捉住安掬乐肩膀:「你怎能来?!」
安掬乐不管他身上有伤,当下就往他脑袋一巴──完全被堂哥带坏。「你又干麽来?!」利曜颺明显单干,按杜言陌的体力值,要被强持,肯定有番挣扎,可他身上并无相关伤口。「他掏枪逼你了?」
杜言陌垂眼。「他说他手里有你过去一些……片子,我不过去,他就公开。」
安掬乐这才又注意到电视上那些「精彩」画面,说实话,他都忘记这些何时拍下的了。
啧啧,那胸、那腰、那屁股,他当年简直风华绝代,掐得出水,年轻就是好~
利曜颺抬头。「小乐,你回我身边,我就永远不公开这些影档。」
他这话说得一点气势都没,倒像是一种垂死挣扎。老招,太老招。安掬乐不屑至极,朝他比了根中指。「你就公开吧,我才不在乎,与其再受你威胁,不如死了算了。」
利曜颺扯唇,不知是笑非笑。
电话里许律师道:「这事我不好插手,不过你可请陆律师提告,敌手不是我,他很难输。」
安掬乐噗一声,哈哈大笑,这话要给陆大律师听见,免不了一阵黑云压顶。「许律师,我欣赏你,咱们交个朋友吧?」
许律师也笑。「当然。」
利曜颺在旁只能苦笑,他的小乐,一直都是这麽这麽的,不怕天、不怕地。
他想著安掬乐小时样子、想他一心一意纠缠他的样子、想他爱他爱得不行的样子、想他……很多很多,其实,早模糊了。
好几次浪里来火里去,他总会想不知他这小表弟,现今过得如何?总归少了他,肯定很好,自己是他人生里最大一颗毒瘤,长在最脆弱位置,难割难舍,他以为他会为他痛一辈子,未料安掬乐早已不顾一切,将之剔除。
竟连一点儿残渣也没剩。
他疲惫地垂下头,眼里似有水光闪动,问:「小乐,你真不要你颺哥了?」
安掬乐连回答都欠奉,好像他问了一加一等於几这种蠢问题。他打了个呵欠,朝杜言陌道:「带本宫回去休息吧。」顺道向许律师道谢,约定请酒时间,挂了电话。
忽然。「……那孩子不是我的。」
这话驱使安掬乐停下步,不禁回头。「哦?」
利曜颺惨澹一笑,面色难看。「我肝病住院期间怀的,那前後几个月,我都没碰她,你说那是谁的种?」
啊哉。
「耶和华?」安掬乐乱猜乱唱:「这一片原野风光多旖旎,青草长长有千百里~~瞧那儿绿,这儿绿满头绿──绿草绿帽相映更美丽~~」
他哼得小小声,利曜颺听不见,杜言陌这儿倒是一清二楚。他无言,若前会还有一点疑心安掬乐对这人是否旧情难忘,现在完全不怀疑了。还能改编民谣讽刺人家戴绿帽,真够狠的。
唱完,安掬乐吁了口气。「你玩你的,她玩她的,倒也公平。」
利曜颺呵了一声。「是啊……小乐,他才国中生,你打算跟他走多久?」
这话终於成功煽动了安掬乐。他停步,左手腕在疼,疼得他忍不住上前,直直盯著利曜颺,嘴唇掀了掀。「颺哥,当年我国中,心里想的就是一辈子。」
利曜颺一震。
安掬乐敛眼。「看来你不知道。」
不知道,所以没珍惜。
这些话安掬乐说得小声,没打算给旁人听见,当是给利曜颺留点面子。「颺哥,我知你那边有不痛快,但你来找我,大错特错。我保证……你会更不痛快。」
讲完,安掬乐转身便走,杜言陌跟上,站到他身後,分明年弱,却执拗的保护。
变故突生,「砰」一声,利曜颺从椅子上斜斜倒下。
他面色蜡黄,捂著腹部,冷汗直流,安掬乐和杜言陌同时愣住,利曜颺:「小乐……帮你颺哥拿个药……在抽屉里……」
大抵是排斥反应,安掬乐怔在那儿,看著,看著这个曾带给他莫大痛苦的男人,匍匐在前,像只蝼蚁。
他动不了,左手腕不停抽疼,越来越疼。
他最少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想像过这般画面,无数次期望他以最惨最落魄的姿态,向他卑微乞怜,如今通通实现,他忽然不忍,不忍见自己的青春,以如此可怜面目,展现眼前。
「小乐……」
安掬乐醒神,才刚恢复反应,杜言陌已早一步上前,问:「你把药放哪里?」
「……」安掬乐见利曜颺抬眸,那眼底微小的光,一点一点变得细碎、残破……消失,那是灰心乃至死心的过程,他太清楚。
利曜颺指了一个柜子。「右边数来……第二个。」
杜言陌找到药,顶著一脸伤,满屋子找水。
安掬乐哭笑不得,圣母受算啥,这儿有圣母攻啊!
他和利曜颺相对无言,或许直到这一刻,两人那一点点微薄的牵系,才真正断了。安掬乐不打算解释,就让他以为自己讨厌他讨厌得恨不得他死,但求死生不复相见。
杜言陌把水连同药包搁在利曜颺面前,利曜颺拆袋,把药嚼碎,同水吞下,平复後嘶哑说了一字:「滚。」
滚得远远的,滚出他的生命,省得见一次、痛一次。
安掬乐拉著杜言陌走了,走到楼梯间,才打给阿姨,请他们来看望。
他好奇问杜言陌:「为什麽不放他自生自灭算了?」
杜言陌顶著一张青紫不堪的脸,摁著他心口,道:「你给了他肝,已经少了一块,我不想他死,你连心都有缺憾。」
安掬乐一愣,愣了很久,继而呵呵笑,笑得攀住了杜言陌,给了他一个吻。「就你懂我。」
是,利曜颺死,他不会痛快,再怎样都是血亲,他能给他捐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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