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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指富为婚-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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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这几日被诸事烦扰,心里烦躁,一听这话,脸立刻就拉了下来,也没心思问是什么事,只对着镜子叹了口气。
易楚一听说又出了事,也满腹抱怨,见那小酌的神情是紧张,就知不是什么可以简单忽略的小事,便点头示意小酌说。
小酌见了,赶忙小声应道:“苏家来人,说苏小姐昨晚服毒自尽了。”
良辰闻此,手中的钗应声砸在了桌上,好好的一支翡翠簪子硬生生的碎成了两截。
易楚听着这话,也是没想到,正犹豫,映兰便十分紧张的问道:“人死了?”
小酌闻此,赶忙应道:“人只剩了一口气,可是听来人说,那苏小姐这会儿还迷糊着,梦里都念着咱们岚少爷,所以就过来求岚少爷好歹过去一趟瞧瞧,只想着苏小姐若是救不回来了,也了了心思,不会死不瞑目了。”
良辰听闻苏缇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将碎了的翡翠簪子包在帕子里说:“回头找个手艺好的师傅用金给镶起来,这么好的物件,就这么弃了,也是罪过。”
易楚见良辰有意顾左右而言他,也没应承,便问那小酌说:“岚少爷可跟着去了。”
“还没呢。”小酌说着,寻思了下,才十分肯定的回道:“听少爷院里的下人说,少爷一早就领着顾尧出门去了,并未与大少爷一道去铺子里,这会儿也不知去哪了。”
良辰闻此,也不想再掩饰,回身望着小酌问道:“那公主那边怎么说?”
“公主,公主她——”小酌说着有些为难,见良辰目光灼灼的瞧着她,也不敢隐瞒便如实回答说:“公主只把苏府的来人轰了出去,说咱们岚少爷不会过去,只等那苏家小姐咽了气再派人过来只会一声就好。”
良辰听了这话,只觉的公主对苏缇确实决绝了些。但仔细想来,公主也是个有心的。想着一个反复无常,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可以利用却不能交心,公主向来深谋远虑,怎会因为苏缇昨日告密,就轻易的将她当成了自己人。眼下也不算是过河拆桥,要怪只能怪苏缇太过稚嫩,竟妄图与公主这样的人物结盟。
良辰寻思着,也觉得苏缇可怜,只是自个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救苏缇的本事。想着人各有命,苏缇也是执着于易岚才落的如今这副惨境,人世间的事大多顺其自然的好,何必强求。
易楚见良辰不说话,便吩咐小酌说:“你出去吧。”
小酌闻此,也不敢再多言,便向良辰和易楚欠了欠身,出屋去了。
良辰心里烦闷,不愿提苏缇的事,便吩咐映兰说:“找个首饰盒出来给我,这断了的簪子,也不能就这么放着。”
映兰得令,赶忙俯身在小柜子里找,良辰一边探头瞧着,觉的这盒子不是大了就是小了,总算瞧见个合适的,正要拿来,映兰却护着不让。
良辰见映兰古怪,更是要瞧,映兰无奈只能松了手。
良辰拿过那盒子打开一瞧,不正是当日苏缇赠与她的东珠簪子。这下心里就更乱了。
坐在镜前沉默着叹了好几口气,才抬头望着易楚说:“苏堤自尽,我也脱不了干系,我既成全不了她的心思,也不该冷眼旁观,想去府上代易岚瞧瞧她。”
易楚心疼良辰,只要良辰说的话自然句句都依着,也未有顾虑,就点头答应了。




☆、第一四五章不遂人愿

映兰见眼看要出人命,也不敢再拦着良辰,便赶忙出门帮良辰打点。
易楚也不放心良辰一个人去,遂也收拾妥当,要陪良辰一道过去。
良辰心里紧张,手中一直攥着那支东珠簪子,想着苏堤虽然心思深,为人莽撞,但在外的那些日子,也全靠苏缇时常照拂着,否则一个人也该十分寂寥。这会儿真是又心痛又歉疚。虽然也想到经昨日之事后苏缇不会好过,可是梳云心细,怎会由着她这般任性。
良辰正失神,易楚便上前给良辰系上了披风,柔声说:“我让映兰招呼马车在西边角门候着,咱们打那边走,便不会让公主知道。”
良辰闻此,抬头念了一句,“易楚。”心里有多少话,这会儿都说不出来。
良辰想这院里除了映兰,最妥当的就算是青鸾了,于是临走前特意交代了她,若是有人来问,只说主子们去花园里赏菊了,旁的切勿多言。
小酌是个嘴松的,知道了什么都到处嚷嚷去,青鸾青鸢姐妹俩这会儿也大抵知道是什么事,知道事关重大,半个字也不敢吐露,赶忙点头答应。
这会儿外头起了风,良辰一袭海棠红的衣裳随风飞扬,易楚怕良辰受了凉,一路上都将良辰护在怀里,只感觉良辰是比过去清瘦了不少,如今拥着也觉得她身子单薄,想着这些日子真是出了不少的事情。良辰身心俱疲,怎能不憔悴,寻思着,便将良辰拥的更紧了些。
两人一路到了西边角门,远远的瞧见映兰,正要招呼,却发现映兰身边还有另一个女子,还未看清,那女子便快步迎了上来,走到近前才看清是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婢含贞。
含贞见着良辰和易楚十分自然的行了礼。也未啰嗦,起身就劝道:“苏家出事,公主已经知晓,算到少夫人心软会出府去探望,便遣了咱们在家里各个门守着,说若是见了少夫人便领去公主院里回话。”
良辰知公主向来嫌她心软,过去也没少因此数落。眼下自个刚因为自作主张得罪了公主,这会儿若是为了这事去了公主那边,还不知公主要怎么欺辱,这会心里也不好受,只叹了口气说:“这事是我的主意,我随你过去,少爷就算了吧。”
含贞闻此。毫不犹豫的应道:“少夫人过去对含贞有恩。含贞一直无以为报,如今恩人有难,哪能放着不管。今儿个我便当什么都没瞧见,少爷和少夫人赶紧回去吧。含贞只有一句话要与少妇人说,俗话说明哲保身,少夫人只有保全了自己,才有机会保全自个想要保护的人不是吗?公主虽责罚少夫人,却是爱之深责之切。其实心里也记挂着您呢。”含贞说完又给良辰和易楚行了礼,也未再多言,便转身匆匆离开了。
良辰心里念着含贞的话,长长的叹了口气,回身瞧着含贞远去的背影,轻声说:“相公,咱们赶紧回去吧。”
易楚知良辰对苏缇那边还有牵挂,若是得不着那边的消息,心里便不会安稳,正要吩咐,映兰便上前说:“姑娘若是不放心,我便去苏府替您瞧瞧去。天凉,您与少爷还是先回去吧。”
良辰闻此,握了握映兰的手说:“万事小心,早去早回。”
映兰心里有数,敢忙应下,回身快步出了西边角门。
易楚见此,轻轻的拍了拍良辰的肩膀,与她慢慢的往静园走。
因为良辰的腿伤,两人一路上都走的很慢,易楚瞧良辰皱着眉,心就跟着疼,便要背良辰回去。
良辰闻此,笑着仰头,抬手刮了易楚鼻子一下说:“你娘子还没这么没用,想着腿越是疼越该自个这么走走,可不能总是惯着自个。”良辰说着瞧着院中新上了些稀罕的菊花,便念叨着:“比起秋菊,我更喜欢秋海棠,来日咱们移植几棵来院里,每日照顾着,也有些事做。”
“好,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好。”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不远处一女子捧着个大箩筐往这边来,瞧着东倒西歪的模样,想着筐子不轻,一个姑娘家,一个人捧着,也是辛苦。良辰见着想都没想,便上前帮着提了一下。
那捧筐的姑娘见是良辰,赶紧放下了筐子,俯身行了一礼给良辰道了安。
良辰见那姑娘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说:“是淑颖姐姐身边的筠芊吧。”
筠芊闻此,赶忙应道:“奴婢是筠芊。”
良辰瞧着筠芊,一身素净的打扮,柔顺中透着些许的妩媚,也算是个美人了,倒是段府人杰地灵,打那出来的姑娘,个个都是标致可人的。良辰寻思着,瞧了那大筐一眼,见满满一筐子核桃,有些讶然,不禁问道:“这一筐的核桃是要做什么,若是淑颖姐姐爱吃,怎不让人剥了皮,再送去?”
筠芊闻此,心里难受,虽知有些话不该说,却也忍不住诉苦说:“昨晚公主派含贞姑娘领着两个人来咱们院里,送了整整一筐子核桃,又一块送来了个小磨盘,说是公主想喝核桃露,又嫌旁人做的不干净,知咱们夫人仔细,便吩咐夫人给磨核桃露。”筠芊说着,长叹了口气,抬眼瞧着良辰,心里委屈的不行,又忍不住抱怨说:“我们夫人昨晚忙活了一个晚上,剥核桃剥的手都麻了,伤的口子光见血的就五道,想着公主送来的核桃,皮厚仁小还很干,磨了一个晚上都磨不出一碗来,方才公主那边又来人了,让去领核桃,交代说不磨出五桶来便不许咱们歇着。”筠芊越说越觉的委屈,憋着嘴巴,眼角也有泪光。
良辰知公主心里不舒服,自然会想要找人出气,眼下也算是自个连累的淑颖姐姐,心里也不是滋味,便上前牵起筠芊的手,见这手指上尽是的新伤,想着十指连心,这会儿该是疼的厉害。便想一道过去瞧瞧淑颖姐姐。
易楚早就看出良辰的心思,也不想阻拦,便招呼两个路过的小厮说将这筐核桃送去殊源居。
良辰见此,抬眼望着易楚,没等说话,易楚便说:“你去殊源居坐坐吧,一会儿我叫青鸾接你来。”说着揉了揉良辰的刘海,回身往静园走了。
良辰见那两个抬核桃的小厮已经走远,便上前牵了筠芊的手说:“天凉也别干站着了,我与你一道回去吧。”
筠芊闻此,赶忙搀着良辰往前走,心里琢磨着,往日小姐总是不愿提及二少夫人,即便是提起也怪她是个只知趋炎附势的小人,自个素日与少夫人也未有接触,并不清楚她的为人,今日见了也觉的是随和温婉的主子,疼惜小姐不必说,对自个这个丫环也十分客气,一点轻贱之意都没有,瞧着是与大小姐一样对她们小姐好的。想着小姐往日对二少夫人诸多抱怨,大抵都是因为二少夫人颇得公主器重,与公主亲近的缘故吧。
良辰一路与筠芊来了殊源居,许久未来,只觉的萧条,整个小院里空空如也,一点生气都没有,院中几棵梅树还是空着枝头,地上既无落叶也无尘土,倒也干净。
两个小厮将核桃放在了院里,便给良辰行了一礼离开了。
良辰知道淑颖对她有所成见,也有误会,自个何尝不是因为淑颖先前的恶念而寝食难安,眼下也该找个机会与淑颖姐好好说说话,想着来日即便是做不了姐妹也不能成了仇人,万万断了淑颖姐那陷害公主的念头,否则东窗事发之后,任谁都担不起这后果。
筠芊本想进屋先通报一声,良辰见了,赶忙拦下说:“都是自家姐妹,不用这么多规矩。咱俩一道进去吧。”
筠芊听少夫人既发了话,也不能悖了她的意,便上前开了门迎良辰进了门。
良辰一进门,见地上筐里堆满了核桃皮,听着屋里的声响,寻思着淑颖姐该是在磨核桃浆,正要去里屋,筠芊闻声先进了屋去,见淑颖真在磨盘前忙活,赶忙上前拦着说:“方才出门前不是交代小姐躺下歇会儿,这些活让奴婢做就是了,小姐纤纤玉指,可别弄粗了。”
良辰循声进屋,见淑颖一身艾绿色的衣裳,外头罩一件青灰色的围裙,额前一缕乱发,怎还有一点大家夫人的威仪,让人瞧着着实心疼。
淑颖听了筠芊的话,本不想答应,但瞧见良辰来了,本来慌张,想要摘了围裙,但寻思了一下,也只苦笑一声说:“妹妹是稀客,平日里不来,却在我最潦倒的时候来看热闹了。”
良辰知淑颖心里对她有误解,便进了里屋,径自在桌前桌下,拿起了小钳子剥起了核桃,“姐姐别怪我,我这腿那日跪的还疼,不能久站,否则便该废了。”
淑颖闻此,停了手上的活,在良辰身边坐下,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记得我刚入府时,公主也待我极好,想来比待你更好,眼下不也落得如此下场,我们小门小户出身,怎能揣度公主的心思,算来还是咱们应该更亲近些。”
良辰知淑颖这会儿心里不痛快,自然是顺着她的话说,便柔声应道:“姐姐说的都对,是妹妹愚笨,这会儿才想明白呢。怎就不知还是与婉姐姐和姐姐您是最亲的呢。”




☆、第一四六章良心未泯

淑颖一听良辰这么说,便得意了起来,端起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茶,轻抿了一口才说:“妹妹这会儿才想明白,也不晚,你可要记住了,公主就是公主,无论她曾待咱们多好,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个听话的奴才而已,而咱们才是打不散,分不开的姐妹啊。”淑颖说完将良辰手上的核桃和小钳子拿下,十分温和的说:“前些日子也怪姐姐,明知你年纪小,进府时日还不长,硬是要与你置气,却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只怕你吃了那公主的亏,如今你瞧。”淑颖说着抬手抚上了良辰的脸颊,轻声说:“多标致的一张脸,那毒妇怎么舍得下手。想着咱们姐妹也算是同病相怜了。”淑颖说着侧身吩咐筠芊说,“去,将我那瓶药膏拿来。”
良辰闻此,赶忙推辞道:“姐姐不用忙,我这脸上的伤也算是大好了,自个屋里也有药膏,便别让筠芊忙了,只是姐姐手上的伤,可是疼的厉害吧。都说十指连心,这可如何是好呀。”良辰说着捧起淑颖的手仔细瞧着,纤纤玉指,确实伤痕累累,让人瞧着不免动容,猛然也理解淑颖姐为何恨毒了公主,一定要置她于死地而后快。
这样终日被欺凌打压的日子过了多年,任多么心软善良的女子也被磨成了铁石心肠了。良辰寻思着,心里十分矛盾,淑颖姐妄图毒害公主是不对,却也是被逼无奈而想到的险招。若是不用此举,这一生一世怕是都要生活在公主的欺凌之下,哪还有一天的安稳日子可过。而公主,虽然多年来一直轻贱欺辱淑颖姐姐,也该是深爱着大哥的缘故,正因为深知大哥对淑颖姐的情谊,既不能杀便只能伤了,为的就是将淑颖姐姐撵出陶府去。
良辰寻思着抬眼瞧了淑颖一眼,心又沉了下来,淑颖姐姐若是肯离开。早些年就与大哥和离了,怎还会留在府里受这百般凌辱,这份爱大哥的心意,着实令人动容,可是这害人之心,也着实让人心惊啊。
良辰心里乱,正寻思。低头猛然瞧见一滴热泪轻轻的砸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淑颖纤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却努力的不发出任何声响。
良辰见此,鼻子一酸,也跟着难过起来,不由的轻轻握了握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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