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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女神-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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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是你的乳,我的生命羹。
 
地球,我的母亲!
 
我听着一切的声音言笑,
 
我知道那是你的歌,
 
特为安慰我的灵魂。
 
地球,我的母亲!
 
我眼前一切的浮游生动,
 
我知道那是你的舞,
 
特为安慰我的灵魂。
 
地球,我的母亲!
 
我感觉着一切的芬芳采色,
 
我知道那是你给我的玩品,
 
特为安慰我的灵魂。
 
地球,我的母亲!
 
我的灵魂便是你的灵魂,
 
我要强健我的灵魂,
 
用来报答你的深恩。
 
地球,我的母亲!
 
从今后我要报答你的深恩,
 
我知道你爱我还要劳我,
 
我要学着你劳动,永久不停!
 
1919年12月末作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年一月六日上海《时事新报·学灯》。〕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雪朝



——读Carlyle:《The Hero as Poet》的时候
 
雪的波涛!
 
一个银白的宇宙!
 
我全身心好象要化为了光明流去,
 
Open-secret哟!
 
楼头的檐溜……
 
那可不是我全身的血液?
 
我全身的血液点滴出律吕的幽音,
 
同那海涛相和,松涛相和,雪涛相和。
 
哦哦!大自然的雄浑哟!
 
大自然的symphony哟!
 
Hero-Poet哟!
 
Proletarian poet哟!
 
1919年12月作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年一月十日上海《时事新报·学灯》。发表时原题即今副题。一九二一年收入《女神》时另标今题。〕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登临



终久怕要下雨吧,
 
我快登上山去!
 
山路儿淋漓,
 
把我引到了山半的庙宇,
 
听说是梅花的名胜地。
 
哦,死水一池!
 
几匹游鳞,
 
喁喁地向我私语:
 
“阳春还没有信来,
 
梅花还没有开意。”
 
庙中的铜马,
 
还带着夜来的清露。
 
驯鸽儿声声叫苦。
 
驯鸽儿!你们也有什么苦楚?
 
口箫儿吹着,
 
山泉儿流着,
 
我在山路儿上行着,
 
我要登上山去。
 
我快登上山去!
 
山顶上别有一重天地!
 
血潮儿沸腾起来了!
 
山路儿登上一半了!
 
山路儿淋漓,
 
粘蜕了我脚上的木履。
 
泥上留个脚印,
 
脚上印着黄泥。
 
脚上的黄泥!
 
你请还我些儿自由,
 
让我登上山去!
 
我们虽是暂时分手,
 
我的形骸终久是归你所有。
 
唉,泥上的脚印!
 
你好象是我灵魂儿的象征!
 
你自陷了泥涂,
 
你自会受人蹂躏。
 
唉,我的灵魂!
 
你快登上山顶!
 
口箫儿吹着,
 
山泉儿流着,
 
伐木的声音丁丁着。
 
山上的人家早有鸡声鸣着。
 
这不是个交响乐团么?
 
司乐的人!你在哪儿藏着?
 
啊啊!
 
四山都是白云,
 
四面都是山岭,
 
山岭原来登不尽。
 
前山脚下,有两个行人,
 
好象是一男一女,
 
好象是兄和妹。
 
男的背着一捆柴,
 
女的抱的是什么?
 
男的在路旁休息着,
 
女的在兄旁站立着。
 
哦,好一幅画不出的画图!
 
山顶儿让我一人登着,
 
我又感觉着凄楚,
 
我的安娜!我的阿和!
 
你们是在家中吗?
 
你们是在市中吗?
 
你们是在念我吗?
 
终久怕要下雨了,
 
我要归去。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光海



无限的大自然,
 
成了一个光海了。
 
到处都是生命的光波,
 
到处都是新鲜的情调,
 
到处都是诗,
 
到处都是笑:
 
海也在笑,
 
山也在笑,
 
太阳也在笑,
 
地球也在笑,
 
我同阿和,我的嫩苗,
 
同在笑中笑。
 
翡翠一样的青松,
 
笑着在把我们手招。
 
银箔一样的沙原,
 
笑着待把我们拥抱。
 
我们来了。
 
你快拥抱!
 
我们要在你怀儿的当中,
 
洗个光之澡!
 
一群小学的儿童,
 
正在沙中跳跃:
 
你撒一把沙,
 
我还一声笑;
 
你又把我推翻,
 
我反把你揎倒。
 
我回到十五年前的旧我了。
 
十五年前的旧我呀,
 
也还是这么年少,
 
我住在青衣江上的嘉州,
 
我住在至乐山下的高小。
 
至乐山下的母校呀!
 
你怀儿中的沙场,我的摇篮,
 
可还是这么光耀?
 
唉!我有个心爱的同窗,
 
听说今年死了!
 
我契已的心友呀!
 
你蒲柳一样的风姿,
 
还在我眼底留连,
 
你解放了的灵魂,
 
可也在我身旁欢笑?
 
你灵肉解体的时分,
 
念到你海外的知交,
 
你流了眼泪多少?……
 
哦,那个玲珑的石造的灯台,
 
正在海上光照,
 
阿和要我登,
 
我们登上了。
 
哦,山在那儿燃烧,
 
银在波中舞蹈,
 
一只只的帆船,
 
好象是在镜中跑,
 
哦,白云也在镜中跑,
 
这不是个呀,生命底写照1
 
阿和,哪儿是青天?
 
他指着头上的苍昊。
 
阿和,哪儿是大地?
 
他指着海中的洲岛。
 
阿和,哪儿是爹爹?
 
他指着空中的一只飞鸟。
 
哦哈,我便是那只飞鸟!
 
我便是那只飞鸟!
 
我要同白云比飞,
 
我要同明帆赛跑。
 
你看我们哪个飞得高?
 
你看我们哪个跑得好?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年三月十九日上海《时事新报·学灯》。〕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梅花树下醉歌



——游日本太宰府
 
梅花!梅花!
 
我赞美你!我赞美你!
 
你从你自我当中
 
吐露出清淡的天香,
 
开放出窈窕的好花。
 
花呀!爱呀!
 
宇宙的精髓呀!
 
生命的泉水呀!
 
假使春天没有花,
 
人生没有爱,
 
到底成了个什么世界?
 
梅花呀!梅花呀!
 
我赞美你!
 
我赞美我自己!
 
我赞美这自我表现的全宇宙的本体!
 
还有什么你?
 
还有什么我?
 
还有什么古人?
 
还有什么异邦的名所?
 
一切的偶像都在我面前毁破!
 
破!破!破!
 
我要把我的声带唱破!
 
〔本篇初见于一九二○年五月上海亚东图书局出版的《三叶集》作者一九二○年三月三十日致宗白华的信中。这封信写作日期,《三叶集》原注为:“三月三日作”,据信中所述日期推算,应为三月三十日。〕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演奏会上



Violin同Piano的结婚,
 
Mendelssohn的《仲夏夜的梦》都已过了。
 
一个男性的女青年
 
独唱着Brahms的《永远的爱》,
 
她那soprano的高音,
 
唱得我全身的神经战栗。
 
一千多听众的灵魂都已合体了,
 
啊,沈雄的和雝,神秘的渊默,浩荡的爱海哟!
 
狂涛似的掌声把这灵魂的合欢惊破了,
 
啊,灵魂解体的悲哀哟!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夜步十里松原



海已安眠了。
 
远望去,只看见白茫茫一片幽光,
 
听不出丝毫的涛声波语。
 
哦,太空!怎么那样地高超,自由,雄浑,清寥!
 
,无数的明星正圆睁着他们的眼儿,
 
在眺望这美丽的夜景。
 
十里松原中无数的古松,
 
都高擎着他们的手儿沈默着在赞美天宇。
 
他们一枝枝的手儿在空中战栗,
 
我的一枝枝的神经纤维在身中战栗。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我是个偶像崇拜者



我是个偶像崇拜者哟!
 
我崇拜太阳,崇拜山岳,崇拜海洋;
 
我崇拜水,崇拜火,崇拜火山,崇拜伟大的江河;
 
我崇拜生,崇拜死,崇拜光明,崇拜黑夜;
 
我崇拜苏彝士、巴拿马、万里长城、金字塔,
 
我崇拜创造的精神,崇拜力,崇拜血,崇拜心脏;
 
我崇拜炸弹,崇拜悲哀,崇拜破坏;
 
我崇拜偶像破坏者,崇拜我!
 
我又是个偶像破坏者哟!
 
1920年5、6月间作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太阳礼赞



青沈沈的大海,波涛汹涌着,潮向东方。
 
光芒万丈地,将要出现了哟——新生的太阳!
 
天海中的云岛都已笑得来火一样地鲜明!
 
我恨不得,把我眼前的障碍一概划平!
 
出现了哟!出现了哟!耿晶晶地白灼的圆光!
 
从我两眸中有无限道的金丝向着太阳飞放。
 
太阳哟!我背立在大海边头紧觑着你。
 
太阳哟!你不把我照得个通明,我不回去!
 
太阳哟!你请永远照在我的面前,不使退转!
 
太阳哟!我眼光背开了你时,四面都是黑暗!
 
太阳哟!你请把我全部的生命照成道鲜红的血流!
 
太阳哟!你请把我全部的诗歌照成些金色的浮沤!
 
太阳哟!我心海中的云岛也已笑得来火一样地鲜明了!
 
太阳哟!你请永远倾听着,倾听着,我心海中的怒涛!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沙上的脚印



○一

太阳照在我右方,
 
把我全身的影儿
 
投在了左边的海里;
 
沙岸上留了我许多的脚印。
 
○二

太阳照在我左方,
 
把我全身的影儿
 
投在了右边的海里;
 
沙岸上留了我许多的脚印。
 
○三

太阳照在我后方,
 
把我全身的影儿
 
投在了前边的海里;
 
海潮哟,别要荡去了沙上的脚印!
 
○四

太阳照在我前方,
 
太阳哟!可也曾把我全身的影儿
 
投在了后边的海里?
 
哦,海潮儿早已荡去了沙上的脚印!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新阳关三叠



○一

我独自一人,坐在这海岸边的石梁上,
 
我要欢送那将要西渡的初夏的太阳。
 
汪洋的海水在我脚下舞蹈,
 
高伸出无数的臂腕待把太阳拥抱。
 
他,太阳,披着件金光灿烂的云衣,
 
要去拜访那西方的同胞兄弟。
 
他眼光耿耿,不转睛地,紧觑着我。
 
你要叫我跟你同路去吗?太阳哟!
 
○二

我独自一人,坐在这海岸边的石梁上,
 
我在欢送那正要西渡的初夏的太阳。
 
远远的海天之交涌起蔷薇花色的紫霞,
 
中有黑雾如烟,仿佛是战争的图画。
 
太阳哟!你便是颗热烈的榴弹哟!
 
我要看你“自我”的爆裂,开出血红的花朵。
 
你眼光耿耿,不转睛地,紧觑着我,
 
我也想跟你同路去哟!太阳哟!
 
○三

我独自一人,坐在这海岸边的石梁上,
 
我已欢送那已经西渡的初夏的太阳。
 
我回过头来,四下地观望天宇,
 
西北南东到处都张挂着鲜红的云旗。
 
汪洋的海水全盘都已染红了!
 
Bacchus之群在我面前舞蹈!
 
你眼光耿耿,可还不转睛地紧觑着我?
 
我恨不能跟你同路去哟!太阳哟!
 
1920年4、5月间作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金字塔



○其一

一个,两个,三个,三个金字塔的尖端
 
排列在尼罗河畔——是否是尼罗河畔?——
 
一个高,一个低,一个最低,
 
塔下的河岸刀截断了一样地整齐,
 
哦,河中流泻着的涟漪哟!塔后汹涌着的云霞哟!
 
云霞中隐约地一团白光,恐怕是将要西下的太阳。
 
太阳游历了地球东半,又要去游历地球西半,
 
地球上的天工人美怕全盘都已被你看完!
 
否,否,不然!是地球在自转,公转,
 
就好象一个跳舞着的女郎将就你看。
 
太阳哟!太阳的象征哟!金字塔哟!
 
我恨不能飞随你去哟!飞向你去哟!
 
○其二

左右蓊郁着两列森林,
 
中间流泻着一个反写的“之”字,
 
流向那晚霞重叠的金字塔底。
 
伟大的寂寥哟,死的沈默哟,
 
我凝视着,倾听着……
 
三个金字塔的尖端
 
好象同时有宏朗的声音在吐:
 
创造哟!创造哟!努力创造哟!
 
人们创造力的权威可与神只比伍!
 
不信请看我,看我这雄伟的巨制吧!
 
便是天上的太阳也在向我低头呀!
 
哦哦,渊默的雷声!我感谢你现身的说教!
 
我心海中的情涛也已流成了个河流流向你了!
 
森林中流泻着的“之”江可不是我吗?
 
1920年6、7月间作
 


 
 

《女神》   郭沫若 中国文学  
 
 


巨炮之教训



博多湾的海岸上,
 
十里松原的林边,
 
有两尊俄罗斯的巨炮,
 
幽囚在这里已十有余年,
 
正对着西比利亚的天郊,
 
比着肩儿遥遥望远。
 
我戴着春日的和光,
 
来在他们的面前,
 
横陈在碧荫深处,
 
低着声儿向着他们谈天:
 
“幽囚着的朋友们呀,
 
你们真是可怜!
 
你们的眼儿恐怕已经望穿?
 
你们的心中恐怕还有烟火在燃?
 
你们怨不怨恨尼古拉斯?
 
忏不忏悔穷兵黩战?
 
思不思念故乡?
 
想不想望归返?
 
“幽囚着的朋友们呀,
 
你们为什么都把面皮红着?
 
你们还是羞?
 
你们还是怒?
 
你们的故乡早已改换了从前的故步。
 
你们往日的冤家,
 
却又闯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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