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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我的老婆是警花-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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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天凌在旁看着,见他诊了右手,又请左手,眉际隐添不安,正欲开口询问,黄文尚躬身笑道:“恭喜殿下,王妃这是喜脉。”
    话出口,夜天凌先是一愣,黄文尚本以为他是惊喜,谁知他脸色猛地沉下,回身往卿尘看去。
    卿尘半阖着双目靠在榻上,虚弱地对他一笑。
    夜天凌盯了她片刻,问黄文尚:“情况如何?”
    黄文尚觑见他面色有异,小心答道:“王妃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依下官之见,王妃身子弱,向来便怕劳累伤神,此时更需好好调养才是。”
    夜天凌听完后说道:“你下去吧。”
    黄文尚退了出去,卿尘见夜天凌返身坐在一旁也不说话,颇觉奇怪,轻声道:“四哥?”
    夜天凌闻言转头,唇角像往常不悦那般冷冷抿着,竟是强忍着一脸怒意。卿尘意外:“你怎么了?真的没事。”
    这话不说还好,夜天凌听了拂襟而起,怒道:“这么大的事你竟瞒着我?两个多月的身子,你跟着大军转战千里,没事,若有事呢?你不顾孩子,也不顾自己?”
    他如此盛怒,实在叫人始料不及,卿尘身子不舒服,心中不免有些烦躁,柳眉一剔,欲要驳他,却只说了句“你……”胸中气息紊乱,忍不住呛咳起来。“你出去。”她亦恼了。
    夜天凌愣住,入登朝堂,出战沙场,所遇者恭敬畏惧尚不及,有几个人敢用这种语气命令他?原本是火上浇油,他不等发作,却见卿尘掩唇靠在榻前,脸上苍白的底色因频频咳嗽泛起嫣红,黛眉紧锁,眸中一层波光清浅,柔软空濛,楚楚怜人。
    他下意识地便上前扶住她,卿尘因咳嗽得狠了,刚刚平息下去反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难过得不想说话。夜天凌处理朝事手到擒来,带兵打仗无所畏惧,此时却真有些手忙脚乱,心里明明惊怒未平,却又心疼妻子,一时深悔刚才话说得重了,平日里那些从容沉稳荡然无存,只轻轻替卿尘抚着后背,盼她能舒服些。
    好一会儿,卿尘似是缓过劲儿来。夜天凌身上清峻而冷淡的气息尚带着微风里丝丝缕缕的春寒,如同冰水初融,山林清新的味道,让她觉得那股不适渐渐淡去。他稳持的手臂挽在她背后,似乎借此将温暖的力量带给她,让她放心地靠着。
    她闭目窝在他臂弯里,他抬手取过茶盏,“好些了?”
    卿尘密密的睫毛抬了抬,赌气般侧身,夜天凌无奈,却仍旧冷着脸,问她道:“我说错了吗?”
    卿尘不答话,夜天凌从来没见她这般发脾气,奇怪至极,说道:“瞒了我这么久,你倒理直气壮的。”
    卿尘转身扬眸,回了一句:“你也没问过,怎么说我瞒你?”
    夜天凌道:“多少日见不到你,我问谁?”
    卿尘道:“你自己不想见,如何又怪我?”
    夜天凌沉默了片刻,缓声说道:“我不见你,是气你不知认错。”
    卿尘淡扬着眉,略有些咄咄逼人:“我又哪里错了,你这般恼我?”
    夜天凌眼底隐有愠怒,冷下眉目:“现在还说没错,你让我怎么不生气?那天你可想过,若那一剑收不住会怎样?你用自己的身子去挡我的剑,将心比心,换作剑从你手中刺往我身上,你心里又作何滋味?”
    他手底一紧,卿尘被往怀里拉过几分,她不料听到的竟是这番言语,悄眼抬眸,只见他峻肃的神情冷冽,看去平静却难掩微寒,是真恼了。她轻咬薄唇,这下麻烦,但心头竟莫名地绕起一丝柔软,暖暖的,带着清甜。
    夜天凌见她半晌不吱声,低头。卿尘倏地垂下眼眸,忍不住,又悄悄自睫毛地下觑他,夜天凌就看着她不说话,稳如泰山般,目光却不叫人轻松,她无奈,轻声道:“那一剑我若是不挡,你就没想过后果吗?你真刺了下去,怎么办?”
    那一剑她若是不挡呢?
    夜天凌微微抬头,目光落在身前空旷处。静谧的室中清灵灵传来几声鸟鸣,春光透过微绿的枝头半洒上竹帘,逐渐明媚着,如同阳春三月的大正宫。
    那是曾经一起读书习武的兄弟,曾研棋对弈,赌书泼墨,一朝风流冠京华,曾轻裘游猎,逐鹿啸剑,纵马引弓意气高。
    也争,也赌,也不服,然而年年闲玉湖上碧连天,凝翠影,醉桃夭,斗酒十千恣欢谑,击筑长歌,月影流光。
    多少年不见闲玉湖的荷花,如今曲斛流觞逐东风,旧地故人,空盏断弦,年华都瞬息。
    若那一剑她不挡呢?他真的刺得下去吗?夜天凌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哑然失笑。他眼中的清寂极淡极轻,默默无语,流落在那丝笑中,如轻羽点水,飘零无痕。那时的心情,只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才担当得起,他也只想到七弟一个人。
    一缕青丝自卿尘发间流泻,纠缠在他指尖,他轻轻将她的发丝挽起:“清儿,不必为我做什么,甚至不必去想那些事,你只要在我身边就行。”
    卿尘温柔看着他:“同甘不共苦,那怎么叫夫妻呢?”
    夜天凌微微一笑,摇头道:“陪着我,相信我,便足够了。”
    他的眼中倒映着她的容颜,她望着他,侧头靠在他胸前,笑说:“你把事情都做了,那我做什么啊?”
    夜天凌轻笑一声:“你啊,照顾好本王的儿子。”
    卿尘凤眸轻转:“谁说是儿子,难道女儿不行?”
    夜天凌冰冽的眼底有宠溺的柔和,说道:“好,女儿,你说是女儿便是女儿。”
    卿尘失笑,突然抚着胃部皱眉。夜天凌紧张地看着他,眼中满是询问。卿尘苦着脸,却俏生生地扬起睫毛:“我觉得……饿了!”
    夜天凌怔了怔,随即笑着将她从榻上抱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千月坊的点心是没有了,去看看有什么合你胃口。”
    卿尘惊道:“这样怎么行!”
    夜天凌大笑,不理她抗议。廊前一阵浅笑嬉闹,遥遥送入阳光媚丽,暖风微醺,已是春来。
    中卷 第四十二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更新时间:2010…5…14 13:06:56 本章字数:6493
    春风暗度玉门关,关外飞沙,关内轻柳,野花遍地闲。
    如云的柳絮,纷纷扬扬,似天际的飞雪蒙蒙,又多了暖风缱绻,扑面而来,绕肩而去,微醺醉人。
    此时的天都应是浅草没马蹄,飞花逐水流的春景了呢,卿尘闲坐中庭,半倚廊前,抬手间一抹飞絮飘落,轻轻一转,自在逐风。
    身前的乌木矮案上散放着素笺竹笔,通透温润的玉纸镇轻压着笺纸一方,微风流畅,如女子纤纤玉手掀起纸页轻翻,偷窥一眼,掩笑而去。
    雪战凑在卿尘身边窝成一团,无聊的扫着尾巴。雪影不知跑到哪里去嬉戏,转瞬溜回来,一跳,不料踩到那翠鸟鸣春的端砚中,小爪子顿成墨色。往前走去,雪笺上落了几点梅花小印,卿尘扬手点它脑袋,它抬爪在卿尘手上按了朵梅花,一转身便溜了个不见踪影。
    卿尘哭笑不得,便将那笺纸收起来。雪战本来安稳假寐,无奈雪影总在旁打转,闹得它也不安生,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突然间支棱起耳朵。
    卿尘仍和着眼,入耳若隐若现的有马蹄声,马儿轻微的打着响鼻,夹杂寥寥数语的交谈,剑甲铮铮,在靴声间磨蹭碰撞,惊得飞鸟叽喳。她可以想像有人大步流星穿过庭院,飞扬的剑眉,墨黑的眸子,削薄的唇锐着一丝坚毅,正配那轮廓分明的脸庞。
    唇边一缕笑意还不及漾起,他清冷而熟悉的气息便占满了四周,卿尘微微睁眼,夜天凌低头看着她,星眸深亮,薄唇含笑。
    她懒懒地起身,夜天凌握了她的手:“外面还凉,不要坐得太久。”他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往她身上一罩,挽着她入内去:“今天好吗?”
    卿尘微笑道:“好,没想到你这么快回来了。”
    可达纳城破之后,天朝驻军此处,以为大营,同时出骑兵穿瀚海,趁势发兵西突厥。
    夜天凌此次亲自领兵,在尧云山大败西突厥的军队,斩敌两万有余,俘虏三万人,其中包括西突厥右贤王赫尔萨和射护可汗的大王子利勒。西突厥经前年一役败北之后,国疲兵弱,大片土地被东突厥借机占领,此时面对玄甲铁骑无异是以卵击石。
    可达纳城破当日,因有木颏沙拼死断后,始罗可汗侥幸得以逃脱,流亡西突厥。
    当初虞夙为抵抗天朝大军,暗中拉拢东西突厥暂修友好,歃血为誓,订下三分天下的盟约。此时虞夙兵败身亡,盟约便成了一纸空文,射护可汗记起多年宿怨,耿耿于怀,当即发兵追捕始罗,将其生擒活捉。
    如今天朝挥军临境,玄甲军余威未消,再添连胜,西突厥一国上下人心惶惶,朝中众臣皆以为战之必败,不如求和。
    射护可汗亦觉走投无路,只得遣使者押送始罗面见凌王,请求息战。
    使者入营递上降表,夜天凌峻冷睥睨,不屑一顾,若非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早已翻脸无情。但始罗可汗却没那么幸运,当庭便被斩首祭旗,称霸漠北数十年一代雄主,含恨命陨。
    西突厥使者吓得瘫软在地,夜天凌掷下话来,“给你们五日时间调军备战,最好准备充足,别让本王失望!”
    使者捡得性命,屁滚尿流仓惶回国。射护可汗得知回复,仰天悲叹——天亡突厥!
    卿尘随夜天凌入了室内,却仍是觉得身上懒懒无力,随意便靠坐在榻前。夜天凌自己动手脱去甲胄,仰面躺在她身旁,闲散地半闭双目,浑身放松。
    卿尘以手支颐,凝眸看着他,只觉他今日心情似是格外好,都不像是带了兵刚回来的人,清俊而愉悦的眉目,看得人暖融融,笑盈盈。秀发散落身前,她玩心忽起,牵了根发丝欲痒他。他看似毫不察觉,却在她凑上前的一刹那大力将她揽至怀中。
    “哎呀!”卿尘惊声失笑,挥拳垂他,夜天凌笑道:“转什么坏心思?”
    卿尘撇嘴,枕着他的手臂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夜天凌胳膊收紧,环她靠近自己。卿尘奇道:“今天遇着什么事了,这么好心情?”
    夜天凌惬意地扬起唇角,“也没什么,回来时和万俟朔风深入尧云山,沿途逐草驰骋,十分快意。尧云山往西便是昆仑山,听说一直西行,冰封千里处却有湖水经年不冻,缥缈似仙境一般,被柔然族称为圣湖。原来母妃未嫁之时常在山中游玩,我带了尧云山的山石回来,回天都送给母妃,她说不定会喜欢。”
    卿尘道:“你该再去圣湖盛一罐水,有山有水,便都全了。”
    夜天凌摇头:“我没往圣湖那边去,等你身子方便了我们再去。清儿,天高地广,任我笑傲,那时我要你和我一起。”
    卿尘柔声道:“好,上穷碧落下黄泉,都随你就是了。”
    夜天凌笑说:“人间美景无尽,足够你我纵马放舟,黄泉就不必了。”
    卿尘仰面看着帐顶,一边笑着,一边哼唱:“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低柔的嗓音,婉约的调子,夜天凌听着,扭头盯着她笑问:“不是说了上穷碧落下黄泉都随我,怎么还让我等?”
    卿尘道:“怎知道是你等我,若我等你呢?”
    夜天凌微皱了眉,道:“这话我不爱听。”
    卿尘道:“那你说的我也不依。”
    夜天凌故作肃冷,将脸一沉:“冥顽不灵,不可教也!”
    卿尘做了个鬼脸:“谈崩了!”
    两个人四目相投,对视不让,突然同时大笑起来。卿尘俯在夜天凌身上闹够了,俩人止了笑,四周仿佛渐渐变得极为安静。
    罗帐如烟,笼着绮色旖旎,卿尘只觉得夜天凌看过来的目光那样清亮,似满天星辉映着湖波清冽,他淡淡一笑,那笑中有种波澜涌动,任是无情也动人。
    意外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如此之快,她微微一动,忽然脸上浮起一抹桃色媚雅。
    夜天凌哑声低语:“不是说过了三个月便不碍事了吗?”
    卿尘轻轻点头:“你轻点儿,别伤着孩子。”
    夜天凌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小腹,俯身看着她,那专注和深沉几欲将人化在里面,切实的热度在人心底搅起明明滟滟的暖流,叫人无处可逃。
    一缕乌发萦绕卿尘耳畔,雪肤花貌,明媚动人。夜天凌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片刻,俯身吻上她柔软的唇,却听外面卫长征的声音传来:“殿下!”
    夜天凌一怔,无奈地撑起身子,卿尘挑眉看他,不由掩唇而笑,简直乐不可支。
    夜天凌瞪她一眼,清了清声音:“什么事?”
    卫长征回道:“白夫人她们已到行营。”
    “哦,”夜天凌道:“知道了,让她们过来见王妃。”
    卫长征应声而去,卿尘诧异道:“白夫人?”
    夜天凌笑道:“走,看看去。”
    俩人步出内室,白夫人、碧瑶带着几个年轻些的侍女早已等候在外,纷纷上前问安。
    碧瑶见了卿尘,快步上前叫声“郡主”,满面喜色,白夫人等亦笑的合不拢嘴。卿尘对夜天凌道:“你把白夫人她们都接来,竟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
    夜天凌笑了笑,说道:“是皇祖母得了喜信着急,本打算着先送你回天都,但沿途又不放心。白夫人是宫里的老人了,照顾起来稳妥,碧瑶又是跟你惯了的人,有她们在身边,凡事都方便些。”
    白夫人打量卿尘着一件月白云锦罗衣,外罩一袭水蓝色透青云裳,眉目从容,潜静含笑,虽三个多月的身子还不太显,但细看下人已比先前在天都时丰腴了些许,眼底不期流转的那丝娇媚神韵更似杏花烟润,粉荷垂露,分外动人,笑问道:“王妃身子可好?太后那里百般不放心,特地让宫里两个有经验的女官一并前来,过会儿便来见王妃。”
    卿尘微笑道:“这可真是劳师动众了。”
    碧瑶正命侍女们将带来的东西送进来,回头道:“太后和皇上、皇后娘娘宫里都有恩赏出来。啊,对了,”她自怀中取出一样东西交给卿尘:“这是贵妃娘娘让冥魇送来的。”
    卿尘伸手接过,有些好奇。打开牡丹色的轻绢,手心中是一个平安符,看去颜色已有些古旧,普普通通的缎面,平织云纹,打着如意结的绦子,寻常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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