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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幸福没有味道-第3章

小说: 幸福没有味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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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我哥怕是给人上门了,我替我哥补个空咋样?”
奶奶虎着脸:“你爸才给人上门了。”
那人闹了个没趣,灰溜溜走了。以后再没人跟奶奶说笑了,知道奶奶不受耍。奶奶便女侠一般独来独往,风里来雨里去,一忽儿就是三年。多少个夜晚搂着狗蛋睡觉时,眼里蓄着泪的奶奶都在想着一个同样的问题:自己是不是真的成了寡妇了?
忽然一天晚上,奶奶和狗蛋都睡了,“啪啪啪”有人敲门。三年多了,那门从没响过。奶奶一翻身坐起,心想这会儿谁敲门呢?今一整天,奶奶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干啥都惶惶的捉不住,担心出啥事。奶奶颤兢兢站在门口问:“谁呀?”外面应着:“是我。”奶奶一听,声挺熟,忙开了门,只见门口站着三个黑不溜秋分不清面目的人,前边那个人指着后面那两个人说:“这是解放军同志。快进屋,同志。”
奶奶跟着三人一块往屋里走,半道上忽然明白了,是他回来了,还是被解放军押回来的。奶奶一下子有些站不住了,是的,他回来了,总算回来了。还没进屋,奶奶已泪流满面。
“快给同志倒水。”爷爷对还在发愣的奶奶说。
奶奶这才回过神来,忙去找杯子倒水。
“不用了嫂子,现在你到家了,我们也就完成任务了,回去还要汇报,不敢久留。”一个解放军说。
“那好,那好,解放军同志,谢谢解放军同志。”爷爷说着,和解放军一一握了手,寒暄着送了出去。奶奶跌坐在炕沿上,是的,他回来了,狗日的终于回来了。
送走解放军同志,爷爷关好门,回到屋里,奶奶还傻坐着,泪水扑簌簌往下掉。爷爷四下里瞅着,最后眼光落在了熟睡的狗蛋身上。他激动的要去扶摸儿子,没想到奶奶一把抽了过来,抽完就骂:“你狗日的还知道回来!”
爷爷捂住脸说:“是我不对,让你受苦了。”
奶奶“哇”一声哭了,她心里有多少苦哇冤哇屈哇,谁又能知道呢?
爷爷坐在炕边,双手按着奶奶抽动的肩膀,轻声说:“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吵醒了孩子。”
奶奶止住哭,忍不住的眼泪却尽情地流着。爷爷拿来毛巾递给奶奶,脱鞋上了炕,从腰间抽出烟袋,装上一锅烟,点着后“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才说道:“其实,我早想回来,可就是回不来呀。”
“为啥?”
“我一时冲动离开家,跑到了山里,没料想遇到了一帮山贼。山贼让我入伙,我不干,他们就把我强押回山寨,给他们干活、做饭。怕我开小差,就割了我一只耳朵。”爷爷平静的叙述着,却惊得奶奶目瞪口呆,仔细一瞅,发现爷爷真的右耳朵没了。
“后来呢?”
“后来解放军剿了这帮山贼,杀了那个头目,其余的人收编的收编,回家的回家。我因为检举了一些山贼的罪状,解放军就待我很好,还让我参军。我说我三年多没回家了只想回家,解放军就没在勉强。正要送我回来,没想到我忽然病了,解放军送我去一个大医院治好了病,不然还能早回来些时日。”
奶奶听着听着,又落下一串长泪。这次是为爷爷落的,这几年,爷爷也不易呀。女人的心哪,终究是棉花做的。望着爷爷苍老许多的面庞,奶奶担心的问:“什么病?”
爷爷说:“说是感冒重了,胃里消化不好,也是让那帮山贼糟践的神经老绷的紧紧的,一见解放军对我这么好,一下子松了劲,撑不住了,没啥大碍。”
奶奶含着泪花笑了笑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望着屋里熟悉的一物一件,望着奶奶依旧凄美的脸蛋,望着孩子健康的肤色,爷爷深有感触的说:“解放军,共产党,是咱们的恩人哪,没有他们,我这辈子怕是见不着你们娘俩了。”
“昨天我还对自己说,这辈子真的恐怕见不着你了。”奶奶说。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想你,想儿子,都快想疯了。”爷爷说着,一把搂住了奶奶。




 第五章:那个女娃是我姑姑

爷爷耳朵的故事一度成了村里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乡亲们争相传说,大加评论。结果弄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版本。一种是爷爷给奶奶说的那种,一种却是说爷爷的耳朵被狼咬掉了,钻在山里不敢回家见人,后来解放军搜山时发现了,经过审问,没有大的问题,才被押解回来的。
爷爷很是生气,对奶奶说:“要是我当初留在部队,也不会让人这么埋汰。”
奶奶说:“你呀,就是干不了大事。”
爷爷说:“我不回来吧,你说没责任心,回来了,又说干不了大事。横竖都由着你那张嘴。”
奶奶说:“有本事你走哇。”
爷爷说:“晚了,也怪我身体不争气,关键时候就病了。”
爷爷其实真的后悔当初没能留在部队,自己就是太注重儿女情长,贪恋小家过活。人生中有时机会只是一闪而过,而思想在被禁锢时,连机会闪过的瞬间都不会觉得,等回过头明白曾经是机会擦肩而过,机会已经遥不可及。人哪,有先见之明的毕竟太少,事后诸葛亮的毕竟太多。然而,爷爷和解放军的缘分并未结束,就在爷爷回来一月多之后的又一个晚上,门又被曾经送爷爷回来的一名解放军敲开,解放军身后,跟着一名又黄又瘦又黑的女孩。
解放军水不喝,饭不吃,开门见山对爷爷说:“老李呀,这个女娃的爸爸妈妈都为革命牺牲了,是烈士后代,我们经过研究,决定把她交给你们。往后,你和嫂子要受累了。”
爷爷忙说:“解放军同志放心,我的命是你们给的,说啥受不受累的。”
奶奶说:“解放军同志,你们放心,以后,这娃就是我的娃。老李还说当初他要是留在部队就好了呢。”
解放军脸一下子变得凝重,说:“我说老李呀,往后,关于今晚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就是前边的事也尽量少提。这女娃嘛,就说是你拣来的。我们也是为你们的安全考虑。”
爷爷和奶奶料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什么也没说,只是连连点头。
解放军又嘱咐了几句,就走了,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四年后,狗蛋去村里的学堂读书,爷爷给狗蛋安了个官名——李解放。
那女娃就是我的姑姑,比我的爸爸李解放大一岁。爸爸上学堂的那天,姑姑和奶奶坐在院里,“咿咿呀呀”的纺车摇得正欢。




 第六章:煮豆燃豆萁

我在母亲的肚子里还有一月天气就要出生时,爷爷就驾鹤云游去了,未曾谋面,我们爷孙俩便阴阳两隔。父亲李解放那时已经是一名人民教师,爱岗敬业,不到礼拜天绝不回家。而母亲和奶奶戏剧性的重蹈着祖奶奶和奶奶的覆辙,为当家的事演绎着重重矛盾。母亲那时随着生产队劳动,因为念了几天书,被提拔为小组长,可以美滋滋地被一群人围着,在劳动结束后记工分了。有年龄长一点的一边给母亲递工分本一边说:“你婆婆可是个厉害角色,瞧把娃磨得没一点生气。现在妇女解放了,谁家婆婆还管媳妇呢。”
母亲红着脸,在工分本上划拉着,心里一阵酸楚。旁边有人附和,有人窃笑,母亲尽量装着平静的样子,胸膛里腾起的怒火几乎把大脑灼成空白,划拉着工分的手都平添了些许颤抖。
放学回家,我乐颠颠跑向正收拾房间的母亲,说:“妈,给我五分钱。”母亲瞪我一眼说:“我欠你钱了。”我闹了个没趣,悻悻地走了。我知道母亲是针对奶奶的,虽然我并不知道记工分那一档子事。可母亲当时忽略了我的感受,忽略了我需要的那份亲情。村里人都说,我是在奶奶背上长大的。奶奶也的确爱我,那是一种霸道的爱,自私的爱。现在想来,奶奶背着我走村串巷,拜亲访友,还隐含着一份炫耀在里边。多少个晚上,躺在奶奶一年四季暖烘烘的土炕上,听着奶奶一个劲的数落着母亲的种种不是,我只是沉默地强迫着自己想着和小伙伴们一起快乐的情景,沉默地凝望着窗外月光投下的点点斑驳。在我童年的心灵里,种植的是对母亲的怨,对奶奶的恨。在那种爱里,我却越来越感到自己离爱那么遥远。终于有一天,奶奶和母亲蓄意已久的战争爆发了。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父亲从学校回来,见奶奶不在,就问在厨房忙活的母亲:“妈呢?”
母亲说:“磨面去了。”
父亲说:“妈那么大年纪了去磨面,你闲在家里,象话吗?”
“我这人,本来就懒就笨的,你妈不放心,怕我把面磨到我娘家去了。”母亲对父亲的责怪倍感委屈,说话带上了刺。
“你自己不磨面还怪妈不对,纯粹是胡搅蛮缠么!”母亲的态度让父亲愤怒了,说话的同时脸也红了,眼也圆了,脖子上的青筋也爆得老粗。
“我胡搅蛮缠了,我敢吗?你看我不顺眼,让你妈给你找个好的。”母亲的积怨已无法收敛,对父亲的怒火充耳不闻,迎刃而上。
“你找死!”父亲扑上去,拽住了母亲的衣领。
母亲眼圈红了,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伤心,她没有理智般的嘶喊着:“找死怎么了?我还不如死了清净!你本事大,往死里打呀!打呀!!”
战争就这样不可避免的开始了,父亲也失去了理智,手脚并用面对母亲瘦弱的身躯左右开弓,拳打脚踢,从里屋打到前院,从前院打到门上。母亲发疯的哭喊怒骂以及挣扎让我和年幼的弟弟胆战心惊。多年以后,当妻子说宁愿和我痛痛快快吵一架,也不愿过这平淡无聊,没有激情的日子时,我就想起了父亲母亲打架的情景,如果那样了,情还何在?不论是感情的摩擦还是家庭琐事,我都不想让妻子变成当年的母亲,我也相信不论那种方式的爱,都是无罪的。尽管我那时根本不知道,父亲到底爱不爱母亲。




 第七章:书香门第的教育现象

后来,当我成了一名教师,站在三尺讲台上,面对我的学生时,脑海中时常会浮现出曾经是教师的父亲对我的教育,现在可以说完全是一纸败笔。但抱怨已与事无补,我只能用反思来决定自己的方向。在那样的家庭,那样的教育,我没有被抑郁了纯属万幸。我从来没有发现父亲和母亲之间开过什么玩笑,一家人在一起时也从来没有过说说笑笑,一切都在平淡严谨里更替交错。
记得一位邻居和父亲开玩笑,父亲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我斗胆回敬了一句,却遭到父亲严厉地训斥:“大人说话你不要插嘴!”我非常恼火非常扫兴,可面对严厉的父亲,只能沉默。父亲也许是为了我好,可父亲不知道他抹杀的是一份童真,一缕激情。
记得有一天,我一个人在院里荡秋千,来了几个小伙伴,我们就一起玩起来。奶奶和母亲正在厨房蒸馍。玩得正高兴时,奶奶在厨房喊:“星儿,快来吃包子。”
我跑进厨房,拿了几个包子,准备和伙伴们分享。奶奶却先于我站在厨房门口,对我的几个伙伴说:“快往回走,看你妈叫你吃饭呢。”
伙伴们冲我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了。而我,只有懊丧地伫立在门口,任凭包子的热气冉冉腾空。
我后来一直想不通,父亲和奶奶当年在限制我和别人交往这件事上,是何等的异曲同工,连文化层次的差别也不能动摇几分。有时,我去同学家看一会电视,奶奶就会扯着大嗓门满村喊着我的名字,在同学及他们的父母的一再催促下,我只好悻悻而归。我也一直不明白,我的爱好文学到底是谁培养出来的,也许是长期的压抑需要宣泄,也许是无尽的孤独需要倾诉。
我上初三那年,父亲发现自己病入膏肓。父亲想瞒住家里,静静的等待死亡。他以为瞒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我早已知道。那时,我就就读于父亲任教的初中。那一段时间,父亲睡得很晚,我有时从睡梦中忽然醒来,总会发现父亲泥塑一般坐在办公桌前,夹着一根卷烟,在烟雾缭绕中痛苦的思索,寂寞的煎熬。可当时我只以为父亲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并没有和病痛联系起来。直到有一个晚上,在我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时,门被轻轻推开,我便醒了,但没有睁开眼睛。我同时听到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心里还叨咕这会儿开什么会,三更半夜的。父亲进来了,后边还跟着一位老师,对父亲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一边向床边走来,拉下被子看了看装睡的我。
“睡老实着呢。”父亲说。
那位老师掖好被子,说:“星儿都这么大了,你放心,有我们呢。”
“我丢不下老娘,两个孩子还这么小,娘儿几个该怎么办啊。”父亲说。
“别想那么多,你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吗?心放大,想开些。要真那样的话,国家也会照顾。”
。。。。。。
随着脚步声的远离,对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我竖着耳朵也无法听见了。我在被窝里睁大着眼睛,好久好久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是真是假,我多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啊。然而,泪水已经悄悄地顺着我的脸颊滑了下来,凉凉的,冰冰的。




 第八章:父亲的遗书

时间不长,父亲一个人实在撑不住了,在母亲的陪同下,住进了医院。住院期间,父亲回来过一次,学校也跟来了好多人。父亲是回来看奶奶的。见了奶奶,父亲热泪盈眶:“妈,你别记挂我,就当我出远门了。”
奶奶老泪纵横,拉住父亲的手说:“瓜娃些,说的啥话,别往瞎处想,好好把身子养。”
很快,父亲就被扶上车,和奶奶洒泪而别。母亲夹着收拾好的包裹,又跟了去。从回来到离开,母亲只背着别人给我说了一句话:“照顾好弟弟。”
一月多后,父亲走了。他对奶奶就留下那么一句:妈,你别记挂我,就当我出远门了。而对我和弟弟,一句话也没说。父亲最后定格在我脑海中的,是我和弟弟去医院看他时,父亲在病房门口迎接我们,脸上挂着金黄透亮,慈祥灿烂的笑。父亲是因为我和弟弟的到来而欣慰,还是从我和弟弟身上看到了希望,我无法猜测。
父亲的遗书是一位老师后来给我的,让我好好保存。我看了看,又给了母亲。母亲看后,痛心疾首,趴在炕上哭得死去活来。父亲的遗书无非是说对不起母亲,家里一直很穷,让母亲受苦了,让母亲好好照顾孩子,孝敬奶奶,还说母亲如果有合适的人,让母亲能嫁则嫁,能招即招;让我坚强起来,帮母亲撑起家。在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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