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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黑洞-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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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明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凌志车停在海堤上。聂明宇走下车,长出一口气。远远地,货柜码头灯火通明。小芮等正指挥着人左右布哨。
他凝神注视着黑压压的集装箱,双眉紧锁。
红色奔驰车缓缓开了过来,在凌志车旁停下。孟琳从车上跨下,米黄色的风衣在海风吹拂下轻轻飘舞。她走到聂明宇身旁,悄悄站住。
聂明宇面对大海,停立不动,似乎并没有发现孟琳的到来。
“谁能想像,夫妻在这里约会?”孟琳幽幽说道。
聂明宇没有回头。“办妥了?”
孟琳道:“我不会问为什么。可谁都会知道。刘振汉也会。”
聂明宇笑了。“王丽敏不会。事情会朝好的方面发展。振汉和我们又将成为一家人。这样不好吗,孟琳?”
孟琳不置可否。
聂明宇上车。“早点回去。对了,刚才你真在路上?”说完,驱车而去。
孟琳发愣。冷风吹来,她不由打了个寒噤。刘振汉悄悄推开卧室的门,一眼看到王丽敏靠在床头看书。
他讪讪地调侃道:“关云长秉烛夜读啊!你看,现在几点了?”
“这我倒要问你!”王丽敏没抬脸,仍看她的书。
刘振汉自感心中有愧,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摸她的肩膀。
王丽敏嗔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拿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今天有任务。”刘振汉轻声说。
王丽敏推推他,道:“振汉,有个事想给你商量商量。”
刘振汉开始脱衣。“啥事?”
王丽敏试探着说:“我现在打了份工,时间要求的很死,没法照顾亮亮。我想再换一份好些的工作,你看行不行?”
刘振汉打个哈欠。“当然行了。等我把手上这个案子结了,找找那些老战友……”
王丽敏皱皱眉。“算了吧,听你这句话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刘振汉想睡倒。“那你说怎么办?”
王丽敏扯住他。“孟琳替我在市委大院找到了工作,你看能不能去?"
刘振汉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揉了揉太阳穴道:“市委大院?那不就是在聂叔的眼皮底下吗?”
“是呀,在聂叔身边不是很好吗?”
“不行!绝对不行!”
王丽敏没料到丈夫会说出如此斩钉截铁的话来,不禁愣住了。
“为啥不行?这又不是什么太大的事。而且,我们市委大院的医务室工资很少,如果换别人,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去呢!”
刘振汉态度坚决,黑着脸道:“我说不行就不行!是孟琳主动找的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丽敏火了,眼圈渐渐发红。
刘振汉连忙低声解释:“你看,大家都知道我现在正查着这桩案子,结果你又调到市委大院,这影响多不好。天都市谁不知道你是我老婆,那唾沫星也把咱淹死了。”
王丽敏强抑制住眼泪。“是你老婆沽到什么光了?就应该下岗?就应该去扫地?就应该被人看不起?咱又不是提拔当官或是到什么有油水的部门,怎么就不行了呢?”
刘振汉无法再向深里说,真是有苦难言。他只好好言劝慰:“丽敏,干啥不是干,不就是多吃点苦吗?以后我尽量多顾顾家,另外再想想别的办法。你再等等好吗?”
王丽敏见他说的很恳切,似乎对眼下的案子讳莫如深,不由警觉起来。直瞪着他问道:“你真的要难为明宇?”
刘振汉顿时心里发虚,喃喃说:“你怎么问这个问题?快睡觉吧!”
王丽敏更不放心了,直截了当问:“你觉得聂明宇真有问题?”
刘振汉被抵到墙角,没法回避了。他心中也很明白,不给王丽敏讲点实在的内容,她那不见鬼子不挂弦的脾气绝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说道:“丽敏,今天我破个例,明宇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一点。
现在,有很多证据证明,聂明宇的公司有走私嫌疑。如果他犯的是小错误、小毛病,我都可以保他。但如果这些事实存在,我保不了他。谁也保不了他。”
王丽敏吃惊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刘振汉神情严肃地道:“我在说事实!”
王丽敏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有些慌乱地说:“振汉,你可不能被人当枪使。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做生意挣大钱的人,哪个真的本分了?哪一家公司不会想办法偷漏一点税?
就连我原来的厂子,是国营企业,厂长他们还有自己的小金库呢,何况明宇这么大的买卖?你非要揪住他不放干什么呀?”
刘振汉急了“我和你说不通!”他气呼呼地钻进了被窝。
王丽敏也生气了,给他背上一拳。“明告诉你,说的通说不通我也决定了,就为咱亮亮不能这么苦着,我还就去上这个班了!”

早晨的阳光很柔和也很明亮。风软软的,像春姑娘纤纤的玉指,抓挠得人心痒痒的。龙腾公司大楼下,蕾蕾指挥着搬运工,将卡车上的雕塑往大门里搬。
在楼顶层聂明宇的童事长室门前,蕾蕾不耐烦地瞪着小芮。
“你到底开不开门?”
“聂董他不在,没有人可以进去的……”小芮嗫嚅着。
蕾蕾大声嚷嚷:“我就能!别让我叫他!”
小芮犯怵了,犹豫着点点头,上前打开门。
蕾蕾笑了。她在办公室里,指挥搬运工把雕塑摆放好,撤掉原来的装饰。
雕塑安放完毕,工人们纷纷离去。蕾蕾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她突然冒起了好奇心,转身东翻翻、西看看,摆弄着哥哥的各种照片和文件等。她看到办公桌的抽屉没有锁,轻轻拉开,一支乌黑锃亮的铁家伙赫然出现在她眼前。惊讶中,她拎出这支制作精美的特大号手枪,心里“砰砰”直跳。
“那是假的。玩具。怎么样?和真的一样吧?”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蕾蕾吓得一哆嗦,转过脸,见是哥哥正从门外走进。
聂明宇走到办公桌旁,收起枪,显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蕾蕾用狐疑的目光盯着他。
“蕾蕾,这里都是你弄的?我快认不出了!”
“给个答案。”
聂明宇点头。“我妹妹么,当然,棒得很。比原来强出许多……”“哥,我知道你是在满足我的虚荣心。”蕾蕾脸上绽着笑。“不过,我的确不喜欢你这里原来的样子,太阴暗了。哥,你放心,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展览的事一成,马上就搬走。”
聂明宇习惯性地拉上窗帘,室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好,我等着。”
蕾蕾显然对房内的昏暗不适应,皱了皱眉。“哥,你刚才说那支枪是假的?我怎么看着挺真的?”
聂明宇看得出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他走到蕾蕾面前道:“好了,蕾蕾,哥有事,以后再说。”
蕾蕾有些不放心地看看聂明宇,转身慢慢走了出去。
聂明宇关上房门,打开柜子,拿出了手风琴……
王丽敏在厨房里忙活。不一会儿工夫,便将一碟子炸鸡蛋和一盘炸馒头片端了上来。她把早点放到餐桌上,又给刘振汉和儿子每人冲了杯速溶奶粉。而她自己,则只端了碗开水泡饭。
刘振汉眼睛一酸,伸手便抢那碗稀饭。
“别,你要真还有这个心,就让我去市委大院的医务室上班。
从今天起,咱们家每人一天两个鸡蛋。”王丽敏用手挡着说。
刘振汉不高兴了。“丽敏,你怎么又扯上这件事了?以后再说吧!”
“你别再黑着个脸,够黑的了!什么时候见你这样磨叨过?大老爷们儿,就给句痛快话吗!”王丽敏提高声音道。
亮亮跑过来,拿起牛奶喝,另一只手抓起鸡蛋。连声说香。王丽敏低头呼噜呼噜喝稀饭。刘振汉看着自己面前的牛奶和鸡蛋,心里很不是滋味。亮亮香甜地吃着,并没有注意到爸爸妈妈的神情。刘振汉手疾眼快地把鸡蛋塞在妻子的碗里。
“呀!你干什么?”王丽敏一愣。
“叮铃铃……”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去接!我去接!”亮亮跑过去拿起听筒。“喂,你找谁?是王丽敏还是刘振汉?”
在刘家楼下的电话亭里,肖云柱一边用火柴棍子掏耳朵,一边靠在墙上打电话:“你是刘振汉的儿子吗?”
亮亮回答:“是,你找谁?”
肖云柱冷冷地笑:“你忘了?叔叔不像好人。你是亮亮吧?”
亮亮手举的听筒里,声音很清晰。刘振汉听着话音,警觉地感觉到不对劲。他冲过去,从儿子手中一把夺过听筒,问:“喂,哪位?”
肖云柱的嗓音很粗:“嘿嘿,刘大支队长呀!没想到吧?我和你夫人、儿子都是好朋友了!你应该高兴啊!”
“请问你是哪位?”
“您老竟然听不出我的声音?”
“对不起。听不出来。”
“您老贵人多忘事。十年前您亲手把我送进去,这么快就把忘我了?我可是常常惦记着您呢!”
刘振汉警觉起来,紧了紧手中的听筒。“我送进去的人多了。
你报上名字来吧。”
肖云柱笑笑。“我的名字?报告支队长,我是749号!”他掏完了耳朵开始剔牙。“你想干什么?”刘振汉的声音显出威严。
“报告刘支队,我想上茅房,我想小便,还想……哈哈哈!”肖云柱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刘振汉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侧过头去看王丽敏和亮亮。发现王丽敏正在一旁关切地注视着他。肖云柱刺耳的笑声正从听筒中传出来。
刘振汉拢住听筒,顺窗户搜索,嘴中大声说:“你直说吧,你想干什么?”
肖云柱停住笑。“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出来了。这是件好事,你不这样认为吗?所以,我特想让你知道!”
刘振汉绷着脸听。他终于看到了楼下的肖云柱。肖云柱此时也正拿着电话听筒抬头往楼上看。“你可千万别认为我是偷着摸着跑出来的绝对不是。我怀里就揣着释放证。要不,我也不会等十年才给你打这个电话!”
“谅你也不敢!如果你是跑出来的,你藏在哪里我都能把你掏出来!”刘振汉沉声道。
“错了不是。刘支队,是政府把我放出来的,是天天砸石头砸他妈十年挣表现分挣出来的。我可是天天都在想念你望穿秋水啊!”
刘振汉扫视着楼下的电话亭。“出来就好,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就说。”
“当然会有,以后肯定麻烦你的事多了。至于现在吗,我还没想起来。等我琢磨出来了,也许会再给你打电话。”电话“啪”地挂断了。
刘振汉拿着听筒,听筒里发出“嘟嘟”的忙音。王丽敏紧张地跟着他向窗户下面看。肖云柱正晃着膀子从电话亭里走出来。王丽敏惊呼:“振汉,是他吗?”
刘振汉放下电话。“怎么?你认识他?”
王丽敏急急地问:“他想干什么?他是谁?”
“从前的一个犯人。他告诉我他出来了。”刘振汉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道。
王丽敏下意识地抱紧了亮亮。“振汉……那个人到过咱们家,还送我去过医院!”
刘振汉一惊“真的?”
王丽敏慢慢点头。“他还……哦,这里有他送的礼物。”
刘振汉推开王丽敏,自己小心翼翼地打开礼品纸盒,里面原来是几只死耗子。他一阵恶心,赶忙盖上。“丽敏,这几天你送亮亮上学吧!”
王丽敏用手掩着鼻孔。“刘振汉,你让我说什么!你干的这个破工作,钱没有,连安全都没有!成天提心吊胆的。不行!这么下去不行!”
亮亮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问:“怎么了?”
不大的房间里被一种不祥的气氛所笼罩。刘振汉笑笑,想驱散沉闷和压抑,蹲下来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道:“刘亮亮同学,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嗯,其实呢,咱家这种事遇到的也多了。这样的坏人不过说说出出气,真的是不敢做的。别害怕!”亮亮叉着腰,轻描淡写地说道。
王丽敏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学吧你就!”

贺清明放下电话,便一屁股窝在了椅子里。他脸色灰暗,眼里布满了血丝,太阳穴上的青筋毫无规律地不时跳一下。
他此时真的是悔断了肠子,明明知道是陷阱,还不得不往里跳。他恨,恨自己疼女心切,把自己押给了魔鬼;恨自己糊涂懦弱,不能站稳脚跟,当机立断。然而,他心里很清楚,一切都晚了,惟一的选择只能是与他们为伍,在枪口前刀尖上搏一搏,也许还有一线生路。
刘建义走了进来。他在贺清明对面坐下。
贺清明抬抬眼皮,恨不得上去扇他几个耳光。
刘建义敲敲办公桌。“怎么了?清明,我听说你在安排调度那批货?”
贺清明有气无力地说:“刘关长,你不知道吗?我也是没有办法呀,要不,我们都完了!”刘建义隔着桌子拍拍他的手。“放松,没那么严重,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拿出大将风度来。你这样做考虑过吗?手续不全,调度这么大量的货物是会捅大娄子的。欲速则不达。你一个小小的缉私处长怎么能擅自给调度处打电话?你不懂规章?”
贺清明苦着脸。“我……我都昏了头了!”
刘建义站起身道:“这样吧,我去找调度处的关处长。他那个人你知道,得费一点劲。车辆和人员的事,你多费心!”
贺清明茫然地点着头。
刑警支队走廊里,王明风风火火地大步往前冲,和龚静撞了个满怀。龚静捂着胸部,满面通红,狠狠嗔了他一眼。王明心里有事,根本就没注意碰了对方的敏感部位,更没注意对方又羞又恼的神情,问道:“刘支队呢?”
龚静往旁边的健身房指指。“里面呢!”
王明走进健身房,看见刘振汉正愤怒地独自打沙袋。他凑上前去道:刘支队,我琢磨着是不是该和局领导联系了?”
刘振汉从台子上一下子跳下来逼向他。
王明连连后退。“干什么,刘支队?我可是按程序说话,你别吓我!”
龚静也像尾巴一样跟了进来,上前为王明帮腔:“对,刘支队,昨天咱们可是商量好的!”
刘振汉解下拳套。“再容我几个小时。对了,有件事还要向你们求助,我老婆孩子那边……”
“又有新出来的惹麻烦了?”王明一猜就着。转脸对龚静道:“你就跟两天吧,这是女刑警的专利!”
刘振汉提醒说:“这个人我知道,很难缠的。”
龚静一听,不愿干了。“别呀,我这不是忙咱们这个大案吗?
盯梢的事,找别人吧!再说,这也是私人的事……”王明火了。“你这么不懂事?什么私人的?一点起码的无产阶级感情都没有!这两年刘支队结下不少仇人,都是为工作啊!
别让嫂子和孩子跟着受罪,就几天,事情过去就完了!”
刘振汉转身欲往外走。“我出去一下,有事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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