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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误入桃花源-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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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只发言,不行动”的梁漱溟,自以为自己有几分“分量”,在1953年因为总路线问题与毛泽东发生当面争执,在种种和政府对着干的行为之后,自称“有脊梁”的他又低三下四的要求政府把自己划为“进步”的一类,还要求毛要有“雅量”。毛泽东尖锐的批评了他,表示:“梁漱溟没有一点功劳,没有一点好处。你说他有没有工商界那样的供给产品、纳所得税的好处呢?没有。他有没有发展生产、繁荣经济的好处呢?没有。他起过义没有呢?没有。他什么时候反过蒋介石,反过帝国主义呢?没有。他什么时候跟*配合,打倒过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呢?没有。所以,他是没有功劳的。他这个人对抗美援朝这样的伟大斗争都不是点头,而是摇头。为什么他又能当上政协全国委员会的委员呢?*为什么提他做这个委员呢?就是因为他还能欺骗一部分人,还有一点欺骗的作用。他就是凭这个骗人的资格,他就是有这个骗人的资格。在梁漱溟看来,点头承认他是正确的,这就叫有“雅量”;不承认他是正确的,那就叫没有“雅量”。那样的“雅量”,我们大概不会有。但是,我们这一点“雅量”还是有的:你梁漱溟的政协委员还可以继续当下去。”(毛泽东选集第五卷,《批判梁漱溟的反动思想》)此后他成了历次运动的“老运动员”,“什么运动都会找父亲。‘*’期间,当时他和政治上的朋友已经不大来往了,张申府还是经常来,父亲也经常到他那里去。”梁培宽说。

“*”中梁漱溟没怎么受*,梁培恕说这全靠他自己的修养。其时梁培宽和梁培恕都已上班了。一天中午,梁培宽和梁培恕同时接到电话,称“我们是某某中学的*卫兵,到你家要抄家了,你们回来一趟。”梁培恕匆忙往回赶。到了家,院子里一片狼藉,东西扔了一院子。一进门,就被*卫兵拉住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梁培恕一遍。梁培宽随后也赶回来了。两兄弟只能站到院子里,看着他们烧东西,搜查。梁漱溟其实也吃过不少苦头,但在和美国学者艾恺教授谈到这一段时,他只是说当时“心里有点不愉快,几天我就过去了”。他的房子被占了的时候,他只能睡在水泥地上,那已经是夏末秋初,天气开始变凉,衣物被抄走,他只能把洗脸毛巾系在腰间,以免着凉。街道上也曾拉梁漱溟去陪斗,他也曾“坐飞机”,回来后一身汗水。“他也挨过打。山东来人调查一个我父亲认识的人,让他揭发,我父亲据实回答,也说不出什么,人家说他不老实,一个巴掌就把他的眼镜打到了地上。”梁培恕说,关于这件事,他也没对艾恺教授讲。实际上,他把这事给淡忘了。在梁培恕记忆中,还有一件事情令他记忆深刻。那时**群众流行画红太阳,街上到处是旭日、大海,前门大街上的铺子整个就是红彤彤的了。梁漱溟还上街买颜料,也跟着去外面墙上画。集体挖防空洞的时候,梁漱溟也积极参与,有一次因为迟到还很自责地将此事写进他的日记里。这些事情,梁培恕分析,父亲是赞同的,因为他是想清楚了,认同了才去做的人,要是想不通,他是绝对不会去做这类事情的。

最大的乐趣是思考问题。一向颇为严肃的梁漱溟在家里亦不苟言笑,在梁氏兄弟的记忆中,父亲的确很少开怀大笑,但是他并不认为梁漱溟先生在家庭里是一位古板的人。他爱好和人讨论,也爱好书法。但他最大的爱好却是思考问题。梁培宽对此印象颇深:“父亲当时做乡村工作的时候,大家一起谈到各自的爱好。有人说喜欢下棋,有人说喜欢旅游。问到他,他说,我的乐趣就是思考问题。我要有时间的话,就要思考问题。他常对别人说,你看我最闲的时候,其实是我最忙的时候。你看着我坐在那里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其实我的思想已经跑得很远很远了。”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有思想,而且本着自己的思想去行动的人。因为思考问题,梁漱溟经常失眠。脑子一开动起来,很难刹住车。后来到北大教书,因为失眠,他还向学校提出过辞职。每隔一段时间,梁漱溟会躲起来安静思考、潜心推究。梁漱溟耗时最长的志业,在于沟通中西文化鸿沟。“‘为往圣继绝学,为来世开太平’,这正是我一生的使命。”1942年初,梁漱溟在日军的炮火下逃生之后给儿子写信说道:“我不能死。我若死,天地将为之变色,历史将为之改辙。”种种言论,也曾遭到了包括熊十力在内的许多人的讥评。但从后来者的角度回溯,梁漱溟先生一生著作等身,到今天,他对中国乃至世界的影响都不能轻易断言。1955年7月,梁漱溟开始写《人心与人生》自序。梁培恕回忆,这年初夏,父子同游北海公园,先生说起他即要动手写的《人心与人生》,以平静而深沉的声音说,“这本书不写出来,我的心不死!”书完成以后,他在给朋友的信中说:“今日可死而轻快地离去”。

梁漱溟与毛泽东同岁。1918年,两人在杨昌济(杨开慧的父亲)先生的家里初识,当时梁漱溟是北大哲学系讲师,毛泽东则在北大当图书管理员。20年后,梁漱溟到延安,在16天里与毛泽东有过多次交谈,有两次是通宵达旦,梁漱溟回忆说:“彼此交谈都很有兴趣。”1950年1月,在毛泽东和周恩来的再三邀请下,梁漱溟由重庆来到北京,毛泽东请他到自己家里做客,还专门派车接他,招待吃饭,由于梁漱溟吃素,毛泽东大声嘱咐:“我们也统统吃素,因为今天是统一战线嘛!”当毛泽东得知他还借住在亲戚家里时,马上派人安排,让他住进颐和园内的一处小院里。在这段时间里,梁漱溟与毛泽东的关系十分融洽,经常来往,两人之间有时谈得兴高采烈,有时又不欢而散。也许正是不分上下的朋友关系,使梁漱溟一时忘乎所以,才惹出1953年的那段公案。在1953年9月召开的全国政协常委扩大会议上(后来转为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扩大会议),周恩来总理作了关于过渡时期总路线的报告,在小组讨论的时候,梁漱溟的发言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波。梁漱溟说道:过去中国将近30年的**中,*都是依靠农民而以乡村为根据地的,但自进入城市之后,工作重点转移于城市,从农民成长起的干部亦都转入城市,乡村便不免空虚。特别是近几年来,城里的工人生活提高很快,而乡村的农民生活却依然很苦,所以各地乡下人都往城里跑,城里不能容,又赶他们回去,形成矛盾。对于梁漱溟的发言,毛泽东很不以为然,他在讲话中说:有人不同意我们的总路线,认为农民生活太苦,要求照顾农民。这大概是孔孟之徒施以仁政的意思吧?但须知仁政有大仁政小仁政者,照顾农民是小仁政,发展重工业,打美帝是大仁政。施小仁政而不施大仁政,便是帮助了美国人。有人竟班门弄斧,似乎我们共产党搞了几十年农民**,还不了解农民,笑话!我们今天的政权基础,工人农民在根本利益上是一致的,这一基础是不容分裂、不容破坏的!此后几天,会议对梁漱溟的言论进行了严厉的批判。梁漱溟震惊不已。他的牛脾气又犯了,不顾一切地要求发言,并与毛泽东激烈争吵,直到有人在会场上大喊“梁漱溟滚下台来!”这场惊心动魄的争吵才匆匆结束。随后,毛泽东给梁漱溟的问题定下了基调:虽“反动”,但不算反**;要批判,但也要给“出路”。30年后,90岁高龄的梁漱溟谈及此事,意味深长地说:“当时是我的态度不好,讲话不分场合,使他(指毛泽东)很为难,我更不应该伤了他的感情,这是我的不对。他的话有些与事实不太相合,正像我的发言也有与事实不符之处,这些都是难免的,可以理解的,没有什么。那件事后,我的政协委员照当,生活待遇照旧,也没有受到任何组织处理,我知道那是毛泽东的意思。他已故世了,我感到深深的寂寞……”

与毛泽东争吵之后,梁漱溟开始深居简出,很少开口。1956年11月,在“大鸣大放”的高潮中,许多朋友认为梁漱溟应当出来说说话,出出气,但梁漱溟沉住气,决定旁观一段时间,结果,在随之而来的“反右”斗争中,那些朋友当中的许多人被戴上了“右派”帽子,而梁漱溟却侥幸躲过一劫。1966年,“*”浪潮席卷全国,梁漱溟也在劫难逃,他的家被抄,不得不栖身于北京鼓楼铸钟厂两间小破屋中,政治上更是莫名其妙地被补戴了一顶“右派”帽子。1972年底,全国掀起“批林批孔**”。梁漱溟参加政协组织学习近一个月,却一言不发。于是,有人说梁漱溟与孔子有着割不断的“阶级感情”。梁漱溟终于开口了,他花了两个半天时间,讲自己对“批林批孔”的意见。他说,我只批林,不批孔。批孔是从批林引起的,我看不出*与孔子有什么关系,所以我不批孔,至于批林,我认为*谈不上有什么政治路线,不过一心要搞政变夺权而已。梁漱溟这番话一出口,政协学习组立即开始批判梁漱溟。从1974年2月到9月,先后6个月地分小组批判,然后是两个月的批判大会。然而,当组织者询问梁漱溟有何感想时,他却一字一句地回答说: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1976年,“四人帮”垮台,在“两个凡是”笼罩的气氛中,梁漱溟在政协会议上一针见血地说:“*”搞糟了,“*”的祸因是治国不靠法治而靠人治。此时,真理标准大讨论还没有开始,梁漱溟的话可谓先声夺人。1979年初,全国第五届政协会议在北京召开,*当选全国政协主席,梁漱溟当选为政协常委。升了“官”的梁漱溟在这次会议上再次向“*”开了火,时年他已85岁。当时,尽管一批老干部在私下场合对“*”已经开始否定,对“两个凡是”也表示了不同意见,但公开讲话否定“*”的还没有,梁漱溟是第一个。10个月之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中国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梁漱溟担任了宪法修改委员会委员,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1988年6月23日,95岁高龄的梁先生坦然告别人世。有人慨叹,一个入世的知识分子是很难保持自己的心境平和的,他会呐喊、激愤、忧伤、痛苦,而这常常不免伤及他们的身心,影响他们的个人生活,甚至使他们短寿。像梁漱溟这样,一辈子都直道而行,却又能活到95岁的高龄,不能不说是一个生存的奇迹。

第十一章  追求快乐是人的本性 第五十七节  快乐的人心理健康

王统照是卓有成就的小说家、散文家和著名诗人,是新文化运动的先驱,他以自己的创作实践和丰硕成果,充实了新文学的宝库。王统照的《微笑》也是一篇值得玩味的小说。顽劣不化的阿根,由于一个俊丽妇人的只是轻轻的微笑,居然启迪了心灵,从此走上正道。这也即是对人生爱与美的解答。王统照在《给范煜王逐、李树峻的信》中说,美育能将人们“肉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烦闷一概排除了去,使人生达到完美安善之地。快乐使人心理健康。

《微笑》其实由两个故事构成,一个是盗窃犯的故事,另一个是杀人嫌疑犯的故事。前者写青年阿根,曾与小偷一道作案,分得三吊大钱与一件半旧的青绸女夹袄,胆怯而忐忑不安,后又在北风谋冽的大雪之夜,他单独带着匕首,偷盗小烟酒铺的十二元现洋,一叠子铜元票。在窃取过程中,他听到五十多岁老板的笑声与病中老妇的呻吟,看到二十多岁少妇熟睡中的白脸与细眉。他的情绪变化多端,始而悲哀惶恐,继而妒忌、愤怒。及至服刑。之后,“仍有无限的感慨”、“颤栗与悲戚”。在王统照笔下,阿根不是浑浑噩噩的小偷。他有鲜明的爱僧,在被押解的路上,看到衣饰华丽的贵妇的“一笑”,心里骂着“不知耻的淫玩物”,;又因记起冬夜老妇的哭声,便痛恨那些巧言与伪行的魔鬼。对于那些庭丁、警察,他没有“少微露出一点乞求与望怜悯的态度。”他并不恐惧,反而流露出“冷酷与嘲笑的气概,甚至“用大而有斑的眼睛”,威厉地回敬警察对他的“注视”,而使警察“低下头去”。当他被关进又黑又阴湿的充满恶臭的小屋时,索性狠狠地吸气、吐气,“仿佛对于人间威权作消极的反抗。”他不守狱规,好反抗,时常激怒看守,而挨饿挨打。他蔑视那些叹气、抽咽、狗一般地趋奉狱卒的犯人,视为“没骨头的狗男女”、“猫窠中的鼠子。”他明知不可力抗,便打砖墙,打自己,充满了复仇的情绪。他根本不听假日“讲演员”“虚伪的鬼话”,在这无聊的时间,敢于细致地观察女犯的容貌、肤色与衣服,甚至端详个别人的肉型、发型、神态与眼光。他在狱中习木工,半年后出狱,成为一个有些知识的工人。后者写一个美丽的女囚,由同狱的刘老头转述,情节较前者简单,女犯姓许,二十岁。十七岁时被卖给布贩胡老头作妾。不到一年,胡老头的近五十岁的原配,一夜中忽然死去,她有嫌疑。胡老头后来被毒死,没有确实的证据,她有重大的嫌疑,加以无人替她辩护,被判“终身监禁”。人狱后,她被认为是“手段最辣,心里最厉害的人”,也是个“最聪明最彻底与能看得破一切的妇人”,一个“奇异的妇人”。初进狱,她不能忍受,说些厉害、狂躁的话。她成天苦闷,每天身上都有伤痕,也从不改悔。重病后,在教会女医生无微不至的护理与真诚的感化下,她的性情发生了变化,常向所有的人与一切的云霞、树才:、花草,以及枝头的小鸟微笑,从前的凶悍消失了。

这两个故事是独立的,也是平凡的,彼此本无联系。但作品却凭借“微笑”的细节,艺术地联结成一个新的故事一一充满痛苦、需要同情的阿根,被女犯无意的嫣然一笑所超度,半年监禁后,居然新生了。这就使故事脱逸“平凡”,别具新意。作品竭力渲染微笑的魔力,它使阿根觉也少睡,饭也少吃,慈得很多很远。它使阿根心境起了变化,过量的激动、悲酸、冷寞与人生的感触涌上心头。纵然他明白那俊丽的妇人向他微笑,“不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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