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凰:九夜逃妃-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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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我来，我来推小舅舅！”
“淳儿，还是我来吧！”后面两个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少女从叶红鸾手中抢过了轮椅，几只小手碰到一起，互相看了一眼，眼睛还红肿着，却已经笑颜如花。
很快一行人都出去了，屋里就只剩下了玉幺儿和老太君。
老太君站在床前，对着房门的方向曲指一弹，即隔空关上了门。一层无形有色的气流自老太君身上浮起将整个房间与外面隔绝，不会有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了。
渗着蓝丝的红色战气，我滴个乖乖，竟然是武魂初级高手，比小院里那几名抬轿人还要高了十来个等阶。这样的实力，恐怕整片大陆能数得出名字来的也不多吧！而武老太还不及古稀之年，先不说她照顾家人孩子孙子需耗费多大的精力，即便是什么事都不做，在古稀之前能够练到武魂阶段，都算是奇迹了。武老太君果然是不负天才之名！
来了来了，审问开始。
见老太君严厉地看过来，玉幺儿立刻举起手来，乖乖认错：“我自已交代！”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虽然嘛，就算是等到最后被老太君逼出答案来，她也不会惩罚她。
她对叶音竹没有感情，可以不伤心。但，跟一个刚死了孙子的老太太绕圈子玩，可是不太道德的事情。
师兄师姐他们眼睛都是反着长的，竟敢说道德一词跟她玉幺儿是前世宿敌今世仇人，永不能共处。其实，玉幺儿觉得自己最乖，最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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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阴差阳错006悲哀，情殇毒虫
“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穿着音竹的衣裳？”老太君本来想要厉声审问的，但是回头看到这个穿着音竹的衣赏，脸毁得跟音竹的面容也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孩如此乖巧的模样，终于还是禁不住软下了口气。
她无力地坐到椅子上，对于孙子的下落，想要知道，又害怕知道。一天一夜未归，衣裳到了别人身上，而且据说昨天还与岑承志起了冲突，岑承志失踪了，那么音竹呢？老太君有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可她不敢问，她怕问了，自己就要再一次绝望了。
玉幺儿咬着下唇，自脖子上取出那颗青色的珠子，作出一副被抛弃的小白菜样，凄凄切切地问道：“姥姥，您可还记得这个？”
这个珠子，是叶妙言留下的遗物。也是她当年离开叶家时，互相确认的相认信物。
“言儿……”老太君忽然激动地伸手将珠子拿过来，细细地看着，不住地颤抖，“是我的言儿没错，这是言儿的！”
“你是谁？你怎么会有言儿的珠子。”她抬起头来问玉幺儿。这颗珠子是言儿六岁时跟着公公叶公爵上山历练的时候，在一条山谷小河里面捡的。因为漂亮，她一直都戴在身上。这种珠子，她从来都没有在外界看到过，更何况，此珠表面上还刻着一副残缺的图。图画线条纹路凌乱繁复，使得此珠成为独一无二，无从仿制。
“我是玉香缘，叶妙言是我娘！”玉幺儿乖糯糯地应了一声，老太君立刻就红着眼睛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你真的是言儿的女儿，孩子，那你娘呢？”
“我娘……”玉幺儿眼眶一红，呜呜地低泣起来，“娘八年前就没了……姥姥，姥姥，你怎么了，你别吓香缘哪！”
老太君听说女儿早就没了，身子一晃，就要晕倒，玉幺儿急忙扶住她。
老太君很快就站好，笑着轻拍玉幺儿的手：“孩子不怕，姥姥受得住，姥姥受得住！又不是第一次了，姥姥受得住……”她不停地重复着‘受得住’三个字，仍旧风韵犹存的面容上笑比哭更加难看。
玉幺儿原本只是装哭的，可是这一刻，忽然心酸的有种想要落泪，想要痛哭一场的冲动。
叶家子女多，孙字辈自然就更多，可谓是子孙满堂。可惜却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有人在当年刚刚成亲的叶寂身上种下了一种祸及伴侣以及子孙后代的毒虫，谓之为情殇。
情殇毒虫，一卵双生，一雌一雄，天下间仅此一枚虫种。三百年前，延承了将近一千年的超级世家赵氏，正是因情殇毒虫而彻底灭绝。
情殇毒虫初时埋于体内，孩童时期并无任何异状，也对身体无害。然而一旦长大后成亲嫁人，初次与人合欢就会将自己身上沉睡的毒虫唤醒，然后在合欢时间内母虫会自动进入女性体内，公虫会自觉进入男性体内。并在以后二人的相处中产卵，夫妻二人每有一个孩子，母毒虫也会同时产下一颗卵虫送进胎儿腹中……对孩子无任何害处，但是孩子长大成人后，有了伴侣就会将毒虫唤醒……
如此，一直循环……
而醒来后的情殇毒虫，会以宿体血肉为食，直至一点一点将宿体啃食干净。当然，随着宿主的死亡，情殇虫完成使命，也会随之死亡。毒虫食人肉时，会放射出一种麻醉药物。初始时，宿主并没法知道身上异状，但等到发觉时，却每每已是救之不及。
叶家五子二女，除了叶妙言不知何故身上没有发现毒虫，以及老七叶战天因为残废没有成亲外，其他人都有。他们全都带着自己的伴侣无一例外的因情殇毒虫凄惨而亡，死无全尸。
这个毒，可谓是天底下最最阴损最最狠辣的毒药了。只要叶家不死绝，那么这个毒虫就会一直随着血脉延续下去，生生世世，永不能解脱。要想不毒发，除非叶家后人一世不成亲嫁人，然而不成亲，就没有后代，等于同样是断子绝孙了。
世人只以为叶家倾城八女，个个眼高过顶，瞧不上身边围绕的男人。却不知，她们并非没有少女梦，而是因为她们的梦早在还在娘胎时就已经被人恶毒的摧毁了。所以，她们只能枯守青春，绝情断性，无辜等着孤独终老……
而面前这位老人家，她不断地重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哪怕孙女们能有幸活着陪在身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守着自己的美丽孤苦一生……那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姥姥，告诉我，我们叶家的仇人是谁？是谁这么狠毒？是谁！”是入戏太深还是什么？玉幺儿忽而紧紧地握住拳头，墨亮的美眸中升腾而起的竟是刻骨的仇恨与滔天的怒火。
玉妖自认邪恶，可如此等恶毒的事，却也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她生气了可以灭人满门，可以斩草除根，可以屠尽天下。她无聊的时候，也会拿一两个讨厌的人当耗子耍玩一翻。可是用一颗毒药，给对方送去世世代代最残酷的折磨……是，那人是没有亲手拿刀子杀人，可这种杀人方式……
师父是个极为护短的人，她们师兄妹几个在她的带领下，自然也是有样学样。既然已经来了这儿，既然已经承认了自己玉香缘的身份，既然认了这位老太太做姥姥，那么这个仇，玉幺儿接下了！
明亮的眸森冷瞬起，杀！
听外孙女问起仇人，老太君眼中同样闪过冰冷的仇恨，可片刻后，她就慈祥地笑着轻轻抚弄着玉幺儿被沙子刮伤的脸：“傻丫头，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乖乖地活着就好。没有毒虫，你可以幸福下去。只要你没事，姥姥已经别无所求了。”
玉幺儿将杀意隐藏，恢复成开始的柔弱状：“香缘无用，没有炼出解药，不能为姥姥和姐姐们分担，香缘惭愧！”
她知道叶家人中的是什么毒，可是叶妙言却从不肯告诉女儿，到底叶家的仇人是谁。叶妙言说过，叶家仇人很强大，若女儿不能炼制出解药，那么就一生都不要知道，因为仇人不是她能抵抗得了的。如今老太君也不告诉她，自然也是为了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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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阴差阳错007心酸，我受得住
“姥姥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乖，不哭。 ”老太君心疼地抹了下，看着她指间的湿意，玉幺儿愕然，原来她方才竟是真是哭了吗？呵！玉家妖孽也有如此感性的时候？若叫师姐和师兄看到，会不会挖苦嘲笑两声，说这是鳄鱼的眼泪？呵呵……不过也不尽然，如果有人让她哭了给师兄师姐看到，那只怕整个世界都得变天了。
“香缘，你告诉姥姥，你娘是怎么去的？”老太君小心翼翼地问了声。
“娘身体不好，病的。”玉幺儿简短地回答，她如何能忍心告诉这位老太太，其实叶妙言之所以会死，乃是因为她总是用自己的血来炼制解药。她以为自己之所以没有中毒虫，是因为她的血与其他人有所不同，但结果却是，无论她怎么试都没有用。最终因为血液严重不足，叶妙言的身体诱发了各种病症，直至一病不起。
老太君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更加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音竹呢？他的衣裳怎么在你身上？他人呢？”
玉幺儿不知该怎么回答，说她不知道？可人家的衣裳都在她身上了，难道还是自己飞过来的么？而什么情况下，叶音竹会让她拿了他的衣裳？若照实说，老太君能承受得住这又一次致命的打击吗？
“香缘，告诉姥姥实话，姥姥受得住！”又是受得住，老太君坚定地挺直身子，然而眼睛却已是红丝遍布。
玉幺儿沉默了久久，终于还是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从头到来。
就算她不说，想必这位精明的老人家也早已经猜到了，而憋脚的谎言，只能代表着最残酷的事实。
既然用到了孕母，那么身后的势力自然不可能任由自家血脉流落在外，他们绝对会用尽一切办法地找到她，或带回去，或者直接灭口斩草除根。等那些人找到玉家，找到真正的玉香灵那里，自然很快就能知道孕母不是玉香灵，而是她玉香缘。
想要躲过那些人的耳目，一个人独自安稳生活，对玉妖来说自然也算是轻而易举。
然而，小女子高兴愿意的时候，也当顶天立地有所为有所不为，叶家的事她想管。反正她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牵挂，一个人生活也是碌碌无为，而她的性子注定了她不可能平庸一生，那么不如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想要管叶家的事就须留在这里，而想要留在叶家不被人识破身份，很多地方就还必须要老夫人帮忙周旋，所以该她知道的，玉幺儿全部都说了出来。包括为了不让她被选为孕母，叶妙言在女儿身上下药，让她自小就做一个人人皆知的丑八怪；也包括后来被宁秋宣与玉家人出卖，花轿互换，将她送进了那个小院成为一名孕母；还包括，她如何千方百计地逃出那个院子以及，在甫京城门口发生的所有事……
“岂有此理！玉子恒，宁秋宣，你们欺我叶家太甚！”当听到玉幺儿说起花轿互换那一段的时候，老太君直是仰天大呼。
“……我换上他的衣服，将他推进护城河里面去了。我……我不知道他是表哥，当时我为了躲藏那些追捕的人，只能出此下策。姥姥，对不起！”说到最后，玉幺儿感觉自己的眼睛也红了。最后这一句歉意却是以她玉幺儿自己的身份，单独对一位祖母的道歉。
“你带姥姥去找他！快带姥姥去找他，姥姥要去找我的孙儿……我的孙儿……”老太君扶着椅子把手，几次三翻想要站起来，却都无力地跌座了回去。仍然美丽的面容刹那间沧桑了三分，一直拼命忍住的眼泪，终于绝堤了……
玉幺儿看得心里发酸，除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在叶家看到其他男人。还在玉家时就听总是默默关注着叶家动向的玉子恒说，叶家谁谁谁又莫明其妙的死了。甚至还有人说，叶家祖先因杀戮太多，受到了神的诅咒，所有的男人都活不过三十岁。但却很少有人关注，叶家死的不止是男人，女人也死了。
只是因为留下的全都是女人，所以他们才胡说八道，道听途说罢了。
记得叶妙言说过，她当年离开叶家时，玉香缘应该还有六位表哥，可是今天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出现过，只怕是也与舅舅他们一样，已经没了吧！也就是说，除了已经残废的小叔叶战天，叶音竹已经是叶家最后一根独苗了。无怪乎他的死，让老太君伤心到光天化日地就带着一群孙女，不管身份地直接杀进岑家，掳了岑家女儿来给叶音竹配冥婚。
儿子一个个死了，儿媳一个个死了；女儿都死了，女婿也死了；孙子也跟着一个一个地在自己眼前死了……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种打击莫过于天崩地裂，日月尽毁。
而今最后一位独孙叶音竹的死亡，就仿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个坚强的倔强的女人，一生风雨飘摇仍昂然挺立，用自己柔美的身躯强撑起的一片天空，在这一刻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崩塌了！
她没有哭出声音，但是眼角却是顷刻间就多出了好几道皱纹，肤色也越加晦暗，透明的泪珠自她漂亮的丹凤眼如河流尽倾，仿佛一生的眼泪都积聚在了这一刻……
“姥姥，你不要这样！你还有香缘，你还有这么多姐姐，你还有小叔，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姥姥……”无论玉幺儿怎么劝，老太君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停地重复着试图站起又跌坐下去，嘴里喃喃几不可闻：“我要去看音竹，我去看我的音竹……我要去找我的孙儿……”
“姥姥，你醒醒！”玉幺儿焦急地按着老太君不让她起身，“如果你崩溃了，那么整个叶家就都完了！你是整个叶家的支柱……”
“不，我不是叶家的支柱！我是叶家的罪人，她就是要折磨我，她就是想看着我生不如死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成功了！她成功了！”老太君喃喃地念着，捂着脸放声哭嚎。若不是太过绝望，这个完全不输男子的女人又怎能在一个晚辈面前此般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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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阴差阳错008愕然，男身女脉
“谁？她是谁？”玉幺儿抱住伤心欲绝的长辈，连忙追问。 老太君却只摇着头，道：“我要去找音竹，就算他已经……我叶家的骨血，就算是死，也不能流露在外……我去找音竹……”
老太君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再次泣不成声，压抑着的哭泣带着绝望与哀戚，那一次一次的打击，终于将她重伤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也许早在看到叶音竹死的时候，老太君就已经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