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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庆熹记事 作者:红猪侠-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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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顿时令辟邪等人打起精神。
游云谣手腕轻振,长剑蜂鸣,缓作白龙,悠闲游走。他这套剑法使得缓慢舒展,长剑映日,过处一片连绵的银光闪烁不断,直到酣畅淋漓之时,似乎整个人在放出光彩。
姜放不禁连连点头,猜测这便是失传已久的游家剑法。游家曾是居于少湖以南的世家大户,近三十年门廷凋落,原来后人已经入仕为官,如今才有机会目睹。游家剑气势上须得气定神闲,静逸自如,剑招却是纷繁复杂,每一招内都有三四十个变招,讲究的就是以气御骨,以骨驱剑,脏腑百骸无时不刻奔动不息,才能驱动剑招变化。游云谣剑招过后仍有余光,正是剑底瞬息变招所至。据说游家真正的高手能将内息变化催至极微,以至一套剑法使下来与寻常剑法无二,才算达到自如的境界。果然听一边的如意低声自语道:“好在只有七分火候,不足为惧。”如意等人自小浸淫宫中,却有非凡见识,比之游云谣,姜放此时对如意师兄弟的赞赏倒是更多些。
剑术一项,今科会元郁知秋却也报名,他年级约在二十二岁,身材矫健,眉目浓郁,白皙的面庞透出勃勃英气,实是少年才俊。他的剑法以外家见长,大开大合,气势磅礴,犹如虎跃龙腾,精彩纷呈。兵部大将中有人颇擅外家功夫,此时面有赞色,若非皇帝在场,只怕便要叫好。
直至最后马上弓法,应者甚多,皇帝命以五十步、八十步、一百二十步为则,分别立鹄,自五十步起,连中三矢者可顺次再射,使内臣纪录各人成绩。至一百二十步,仍有五人箭无虚发。皇帝大喜,命五人走近,分别报名。陆过也在这五人之中,抬头回话之时,见皇帝身边一个清丽绝伦的少年宦官正向自己微笑,认出是来东弘愿寺探访的驱恶无疑,不由吃了一惊。
皇帝道:“原来郁知秋也擅骑射。”
“是。”郁知秋竟也报名马上弓法,着实令人不可小觑。
皇帝已经将状元意属郁知秋,点头道:“你深谙兵法,无论马上步下,都称武艺娴熟,当真是朝廷将来的人才。你们,”皇帝对其他四人道,“可愿与他再作切磋?”
陆过听出皇帝弦外之意,本要禀辞,却见那少年宦官向自己慢慢点了点头,冰冷的目中因充满鼓励之意而变得异常温暖。陆过躬身道:“回禀皇上,都国峰武举陆过,愿与会元再比高下。”
其他三人不愿就此将头名状元轻易相让,也都附和。
皇帝笑道:“好,不畏强敌,是大将的本色,陆过是会试的第二名,应与郁知秋不相伯仲,现在就让你们分个高下。”
五人再次翻身上马,鹄的已经挪至一百五十步,又淘汰三人,只剩郁知秋和陆过,再试一百八十步时,武臣们已经悚然动容。此时所用的弓早非寻常人能够张开,却仍不能射至一百八十步,姜放命人将自己所用的两张巨弓从侍卫值房里取出,亲自送至两人面前。两张弓俱以腕口粗的遒木揉制,饰犀牛角,几与人的身长仿若,弦有小指粗细,隐然作金色,陆过随手张了一张,顿时目露诧异,对姜放道:“此弓绝非俗人可用的神物,小人僭越,不敢领赐。”
郁知秋也道:“能开此弓的人定为天下无敌的上将,小人等怎敢相提并论?”
姜放笑道:“凡是兵刃都为凶器,极阴之物。用的人少了,戾气久居不散,主人反会身受其害。你们只当帮我个忙,替它们松坦松坦。”
两人感佩他豁达爽快,心生豪迈,相视一笑,持弓再战。这两张弓除了姜放之外,只有辟邪开满,陆过和郁知秋在马上只能开到八成,也足以射至两百步开外。陆过扣白翎箭,郁知秋张黑翎,战马飞驰,弦作金声,六箭连发。远处传来内臣叫声:“六箭都中的。”
百官忘乎所以,轰然叫好。
郁知秋圈过马来对陆过笑道:“如此不能再比了,就算我们能射两百步,此处也没有那么大的地方。”眼角转望碧蓝天际,一只燕儿高飞而过,“我们便射这只雀儿分高下罢。”
“不可!”陆过大惊,想要出手阻拦已经晚了。天上悲鸣在空中断绝,燕子翻滚几记,啪地落在御前。
群臣大惊失色,姜放忙奔过来用衣袍将燕子盖住。
皇帝神色不变,笑道:“这里没有地方让你们再比,就此作罢吧。”
吉祥传旨命武举人重在御前行礼谢恩。皇帝道:“武人讲究的是个痛快,要的是速战速决。不必象文闱,现在便分出名次来。”命吉祥拿过刚才所录的成绩,突然朗声道:“拿给辟邪罢,他精通兵法剑术,看人很准,可替朕点出头甲三名。”
乾清门内外一片死寂,过了半晌才有群臣一片低沉的哗然。拜李师所赐,辟邪的名字如今在武举人中间也是广为流传,武举人人面上均有诧色。刘远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喃喃道:“不成体统!不成体统!”他甩开身边学生苗贺龄搀扶自己的手,大步上前,正要说话,只见那个青色秀丽的身影已经跪在御前,清澈的声音犹如醍醐灌顶,“奴婢谨遵圣旨。”
“原来如此!”刘远狠狠地打了个冷战,那个乘夜色而来的小阎王,如今正在青天白日下登上朝廷殿堂。
“奴婢僭越,窃以为头甲三名应以陆过、游云谣、郁知秋顺次为宜。”辟邪拿过吉祥手中的折子,流畅地继续禀道,“二甲为唐栋、胡动月、汤加邈……”他用安祥镇定的声音从纷乱的记录中将所有的名字报出,“……夏佩等四十二人三甲顺次为宜。请皇帝陛下旨意。”
皇帝问兵部尚书道:“翁卿,你看可有遗漏、可有重复?”
“回禀皇上,没有遗漏,没有重复。”
“翁卿有何异议?”
翁直神色难堪,“回禀皇上,臣无异议。”
“太傅怎么看呢?”皇帝盯着刘远问了一句。
刘远无法忍受辟邪投来的冰冷微笑,知道自己的话一旦出口,朝廷的命运便向另一个未知方向奔去了,他弓起肥硕的身躯,低下头慢慢道:“臣以为合情合理,绝无偏颇。”
皇帝沉静的声音从群臣更大的哗然声中刺出,在刘远心上又狠狠剜了一刀,“如此,准辟邪奏请。”
“皇帝哥哥疯了!”珠帘之后的景优公主低声自语,转脸对太后道,“母后,皇兄怎会任用一个糊涂小太监?明明那郁知秋武艺最好,却只点到探花……”
太后从阴沉的脸色中绽出微笑,“你小孩子家懂什么?郁知秋不知自律,贪功心切,冷箭杀生,不但惊动圣驾,还是大大的不吉。点他探花是因皇帝爱才不计较小节之故,已属慈悲了。辟邪深谙圣意,评点公允——点得很好啊!”
“原来如此。”景优公主的目光徘徊在上前叩头谢恩的郁知秋身上的同时,成亲王也正用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他失望的面孔,没有人注意到洪司言悄悄俯身在太后身前。
“这个辟邪,留不得了。”太后用细若游丝的声音道。
辟邪从乾清宫跪安退出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面庞正因背后的灯火辉煌而变得清冷阴郁。
姜放迎上来道:“主子爷……”
“皇帝适才已经有了旨意,将我调至乾清宫,专事密折节略,称内书房掌笔,品级上暂无升迁。针工局和内织染局的差事两个月内交接。”
“我不是问爷这个,”姜放急道,“爷现在的处境不啻于燕处焚巢,皇帝到底是什么打算。”
辟邪摆了摆手,“皇帝的想法无错,只是做得过火了。他忌我擅操权术,难于驾驭,如今当众将我挑明出来,要我成了众矢之的,使我今后唯有屈于他的翼下,方能保全。如此一来,他有我出谋划策,我需他安身立命,各有牵制,他才不会吃亏。只可惜他忘了,”辟邪冷冷道,“他虽为天下的君主,有一个人却仍凌驾于他之上。”
“太后?”
辟邪笑道:“不错,别人都好说,只有太后深刻狠辣,皇帝有没有本事在太后面前保住我,还未可知。”
姜放怒道:“主子爷现在还笑!”
辟邪道:“我也从未想过平平安安藏于幕后便能将大事做完,迟早会有正面交锋的这一天。如今持剑临阵,与他们斗个你死我活便了。”
姜放道:“不错,自今日便处处是沙场,顶多鱼死网破之时,我进去将那妖妇斩毙便是。”
辟邪放声一笑:“真到那时,这件事还须留给我做。”
“主子爷自己小心。”
辟邪点点头,“今日群臣均有恚色,对付他们不外乎威逼利诱。刘远早为我们恫吓住,其他人还需打点。你且批出一笔款项,早晚有用。”
“是。”
辟邪微笑道:“大统领,小的从今往后也在乾清宫行走,请大统领多担待啦。”
姜放在他微笑的余韵中看着他清瘦的身影从日精门而出,消失在东大天道的黑暗里。
狭长的东大天道的尽头正有一队小监手持火烛将两边路灯依次点起,在幽深的夜色里仿佛游魂穿梭。远方城垣之上的铃声随风飘来,皇宫白日的奢华热闹又要被凄楚寂寞的长夜取代。辟邪从灯火中缓步穿过,两边小监们停住走动,向他执礼甚恭。大内的确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所以也是死亡来得最早的地方。往昔安宁的居养院,今日也变得杀机四伏。西厢之内黑着灯,里面却有细微呼吸之声。辟邪小心扣住门环,慢慢推开房门,十五的明月已然东升,月色投在明珠秀丽的双颊上。
“怎么不掌灯?”辟邪晃亮了火折,点着灯笼,“和李师重新约在哪一天?”
“我没有去。”明珠道,“今日皇城都戒了,没有人能出去。小顺子让针工局的人叫去回话,还没回来。”
辟邪点头道:“也罢了。”
“我回来的时候,”明珠抬起双眸,“听说了那个消息。”
“你也知道了?”辟邪坐在明珠对面,“从明日起,我便少在针工局了,每日都去乾清宫当值,场面上与你再毫无瓜葛,今后只怕再也没法顾暇你了。”
明珠沉默不语,辟邪只得接着道:“我失约于李师,总要有所交代,今晚便要去一趟住马店,与他再约。你要是不想再呆在宫中,便和我一起去,让沈飞飞直接送你去大理你父亲身边。”
“我和六爷一起去。”明珠站起身来。
辟邪想要明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已非一两天了,但此时听她要走,仍是止不住的伤感,勉强笑道:“那好,你快收拾行装,会有人给你雇船,沿寒江直下就是大理。”
明珠摇头道:“不必了,我还随六爷回来。”
辟邪道:“明珠!”
明珠婉转微笑道:“六爷的处境危险,我不想离开六爷。”
辟邪道:“我不是你心里想的那种有情有义的主公,只要能让我成功复仇,便是姜放我也可以随时出卖,何况是你?今后如有人拿你要挟于我,我也不会有半分顾忌;如有人向我一剑刺来,我定会用你挡在身前;我满腔仇恨,再不能容他物,你自己要想得清楚明白。”
“我已经想了一天了,”明珠的声音坚定不移,“爷说的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无论爷让我做什么,无论爷要我去哪里,我都会听命六爷、保护六爷、服侍六爷到最后。”
“最后?”辟邪喃喃念着这个令人生出许多惆怅的字眼,望着明珠清澈的眼睛——永远也不要有最后——辟邪心中默默轻诵着。
辟邪身佩七宝太监的锈剑,携明珠夜半而出,直奔住马店。此店为颜王当年设在城西的据点,辟邪径直找到李师所住的房间,房中尚点着灯,辟邪推门而入,里面只有一个老者。
“主子爷!”此人正是老倪,见到辟邪脸戴青铜面具,当即上前叩头。
“人呢?”
老倪回道:“今日一早便去静水庵,迄今未回,小的以为……”
“我今早有事,没有赴约。”
“难不成,他们先在仍等在静水庵?”老倪皱眉道。
明珠笑道:“那小子倒真是实心眼。”
辟邪哼了一声,对老倪道:“若他明晨仍不回来,你便去静水庵替他收尸。”
老倪和明珠心中都是滚过一阵寒意,见辟邪转身出门,明珠紧随下去。
静水庵由五代颜王出资修建,是历代王妃内眷生前礼佛和死后停柩之处,六进的雅丽庵院因颜王灭门,被弃多年,明月之下芳草摇曳,睡鸦无声。
辟邪甩掉面具,擎出锈剑,轻声祝祷:“师傅令李师前来,到底有何深意,只盼及早明示。否则以弟子现今身处险境,只能将其杀毙,以绝后顾之虞。”
大殿之前正是两人相约的地点,辟邪与明珠自院墙上乘月色飘入,凌空大喝:“李师!”
李师从殿前的石阶上一跃而起,“来了么?”斜月剑呛然出鞘,飞身向辟邪冲来。身后猛然传来沈飞飞的大叫:“且慢!”
李师剑势往地下微挫,凌空向后飞掠数丈,稳稳落地,讶然道:“怎么是你?”
辟邪见他仗剑跃来,本已收住身法应变,此时再度涌力,去势比先前更快,飙至李师身前,身形悠然站于地上,绣满金莲的衣袂仍在鼓动飘飞,衬着雪白的面庞,犹如玉佛立世,早非当日鸿运来中的单薄有礼的少年可比。
李师为他气势所摄,瞠目笑道:“你的武功很好啊!我睡得迷糊了,还以为是辟邪来了呢。”
沈飞飞虽在问辟邪,目光却系在明珠身上,“辟邪呢?为什么失约不来,害我们等了一整天。”
辟邪笑声比夜色更冷,“你们等到了,我就是辟邪。”
“啊?”李师的惊诧远胜于沈飞飞,挠着脑袋道,“等等,你不是名叫驱恶吗?我都糊涂了。”
“不是,”辟邪道,“若非假称驱恶,只怕那天在鸿运来你按奈不住要和我动手。”
李师犹豫的目光也望向明珠,明珠点头道:“不错,我家爷就是你要找的人,要不是今早有急事,早就赴约来了。”
“你口口声声要挑战我,如今还有什么犹豫,”辟邪巨剑一振,整个院落中瓮然回声,“你手中的乃是我父亲的旧物,我对你如此礼遇,你可不要让我大失所望。”
“你真是辟邪?”李师双眸渐变凶悍,“我可不想错伤了你。”
“哈哈,”辟邪扬起一阵尖利的大笑,“你那点功夫还早得很哪。”
“你小心看着吧!”李师怒他对自己欺瞒多日,回手便是一剑自下而上向辟邪胸前削来,在空中劈出一道新月般的锋利光华。
辟邪好整以遐,笑道:“这便是斜月剑了。”几乎看不见他的身法,已然退出两丈。
李师气势极为高涨,连人带剑疾追而至。辟邪轻举锈剑,向李师雷霆万钧的剑尖直刺,两剑尚未相交,李师已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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