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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庆熹记事 作者:红猪侠-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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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他笑道,“如意今儿没出门,一直陪着太子妃屋里说话下棋。这会儿太子爷要见他,眨眼就能到太子爷跟前了。”
“好,不忙。”段秉道,“请苏先生来。”
“已在书房候着了。”王桂道,“喝茶看书呢。”
段秉大喜宋别如此逍遥,想必部署已然停当他衣裳也未及换,匆匆走入书房,笑道:“苏先生自在得很啊。”
宋别放下书,抬头道:“世间人物冥冥天注定,有人劳碌有人闲,在此品茶读书也是迫于天命,不得已啊。”
段秉松开领口,喝了口茶道:“小王回来时,看路上还很太平,什么时候才有动静?”
“苗贺龄自出了王宫,便有人紧紧跟着,他没有停留大理城中,直接去了码头,船一个时辰前起锚去的。”宋别道,“另外,撒了百多路人马在大理和盛京,今天便会有消息。”
“今天?”段秉的心怦怦直跳,“这么快?”
宋别道:“虽说有没有苗贺龄捧着国书再次入朝,已无关大局;但能尽快动作,追他回头,总是好的。太子爷千万记得,这一步步望上走,最要紧的就是‘名正言顺’四个字。”
段秉深知其中利害,点头道:“是,先生说的是。”
“太子爷。”王桂在水渠那边呼道,“北门关传来急件。”
“拿进来。”段秉向宋别望了一眼,“想来是白东楼有所举动了。”
宋别笑道:“正是时候!想不到白东楼如此善解人意。”
段秉从王桂手中接过军报来,细细看过,不由也笑出了声,“果然、果然。他已整兵北上,夹击椎名寿康去了。如今越海大营已是空城,这不是天助我也?”
宋别微笑这苍天之神确实秉性恶劣,这等弑父篡位的逆臣贼子也能得蒙上天眷顾,登于宝座之上,统治万民众生,那么自己一家的遭遇又何足为奇?
“苏先生,你说呢?”段秉得意之下,不禁追问半晌没有做声的宋别。
“那还用说么?”宋别大笑。
两人将军报又看了一遍,接着商讨布兵行军之事,天色渐晚,忽听院中脚步杂乱,段秉抬起头道:“大概是王桂请膳,先生请一同用吧。”
“太子爷,太子爷。”
透过门帘可以看见王桂直着脖子叫,脸亦涨得有些红了,象是从远处直奔过来。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段秉门前向他招手。
王桂跨过桥来,在段秉耳边道:“太子爷,戍防京师的马坚领兵将太子府给围了。”
“胡说。”段秉尚不相信,呵斥王桂道,“怎么会?”
王桂急道:“太子爷还不信?如今几条街上都是马坚的人马层层把守过来,大门外的小厮都吓得了不得。”
“马将军可曾在外请见太子呢?”宋别在内忽然问。
“这个……”王桂一怔,“奴婢还不知道,看见门前情形不对,便赶紧来报信了。”
自去年九月,段秉手下大将马叙领兵围攻段乘府邸,将之绞杀之后,段秉府中的人便开始有事没事大惊小怪,段秉虽为此烦恼,却因宋别劝说,总是以安抚为上,从不乱加训斥,现在一样按捺住脾气,耐心对王桂道:“你却想一想,马坚是什么人?他与他兄长马叙自少年时便随我出入,都是我难得的死士。这时他来围我的太子府做什么?”
“啪。”王桂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连声道,“是奴婢荒唐了,是奴婢发了昏。奴婢这便去问马将军有什么要紧的事。”
“不如直接请进府来吧。”宋别道,“太子定有话嘱咐于他。”
“是。”
不过片刻,马坚便疾步进来,门前请了个安道:“臣行事鲁莽,致太子爷染恙时受惊,死罪,死罪。”
“既是事出紧急,将军又何必拘于俗礼?”段秉笑道,“进来坐吧。”
“是。”
马坚虽在政变之前于外省领兵,甚少回京,但兄长马叙与段秉却是十多年的交情,说起来都是段秉嫡系,当下也不客气,捡了个位子坐下,道:“大理市面上有些不安静,臣唯恐乱民惊扰太子与中原公主,便擅做主张,将几个街角先把守了。”
“原来如此。”段秉道,“不过,我中午回来时,城里还是好好的,怎么半天功夫就到了动用人马驻守要害的地步了么?”
马坚道:“臣也觉蹊跷,也不知哪里传出的谣言,说王上今早答应了中原合兵平苗,眼看出兵在即等等,街上的苗人便有些不太平,聚在一处,大概是商量着要出城。大理京畿衙门的差役恐他们聚众闹事,便结队上前驱散,那些苗人却抗命不从,闹了一阵子。”
“那还好啊。”段秉道,“想来衙门里已惮压下去了吧?”
“哪里!”马坚道,“苗人如此一闹,激怒不少城中居民,有不少原就不本分的汉子和轻浮少年,结伙抢掠苗人财物,捣乱苗人商铺,调戏苗人妇女。”
“这还了得!”段秉大吃一惊,回头对宋别道,“苏先生你看此事如何才能按下去?”
宋别摇头道:“大理城中的百姓同苗人素来不睦,也怪苗人野蛮无礼,如果一味压制大理人,反助长了苗人的气焰,也不甚妥难啊。”
“苏先生,”马坚道,“这却不能拖了,一旦在京城演变成双方械斗,可就闹大了。”
“唯今之计,只得由衙门差役维持市面上的安静。”宋别道,“京畿戍兵万不可卷入其中,否则便有朝廷镇压苗人的谣言,届时收场就更难了。”
“末将明白。”
段秉道:“无论如何,王宫是最是要紧,我这里人少些倒也罢了,如果王上有所闪失,没法向天下人交待。”
马坚欲言又止,想了想,只得道:“是。末将告退。”
段秉点了点头,目送他到门前。马坚却又回过身,道:“太子爷,臣觉得王宫固然是重
中之重,可是太子府上却有更要紧的人物,如果太子妃稍有差池,大理怎么对中原皇帝说明。”
“啊,你说的是正经。”段秉拍了一下手,“我这便叫王桂加派人手巡视王府。不过,也没有必要从几条街外就全部戒严吧?百姓出入不方便,恼的还是朝廷。”
“太子爷大概忘了,”马坚道,“几条街外有个所在,也是不容有失,那人一旦趁乱脱逃,可是天大的麻烦。”
段秉终于变了脸色,“你说的有理,还是随你安排。”
宋别看着马坚退去,不住颔首,道:“其兄勇,其弟智,了不起。”
“是啊。”段秉想到马叙在自己面前自刎而死,仍不住伤感。
宋别道:“此人今后必成大器,太子爷要好好的用。”
“那是一定的。”段秉道,“马叙之前也就是这个遗愿,怎能让他死不瞑目。”他的意兴阑珊也不过片刻功夫,想到京中局面动荡,不由又兴致高涨起来,“如今大理城的局面就如先生所料,先生看盛京何时会传来消息?”
“大概就是明天早晨。”宋别道,“盛京不似大理戒备森严,苗人很快就会与大理人冲突,水到渠成只在一两天内。”
既然京畿戍备兵马不予调动平息事态,至闰六月三十日,大理城与盛京两处,苗人与城中百姓的冲突已然不可收拾,大理城中商家店铺俱已关闭,街上行人稀少,处处都有苗人持械乱奔,结众咒骂大理王与大理朝廷,而围殴差役,与大理居民械斗已属平常,甚至有苗人妄徒冲击官府,在大臣府邸周围走动。
这日下午,守卫太子府的驻军在巷中捉拿到两名意图不轨的苗人,染病多日,闭门不理公务的太子段秉方知天下大乱,连忙乘轿赶往宫中与大理王段希商量对策。
几日来大臣唯恐大理王怪罪,尽量遮掩,因此段希这才知道起因,对段秉道:“谁说寡人要出兵苗疆!事不宜迟,立即着人发布榜文辟谣。”
“辟谣也无济于事了。”段秉道,“这些苗人胆大包天,居然欲意行刺朝中大臣,不派兵镇压,只怕愈发不可收拾。”
“那就调京畿戍兵平乱。”段希无可奈何地道,“王宫附近可安全么?”
段秉道:“王上放心,臣已问过,前两天王宫附近便已加派禁军守备。”
“那就好。”段希站起身来,微微俯下目光,望着段秉,道,“城中乱成这样,你回去路上也一定要小心了。”
段秉怔了怔,“是。”
“去罢。”
段希挥了挥手,段秉这一刻能看清他手背上斑驳的皮肤和黯淡的皱纹,他突然有些哽咽,勉强镇静,才跪倒磕头,“天气还热,父王千万不要应朝政累着了身体,一切以保重为上,此事交给儿臣办,决计不会有失。”
“交给你我就放心了。”段希竟缓缓地展颜微笑。
段秉再没有看段希的面庞,只是道了声“儿臣告退”,便低着头直退出殿外。仰面,他似乎想看看天色,然而正是正午,阳光照得他微微有些晕眩。他一时也不免迷茫,如果这头顶上的苍天少赐予大理王半个月的寿数,对他们父子来说,岂不是更好的结局?
走出王宫,一路上禁军开道,街面上的嘈杂离这王权威严越来越远,段秉颤抖的手指才慢慢安定有力起来。
“叫如意来。”段秉在府门前下轿,对王桂道。
如意刚从景优公主处伺候下来,尚在午饭,一听召唤,忙放下筷子,掸干净了衣裳过来。段秉躲在窗后,静静看着他笑嘻嘻甩着拂尘穿过书房门前的花园。
“他倒是极沉得住气”段秉对身后的宋别道。
宋别笑道:“他既是中原皇帝最宠爱的内侍,又是七宝太监的得意弟子,自然有过人之处,太子爷要小心。”
“小王省得。”段秉归座,道,“苏先生在一旁也需多提点小王几句。”
“奴婢如意奉太子旨意见驾。”
“请进来吧。”段秉对如意还是一如他刚进大理时一般的客气。
如意礼数不敢懈怠,恭恭敬敬叩了头。
段秉道:“正和苏先生说闲话,你也坐吧。”
“谢太子爷赏座。”如意在一边预备好的小凳子上坐了,笑道,“太子爷同苏先生所论的,都是极高深的天下大事,只怕奴婢插不上嘴,打不了趣儿,白白糟蹋了太子爷赏的座位。”
“公公早先在中原皇帝陛下座前,都谈笑风生,应对自如,到了大理怎么会束手束脚?苏先生,”段秉道,“小王才刚说到前两日苗大人在朝上宣读国书,只是大理辜负了中原皇帝陛下的一片盛情,致苗大人一怒而去,实在是失礼了。现如意在此,苏先生替小王讨个情儿,万请如意公公上书禀明中原皇帝陛下,言明小王的苦衷。”
宋别道:“既然太子爷有苦衷,只要说明了,中原皇帝陛下圣明,怎会怪罪太子?”
如意望了望这两个人,噗哧一笑,“太子爷可别为难奴婢,奴婢从前侍奉皇上不错,可如今跟着公主过了大理来,住在太子爷府里,吃的是太子爷的粮饷,早就是太子爷的奴婢了,哪里还有资格儿向皇上上书?更何况,不怕太子爷笑话,奴婢识的字不多,看个账本什么的还行,写字么……”他作难咂嘴,“太子爷还不如让奴婢天天的给太子爷牵马抬轿子,再不然就让奴婢去伙房洗菜擦地,倒也能图个解馋的便宜。”
段秉大笑道:“如意啊,不是我笑话你,你哪回进我的书房不是紧往书架上瞧?只怕我查下来,定有几本难得的好书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跑你屋里去了。”
“太子爷,奴婢是个粗人不错,可太子爷也不能拦着人上进啊。”
“好好,你是个有志气的。唉……”段秉敛去笑容,叹了口气。
如意忙道:“太子爷叹息什么?是奴婢言语里冒犯了?”
“没有。”段秉苦笑道,“我不过在想,连你也是个有志向的人,怎么我上面那位,眼见苗匪屡屡入境骚扰,更在京师与盛京作乱,而面前有能与中原合兵平苗的大好机会,却只知道作乐寻欢,贪图一时之愉?”
宋别道:“所谓孤掌难鸣,太子爷不必自责过甚。”
段秉道:“苏先生是小王的良师益友,自来的主张小王都是钦佩的。只有这一句,小王不以为然。”
“哦?”宋别微笑。
段秉正色道:“小王身居王储之位,身心所系都是大理的兴亡,无论有多少阻扰,都不应当退缩。再者,中原皇帝陛下将公主下嫁,对大理对小王都是寄予厚望。中原阻击匈奴,受惠的一样还有大理,能为中原皇帝陛下分忧平苗,本是大理分内的事。可惜……”
如意见他的目光转来,忙道:“怎么?皇上让苗大人下国书,说的是合兵平苗的大事?”
“正是。”段秉道。
宋别笑道:“如意公公想必还不知,王上不由分说,当场严拒了。”
“这可没辙了。”如意道,“大理的事还不是王上说了算。原来太子爷要奴婢上禀的,是这么回事。听太子爷的口气,倒象是赞成皇上主张的?”
“那是自然。”段秉道,“大理虽及不上中原兵多将广,但胜在对苗疆地理战法所知颇详。苗人近几年来屡屡破关入城,骚扰地方,渐渐的也成了大理心腹大患。如能合中原兵力一举击溃,当真是造福两国百姓,何乐而不为?”
宋别道:“中原苦战匈奴,若苗人在后院举火,后果可想而知。一旦中原为匈奴攻破,大理绝无幸免之理。”
段秉道:“小王就是苦于做不得大理的主。只要王上严辞拒绝,朝堂之上,做儿子的怎能不随声附和?可那日从宫里出来,越思索,越觉王上昏庸懦弱……”
“太子爷!”宋别忙将段秉的话打断。
段秉苦笑道:“小王是觉得只要王上在位一日,这出兵平苗的事就无半分希望,心中苦闷,苏先生莫怪。”
如意笑道:“太子爷,话虽如此,人人却都有无能为力之处。听天由命反倒有自在的乐趣。”
顺水推舟的话说到这里便断了头绪——段秉看着如意的笑容,苦恼着为何眼前年轻的太监就这么难缠。
宋别却缓缓道:“公公的话不无道理,说到天命,中原皇帝陛下既然受命于天,为万邦之主,神佛庇佑,你我明白事理的人自然欣然归顺,无不愿为皇帝陛下驱策;然有庸人,罔顾天意,擅权弄兵,这等人物在中原却也不少罢。”
“哎,”如意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朝哪代没有让人放不下心的权臣?”
“是啊。”宋别点头道,“你我于天下来说,不过一介小民,然而人人都如公公这般自在,任跳梁小丑兴风作浪,只怕就剩中原皇帝陛下独自烦恼了。”
“不错。”段秉道,“如意,无论如何中原皇帝陛下于你还是有提拔重用之恩,若你也袖手旁观苗人在中原边境作乱,那么,大理人无动于衷更是在所难免的了。两国危难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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