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星族-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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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长老宣布完毕，与大祭司从台上下来，坐入前排筵席。紫苏注意到大祭司并未动任何食物，只坐在那静静地听着台上的乐曲。
“逻各斯，如果典长老问我同样的问题，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回答？”紫苏转头问逻各斯。
“无论你怎样回答，我都一样！你应该相信我！”逻各斯深情注视着紫苏，传念道：“还记得我在地下室表演的那个魔术吗？”
“当然，那不是妙音为了提起孩子们的兴趣，而与你共同排演好的节目吗？”紫苏酸溜溜地答道。
“不！那是我为你安排的魔术！”逻各斯的回答颇出紫苏的意外：“你当然知道，我不可能与他们产生心灵感应，那只是他们在我的各种暗示下产生的心理效应。我要告诉你的是——紫龙谷所谓的只能进不能出，也是种心理暗示。当你觉得这是一种定律时，你会很自然地放弃出去的想法，而他们之所以这么着急要每个进谷的外来人娶妻生子，就是要用亲情捆住他们的脚。同样，大祭司要你答应我娶第二个紫龙谷女人，也是想通过捆住我来留住我们。”
“那她为什么要我们尽快结婚而不直接拆散我俩，让我们各自成亲呢？”紫苏望了一眼前排的铁虎，他进来时见紫苏已是最靠边的位置，无法与她同排坐。而王艳马上挤到了他身边。
“也许是我们俩的感情很明显，已无法拆散了吧。”逻各斯笑着拉起了紫苏的手。这时台上乐曲忽然一变，远处的许多福跳到了台上，振臂欢呼道：“借着新人的喜气，按惯例，有恋爱对象需要互相表白的兄弟姐妹们，上台来当众向你所爱的人表白吧！”
“哟呵……”台下顿时一片欢呼声，马上有个小伙子窜上了台。拿出一兔毛围脖，献给了他心爱的姑娘。一下子，婚礼似乎瞬间达到了真正欢乐的高潮。年轻小伙子们一个个跳上台，勇敢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虽然也有遭到对方拒绝的，但没有人起哄笑话失败的小伙子。其中乐长老龙妙音收到最多的小伙子的求爱表白，但她都只抿嘴微笑，并不表态。
前排的王艳一直使劲地摇着铁虎的胳膊，希望他上台去向她表白。但铁虎象焊在了坐凳上一样，任她怎么推拉都崴然不动。她赌气地哼了一声，自己跑上台去。红着脸，冲着铁虎方向喊道：“我喜欢钱铁虎！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都一样等着他！”台下一阵喝彩。她深吸一口气，从脖子上卸下一条狐狸毛围脖，向众人展示道：“这是猎长老给我的，这表明着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钱铁虎突然站起身子，朝紫龙塔外走去。紫苏看到他铁青的脸与充满戾气的眼神，他的眼光如箭般扫过众人，那些站起高声起哄的年轻人接触到他的目光，哑然失声，噤若寒蝉。
逻各斯看着钱铁虎离去的背影，对紫苏传念道：“紫苏，你有没有发现，猎户们的身高整整比所有紫龙谷乡民都要高大一个头？”
紫苏点了点头，突然想起陆正平说过，有位勘探队长说在黑竹沟腹地，曾见过高达两米的野人，他们的脚印也足足比常人宽大一截，难道……
“妙音曾经告诉我，紫龙谷所有人都很积极地与外来人联姻通婚，但猎户们却被禁止与第一代进谷的人结婚，必须要与进谷三代后的后人才能互相嫁娶。所以他们的基因是最接近紫龙谷土著人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其实猎户们是真正能走出紫龙谷范围，有机会接触到外界人。只有世代居住在紫龙谷的土著人，才会本能地避开外界人而不去主动地与外界沟通？！”紫苏回答道，自己也被自己的发现惊了一跳。逻各斯在一旁微笑点头，证实她的想法。
“有机会你尽量接近这个钱铁虎，进一步证实下我们出去的可能性。但在此之前，我们一切都听从大祭司的安排，麻痹他们的警惕性！”没想到逻各斯还有如此细心狡黠的一面。
“大祭司，不好了，我弟弟他上紫龙崖去了！”过了一会，一个比铁虎稍年长的汉子跑近大祭司，禀报道：“我爹爹气急，不让我去追他，您快去看下吧。”
周家婚礼本就已近尾声，大家已酒足饭饱。刹时，全都跑出紫龙塔去看热闹了。紫苏三纵两跃冲到了头里，她最先接近已走到坡下第三层石屋的铁虎，拦住了他。
“铁虎！你……”紫苏不相信他会为了仅见过几次面的自己，就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一个未婚男子上紫龙崖意味着他不想再结婚生子了！
“你让开！不关你的事！”铁虎斩钉截铁，声音低沉有力：“我只是不喜欢任人摆布，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让他走！有本事就在那随武长老修炼终生，永远不要回来！”同样高大如塔的猎长老叉腰站在二层石屋处，声音远远地传来，仍然清晰，中气十足。
钱铁虎双眼一眯，调头就走。紫苏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钱铁虎！”大祭司的声音如丝般传来，轻柔却充满着牵引力。铁虎的双脚一顿，大祭司似只飞鸟般从塔基处直接跃近铁虎身边。回头望了紫苏一眼，紫苏知趣地转身走回紫龙塔。
也不知道大祭司对钱铁虎用了什么说词，如牛般执拗的钱铁虎愣是让她给拉回来了。铁虎回二层自己家，从紫苏身边走过时，满怀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紫苏直觉地感到大祭司与铁虎之间的谈话中有提到自己，她心头莫名地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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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完美世界 第十六章 刻意制造的误会
紫龙谷的春天来的特别晚，术长老门前的黑板上日历已更新到了惊蛰节气，紫龙谷的人们才渐渐走下紫龙坡，开始准备各种野外工作。
稻田里有很多人在做第二次人工翻地，去年冬天是挖蛇，今天春天则是挖蚯蚓。他们将一坨坨缠在一起的蚯蚓与从山上葛藤中割出来的藤虫一起，放在砂锅里炒干，再放置于山茶油中微炸。香酥松脆，喷香扑鼻，是给孩子们最好的零食与补品。
紫苏随着药长老一起下到坡底，走到北山脚下，继续去找冬眠后出洞的蛇窝。因为那里面有大量的蛇蜕，俗称“龙衣”，是味祛风湿的良药。
在稻田与北山脚之间，有条川流不息的小河，河岸两边长满了各式野草与灌木丛。星星点点的各色野花点缀其中。听着带着浮冰叮咚奔腾的河流声，和着岸边树林里啁啾的鸟叫，闻着清新的花草味。紫苏不禁张开双臂，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充满着春天气息的新鲜空气，精神立爽！
经过一丛高大的茅草丛时，突然从另一面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叫声“啊！”，药长老忙拉着紫苏止住了脚步，手指竖在嘴边，示意紫苏噤声。
“怎么了？很疼吗？……那我轻点！……”随着草丛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紫苏脸色一变，就想冲到对面去。因为那别扭而又熟悉的发声，正是逻各斯！
药长老使劲地拉住紫苏的手，将她拽离草丛，走到肯定对方再也听不见他们声音的距离后，药长老才松开手。他似乎没注意看紫苏铁青愤怒的脸色，兀自在一旁神神秘秘地道：“别去打搅他们！你知道紫龙谷人为什么都是女孩子居多吗？因为生男生女的问题除了体质各异之外，其实受孕的时辰也很重要。这样幕天席地的方式，更容易怀男孩子……”药长老的话还没说完，紫苏突然掩面狂奔而去。留下药长老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大祭司如此安排，究竟有何用意。”
紫苏与逻各斯在年前廿八日就结婚了。她依逻各斯所言，很配合，很轻松地在婚礼上回答典长老道：“我愿意！”答应逻各斯娶二房又怎样？逻各斯会想办法与自己离开紫龙谷而不会为了别的女人留在紫龙谷的，紫苏深信这一点。
过完年后，紫苏便依次去拜访了其余长老。造、冶、织三位长老一般都在工坊里忙碌。紫苏也对那些工艺不感兴趣，只去紫龙坡底下工坊中参观了一下。而逻各斯则一直留在文长老家学习汉语，成天与文长老的女儿龙妙音溺在一起。紫苏一直相信逻各斯不会见异思迁，尽管龙妙音年轻貌美，可爱动人。但今天的巧遇，配合药长老的解说，让紫苏肝肠寸断，心乱如麻。
她想起了大祭司坚毅的要求；想起了她与逻各斯的新房本就是龙妙音做为长老的住处，只因为她还未出阁，与父母同住，一直空在那里，就给了她与逻各斯。而此时此刻，一切迹象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事实——这些都是大祭司的刻意安排！只为了绑住他们的脚，留在紫龙谷！
紫苏跌跌撞撞地奔回紫龙谷，她一刻也不想在紫龙谷多留！她直接去了二层东面猎长老的家。
石屋外，钱铁虎正坐在屋檐下磨刀。尽管谷内春暖花开，但北山顶却仍是大雪封山，不宜狩猎，他成天只能呆在家里磨刀，为不久的出猎做准备。
“紫苏！……”钱铁虎抬头看着气喘吁吁，脸色铁青的紫苏，惊诧地叫了一声。
“钱铁虎，你什么时候才会出去打猎？”紫苏问道。
“至少要到清明节左右……”钱铁虎茫然道。
“不行！明天就出发，我跟着你一起去，有什么危险我帮你挡！”紫苏斩钉截铁地说，最后一句话把壮实如熊的铁虎逗笑了：“你帮我挡？！”
“只要你答应带我出谷，怎么样都行！”紫苏负气道。
“嫁给我，也行吗？”钱铁虎扬起剑眉，挑逗道。
“只要你有本事征服我！”紫苏也来个激将法，将计就计。
“好！一言为定！”钱铁虎哈哈一笑，上前想与紫苏击掌为盟。紫苏却退后几步，充满介意地说：“记住，明天我在北广场吊索边等你！”说完紫苏转身朝南山紫龙崖方向而去。
身后传来紧追的逻各斯的呼喊，但她置若罔闻，不再理会。
这一切，被站在紫龙塔顶的大祭司尽收眼底，她的脸上浮起一种满意的笑容。
早上，是她安排龙妙音带着逻各斯去河边抓一种紫龙谷特有的鱼，那种鱼对怀孕的人有着特别的滋补功效。紫苏已被药长老诊断怀孕一个多月了。
“紫苏，你听我解释啊！别上紫龙崖，你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了吗？”逻各斯气急败坏，穷追不舍，也没能追上近乎崩溃发狂的紫苏。
紫苏听织长老提醒说怀孕前三个月最好要禁忌房事，以防流产。她这一个多月来都刻意保持着与逻各斯的距离，但没想到他竟然……他怎么可以！
紫龙涧在南山顶峰，由于常年要抬尸送葬，沿着陡峭的崖壁，凿出一条略宽的山路，呈阶梯式的石阶盘旋而上。虽然陡峻难爬，但对于紫苏却并不太费劲。
当她终于爬上紫龙崖顶，望着弥漫升腾的紫雾，崖壁下迷蒙一片，连近在咫尺的树木岩石都若隐若现，有如幻境。
崖顶上仍是厚厚的积雪，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淹没在紫雾中。紫苏突然觉得一切都离自己好远，整个世界都在她面前，神秘莫测，若即若离，一切都是如此虚幻，找不到一种真实感。
她突然蹲在地上，抱膝痛哭起来。她从未如此放任自己这样地痛哭过，她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了泰山崩于前而安然处之的淡定。她以为自己早就超脱凡尘，看破一切！但其实她只是个女人！仍然是个平凡的女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女人！
“紫苏！你到底是怎么了？”逻各斯远远地站着而不敢过于靠近。怕刺激她一跃跳下紫龙崖。
“我只是跟妙音一起去河边抓鱼，那种小鳞鱼，大祭司说它可以帮你补钙与叶酸。妙音的脚不小心被荆棘给刮伤了。我只是帮她拿开棘刺而已……”逻各斯急急剖白着，心疼地遥望着失声痛哭的她。而在此时的紫苏听来却是虚伪的借口。他只好静静地陪着她，直至她哭累了站起身为止。
第二卷 完美世界 第十七章 玛雅预言
紫龙塔前北广场，钱铁虎一大早准备好一切工具，站在吊索旁边，静等紫苏的到来。他赤裸着健硕的胸肌，只在肩上披了块兽裘，腰间挂着把锋利的匕首，左臂肩上挂着捆粗绳。右手拿着把铁叉。整个人看起来就象古代整装待发，正赴战场的战士。
太阳从东方谷口山势较矮处缓缓探出头来，将捆绑吊索的石柱在广场上拉出长长的影子。铁虎如塔般的身躯不安地在石柱前来回地徘徊。
一个修长的身影从紫龙塔暗影中走出，是逻各斯！
“你不用等了，我的妻子紫苏让我来告诉你，她不会跟你出猎的！”逻各斯的汉语已学的差不多，能比较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他将语气重点放在了“我的妻子”这四个字上，提醒铁虎紫苏已为人妇的事实。
钱铁虎其实深深自知，自己并未对毫不了解的紫苏有着什么深切的感情，他只是不满猎长老的安排；不满紫龙谷强加在猎户身上不许娶外来人的法令；他只想获得颠覆所有不可能，与征服不可能的满足感和爽快感。
他低头俯视着比自己矮一截的瘦削的逻各斯，嘴角浮起一种讥讽的笑容，他的眼神穿过逻各斯的肩膀，看到了从容走来的紫苏。
“紫苏！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你怎么还来？”逻各斯诧异地转身拦住紫苏。紫苏用意念回了他一句：“我会回来的！”绕过逻各斯，来到钱铁虎的身边，淡淡地说了声：“走吧。”
钱铁虎率先示范性地拉过一个铁环，将粗绳在自己身上绕上几圈然后用绳子穿过铁环打了个结。拉着铁环来到广场边缘，两脚使劲一蹬，整个人随着铁环便在钢索上往下滑了过去。
钢索有两条，一条北山高，广场低。铁虎选择的是那条广场高，北山低的钢索，自然很轻松地就滑到了对面北山腰。
紫苏学着钱铁虎的样，也用他留下的绳索往对面荡了过去。逻各斯木然地目送着她。
紫苏并没打算真正出谷，她只是一心想先出谷将马洪锋解决掉，除之而后快。否则如鲠在喉，她在杜鹃谷的苦就白受了。她一想到有无数的百姓正在受着她曾受过的毒荼，就心急如焚。刚进谷时不久后就大雪封山了，总算等到春暖花开，再不出谷，更待何时？！
但！
当她的脚刚在北山岩石上落地，一个黑影从铁虎身后闪出。赫然是阴沉着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