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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后宫琳妃传-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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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什么担得起,什么担不起,自然不是这说文解字的功夫。”
朱成瑿神色一滞,瘦骨嶙峋的双手越发抖得厉害,不由生出几分恳切:“璧儿,我能唤你璧儿吗?”
朱成璧一怔,璧儿,这是多么渺远而陌生的称呼,父亲永远只会唤自己一声“成璧”,陌生而疏离,母亲从前是唤自己“璧儿”的,只是从自己嫁入魏王府后,便换成了恭谨而谦卑的“娘娘”,先帝也曾唤过自己“璧儿”,那不过是最初在王府的一段时日,之后,即便再如何亲密,也不过是一句淡漠的“成璧”,而奕渮……
朱成璧已不敢再想下去,只是颇为唏嘘:“许久都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
朱成瑿低低道:“自从我负约于你,你再不肯原谅我,又怎会允我这样唤你,只是璧儿,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便是这样的唤你,从你出生之后便是如此……”
“陈年往事,许多我已经不再记得了,长姐又何须再提?”
朱成瑿静默片刻,脸上浮现出凄楚的笑意,如枯萎到极点的黄叶,一点一点颓尽了曾经郁郁如绿蜡般的光彩:“璧儿,是我对不起你,即便用我一生一世的时光来追悔我的自私,我都无法祈求你的原谅。”
朱成璧眼中有莹然之色一闪,转瞬间又抿了下去,丝毫不见动容,只冷冷道:“我已经说过,陈年旧事,不必再提。”
“不!”朱成瑿突然一把掀开锦被,只着单薄的寝衣,这样大的动作幅度,让她的面色泛着奇异的潮红,猛烈地咳嗽不已,她推开朱成璧欲来相扶的双臂:“璧儿,你已是太后,朝臣、妃嫔、百姓,对您的叩拜是景仰您、是尊崇您、是敬畏您,但我不是。”朱成瑿瑟缩着、颤抖着,几乎是从床上翻滚下来,她的发髻松散,一匹青丝早已混入了不少银丝,全然昭示着岁月的决绝与无情。
朱成瑿跪倒在朱成璧面前,气息喘喘,竭力平复了呼吸:“我这一跪,是祈求您的原谅,当年的我,虽是空口承诺,却是真心实意想让父亲收回成命,但父亲告诉我,不是你,就是我,朱氏一族,必须有人牺牲。是我自私!是我胆小!是我不守诺言!我想与父亲相争,但我又不肯舍了正声!”
朱成瑿泪水涟涟,泣不成声:“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您一辈子!璧儿,我已是半截身子埋在棺材里的人了,只求您原谅我,我下辈子给您当牛当马,只求您原谅我!”
泪水,一滴一滴,静静滑入寸许厚的织锦地毯上,转瞬间不见。地毯上绣着那惟妙惟肖的报春花、玉兰花、茉莉花、栀子花,花团锦簇,争奇斗艳,本是一处春意浓浓、桃李芬芳的妙景,然而此刻,那千百种娇媚的花朵却似铺天盖地一般地涌来,生生叫人窒息。
朱成璧一个恍惚,突然想到,如果当初,被逼着嫁入魏王府的是她,自己又肯不肯舍了奕渮,甘愿替她受过?
所谓人之常情,往往,亦是情非得已。
终究,是心底软了。
“长姐。”朱成璧徐徐起身,缓缓扶她起来,“长姐体弱,不必如此哀求,况且我说过,都已是过去的事了。”
朱成瑿愣了半晌,有大朵大朵晶莹的泪花绽落:“璧儿……”
“我可以原谅你,就当全你一个念想,让你安安心心,走完这一生。”
朱成瑿极力忍住喉头的哽咽,似是惊喜过望,又似是迟疑:“璧儿,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朱成璧一愣:“莫非长姐想要……”
朱成瑿低低咳嗽一声,恳切道:“夫君疼爱我,一直未再纳妾,但夫君性子耿直,我实在害怕他会见罪于他人,若有月宾在宫中服侍太后,太后见到月宾,也能想到夫君祖上三代,皆为国效力……”
朱成璧沉吟片刻,柔声道:“若你上次能推心置腹地跟我说话,而不是拐弯抹角地试探我,兴许,我已经允了月宾入宫。”
朱成瑿虚弱地一笑,语调越发地幽微:“我深知你恨我……若知晓你……还肯来看我……还肯原谅我……”
朱成璧忙握住朱成瑿的手,低低唤道:“长姐,长姐。”
朱成瑿的神色越发羸弱,眸光几欲涣散:“璧儿……”
“快!快让齐大人进来!快!”
“璧儿……真好……我们还像小时候一样……真好”
注:,音同“于”,古代的一种佩玉,喻美好的人物

第七章画梁语燕惊残梦(2)
第七章
画梁语燕惊残梦(2)
朱成璧缓步出了燕语阁,哀泣声四起,夜色流觞,似有微弱的雨滴混进了风里,拂面而过,徒留冰凉的湿意。
朱成璧机械似地转过头,燕语阁中,齐正声抱着朱成瑿,跪倒在地上,悲恸欲绝,那样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是贯穿了二十年痴痴相守后骤然分离的痛楚,痛到极彻底,痛至心扉,每一寸的肌肤都是撕裂开的疼,是滴着血、断了筋的沉痛。
朱成瑿倒在自己怀里,如鸦翅一般的睫毛微微合上,她恬和地微笑着,仿佛回到了童年,那时候彼此的天真浪漫、诚心相对,隔绝了父亲的漠视、大娘的欺压、族人的轻蔑,那样纯粹而诚挚的姐妹之情,是如今再多的家族荣宠、金玉堆砌、生死予夺的至尊之位都抵不过的倾心相交。
信了她十六年,恨了她二十年,临了,爱与恨的交缠,终是结束了么?
夜,深了,天幕如浓墨一般,肆虐着覆盖了原本光明的天际,朱成璧惊觉颊边的寒凉,如刀锋上凝住了、冰冻着的寒意,一路凉到了心里。
朱成璧推开竹息欲来搀扶的双臂,几乎是麻木地在院中行走,两旁的随从、仆役纷纷跪倒,哀惶声不绝于耳:“太后娘娘节哀!”
颐宁宫,已是掌灯时分,朱成璧远远望见通明的灯火,似璀璨的星子,心底到底是有了几分暖意。
迈入正殿,却见奕渮静静坐在窗下,熹微的月华筛了浅清水色的蝉翼纱进来,交融了殿内荧荧的烛火,或明或暗间,他的侧脸似有柔和的弧度。
奕渮闻得动静,忙上前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朱成璧挥一挥手,让殿中服侍的宫女下去,方缓缓落座,捧过案上沏好的高峰云雾,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奕渮在朱成璧身侧坐下,低低叹息:“听闻新安县君辞世,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特意过来陪你。”
朱成璧一怔,忙看一眼案上那一叠奏章,猛然想起让竹息起草的旨意还未曾动笔,奕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似是想起了什么,忙道:“今天我递了一封奏折,你可看过了吗?”
奕渮端起筋纹菱花壶,向茶盏里又添了些热水,笑道:“后来我寻思着,那封奏折确有不妥,若你还未曾看过,就算了吧,今天咱们不谈政事,就好好吃顿饭,好么?”
朱成璧会心一笑,知晓奕渮后悔呈了那奏折上来,只轻轻道:“既然你觉得不妥,一会儿便取回去好了。”语毕,似是微微思索,转而又嗔怪道:“宫里的菜,吃来吃去都是一样的口味,你可是敷衍我?”
奕渮哑然失笑:“我怎敢敷衍你?”语毕,奕渮拍一拍手,吩咐道,“呈上来。”
朱成璧一愣,却见竹语领着小宫女一道道呈了菜上来。
奕渮笑着历历数道:“今日都是清淡的菜肴,芙蓉荔枝、明珠豆腐、玉盏龙眼、芸豆金角、雨后春笋、金狮绣球,末了这道天麻炖乳鸽是特特用了天麻、枸杞、蘑菇、枣仁、灵芝调出来的汤底,细细炖了好些时候,最能益气补血、宁神养心,还有这燕窝薏米甜汤,也是你素日喜爱的。”
“王爷可别疏漏了重点。”竹语掌不住轻轻一笑,向着朱成璧道:“这些可都是王爷亲手做的呢。”
奕渮咳了一声,微露不悦之色:“好了,多嘴做什么,赶紧给本王下去。”
竹语笑意吟吟,福了一福便下去了。
朱成璧又惊又喜,只低了头,抿着嘴,不肯说话。
奕渮笑着握一握她的手:“从前你便是个贪嘴的,怎的今日如此矜持?也罢也罢,必是我粗手笨脚,不合你的口味,来日我去那朱雀楼好好呆上一年半载,再请你看看我这厨艺可有长进。”奕渮笑着起身,端过那璞玉酒壶笑道,“美玉配美酒,美酒自然也要配美人,这梨花白是孙传宗晋上来的,若非上回去骁骑营,还不定能品到这样好的酒。”
朱成璧嗤的一笑,笑骂道:“人家的好酒,都被你搜刮了来吧?”
奕渮哈哈一乐:“那孙传宗倒真有几分不情愿。”
朱成璧柳眉一扬,斜他一眼,道:“借花献佛,可见一点也不真心。”
奕渮将那璞玉酒杯推到朱成璧面前,那梨花白甘冽清澈,一汪汪的真如翡翠碧玉一般,笑道:“即便是借花献佛,也得借好花,献真佛。”
“轻嘴薄舌,哪里有摄政王的样子。”朱成璧笑着啐道,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忙道,“凌儿每天晚上都要来颐宁宫请安的。”
奕渮懒懒道:“无妨,我已经知会了仪元殿,他今晚是不会过来的。”
朱成璧淡淡一笑,转眸望向窗外,蝉翼纱薄而通透,夜风习习,唯见翠色竹影婆娑,簌簌而动的轻触声如檐下的细雨,亦有淡而益远的清香筛了窗纱而入,慢慢抚上自己的肌肤。
奕渮凝神片刻,舀过一碗燕窝薏米甜汤,淡淡道:“玄清近来如何了?”
朱成璧拿了描金的素花调羹细细调着那甜汤,似有几分漫不经心:“在镂月开云馆住着,我每日都会去瞧他,他如今的性子倒是沉静了不少,不比以前那样活泼。”
奕渮轻轻颔首:“虽说还是五岁的孩子,但也不能疏漏了,一则舒贵妃将他托付与你,总得好生看顾着,二则先帝在时,也是最中意于他。”
朱成璧托腮细想,闻言只是蹙眉道:“我自是明白的,但若放在颐宁宫里照料着,耳熏目染,我总怕他于政史经文会上心,左不过在镂月开云馆,风光又好,多多分些心思在诗词歌赋里也便罢了。”
奕渮点一点头,起身添了一勺百合香在身侧的法华彩仙鹤香炉里,有清甜的香雾袅袅浮出,芬香馥郁,萦纡飞绕。
奕渮笑道:“话说回来,当年,你曾与我下过一场豪赌,可还记得?”
朱成璧一愣,见奕渮颇有些神清气爽的样子,不由笑道:“自然记得。”
奕渮缓缓一转拇指上的玉扳指,唇角微微扬起:“我当时似乎说过,有些话,要堂而皇之地去你的颐宁宫说。”
朱成璧霎时明白奕渮话中所指,心头突突一跳,面上已微微泛起红晕:“越发浑说了。”
奕渮一把握住朱成璧的手,注视着她微有避开的双眸,正色道:“我不会逼你,我知道你放不下玄凌,也知道你心里为难,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但我有足够的耐心等着你。”
朱成璧低低一叹:“菜,可都要凉了。”
八月二十三,前吏部侍郎左少展被召回京,暂任吏部尚书一职,正三品文渊阁大学士、太学礼官朱厚堂致仕,翰林院编修朱成玙任太学礼官一职,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朱祈祯就任兵部右侍郎,同时卸任神机营统领一职,副统领韩越峰就任统领一职。同时追封兵部左侍郎齐正声嫡妻、新安县君朱成瑿为正三品昌陵郡夫人。
八月二十六,昌陵郡夫人养女齐月宾入宫,册为贵嫔,赐号“端”。
齐月宾虚岁十三,跟玄凌年岁相仿,沉静尔雅,端容有惠,是太祖一朝良将定勋侯齐不迟之后,又是朱成璧钦点了入宫,时人皆认为凭齐月宾母家的荣耀与昭成太后的中意,难保不会成为新帝的皇后。
而说到定勋侯齐不迟,一生征战,铁血丹心,是太祖一朝的大功臣。
大周建国伊始,太祖皇帝曾在上京定都过十二年,距如今筑有紫奥城的京都“中京”三百余里。建元十年,赫赫屡屡进犯上京周遭,最甚的一次,赫赫的济格可汗甚至领精兵五千长驱直入至距上京只有八十里的“雁鸣关”。
雁鸣关西临喜陵江,南接上京北界,北有指仙关紧接落铁山栈道,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且雁鸣关亦是赫赫挥兵进入大周万里江山的要地,若雁鸣关失守,不啻于在大周北疆撕开一道裂口,直让赫赫铁骑挥师南下,后果不堪设想。
建元十年十一月,赫赫再度挥师攻打雁鸣关,时逢大周旱灾,连年征战又刚刚平息,国力十分疲惫,军中关口粮草不济,又遇天降大雪,实在难以抵挡赫赫大军。国将危难,老将齐不迟临危受命,不顾征战沙场半生后的老迈之身,重披战甲抖擞上阵,率大军据守雁鸣关,严阵以待。
自建元十年十二月起,齐不迟与赫赫大军几番激战,互有胜负,然赫赫大军攻势不减、越战越勇,几番差点扭转局势。终于,在建元十一年一月初一深夜,大周军燃火落铁山,战鼓动地,出兵反击,并派王喜、王武诸将攻入赫赫大营,赫赫大军惊溃不止,赫赫元帅战死,受伤未愈的济格可汗则引兵逃遁,旧伤复发而死在半路之中。
胜兵骁勇,齐不迟乘势扩大战果,追击而上,杀敌万余人,血流成河。又命齐不退于赫赫军队奔逃回国的必经之地河池再设伏兵,大败赫赫。自此一战,赫赫大军被迫退回都城藏京,数年未再有战火燃起。
太祖皇帝为报齐氏浴血沙场之功,特为齐不迟画像,并设于武英阁,更增设正一品武英阁大学士一位,历朝历代,仅授予齐氏一族有功之臣,为开国诸多将领中难得的荣耀。
太祖皇帝一生戎马,一统中原后曾封了数十位异姓王,可惜却少有善终者,不是结党营私、意图谋逆,便是居功自傲、藐视朝规。然而,齐不迟虽也为开国大将,但到底资历不深,战功不比他人显赫,故而未能得封异姓王,但其之后的恩宠荣耀却远胜于诸位异姓王,更为子孙后代留下庇佑。
朱成璧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周史》,端起银杏茶悠悠一品,吩咐竹息道:“让端贵嫔进来吧。”
注:齐不迟生平之事,引自【后宫甄嬛传】,并做增删修改

第八章绿云鬓上飞金雀(1)
第八章
绿云鬓上飞金雀(1)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端贵嫔齐月宾翩然进殿,行礼如仪,今日她着一袭粉霞锦绶藕丝千水裙,绣着大朵大朵嫣紫粉白的玉兰花,神色端和、面容宁谧,如春月照柳、朝霞拂花,分外清雅秀丽。
朱成璧微微颔首:“紫奥城最不缺的就是如玉似花的女人,姹紫嫣红、春色满园,但月宾你却若夜风下徐徐开出一支玉兰,月华静谧、夜露微凉,最是清新怡人。”
竹息闻言不由轻笑:“太后甚少如此赞誉她人的相貌,贵嫔娘娘可是皇上登基后的头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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