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末日之玉瞳空间-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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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唐亚才可以底气如此充足地说出这番话，但其实——他是在虚张声势。不是他说了假话，夸大了唐敖的实力，唐敖在签订魂契之前实力的确稳赢智力丧尸，但签订魂契之后……就像装满水的池塘硬被打通了一个洞，然后水流进相邻的池子，导致水面骤降。换言之，自己拖累唐敖的，不只是寿命，还有实力。不过，这些智力丧尸并不知道。唐亚已经想好了，如果谈不拢就躲进空间——唐敖虽然元气大伤实力下降很多，暂时不是智力丧尸的对手，但要抵挡一时，腾出躲进空间的时间还是很容易的。
〖你打败过我，我敬重你，但不会畏惧，我会战胜你，抢回属于我的阿赖耶。〗不择手段……这些话是智力丧尸对唐敖说的。魔族人虽然崇敬强者，鄙视卑鄙的伎俩，但在阿赖耶面前，这些准则都要让路，这也是魔族公认的最优先准则。
魔族天性好斗，明知不敌还主动挑衅是常有的事，但被它挑衅的凶兽可也不是好脾气，早就凶名在外。唐亚都感到了身体周围隐约有风吹起，其实不是风，是唐敖不断外泄越来越强的煞气和杀气，甚至扇动空气，带动了唐亚的衣角飘动。对面的智力丧尸也一脚后移，微微躬身，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战斗的样子，一触即发。
〖……先听我说一句。〗唐亚先伸手安抚住后颈鬃毛都竖起的巨大野兽，让它紧紧绷起硬如钢铁的肌肉略微放松了一些。智力丧尸见状也抬头做出倾听的样子，只是身体还维持着蓄势待发的样子。
〖旺仔是人类，即使你叫他“阿赖耶”也改变不了这点。〗
〖……〗智力丧尸点头，这点它当然知道。
〖但人类如何生活，你不知道。〗不等对方回应，唐亚一鼓作气说道：〖我知道这两个月你把他养的很好，但以后你有没有想过？尤其对旺仔这种婴儿来说，他每个年龄段吃的东西都不一样，需要补什么，忌讳什么，你知道吗？婴儿的生命十分脆弱，他没生病还好，如果生病了你怎么办？就算你能控制丧尸，保护他安全长大，没有一个同类在身边，他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有一天因为知道是你把他带离人类社会，让他站到了人类的对立面而怨恨你？如果这些都不是问题，你知道人类的寿命和你相比有多短吗？〗
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段话，说的时候唐亚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看着智力丧尸陷入长久的沉默，唐亚知道自己大概是对症下药了，希望刚刚突击看的琼瑶奶奶小说没白费……
眼前这个人类青年说的话，的确有很多自己闻所未闻，想所未想。因为魔族大多**强悍，可以在多种恶劣环境下生存，所以大多会选择适应自己阿赖耶的生活环境和条件。自己的阿赖耶是人类，自然是要过人类生活的，但是……种族的记忆告诉它：因为别的种族细分后种类太多，每个种类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样，于是为了方便，历届总祭祀就会把出现过的阿赖耶种类资料整理齐全，但谁也不知道自己的阿赖耶会是什么，而这些资料又过于庞大冗杂，所以魔族人都是从总祭祀那里领到伴侣的生活方式资料的……
这也导致，独自在地界生活的智力丧尸在找到回魔界的方式之前，都只能自己摸索着照顾自己的伴侣，而它未成年之前是丧尸的样子，以人类为食物——有阿赖耶之后它当然也可以只吃源珠——它已经体会到了人类身体有多么脆弱。青年的话的确一语中的，它没有信心能照顾好阿赖耶，如果因为自己的无知而让阿赖耶陷入危险……它以魔族视逾生命的名誉发誓，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你有什么办法？〗这个人类既然提出来，应该就有解决的办法。
〖我可以把旺仔交给你照顾，但每过一个月，我就要带走他也照顾一个月。雪狐手中有人类修真的法诀，旺仔是天生的木灵根，可以修真，这就解决了你们之间的寿命差距问题。等他再长大一些，我们就会开始教授他。〗
不能保护和照顾好自己的阿赖耶对魔族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但同样的，为了阿赖耶，它们也愿意忍受一切，所以犹豫许久，智力丧尸终于艰难道：〖……好。〗这个人类是和旺仔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且救出了旺仔，说明他不会把他照顾不好……
〖我还有一个要求。〗唐亚对智力丧尸说道：〖我想要你约束丧尸们在半个月内不要靠近B市基地。〗
这次袭击对基地破坏太大，说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蚁巢被破坏，露出脆弱柔软的内部，随便来个小股的丧尸潮都能直接击中基地的要害——短时间内，受创过重的B市基地已经不能承受更多伤害了。他不求智力丧尸约束丧尸们永远不攻击基地——那不现实。人类对丧尸而言就是食物，哪个人类会愿意永远不吃食物的？人类做不到，当然更不能要求对食物分外狂热的丧尸这么做。半个月的时间，不会长到丧尸们因为饥饿暴动，再次疯狂袭击基地，也给了基地重创后迅速恢复，重新站起的时间。
〖好。〗连最根本的事都做了让步，对青年并不过分的要求，智力丧尸自然是一口答应了。
〖接好。〗呼出一口气，唐亚从雪狐那知道魔族重诺，不轻易食言，几个目的都已经达成，心里终于轻松了不少。揉揉黑色的兽耳，示意野兽上前，唐亚把婴儿交给了智力丧尸，看它接过之后就调整成让旺仔更舒服的姿势，而熟睡中的旺仔似乎也知道自己回到了熟悉的怀抱，一直微微皱着的小鼻子终于放松了，露出完全放松的惬意表情。
〖小没良心的……我可是拼了命地把你救出来呢……〗唐亚看着婴儿表情变化的全过程，忍不住笑骂道。他从空间又拿出一个装有婴儿衣服清洁用具等的大包，接着道：〖这些东西我留下，他会用得到，你应该会用吧？〗智力丧尸点点头，紧紧抱着旺仔，连给唐亚一个表情都嫌多余。
〖那么……一个月后，我们会来接旺仔。唐敖。〗黑色的巨大野兽突然腾空而起，几个迈步就上升到了百米以上的位置。唐亚被风吹得微微眯了眼，看着天台上已经有如芝麻粒的人影，俯身对唐敖说道：〖旺仔会生活好的……对不对？〗
黑色野兽给他的回应是直接从上到下舔过，用口水给青年洗了一个脸。
〖……唐敖，你还没刷牙！〗良久，从夜空中飘下这么一句话，但没有到达地面，就被夜风打滚卷了吹散。
从地面上，可以看到一片小朵乌云般的阴影正在向B市基地的方向飘动，东方地平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启明星，预示着不久之后的黎明。昏暗中的废墟，在天亮之后将会充满忙碌的身影，最糟的已经过去，他们还有什么熬不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终于完结了！！！
糖糖的第一本书啊~~~~激动（≧▽≦）
下周三会开新文《鬼差手札》，主受文，讲的是兼职鬼差和实习阎王之间的二三鬼故事，惊悚悬疑向，所以可能会有各种重口……欢迎感兴趣的亲╭（╯3╰）╮来捧场~~~
、第69章番外
它已经不记得自己那时候到底是多少岁；300岁还是500岁，对许多妖兽来说，如果它们不能得成大道，飞升成仙，这也许已经是它们的一生长度。雪狐不是它的名字；是它的种族；是的；它们的种族叫做雪狐。
孕育于雪山之巅；饮天湖之灵髓；食奇珍异果；雪狐也许真的是受上天宠爱的一族，它们从出生就有着远比普通妖兽多出几倍的笀命；也比大多妖兽有着更高的灵智。活的更久，灵智更高，这意味着它们就有着更大的可能飞升成仙，但事实上——能成功的并不多。
上天给了它们无上的财富，却没有给它们足够的力量来守护这财富。三界之间自有规则：妖族、魔族、神族不可插足别族的内部争斗，也不可插足人族的事。但不知道何时开始，有人类发现了修真的法诀，开始修真。为了长生成仙，他们远渡重洋，四处搜罗天地孕育的奇材异宝，有见到雪狐的人传出了雪山深处有灵髓的消息，还说服下雪狐的妖丹可以增长几千年笀命。消息一出，雪狐们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
它们虽是妖修，但向来与世无争，没有争斗，哪里比得过人类的居心叵测，有备而来。那些年，从终年白茫茫一片的雪山上飘下的血是红色的。大片的红色渗入积雪，肆意蔓延，如风雪中妖冶盛开的红莲。
它不知道雪狐一族还剩下多少同伴，但寻遍整个雪山也没找到一丝鲜活的气息，于是它就称自己“雪狐”——这个世上，也许只剩它一只雪狐了。
“把灵髓装入内丹，这是吾族守护的宝藏，绝不能交给这些入侵者。”大长老说，它化形之后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男子，如今身体逐渐冰冷，原本雪亮的皮毛失去光泽，很快就被大雪埋葬。
“雪狐，你是吾族的王，吾族的希望。带上灵髓，逃吧。别被卑劣的人类捉到，终有一天……终有一天……”二长老的话没有说完，它倒在了大长老身边。
雪狐那时候已经可以化形成人类少年12岁左右的样子，它是雪狐一族最纯正最尊贵的血脉，是天生的王，它永远不会屈服，终有一天，它会建立自己新的王国，让染上雪狐血泪的人流出几倍的血泪来。
苍茫的大雪在整个天地间洋洋洒洒，似乎也想快点掩盖住铺满雪野的刺目猩红，白衣少年纤细单薄的身影被风雪模糊，好像一阵大风就能把他卷走，但赤｜裸光洁的双足一步，又一步，稳稳地踩在冰冷的厚雪之上，渐行渐远，少年的身影终于完全消失在雪山之上。
◎◎◎
戎城边关，30万大军驻扎之地。
“将军，我们捉到了一个小贼。”亲兵进帐报道说。被称为将军的是一名肤色微微黝黑的青年男子，他身材高大，长眉入鬓，有些凹陷的修长眉眼在眉骨投射的阴影之下，显得分外深沉犀利。他叫简景百，是齐国的长胜大将军，此次奉命出征，讨伐边境不时来犯的戎、羌几族。
“他偷了什么？”简景百放下手中的军书，这一仗他早胸有成竹，只待朝廷回复到达之后就能出兵。
“……一只烤鸡。将军。”
“是附近的哪家孩子饿了吧？放他走吧。”戎城地处齐国边缘，常年风沙不断，土地贫瘠，连带着这里的人生活也十分艰苦，少有温饱。但这里又是和戎、羌几族相接的地方，是攻防的战略要地，朝廷可不能放弃的地方。军队携带的粮草充足，不时有饿的受不了的小孩会来营中偷东西。
他们也是大齐的子民，而且还是孩子，饿的皮包骨头，面黄肌瘦，而他们是保家卫国的战士，怎么能对他们挥动拳头，怎么能对他们举起刀枪？所以，一般都是赶走了事。如果不是军法无情，也许这些战士愿意省下自己的一部分口粮给他们也说不定——朝廷每年也给戎城拨放粮草补贴，但每年真能到达这片贫瘠土地的有多少？
“将军，他应该不是附近的孩子……”亲兵说着，一手把一个灰扑扑的瘦小身影拉了进来。
真小啊……这是简景百第一次见到雪狐时心中所想的。虽然沾染了无数灰尘泥土，仍然可以看出衣服原本雪白的颜色和不错的质地，以及衣服之下裸｜露出的沾满各色伤痕的雪白肌肤，极长的头发虽然脏了但并没有纠结成团，如不小心散落的上好墨绸，在地上铺开华丽的一片。显然，这片贫瘠的土地是不能养育出这么精致的孩子。
“你是谁？”年轻的将军问道，他声音很轻，似乎怕惊吓到了这个小东西。
少年玉雕般的手指还紧紧抓着一只油腻的烤鸡腿，削瘦的脊背细微地颤抖，闻声猛然抬起头来，脏污和披散的头发完全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双在不时跳跃的烛火映照下，如装载了星河般乌黑璀璨的眸子——就像一只小动物的眼睛，清澈明亮，但也带着对人类的防备和敌意。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告诉我，你是谁？我送你回家好不好？”不会是戎城的孩子，当然更不可能是常年奔波在马背上的戎、羌等游牧民族。简景百想：这个少年可能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子弟，被人贩拐到这荒远的地方卖给有钱人做养子或娈｜童——这种事并不少，不过，他还是第一次撞见。
“……”
军营里住下了一个哑巴少年，而且住在了将军的帐篷里，但除了将军身边的亲兵，并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所以大部分人都是有些怀疑传言真实性的：他们的将军骁勇善战，用兵如神，以身作则，治下严谨，怎么可能把一个不相关的少年放在帐子里？
而将军帐篷里，年轻的将军正在头疼——少年长这个样子，他怎么放心就这么赶走他？从少年占满灰尘泥土的样子已经可以预见他样貌不俗，但洗净之后，饶是简景百心志坚定被那双星河涌动的璀璨双眸看着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就像一株白色的曼陀罗，洗净灰尘之后露出绝世的风华，明明是纯净的白色，一眼看过去却放佛看到了无尽的媚意，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的眼睛……真漂亮啊！就像有无数星光洒在里面，你有名字吗？我叫你星河可以吗？”
时近寒冬，地面上细小干枯的绒草都结了一层厚重的白霜，有风吹过，细碎的冰花落在地上，很快融进泥土中，不留踪迹。
“星河，你看。”年轻的将军在迅疾如电的雷霆一击之后收敛声息，静如松柏，他笑起来很开朗，和平时治军时的肃穆很不同，显露出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活力来，像是整个寒秋初冬的阳光都聚集在了他的笑容里。他说道：“星河，顺势而行为君王令，借力而扶摇直上九万里——这就是‘碧水诀’，它不创造，不破坏，它顺应的，是‘规则’。冥冥众生，谁也逃不开的规则。”
收敛在背后的玄铁长剑还在微微瓮动，被年轻将军剑气扫荡过的地方突然有无数冰霜平地而起，化成一条冰龙在两人身边环绕几周龙吟不断。
雪狐静静看着迷乱了双眼的冰霜，想到了那被染红的雪山，迷乱的心像突然被埋进了千万年的冰雪里，彻骨的寒意。
“雪狐，你是吾族的王……卑劣的人类……终有一天……终有一天……”
终有一天……
雪狐闭上了眼睛，腾空的冰晶被阳光融化，变成细小的水雾，落在少年卷翘浓密的睫毛上，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