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之深宫毒后-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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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亲眼看着她把那件孝服拿了起来。”此刻的她哪还有一点胆怯的样子，语气平缓，简明扼要。
“好，你可以下去，今后没有你什么事了，下去领赏吧。”眼前这个面容精致，偶尔还可以看出一丝霸气的人平静的说道。
很快仪式就这举行了，整体看上去都是金色的大殿，宽敞明亮，最前面有着很多牌位，不用看也知道是各朝已故的帝王。前面站着一个准备做法式的高僧，黄色的里衬，外面照着个红色且皇格子的袈裟。
可能是上了年纪，微微有些发福的肚子，还有那几缕不多的白色胡须。可是眼睛却是那样的明亮。
“玄德大师现在可以进行仪式了。”皇上身旁站着的贵公公，谦卑的说道。
玄德大师看了外面的日头，时间应是到了，不再静坐，站了起来，拿起手里的佛珠，嘴里不断的念到着什么。
莲儿离的本就远，在加上她也不懂的参佛，所以根本也听不懂玄德说的都是什么，在这站的真是如坐针毡。
身体感觉还有点发软，头也有些发晕，莲儿以为是大殿的人多，空气不流通，也就没当回事。
直到仪式结束，莲儿感觉越来越难受，肚子还隐隐的作痛，她用手捂住肚子，额头上也都是微微的细汗。
虚弱的拽着身旁的小冉说道：“小冉，小冉，我，我肚子——疼。”
这可把小冉下了一跳，看着莲儿那惨白的脸，还有那额头上的细汗，手被莲儿抓的生疼，往下一看，惊的连话都差点说不出来。
那雪白裙子，染上了一大片鲜红，面积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扩散。
“来人，快点来人，临夫人流血了，好多好多的血……”小冉吓的哭都哭不出来。
人逐渐的围了上来，越来越多，莲儿只知道有一明黄色的身影抱起她，就焦急的狂奔出去，只是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沉到最后连一丝力气都没有。
所有人从祭祀殿都来到了清明宫，宫里已经是水泄不通，都焦急的等待着。只见一盆一盆的血水从里面被端了出来，看得所有人是惊的一身冷汗。
皇上就坐在那，静静的坐着，不同上次容妃小产时那措手不及，还隐隐伤痛的样子，而是安静的就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眼里有心疼，有痛苦，可是却没有震惊，甚至还有一丝的解脱。
很快胡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皇上的那一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把头埋的很低，颤动的说道：“皇上，临夫人的孩子保不住了。”
等待皇上回话的这几分钟，像是度过了几个世界一样的漫长，这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女人，这孩子必定也是视为心中宝。这下自己的这条命算是真的交代了。
“人怎么样？”这是皇上从祭祀殿出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回皇上，临夫人是吸入了麝香导致的意外小产，所以现在身子很虚，只要好好调理，日后还是可以为皇上孕育子嗣的。”刚看见莲儿的时候，就问道了一股浓重的麝香味。
“麝香？怎么会有麝香吗？”皇上诧异的说道。
“老臣不会诊错了，的确是麝香，能容老臣看看今日临夫人所带之物吗？”胡太医依旧跪在在上没有起身，只希望他查明白后皇上能饶他不死就好。
皇上没有说话，也就是表示默认，小冉把莲儿今日所带的东西全都拿了过来，给胡太医一一检查。
那些贴身之物都没有一样，又拿起那孝服，只见胡太医眉头一皱，说道：“皇上，这麝香就是这孝服上的。”
所有人都是一惊，同时看向了一个人——皇后。
“你们看着本宫做什么？这事同本宫没有任何关系。”皇后替自己辩解，神色很慌张，更是百口莫辩。
只听一直沉默的皇上开口说道：“先把皇后带去肃寂宫。”
皇后瞪着大大的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皇上所出来的话，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呢？眼睛里饱含着泪水：“皇上不信——臣妾。”
沉默了片刻后，皇上只是冷冷的说道：“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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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就是与她无缘，不知道这样写大家能不能接受。？
第五十六章 皇上的悔恨
夜晚还是那样的凉，他走进了后殿，看着床上那脸色苍白，就连那唇也是没有一点血色，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
乌黑的发丝有些凌乱，手心的伤已被包扎好。满屋的血腥味，每一丝都刺痛着他的心。想到抱起她时的那一刻，看着他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那个微笑包含了太多太多，那一刻她是信任他，她把自己和孩子同时交到了他的手里。只是，一切已经太晚了。
那双桃花眼里，写满了悲伤，伸出一只手，抚摸到她的脸上，很轻很轻，生怕弄疼她一样。“莲儿，我齐福临以天子的名义起誓，从今以后在不会负你。”
只是一切都已经发生，想要粉饰太平又怎么会那么简单。
宫里不会有秘密，这件是就像是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开，就算是民间也都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话题。
“听说了吗？皇后最宠爱的临夫人小产了，而且害她的人还是皇后。”
“是吗？皇后不是最大度了吗，这么些年也不见有什么过分之举呀。”
“你懂什么，这后宫里的女人哪有一个手是干净的，更何况她还皇后。”
青色的长衫穿在锦煜身上依旧是掩盖不住他那耀眼的气势，虽然现在变成了残疾，可这圣城的女子却觉得他更为神秘，各个都是心花怒放，上门要提亲的媒婆更是越来越多。
“扣子，要是今天我不出来，你们是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怒气就被憋在胸口，莲儿小产这样的大事，他居然是整个圣城最后一个知道，这叫他怎么能不气。
真不知道莲儿现在怎么样，受了这样的打击她能不能挺过来，没有他在她身边，她一个人怎么办？怎么办？
真是恨不得现在立刻出现在她面前，可是……他气急，狠狠的捶着自己那依旧没有知觉的双腿。
“告诉长君，我要见莲儿。”扣子一愣，反应过来后，又“啊”了一声。
皇上这次是一直守着莲儿，一步都不敢离开。桃花眼里有着血丝，眼神也很是疲倦，可是攥着莲儿的手却没有一刻松开过。
莲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嗓子干的发涩，手一动，皇上也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见莲儿睁开双眼的这一瞬间，他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莲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朕。”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麽的温柔，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一个坠入爱河的痴情男子。
莲儿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抽出他手里的手，摸向了自己的小腹。平的？怎么会是平的？
“皇上，臣妾的孩子呢？告诉臣妾，臣妾的孩子哪去了？”她猛的坐起来，双手抓着皇上的胳膊摇晃着，惊慌的眼神像个迷失的孩子。
此刻他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她是这样的信任他，可他却辜负了她的期望。
“莲儿，你先冷静点，孩子，孩子没了。”声音越来越低，低到似乎只能他一个人听的见。地下头，不敢看她那失望的目光。
“就算你是皇上，臣妾也不许你这样诅咒臣妾的孩子。”莲儿一把，把他的胳膊甩了出去，用那种恶狠狠的眼光看着他。
只是小腹的疼痛传遍全身，疼的她光洁的额头上满是大汗。
“莲儿，你不要这样，看着你这个样子，你都不知道朕的心有多疼。”他的难过不亚于她，双手紧紧的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这个事实。
“你胡说，昨天我还能感觉他在肚子里轻轻踹我，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呢？怎么可能？”莲儿有气无力的说着，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就算下身还在隐隐的作痛，小腹也变得平坦，可是她就是不信。她无法想象一个已经成型有心跳的孩子，是如何变的血肉模糊。
只是她已经很小心，吃的东西都要用银针去试，任何有危险的东西都没有碰过，就连医术都不怎么看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呢？
“是谁，是谁害了我的孩子？”她用出了最后一丝力气，歇斯底里的喊着，泪如雨下。
“是皇后在你的孝服上放了麝香，才导致的小产。”皇上的声音也很小，没有底气的说道。
麝香？她听说个这种香料，常人用可以静气凝神，有解乏之功效，可要是用到孕妇身上轻微会导致胎像不稳，重，则会滑胎。
没想到又是皇后，这个女人就这么很她，连个没出事的孩子都不放过？
“皇上，怎么打算怎么处置皇后？”这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们多年的夫妻，就算没有爱情，可还是有亲情在，真的忍心杀她？
莲儿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像刀一样割在他身上。“朕把她关在了肃寂宫，就让她在那度过余生吧。”
“呵，皇上还真是多情仁慈，她杀死了我的孩子，还能逍遥的活着。她的命是命，我孩子的命就不会命吗？”此刻她什么也不怕了，让那唯唯诺诺都去见鬼吧，大不了了就是一死。
“不，我的孩子不能就这样白死，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明明已经虚弱的不行，可是这突然爆发的力量却还是不小，莲儿猛然挣脱他的束缚，赤着脚跑到了床下，跌跌撞撞的就向外奔。
好在他眼疾手快，发现了不对头，一把从身后抱住了莲儿。结实的拥抱困住了她冲动的一切。
“啊……”她仰天长泣，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脸颊顺着精致的颈部流了下来，这悲伤的哭泣悠悠的飘荡在清明宫，闻者感伤。
手心包扎好的伤口又殷虹了那纱布，她想逃，逃离这个外表光鲜里面却阴暗的见不到一丝阳光的皇宫。
红肿的双眼，空洞无神，干涩的生疼，可是这跟丧子之痛比起来确实那么的微不足道。
“放开我。”声音很轻，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渐渐的皇上松开了手。
莲儿立刻就迈开步子向前走。皇上刚想追上去，莲儿立刻制止道：“别过来，我不想在这儿在呆片刻。”
他还真的听了，竟然停在原地没动，可能是莲儿那表情震撼到了他，生怕一不小心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莲儿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面上，那股凉意从脚刺到心里，每一步走的都是那样的艰难，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富贵，你跟在莲儿后面，直到她平安回到盛莲苑。”皇上最后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富贵。
皇后坐在床边，想着自己富贵一生，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只有她算计别人，还没有谁能算计的了她。可是这次不就是被人硬生生的给下了个套。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最有可能了。
她冷笑了一下，摸了摸冰冷的床，看了看周围。如果她被放了出去，她一定会加倍的讨回来。
回到盛莲苑，莲儿就僵硬的躺到了床上，不哭，不闹，静静的闭上眼睛。小冉看见后心疼不已，她知道莲儿有多重视这个孩子，几乎成为了她的全部。
想着想着她的眼圈也红了，“莲儿，一切都会过去，孩子还会再有的。”
过不去，永远都过不去。她没办法自欺欺人，恨，现在心中只有恨。
同样的日子，却在发生不同的事情，春天既然已经到了，可是为什么她却看不到希望，前方的路怎么越走越黑，越走越暗。
“皇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一身庄严肃穆的衣着，同样精致的容貌，嘴角弯弯的笑容，是那样的美艳。
“朕就是来看看爱妃，怎么？爱妃不愿意？”皇上眯起那双桃花眼，似乎有些危险的诉说着什么。
“怎么能呢？皇上来臣妾这，臣妾是求之不得呢。”今夜的她跟往日不同，她大胆了不少，而且还很娇媚。
皇上慢慢的越来越近，停在了她的面前，同样的笑了出来。突然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手劲越来越大，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女人。
“朕原来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样个蛇蝎女人呢，嗯？”皇上咬牙切齿的诉说着心中的恨意。
“呵，皇……上，臣妾……在……狠，也没……有您，您狠。”她被皇上掐的面红耳赤，可是语气上却没有丝毫的放软，依然保持着笑容。
被说到了内心深处，皇上居然无力的松开了手，低下了头，颓废的问道：“你都知道了什么？”
呼吸着大口的新鲜空气，轻咳了几下后，“皇上，您为什么要怪臣妾呢？这不也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吗？”
“要不然，您也不会明知道莲儿那有摄阴香，还要让她继续用夏池香。”停了片刻，又继续嚣张的说道。
皇上连连退后，不敢相信这些事都是他所为，为什么，他会这样狠，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能下的去这样的狠手。
说实话，他后悔了，就算孩子不是他的又怎样？只要她还在他身边，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不就好了吗？
可现在才想明白这些也于事无补，只能以后加倍的对她好，来弥补所做的亏欠。临走前，他又说了句：“记住，以后要是在做伤害她的事，朕一定会亲手处置了你。”
身后的人冷笑，或许他是爱着莲儿的，只是他最爱的还是自己，他谁也不会信，这个世上他只相信自己。
注定只能孤苦一生……
孤苦的灵魂，没有依靠，犹如浮萍一般，任波逐流。这个世间太悲苦，来此一遭却是受为极刑。
偌大的府邸现在除了几个下人以外，就只有长君还有大夫人。
杨木桌上摆着几道清淡的菜，两套碗碟。一如既往的沉默，自从锦煜的腿受伤后，长君就没有同大夫人主动说过话，就算是大夫人故意找话题，也只会敷衍了事。
起初大夫人还是伤心的，可是现在也就习惯了，真不知道明明是自己的亲身儿子，胳膊肘怎么就总朝往外拐？
长君也是越来越不喜欢在这个冷漠到极致所谓的“家”待着。白天不是去锦煜那，就是校场看将士们操练。
“长君，娘问你个事？”大夫人自从刚吃饭那一刻似乎就有话想说，可就是没想好怎么开口，大红色的锦缎的套裙，更加慵懒的身材，好像生活也过得不错。
“嗯，问吧。”长君虽然看不惯她的一些做法，可是毕竟是亲娘，最起码的礼数还是有的，于是放下了碗筷，等着大夫人问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