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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悠然田居札记-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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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当真会如此?”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水凉了,我先出来。”
穆然倒了水,又将毡房中的火炉烧得火旺,两人并排躺在矮炕上,身下是宁古塔最常见的毛皮垫子。
彼此呼吸可闻,宜悠抓住穆然的手:“穆大哥,有你在身边真好。”
此时此刻,她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忘却了这里是距离云州千里之外的宁古塔。北风时不时的从毡房门中透进来,在狭小的空间里打个旋呼啸而过,吹起的帘子露出边塞格外高远的夜空。
宜悠心却安定下来,被穆然抱在怀里,她终于沉沉睡去。
**
两人这边睡着,巧姐却来了精神。她将袋子中的黑泥全都放出来,沾在柴火上,然后就着炉子点着。
火焰发出烧焦的味道,熄灭后剩下的便是一点泥土。
“怪不得不能烧,这东西烧多了,保管会把炉子直接填成个泥疙瘩。”
廖其廷站在一旁,望着她看什么都好奇的眼神,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他不喜欢越京那些三从四德的名门淑女,也不喜欢公然带着面首招摇而过的女家主。
他就喜欢巧姐这般古灵精怪的姑娘,她不循规蹈矩,可也不做那些令世人不齿之事。在她内心深处,始终保留着一丝孩童的天真。
“这泥也不是不能去。”
“能去?”
“我见过那些酿酒的,放在锅中煮一会,等着冒完热气,剩下的酒更香醇。”
说完他出去,不久后进来,左右手中各提着一只小锅。毡房内有两只炉子,刚好各自放上。
两人也不嫌弃味道大,直接就着炭火开始忙活起来。放进去一点,炭火烧太高了,黑泥火苗蹿出老高,险些烧了毡房。而另外一边火不旺,黑泥纹丝不动,只散发出一丝丝臭气。
“这法子不行。”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月亮都消失不见,两人终于无奈的蹲到地上:“不行,太困了,先去睡。”
隔着一道帘子,巧姐睡之前还在想着黑泥的事。然后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厨娘在精炼油,把其中最后的渣滓去掉。没等天亮,腾一下她坐起来,跑到帘子另一边,拍打着廖其廷的脸。
“快起来,我想到法子了。”
廖其廷翻个身,直接将她抱在怀里:“还太早,先睡一会。”
巧姐猝不及防下被他整个抱在怀中,男人身上的味道让她红了脸,半晌她没反应过来。直到揶揄的笑声传过来,她才明白自己这是被人涮了。
“混蛋,快起来,宁古塔这边有没有人会榨油。”
“大越开国这么些年的犯过事的,有一半关在这。要是想找,干什么的都能找得到。”
“这么多废话,你快点去找!”
巧姐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中衣。没办法她习惯了裸|睡,这会虽然与廖其廷同居一毡房,但让她穿着衣裳睡还是很难受。所以昨晚她想了又想,还是穿着舒适的棉布中衣入睡。
“我先伺候你宽衣,咱们再去掉卷宗。”
巧姐强行维持住镇定,整了整衣冠,三两下盘了个最简单的发髻,胡乱插上簪子,刚准备出去就听到穆然的声音。
“你们可是醒了,我做了早饭,咱们一道用。”
巧姐肚子咕噜叫一声,同时穆然棉袍上残留的香味,让她的味蕾迅速复苏:“已经醒了,咱们快些吃早饭。”
刚接近帐子,穆然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而后掀开帘子,他就发现满地的青黑色。瞅瞅外面马匹,昨晚带回来的一袋子黑泥果然没了。
“你们都……煮了?”
巧姐点点头:“可惜提不出来,我本来想去掉土,这些东西带着轻便,下一步也好考虑该如何做。”
“咱们先去吃法,宜悠还等着你们。有什么事,吃完了找到裴兄再说。”
**
毡房里什么都是简陋的,宜悠吃得并不多。
“穆大哥,不是我孕吐,而是我本来就吃不多。你放心,等过一个半时辰,我还得再吃这么些。常叔说了,少食多餐,这样养胃又不会把人饿瘦。”
两人公然的关心似乎感动了廖其廷,他默默的夹起一筷子鱼,挑干净刺后放到巧姐盘子里:“这个嫩。”
“我自己会吃,你先吃着就是。”
虽然拒绝,巧姐还是夹了一筷子鱼肉递给他。
“恩,我也会吃,你不用给我夹。”
这样的后果就是,两人彼此哼一声,然后扭过头当对方不存在。欢喜冤家的模样,让宜悠看着忍不住失笑。
巧姐似乎也觉得尴尬,边吃着便将昨晚的事说出来:“那黑泥比银炭烧起来暖和,而且用的也少。我想着要是有个会榨油的,是不是能把其中的杂质,就是那些土去掉。”
“会榨油就行么?”
“恩。”
宜悠想到一个人:“程家先前是开油坊的,云县收的豆子,除了少数人家做豆饭之外,其余多数都要送到那边去榨油。我姑姑嫁过去多年,又是长房媳妇,应该也学得一二。”
“这样?赶紧把你姑姑叫过来。事不宜迟,廖其廷,你再去装点土,就用昨天那个铲子。”
事关重大,廖其廷没有再与巧姐斗嘴,而是与穆然一道骑马,再次去了黑沼泽。这边宜悠也叫碧桃,去将沈福爱叫来。
宜悠的到来并不是秘密,有心人也看到昨晚沈福爱与位官夫人站在一处,两人相谈甚欢。所以没费多少力气,碧桃就找到了沈福爱。当她站在宜悠跟前时,衣着已经比昨晚要整洁许多。
“宜悠,你叫我?”
“姑姑坐,我有个事交给你,若是做好了,你就能回云林村。”
沈福爱懵了,昨晚听到英姐儿的消息后,她独自一人钻在被窝里哭了好久。出来这些日子,干活累她也不怕,可她是真的想英姐儿了。
“真的能回去?”
“看你能不能做到,能做到的话,我也有由头找人为你周旋。”
“到底是什么事。”
“就是这个,你可能将这其中的土给去掉?”
“黑沼泽,这是黑沼泽里面的。天,你们去了那边,还带了回来?赶紧烧掉,这里面可沾了冤魂。”
宜悠苦笑,她开始担忧,即便黑油能提出来,怕是这些人也不敢靠近。
“什么冤魂不冤魂的,活人还怕死鬼?依我看,北夷人比孤魂野鬼恐怖千倍万倍。事就摆在这,若是你能做到,定能回云林村。”
在穆然走前她早已问过,发配宁古塔的犯人还是有机会回去的。表现好,或是圣上高兴,或是逢太后整寿,都有可能被赦免回原籍。
“这个要怎么做?”
“就是榨油提纯,你按着试试?”
沈福爱收住激动,侄女说得对,鬼有什么可怕的。就是她亲眼见过白骨沉入黑沼泽,那也是死了的人,不会再爬起来掐丝她。如今机会摆在面前,没有什么比让她见到闺女更为重要。
“这东西味道大,我拿回去试试?”
“好,等会还有些黑泥,我让碧桃一并给你送过去。切记,此事要快。”
沈福爱忙不迭的应下,拿着荷包就往回走。她进过程家油坊,知道该怎么去榨油,也知道怎么去除渣滓,如今且试试。
**
宜悠并没有把所有希望放在沈福爱身上,待廖其廷与穆然回来后,四人一同去查了档案。
听闻这主意后,裴家叔侄也十分意动,当即帮忙查起了卷宗。不查不知道,一查这能工巧匠还真不少,除去沈福爱,单单榨油的就有三人。还有其余木匠、烧瓷器的,林林总总的合计下来竟有上百人。
“让他们聚在一处,全去琢磨这个。”
囚犯是没有人身自由的,被发配宁古塔后,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干活。如今换一份工,且做好了有可能回故土,众人顶起了干劲。到了天黑,甚至举着火把通宵达旦的忙碌。
隔了一日明远所在的商队也要启程,廖其廷和穆然本准备一并去往大军处,此时两人确是改了主意。
“等油出来,我等亲自驾着马车前去。”
宜悠当然也要留下来,嘱咐明远几句,她也留在了宁古塔。不过她并未闲着,而是为穆然改起了衣物。待她终于全部改完时,已经是五天后。放下针线,碧桃带着沈福爱进来。
“已经榨出来了。”
“哦?穆大哥他们可知道,我得过去看看。”
不用宜悠动腿,沈福爱提着一只木桶走进来。桶里面黑泥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与先前挖出泥来时黑乎乎的模样不同,此刻它们散发着黑光。
宜悠接过来掂量下,而后皱眉:“怎么竟比先前还要沉。”
沈福爱比划着:”拳头这么大的一块,就顶先前这么半桶烧得时间长,而且烧完后还没渣滓。裴大人很高兴,说是往后咱们宁古塔冬天就烧这个。”
“原来如此,只是你们不怕鬼火了?”
“这边都是些什么人,哪有那么多人怕。”
放下心来,宜悠也来了兴致。拿着手臂粗细的柴火,她蘸点黑油扔到炉子里。出乎意料,火苗一窜老高,炉子里的火焰发出嗡嗡的声音。
“这东西好,烧这么快实在是太好了。对了,现在咱们一天能产多少?”
沈福爱有些气馁:“也就这么五桶,这东西很难弄。如果宁古塔的人都来,一天能出五大缸翁。”
一缸翁大概是十桶,宜悠想着穆然同她说过的左贤王部落,大概老弱妇孺有一万人。加上右贤王那些人,两万人居住在大概两千顶毛毡房里,混合成一个巨大的部落。
两千顶,如果要烧的话,可不止是五缸瓮黑油的事。
“我知道了,我这便去找穆大哥。姑姑你忙了这些天,也先歇息会,这盘点心你拿回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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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悠到达穆然所在的帐子时,四个男人也正围着一桶黑油。
“真是好东西。”
裴家叔侄脸上难掩愉悦:“我任职宁古塔几年,却从未听说过这片黑沼泽,可以变成如此有用的东西。若是这次对北夷能用上,按此物价值将不亚于金子。”
“黑金。”
廖其廷肯定得说道:“这是黑色的金子,有了这东西,日后大约再也不用受北夷困扰。”
穆然也点头:“往后北夷要是再敢派骑兵到城下,就泼这个下去,一把火直接烧死他们。”
宜悠掀开帘子进来:“黑色,又跟油一样能着,就叫黑油吧。如今这东西已出来,众位大人可想好办法,如何将其带到北夷人的毡房群里。他们有拒马,即便我们骑着马,也是闯不过去。”
众人脸色并没有再凝重,穆然询问的看向三人,得到首肯后,打开其中的一轴花卷。
“正是此物。”
宜悠面上露出笑容:“这主意太妙,谁想出来的?”
廖其廷往穆然的方向一指:“正是你夫婿,若不是他想出这法子,我们也不会投入如此大的力气去搞此物。”
“穆大哥当真厉害。”
宜悠深深的被眼前的花卷震撼了,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能想到此处,却是极为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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毡房中的六人喜悦的同时,越京,紫禁城,乾清宫。
中年的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听着下面大臣们的唇枪舌战。王丞相与尹御史共同上书,直言前线未曾有捷报传来,廖将军不可用。
“古有廉颇老矣,今以臣观之,廖将军当如是。”
“哦,那依爱卿之间,将军当用何人?”
王丞相心下暗喜,说了半个月,圣上终于动了换帅的心思。望着边上空出来的位置,那是独属于镇国将军的。想到不久后,这里将会换上一个自己人,未来天下将掌握在他们手中,他心中怎能不激动?
“依臣拙见,右将军裴子昱年轻有为,于北夷人对战中颇有建树。若此人为主帅,定能所想披靡。”
此言一出下面炸了锅,大部分人都说裴子昱太过年轻。
“圣上,老马识途,王克将军虽有错,然这些年他少有失误。丞相大人,举贤不避亲,您可不能忽略了王大人。”
下 面乌泱泱的人开口,多数都在保举着王克。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眉头越来越紧,这就是他的朝廷?所有人都是那几家的应声虫!陈、王、常三家虽然在开国时立下了汗 马功劳,可大半天下却是他们皇家打下的,毕竟当年父皇就是前朝将领。大越立朝后,这些开国功勋也得以享受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尽管如此他们胃口越来越大。励 精图治几十载,难不成他还要继续受这些窝囊气。
“丞相相信裴子昱,你等双方各执一词,改日再议。”
最前排的王丞相收回到嘴边的话,分明上朝前他们商议的很好,他推举裴家人,大公无私。而后其他人刚正不阿,指证他的错处。到最后他做个和事老,圣上顺应民意,任王克代掌三军。
怎么如今,事情与他想得全然不同。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内侍尖细的嗓子喊出这话,章侍郎上前一步:“圣上,臣有本奏。”
奏折递上去,皇帝看了眼,而后龙颜大悦:“卿言自雪山冲击而下,合围左右贤王部落?此计甚妙,甚妙!”
朝中一片附和之声,王丞相心思却是越发沉重。长子传回来的信他也看过,北夷人那边在威胁,若是不做内应,就将先前的拒马之事传出去。
本意上他自是不想去背叛大越,可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被查出来,无论是不是王家多数人的意思,也不论他们有没有先帝所赐丹书铁券,整个王家九族必定一个不留。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尽力维持。
如今……左右贤王部落太大,若是全军附没,北夷人定会狗急跳墙。不过是边关死几名将士而已,他首先得保全自己、保全王家。有了主意,他也开始附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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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下朝,章侍郎被单独宣入乾清宫后面。屏退左右,他站在皇上下首。
“依你看,宁古塔传来的计策当真可行?”
章侍郎想都没想便回答:“即便是不可,那一望无际的黑沼泽中的黑油,也是天佑圣上。”
“确实如此,我会派暗卫,将篾竹、蜡烛与宣纸一道送去。纸张就用白色,也算最后送那些北夷人一程。”
“圣上真乃仁君也!您如此想,确实是北夷人之福。”
君臣俩笑得别提有多贼,章侍郎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听面前坐着的人嘱咐道:“这几日你多与裴家走动,勿要让人起疑。”
章侍郎打个突,这是在警告他,勿要与裴家过从甚密,而后结党营私?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位年轻就登基的皇帝,对于朝中盘根错节尾大不掉的众势力有多厌恶。
“臣与裴大人,只是泛泛之交。”
“恩,下去吧。”
章侍郎走下去,再次理解了如朝前老父千叮咛万嘱咐的那句话:伴君如伴虎。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终于熬成了圣上心腹。即便如此,他还是始终崩着一根弦。听出方才圣上声音中的愉悦,他却是知晓自己做对了。伴君如伴虎又如何?谁不想要天子近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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