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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倚望寒江-第163章

小说: 倚望寒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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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一会,该是清楚若不是没有办法了,不会让他爹用命去赌一赌。“若是不试,父皇还能活多久?”

虽是残忍了些,但还是与他说了实话,“活不过三个月。”

他的手收拢起来,压抑着提前而来的不安,伊寒江倾身将他抱紧,只想着多少能给他一些安抚的力量。

“明天让我见见父皇。”

伊寒江应道,“嗯。”

未得皇帝的宣召,张敬本是不敢让景故渊入内的,伊寒江却是带着他硬闯,太监们哭丧着脸一面是失职后的惩处,一面却又是不敢用武力拦阻,真是两难。

皇帝听到响动从昏睡中醒来见到景故渊在侧,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骂了几句。张敬奉上皇帝饮食作息记录给她,什么时辰进食,吃了什么,什么时辰入睡,什么时辰曾经醒来,都有详细的写在本子上。

皇帝进食越来越少,因为病痛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大有衰竭油尽灯枯的迹象。

她扭头看着他们父子无拘无束的聊着,这样的机会也不晓得还有几次。

内侍端进汤药,张敬用银针验过,端到皇帝跟前景故渊伸手接过玉碗,“让儿臣略尽孝道吧。”他舀了汤药一小勺一小勺的喂。

皇帝喝了一口药汁,皱了皱眉头道,“这药怎么比之前的苦。”他抬头看向伊寒江,“不会是你记恨,多加了黄莲吧。”

那是因为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药材里有几味味苦的药材,她加多了一些分量,伊寒江笑道,“我哪里敢呢。”

“别人或许不敢,你就难说。就怕你记恨朕之前对你过多要求,现在待到机会自然要报复回去。”皇帝撇过头,竟偶然流露出孩子气来,不愿再喝了。

景故渊笑道,“父皇以前不是对我说过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么。若是嫌苦,那让张敬端些糕点过来。”

他挥挥手正要吩咐,皇帝却是闭起了眼道,“这是朕什么时候与你说过的?依稀是你刚中了毒,躺在病榻上休养的时候了吧。朕只来得及喂你半碗药,便赶去上朝了。”

景故渊握着勺子,保持着喂药的姿势,皇帝不喝,他就一直这么端着玉碗拿着勺子,“那时候经御医诊治,儿臣的性命已无大碍。却还是劳父皇在朝堂和玉钩宫来回的奔波,真是不孝。”

“朕虽然是每日下朝了便赶去看你,但因为国事,在玉钩宫往往待不过半个时辰。每一回你只是笑着和朕说好多了,却是一点抱怨也没有。朕知道你懂事,却也因为你这份懂事,朕忘了你也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一点也不怕。朕现在日日躺在床上,只能看着窗外的日月每日这样的东升西落,心里的感触不是他人能懂的。”他停了停,“朕真的很对不起你。”

“父皇没有对不起儿臣,反倒是儿臣不肖,若不是得父皇庇荫爱护,这些年来又怎么能安安稳稳躲在王府做个衣食无忧的王爷。”

“衣食无忧是不错,却不是安安稳稳而是惊涛骇浪吧。你什么也不和朕说,朕也以为你在宫外真是过得好,要不是寒江说,朕怕是到死都被瞒在鼓里。”

景故渊扭头看了伊寒江,她耸耸肩,那是之前他下狱她有意和皇帝聊起他这些年的心酸经历,好激起皇帝的愧疚。

皇帝睁开眼望着床边纸扎的牡丹最终超脱的生死,永远都是那么美丽的绽放,“朕不怕死,黄泉那有你母妃,朕只是放不下你。”

景故渊勉强一笑,“父皇会长命百岁,寒江的医术多高明父皇也知道,只要把她开的药都喝完了,自然身子就会好了。”

卷四完结第十六章 发誓(一)

皇帝看了眼那乌黑的汤药,既然明知道无效,还何必日日喝,尝那样的苦,“朕的情况如何朕自己知道,正是因为她的医术好,连她都束手无策,御医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办法了。朕这是回天乏术了吧。”

三分病理,七分心理,伊寒江担心他的绝望会影响病情。“皇上也太看扁我了吧。许下一刻我就能想到方子药到病除呢?有太多不可能的事到我手里不都成了可能了么。”

景故渊道,“父皇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皇帝慢声道,“人总是难逃一死,和吉利不吉利没有关系。故渊,千万别学朕这样没用,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景故渊柔声道,“在儿臣心里,父皇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皇帝一时感触,“你也是朕底下最出众的皇子,只是那份聪明不晓得最终是好事还是坏事。在这宫里就算是手足之亲都不能全信,偏你心肠太过柔软,注定是与帝王之位无缘的。”

伊寒江侧目瞧了在场的几个内侍,不晓得这几个人的嘴巴是否牢靠,但今日这话传出去倒也未尝是坏事。皇帝倚重景故渊已是让不少人背地里眼红,如今这话语里依稀有透露不会将皇位传给他,至少能帮景故渊少树立一些敌人。

“儿臣并未觊觎过。”

“朕晓得你不稀罕,但朕不得不为你打算。其实自你靠着自己从牢里出来,朕就知道你有本事,只是在宫里有时只期盼自保而不害到人那是奢望。如果注定了朕所不愿看到的事情会发生,那么至少朕要你平安。”他朝着伊寒江招了招,示意她走近些,“与其等死,朕愿意试用新药。”

伊寒江道。“我还什么都没说,皇上倒是知道我的来意了。”

“孔家那小子昨天自言自语后写了张方子扔在角落里。”皇帝伸手在枕边摸索把那揉成团的纸拿了出来,“只是那方子里每一样药材都含有毒素,连御医看了都是频频摇头,还以为朕要秘密毒杀朝中哪一个。”

那方子必定是伊北望回忆药材随手写的,她仔细又看了一遍,看其中是否有错漏,毕竟他们当初是学害人的毒药为主。至于治病的方子不过是随手翻到,看过几眼。“我也不隐瞒皇上,这药方是否奏效。连我都没把握。”

“没把握的事朕平生也做过不少,既然知道前方是绝路只能另辟蹊径,觉得怎么做好那就怎么做吧。但在试药前。朕还有事要吩咐。”皇帝让张敬遣走了内侍,拉过景故渊交代,“后日你让陆名梵孔公晏入宫来见朕,但要私下说,切勿声张。”

……

景故渊将伊北望所写的方子带了回来摊平在桌案上一脚。又是拿着医书,一一翻查每一种药材的药性,每看一眼,嘴总不自觉的抿紧一分。

伊寒江不愿他一开始就给自己累积那么多压力,用手将他眼睛蒙住道,“又犯傻了吧。若是像你这样翻翻书就知道整副药的药性,每个人都能做大夫了。”

感觉他浓密的睫毛在掌心扇动,不安就像园里的柳絮随风动荡。“我若是说我现在很怕,你会觉得我没用么。”

她只是心疼他,每日忙政事已是焦头烂额,还要因为父亲的事寝食不安,“你若是累了去睡一会。等饭菜好了我再喊你起来。”

景故渊摇头,“睡不着。”

“总也不能一直不休息吧。我让人去取些安神香来。”

景故渊才要开口让她不必忙了,却是有宫女进来禀报,道景绵衍和景乔求见。伊寒江心烦道,“你爹不许人结党营私,只是这宫里的走狗还真是无孔不入,抓也抓不完。要不,让我去打发他们走了就算了。”

他若有所思,“有的事既是一而再三的躲不过,我也无力再躲了,只能被迫去面对。”他转头对那宫女道,“请他们二位进来吧。”

他把桌面收拾了一下,景乔凝重的面色先是一语不发直到景故渊屏退了闲杂人,才担忧问道,“故渊,你老实告诉五姐,父皇是不是真的就要……”她盯着景故渊面色,又是急切的带着希望的看向伊寒江,“不是没有任何疑难杂症能难得住你么,你当真没有办法?”

伊寒江不晓得那方子最后到底有没有功效,也就不想说出来增加她过多的期望。景乔跌坐在椅子上,止不住难过。

景绵衍道,“故渊,父皇有与你说过他的安排么?”

景乔抬起脸来,她的眼角已经是湿润,更多却是不能置信和不理解,“四哥,父皇或许是过不了这一关了,你怎么能一张口就是问他属意谁来继承大位。”

凝滞的气氛一下子控制了整个玉钩宫,景绵衍道,“他是你的父皇也是我的父皇,还是你认为只有你和故渊最有孝心,我就是不孝。”

景乔撇开了脸,“我没有这么想过,只觉得你的话太不合时宜。”

景绵衍反问,“那什么时候才该问呢?等公布了谁继任以后才问么。五妹,父皇病重我也会难过,但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景绵衍了。我被流放过,即便是我说出来你都不能想象流放时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多少人的轻视鄙夷谩骂,几次我都不想这样没尊严的活下去了,但想到了麒儿,又咬牙撑了下来。我不能让麒儿过这样的日子,故渊,你也不想你的三个孩子如此吧。但若是让大哥趁机钻了空子,只怕我们都要活在暗无天日里。难过的人太多了,总要有一个不是那么感情用事的。”

烛光晃动着像是风雨中摇摆不定的扁舟,景故渊沉默半响只看着景绵衍,直到灯芯爆出了几点火花,“父皇对我什么也没说。”

景绵衍道,“故渊,我是你救回来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对你必定是心服口服。”

话里的暗喻景故渊是听明白了,他重申道,“四哥知道的,我只求做个闲人,有一处安身之所就够了,其他的我不敢多想,也没想过。”

景绵衍又道,“那是个掌握生杀大权的位置,你要知道,将来若是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不是与我们交好的,会是暗藏多大的危险么。”

伊寒江抚过耳上的翡翠,“不是还有景纵邢和景承勤么,故渊不想做那个位置,你可以去扶持他们。”

景绵衍总结道,“三哥态度从不明朗,是敌是友看不清,而承勤,他还带了点孩子心性,要坐上帝王之位,他尚且欠缺稳重。”

伊寒江讽笑道,“几个人选里,景驰拓不适合,景纵邢和景承勤你也不满意,而故渊对那帝王并无觊觎,那么人选也就剩下你一个了。你既是哪一个都不放心,何不索性推选自己得了。”

卷四完结第十七章 发誓(二)

景绵衍眯起眼来,“我不过是在想办法以保证能延续如今的平安,你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伊寒江笑着回嘴道,“我承认我是个小人,没有我这样的小人又怎么能突出你们这些君子品行高尚,那么你又敢不敢承认真是对皇位没有兴趣,我只想问一句,若是皇上把皇位给你,你会不会回绝?”

景乔上前斥责,肩上金菊吐蕊的披肩滑至左肩脱落到地,“你是怀疑我和四哥么。和故渊姐弟那么多年,难道还要把心剖开让你瞧个分明你才信么,还是要我和四哥发毒誓。”

景绵衍忽然转过身去,对着窗外明月,竖起三根手指清晰的说道,“我所求不过是能保全几个弟妹以及自身,再无其他,若是有一句虚言定会不得善终。”他以眼角斜视,“弟妹满意了么。”

景乔简直是傻眼了,她不过是一时赌气,想不到景绵衍一转身就按照她说的立下那样狠的誓言来表真心。

景故渊温和道,“四哥何必和寒江太较真呢。”

景绵衍道,“我若是不较真,只怕弟妹疑心生暗鬼。”

伊寒江耸耸肩,“我说话一向如此,也知道说真话是惹人讨厌的,既是不受欢迎,也不必留下妨碍你们说国家大事。”

景乔反应最是直接,只拿不懂事的眼神看着她,“什么时候了,倒是先自己人内讧了,寒江,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晓得顾全大局的人。”

伊寒江不在乎的笑道,“可见是你看错我了,我可不管什么大局小局只说自己想说的。”

窗外的月亮又圆又大,她临窗而立听到身后的细小的脚步声,窗外送来淡雅的花香若是只和清风明月花香做伴。这宫里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真像是置身仙境一般的美丽。难怪这么多人想做这皇宫的主人。

俏皮道,“这么快谈完了,我以为你要和你四哥五姐聊整夜好想对策。”

其实景绵衍何必那么担心,现在是他和景故渊代理国事,真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算是当机立断代天子行使职权,要动用到禁军调动兵力,也没有人敢说半句。“你大哥有哪些人脉你是一清二楚,不和你四哥说么,当是安抚他的‘居安思危’。”

景故渊倚靠在雕花窗框前。抬头望着,“我记得我中毒不能行走,第一回要依靠着别人抱着才能到窗前抬头看天上的月亮。那时候月亮也是圆的。发生喜事时人总爱以花好月圆来比喻映衬,但我身上发生不好的事时每每望月,它的明亮总会衬出我的残缺和无奈。”

伊寒江朝他挨去,笑着举手指腹摩着他沐浴在月光下阴柔的脸,“我们成亲前。老头子曾经说你除了腿脚不便称得上是十全九美了,而如今……”她捏了他的腿一下,痛使他本能的缩了一下,“真是十全十美了。”

景故渊自顾自的说道,“我问服侍我的宫娥为什么我再也动不了,她们不敢如实说只说我得了重病。父皇安慰我。我是天潢贵胄,出入自有轿子代步。我想做什么吩咐一声就得,自然会有成百上千的奴才巴不得成为我的双腿。只是再怎么样那也不是我的腿啊。有谁不想四肢健全。”

“怎么突然扯起这个话题了。”

他抚着她的云鬓,“若非当时我年纪小,还不晓得轻生是什么意思。若是我的自尊稍稍强些,与其成为废人还不如一死。”

她捏住他的嘴巴,手就像是针线要把他两瓣唇瓣缝起来。“不能走就要死,那缺胳膊缺腿的要怎么办。”

景故渊含笑眸子里漾着柔情万千。低头在她耳边道,“曾几何时我也想过要把给我下毒的人五马分尸。”她拿怀疑的眼神睨他,摆明不信。景故渊笑道,“人家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也笑着接话,“那你就是承认你是伪君子了。”

他倒也不正面的承认,只是又抬头看月道,“如今只希望父皇能长命百岁,和你白头到老,看着孩子平安长大。人尝过幸福的滋味就会食髓知味,一旦有人想要破坏,会用什么手段抵御还真是不能想象。”

为了确保万一,药材从御药房运来到煎煮整个过程都由伊寒江和伊北望亲自看着。宫中医术最好的几个御医都集合在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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