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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凰谋--诱妃入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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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皇后与太子就是想让她为他们做事,利用她目前的身份,尽可能地将与墨离有关的消息传递给他们。

可能么?不可能。

看着不断在眼前倒退的景物,她的眸中泛起些微冷意。

她之所以愿意放弃天高海阔的自由,回到这个到处充满阴谋诡计之地,并非因为她有多大的野心与抱负,而是她狠不下心,置宁桓与宁家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于不顾。

她这一世的出生,注定与宁家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而过去十余年里,宁桓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这份恩情,她不可能抹去。

唯有她时常出现,皇帝才能打消疑虑,唯有她在这个朝堂中变强,宁家才无性命之忧。

否则,单单欺君这一条,便可使宁桓尸骨无存。

但她在这里,不是给人利用的,也不是谁都能威胁的,她有自己的人生准则,只遵从自己的意愿,而不是任人左右。

朝堂之争,向来都是皇权之争,而在这种皇权之争中,又有几人能全身而退?

她不会随波逐流,也不会将自己陷入这种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她能做的,就是做一个局外人旁观者,冷眼看着这些人为权为势为这个皇位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除非……有那么一个人能使她放弃这个原则,但是,那个人,他出现了么?

“聿……”

马车渐止,尚未停稳,门口处的守卫已急急地奔了过来,“大公子,您可算回来了,相爷正等着您呢。”

宁天歌眸色一沉,掀起车帘问道:“何事?”

那守卫抓了抓头,憋了半天道:“您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小的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

去了宁桓书房,宁桓不在,侍卫也找不到半个,宁天歌直觉有事,快步走向自己的西院。

远远地,就看见西院外黑压压一片,全是人,不由眉心一蹙,心中已有了大概。

待走得近了,便见红黄拼接的幡旗高高挂起,幡下站着几名穿着金色大袍的道士,面前一张桌子上放着桃木剑,纸符,清水,罗盘等各类器具,还有一盆已经没有热气的血。

捉鬼?

两个字突然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她没有去想怎样把这些人赶走,反倒很有闲心地去分析那盆里的是什么血,依照以前得知的经验,捉鬼应该用狗血吧。

宁桓铁青着脸站在西院门口,身后站满了府里的侍卫,堵住了进入西院的去路。

而在宁桓与这些捉鬼道士之间,宁采诗坐在软椅上,整个人都用一条棉被裹住,仅露出一张苍白变色的脸,紧抿着嘴唇看似强自镇定,但眼睛里仍有无法掩去的恐惧。

旁边站着两眼红肿的宁二夫人,身后跟了一大群丫鬟,并未见到宁泽轩,恐怕是被吓得起不了床了。

两方就那么对峙着,谁也不肯退,看样子已经僵持了不少时间,宁二夫人高昂着头,将宁桓往日的威严都撇在一边,似乎铁了心要捉了这害人的鬼。

“大公子回来了。”不知谁说了一声,众人顿时齐刷刷回头,将注意力转到她身上来。

“这是在做什么呢,搭台唱戏?”宁天歌神情淡淡地负手走了过去,眸光在众人脸上轻扫而过,最后落在那张桌子上,轻嗤一声,“准备的道具还挺齐全,血淋淋地也不怕吓着人,倒不知这唱的是哪出?”

“你回来得正好。”冷淡得连个称呼都没有,二夫人朝着她的方向,眼睛却未看向她,“你住的西院有鬼,这些法师是来为你驱鬼的。”

“驱鬼?”她似笑非笑地看过去,多年来有限的几次见面,她已见惯了这种连正眼都不愿意看她的神情,心里比谁都明白二夫人对她的不喜,但是同样的,她对这个女人也从未有过好感。

眸光转向旁边,正偷偷觑着她的宁采诗瞳孔骤然一缩,象只惊弓之鸟般往二夫人身上依偎过去,二夫人紧搂着宁采诗的肩膊,神情越发阴冷。

“二娘是听谁说的,这般荒诞无稽之言也可当真?”云淡风轻的语气里有丝淡淡的轻嘲,她身姿笔直,轻睨而视。

“谁说是荒诞无稽之言,这是我,是我亲眼所见,绝不会错。”宁采诗壮了胆气,硬着嘴顶了一句,又连忙将身子缩了回去。

“荒唐!”宁桓沉声斥道,“你身为相国千金,不以身作则,反倒在此迷惑众听,还不快回房去!”

“爹爹,你为什么总是偏袒他?”见宁桓态度如此不同,宁采诗一时气恨交加,心里的积怨一下子爆发,不管不顾地说道,“你说我迷惑众听,可泽轩现在还在床上昏迷不醒,这又怎么解释?爹爹如此坚持不让我们进西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还是说,这里面闹的并不是鬼,而是人!”

此言一出,四周刹时一片寂静,宁采诗的余音似乎还在空气里飘荡着,来来回回地在每个人心中晃悠。



卷一 韶华莫负 第五十七章 可以纵容你们闹上一闹

没错,相府里的人都知道西院是个禁地,没有人可以随意进出,因为大公子不喜别人进入,而宁相也严令不得打扰大公子养病,因此不管是府里的老人还是新人,都自觉地遵守着这个规定,从来无人敢越过一步,亦无人敢随意乱嚼舌根。

而宁采诗与宁泽轩不涉足,那是因为怕辱没了自己的身份,怕沾染上晦气,更何况那时彼此之间没有交集,没有利害冲突,更没有情份,也就谈不上前去探望。

但没人提,不代表没人想,暗地里,还是有不少人偷偷地议论过此事,此时经宁采诗这么说出来,众人久藏心底的疑问就象埋在灰堆下的火星子被撩拨到了空气中,须臾间便劈里啪啦燃烧起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宁桓额头青筋已隐隐乍现。

“我没有胡说!”宁采诗倔强地回嘴。

只听得一声低笑,宁天歌清越的声音波澜不惊,“妹妹说得如此肯定,大哥我倒是想问问,你是何时进的西院?院内有没有鬼,你又是如何得知?”

宁采诗神情一滞,脸色有些发白,终究,她进西院的目的本身就不纯,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没有任何证据可证明此事。

当她被婢女急切地唤醒时,却发现躺在自己房门外冰冷的地面上,身上只穿着睡觉时的单衣,脸上干干净净,那些血腥臊臭都仿佛不过是她做了个梦。

那婢女扶着她进房,嘴里嘀咕着,说什么小姐你是不是梦游了,怎么会昏倒在外面,若非发现得及时,定要冻出一场病来。

她却知道绝不是梦游,当时便挣脱了婢女狂奔到宁泽轩房间,却见他好好地躺在床上,那一刻,她搞不懂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

她不敢回自己房间,挨着弟弟在床上睁眼到天亮,这时宁泽轩却发起了高烧,还说起了胡话,“不要吸我阳气,不要吸我阳气……”,她这才敢确定昨晚之事确实不是出于她的臆想。

身体冷得象冰,裹着被子依旧颤抖个不停,说不成句,直到婢女将她娘亲请来,她才断断续续地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她的娘亲神情阴郁地作了一个决定,随之有了现在这一幕。

窃语渐起,长久的不作声引起了侍卫婢女们的不确定,连那些道士也面面相觑,都集中地看向二夫人看她的意思,二夫人见状冷声道:“你无需问诗儿这些,你只要说敢不敢让我们进去一试!”

宁天歌专注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头也不抬,语调轻缓,“如果我说,我不让你们进去呢?”

“那就说明你心虚。”宁采诗脱口而出。

手中动作一顿,宁天歌抬头静静地望着宁采诗,眸光清明而凛冽,如冬日即将结冰的湖。

如果宁静平和的假象注定无法继续,她不介意在今日亲手将它撕裂。

宁采诗硬撑着没有退缩,昂着头抿着唇与她对视,四周的空气象是被凝固住,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宁天歌身上。

他们,在等着他们大公子的反应。

许久,宁天歌微微笑了,放下双手负于身后,“那好,你们要捉鬼,我今日可以纵容你们闹上一闹,但是,如果没有鬼……”

悠闲的语气一转,她脸上笑意骤敛,冷冽的声音充斥在众人耳中,字字清晰,“我会让你们永远记住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多么的愚蠢,愚蠢,愚蠢……!

足可断金之言在每人心中长久回荡,那张苍白病态的脸此刻所呈现出来的是一种怎样傲然凌厉之气!

没有人敢直视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那里面如利刃般尖锐的寒芒似乎能将人的灵魂深处剖开,无处可遁!

所有的震撼只汇成一个惊人的疑问,这,是他们的大公子吗?

“你想怎样?”二夫人盯着她警惕地问。

“这个你不必管,你只管回答,我这西院,你到底还要不要进。”宁天歌斜挑着眼梢,回给她一个轻蔑的笑。

二夫人银牙一咬,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进!”

宁桓欲说什么,被宁天歌轻轻拦住,“父亲,让他们进去。”

站成一排的侍卫在宁桓的手势下无声退开,二夫人当先往走向西院,随后的婢女抬起宁采诗的软椅跟上,再后面,便是叮呤当啷的道士以及幡旗道具。

这个从未对人开放过的西院,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次,却是如此兴师动众。

“父亲,一起进去瞧瞧热闹吧。”宁天歌勾起嘴角说道。

“歌儿……”宁桓有些担忧。

“父亲什么都不必说,只管看着就是了。”她一笑,率先而行。

穿过竹林,尚未到达内院,便已听到黑丫坚决的声音,“不行,这是大公子的卧房,谁都不能进。”

“啪!”一记清脆的响声惊起枝头小鸟,有婢女骂道,“夫人要进去,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

“你,你凭什么打人?”黑丫的声音带着丝哭腔,却依然固执不让,“就算你们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你们进的!”



卷一 韶华莫负 第五十八章 随意打人的代价

“这是要捉鬼,还是要搜房?”冷然之声蓦然响起,惊得院中各人停了手,住了嘴。

宁天歌缓缓踱入,眸光停在黑丫迅速肿起的半边脸上,那里嘴角破裂,依稀可见渗出的血丝。

眸光一转,淡淡扫过以二夫人为首的众人,旁边一名绿衣婢女在她无声的注视下偷偷将手藏在衣袖里,朝二夫人身后悄悄挪去。

“你,过来。”她对着那婢女,平直无波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令其他人心里阵阵压抑。

婢女一惊,飞快地看了二夫人一眼,踌躇着不敢上前。

“需要本公子亲自去请你么?”宁天歌负手站在那里,沉眉冷目。

那婢女顿时脸色煞白,双手使劲绞着袖子,咬着下唇一步一挪地走了过来。

“哪只手打的?”

“大公子,奴婢,奴婢错了。”见二夫人不开口,她只得先行求饶。

“没听清楚本公子的问题?”宁天歌眸光倏然冷下。

扑通一声,那婢女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在那种迫人的目光下却不敢再开口,只得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

“是谁借给你的胆子,敢打本公子的人,嗯?”宁天歌蓦然抓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

婢女惨叫一声,痛得眼泪直流,连连哭喊:“夫人救我。”

“住手!”二夫人扬声喝道,“如此不懂规矩的小贱蹄子,打了就打了,你又能怎样!”

“不能怎样。”宁天歌懒懒地笑答,与眸中的寒意成为鲜明的对比。

下一刻,只听一声不同与先前耳光的清脆,却更为令人胆寒的‘咔嚓’声伴随着女子的惨叫声,振荡了每人的耳鼓。

“你……”二夫人指着宁天歌,身子因为极度的生气而微微发抖,宁采诗的脸色更是如雪一样白。

“这就是随意打人的代价。”宁天歌随手将婢女扔在地上,唇角微勾,“二娘,莫要以为我好欺,就可以随便欺负我的下人,也莫要以为我体弱,就连个女人的手都折不断。谁都有自己的底线,就看那人懂不懂得把握进退了。”

“好,算你狠。”二夫人深吸了口气,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对那几名道士命令道,“就在院子里做法吧。”

那些道士立刻依言布置祭天之物,祭坛起火,诸名道士一手持着桃木剑,一手持着符咒,口中念念有词,不停地围着供桌转圈。

宁天歌冷眼看着,一丝冷笑凝在唇边,黑丫低头走了过来,低低叫了声,“大公子。”

“嗯,若是害怕,你先回房去。”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应道。

“奴婢不怕,奴婢就在这里。”又是固执的语气。

她回首,便见黑丫倔强地抿着唇,小脸映着院中的火光,眼睛又黑又亮。

“嘟!”道士一声断喝,桃木剑往天上一指,手中符咒甩手扬起,众道士飞快地旋转手中木剑,那些符咒竟随着剑身旋转飞舞。

围观之人又紧张又好奇,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些道士的动作,耳朵里皆是道士嘴里越来越快的念咒之声。

突然众道士低头喝了口桌上的什么,再往空中一喷,随即一阵火光冲天,那些飞舞的符咒瞬间燃烧成灰烬,纷纷掉落下来。

道士们宽大的袍袖一挥一卷,将那些黑色纸灰兜起,再用装着狗血的盆子一接,那些灰便悉数落在盆中。

做完这些,道士们又分别举着木剑在院中各个角落踏过,嘴里不断变换着咒语,东一剑西一剑地戳了半天,再回到供桌前盘腿席地而坐,将木剑放在身前,双手合掌闭着眼睛又念了很长时间,这才睁开眼睛。

众道士起身,其中一名走到桌边朝罗盘看了眼,随之神色微变,拿起罗盘递给其他道士,其他道士也一脸凝重。

为首一人朝宁桓与二夫人分别行了一礼,道:“相爷,夫人,小道们刚进西院之时便觉阴气颇重,如今看来,此地确实有野鬼不散,且从罗盘结果来看,这鬼魂已经……”

“已经什么?”二夫人紧跟着追问。

“经过小道们做法,那鬼魂无处可躲,此时已经附于人身上。”

“什么,附在人身上?”

“会是谁,附谁身上了?”

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慌乱,有几个胆小的婢女已哭了出来,宁采诗紧紧地攥着被子,亦有些紧张,但露在外面的手被二夫人重重一捏。

“那你倒是说说,那鬼附谁身上了。”宁桓隐忍着怒气问。

“回相爷的话,鬼魂最惧阳气旺盛且体格强健之人,反而言之,常年体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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