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期限 the deadline-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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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汤普金斯点点头，推开门进去。在他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看上
去非常高傲的人。他们短暂地对视了一下，然后汤普金斯抬起眼腈，看到桌子后面
的墙上瓦尔多放的倒计时板。就在昨天下午，那里显示还剩607天，所以现在的数字
应该是606。但不是，现在上面显示着：到交付日只剩『420』天！
“噢，该死！”汤普金斯说道。
那个小个子递给汤普金斯先生的名片上写着“阿莱尔·贝洛克，国际事务部长、
代理元首”。
“我想这应该能够说明问题。”那家伙说道。
“它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我直接对元首负责。”
“实际上不是完全直接。” 贝洛克部长看起来非常得意。在外套上擦擦手：“起
码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直接。”
“我要等元首本人来证实。”
这个小个子低下头，细心地看着他的手指甲。一个指甲下面有些黑色的污垢，
他抬起手，在下门牙上把它弄干净了。然后，他把手放下来，又开始研究指甲，眼
睛也不抬一下：‘噢，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等。元首计划在可以预测的将来外出。”
“外出．汤普金斯先生——韦伯斯特……”贝洛克伸直手臂，掌心向上，做了
一个“给我个理由”的手势，“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让我们不应该融洽相处。我们
应该。我希望我们能够顺利地相处。你会发现，我是个最通情达理的人。”他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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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令人讨厌的微笑。
“是的。”
“最通情达理，真的。而且我和他共事已经很久了。”
“好厉害哦。”
“现在是我在这儿，而他不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汤普金斯先生摇着头：“我不敢肯定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不过请继续、继续意
思下去。”
“意思下去。”部长反感地重复这个词。他仰头望着天花板，他高尚的耐心又
一次经受住了考验。然后，他又冷笑地盯着汤普金斯：“非常简单，在摩罗维亚的
这次商业冒险中，我是惟一不可或缺的人。在过去，我一直负责商业上的事情，元
首感兴趣的所有商业事务。那个可爱的孩子——我应该怎么称呼他？——在生意场上
可没有那么聪明。”
“他是个亿万富翁。”汤普金斯严厉地说。
“这正是我要说的。他没有生意头脑，但他还是成了全世界最富有的人之一。
现在。你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是你，毫无疑问。”
贝洛克又笑了：“谦虚妨碍了我得到所有这些荣誉。我是说，他在技术上的确
有些本事。但是，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没有我的小小贡献，他很可能到今天还在干
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我看得出来。”
“他有他的天赋，我有我的天赋，就这么简单。”“嗯哼。”
“他缺乏天赋的事情之一，就是向为他工作的人传达一种——我应该怎么
说？——紧迫的感觉。”
“换句话说，你就比较擅长使用这种传统的压力。我说对了吗？”
“完全正确，这是我的一种天才。我希望我没有显得太不谦虚。”
“老天作证，完全没有。我想你说的都是事实。”
“你明白丁？我们相处得越来越好了。这应该比我想象的更容易。”
“我表示怀疑，不过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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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就像我刚才说过的，我关心的是生意。现在，让我们忘掉生意上的问
题，你和你那些拿钱不干活的员工，还有所有这些无法容忍的开销，这些电脑、网
络、集线器、卫星天线、高速调制解调器，还有所有其他不负责任的花费……”
“我们要忘掉所有这些？好，我觉得这是明智的。”
贝洛克挤出一点点笑容：“好，你看我是多么通情达理。我们会忘掉所有这些，
但我们不能忘掉的是延期所带来的开销。”
“啊。”
“项目延期就要花钱，这应该不会让你吃惊。你负责生产的六个产品都有既定
的收入计划。举个例子吧。PShop项目最后要创造出……”他低头看看摊开在面前桌
子上的笔记本，“……每年3 800万元的收入当然，都是美元。”
汤普金斯知道贝洛克说这些话的意思，他阴郁地盯着这个人。
“将取代Quicken的这个产品将带来2 300万美元， PaintIt 100万，等等。加
在一起，这六个产品应该每年给我们带来大约16 400万美元。除去原材料、销售和
宣传的成本，每年的纯收益应该是9 000万美元多一点。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当然。”他早就算过这些了。
“每年9 000万，也就是说……”他在计算器上敲了一串数字， “每天246 575．34
美元。取个大概的数字．每天有25万美元的利润。”他重重地吐出最后两个字．然
后又露出那个恶心的笑容。
“呵……”汤普金斯打了个哈欠。
笑容消失了：“汤普金斯，你每浪费一天时间，就要花掉我25万美元。还要我
说得更明白些吗？”
“喔，不，已经够明白的了。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你还没开始说，我就明白
了。”
“非常好，我们开始互相理解了。现在，在这六个项目上，我决定给你最小的
一点点帮助，这可以刺激你和你的手下。我决定，对最后期限做一点点改动……”
“没有最后期限。”
“噢，我非常清楚。元首本人已经告诉我了，说你在这个问题上很有发言权，
没有最后期限。但是，实际上你已经给自已定下了一个最后期限——明年的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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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没有公开，你当然也不想让别人来强加给你，但是你的确已经把它作为试
验性的最后期限了。我是从你放在墙上那个有趣的小显示牌上知道这些的。”
汤普金斯做了一点让步：“我们刚刚做完详细的评估，我的确有希望在明年11
月之前完成大部分的产品。”
“是的。所以，的确有一个最后期限。而现在，有一个新的期限：明年的6月1
日。”
汤普金斯气得脸都红丁。“太荒谬了！”他嚷道。
“一点都不荒谬。也许这应该叫‘有抱负’，可能还有点野心。但是不荒谬。”
“彻头彻尾的荒谬。我们已经精确地度量了这些项目，也对以前的生产效率做
了非常合理的估计。就算在以前的基础上有根本性的提高，我们也只能希望在明年
的l1月完成最小的几个项目。像PShop这样的项目肯定会超过11月。至于6月，想都
不用想。”
又是那个“给我个理由”的手势：“未必，未必。我肯定你能做到。．实际上，
我会给你一些最重要的帮助，以确保你成功。”
“我可不敢有别的要求。”
贝洛克站起身，走到画着组织图的白板旁边。他在三个 PShop项目周围画了一
个圈：“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有三个项目在竞争生产同一个产品。
还有这儿……”他又在三个Quirk项目周围画了个圈，“三个项目生产同一个产品。
还有这儿……”他继续在白板上圈出其他的竞争项目，“我想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项
目管理实验室’。迷人，太迷人，……但是请不要每天花我25万美元来做这种实验！！”
贝洛克走回桌子旁边坐下。很明显，他在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请原谅。我
想刚才我的声音有点大了。冷静，阿莱尔，冷拎静，冷静。现在好多了，再冷静些。
你看，这些损失的利润，一想起来就让人非常生气，尤其我又是那种特别敏感的人。”
汤普金斯先生暗自叫了一声苦。
“现在，我们看到了。我想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不是吗？你应该把三个Quirk
团队组合成一个‘Quirk超级团队’。有了更多的人手，你当然能更早地交付产品。
请注意，我让你把团队规模变成3倍，但是只要求你提前6个月交付，减少的时间还
不到25％。用3倍规模的团队来减少6个月的工程时间，我觉得这完全是通情达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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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说我是最通情达理的人。还有QuickerStill团队、PaintIt团队、
PShop团队……”他又走到了白板旁边，把这些团队合并成了六个超级团队。
汤普金斯先生深吸了一口气。也许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他必须做点努力：“贝
洛克部长……”
“阿莱尔，请叫我阿莱尔。”
“唔，好的。”他放下了自己的骄傲．“阿莱尔。你看，关于这些问题，我和
我的助手，我们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面已经想过很多了。比如说，我们知道像PShop
这样的项目很难按时完成，所以我们一直在想办法节约时间。很幸运．我们无意中
发现了一种新技术，使我们可以模拟不同的管理决策，看到它们各自的效果。模拟
程序告诉我们的一件事就是：添加人手并不总能节约项目的时间。问题在于，团队
有一个吸收率，只能以一定的速度增大。如果你试图让他们更快，结果只会适得其
反。面且，团队中还存在交流损失，所以新成员的价值只会比老成员的价值低。”
汤普金斯先生打开丁一个文件抽屉，抽出几张模拟图，那是他们在过去几天里
用贾米德博士的模型画的：“现在，看这儿，如果我能找到那张图……好，在这里。
看这个。”他把一次运行的结果摆在贝洛克的面前，“看这个。目前，我们的 PShopA
项目有12个人，计划是524个工作日。现在，如果突然把团队增加到24个人，模拟程
序会告诉我们：完成同样的工作需要更长的时间。524个工作日不够了，他们需要大
约600天！．．
贝洛克想打呵欠，不过他强忍住了：“对，那又怎么了？”
“那又怎么了？！那样我们就不能更早地完工，而会更晚，就是这样。”
“你看，汤普金斯，我根本不关心这些。把团队组合起来，告诉他们新的发布
日期。按照我说的做，确保每个人都知道：6月1日以后每推迟一天，我们就会损失
25万美元的利润。”
“但是这没有用，只会对员工造成伤害。如果你让团队人员过剩，只会损失更
多的利润。只会让我们延期更多。我们本可以在524个工作日里把产品交付给你，但
是因为你的决定，我们将需要600天。”
“最后期限就是6月1日，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关于交付日期的任何讨论。”
“哪怕这个决定会使交付日期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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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洛克毫不幽默地笑着说：“汤普金斯，让我讲得再清楚点。我要修改最后期
限，我要给你们施加压力．我要团队合并。如果这会使交付日期推迟，就让它推迟。”
“每天25万美元。”
贝洛克耸耸肩：“我们会损失一些钱。但是，当体的团队如你所料地在600天以
后最终交付PShop的时候，我们就会开始挣大钱。到了该论功行赏的时候，元首会公
正地发现：如果不是我插手把PShop团队合并起来，这个项目可能会磨蹭1 800天。”
长时同的沉默，汤普金斯咀嚼着他的话。最后，汤普金斯说道：“你已经讲得
很清楚了，现在我也要说明我的立场，你给我听清楚。”
贝洛克吃吃地笑起来：“一个讲原则的人，我喜欢。我们的汤普金斯先生想拿
他的工作打赌了。”
“的确。只要有必要，每天都在赌。如果你不想拿工作打赌，那你的工作就没
有存在的价值。”
部长把笔放在记事簿上，无聊地转着笔，做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他想拿
工作来打赌……但是他是不是还想拿自己的生命来打赌呢？”
汤普金斯月瞪口呆地盯着他：“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玩笑。”
“你是在暗示……？”
“只是一点小小的幽默。”
“我不觉得这很有趣。如果你想干这种事情，我要你知道。在这方面我有自己
的资源。”
“啊，可爱的胡利安女士。是的，如果到了那个地步，她会是个强大的盟友。
她会的。很遗憾，她陪着我们伟大的领袖飞去美国了。这个消息真是让我开心。我
想，在以后的几个月中，我们都不会看到她回这儿来了……”
管理“梦之队”——汤普金斯、宾达和马可夫围坐在汤普金斯先生办公室里的
玻璃咖啡桌旁边。夕阳的余晖已经消失在天边，但是没有一个人去开灯。他们静静
地坐着，过了很长的时间。
马可夫准将打破了沉默： “他是个危险的人，这个贝洛克。根本不用怀疑。
另外．这是在摩罗维亚，会有很多人帮他干那些肮脏的活。我们有干这些肮脏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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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传统，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会再出现。”这几句话，他已经叨叨了好几遍了。
“我感到最愚蠢的，”汤普金斯先生说道。“就是我欣然地相信自己最后找到
了一份与政治无关的工作。我猜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工作是与政治无关的。”
“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工作是与政治无关的。”准将表示同意，“政治是所有
经理的毒药。”
贝琳达提出抗议：“嘿。加布里埃尔，这不是政治，这是恶意破坏。”
“但是总有政治因素的，”准将对她说，“每件工作都会受到政治的影响。而
政治，经常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恶意破坏。”
“我根本不同意这种说法。”贝琳达说，“政治是一门重要的学科。它是亚里
士多德所说的五种重要学科之一，是哲学的五个分支之一。这五个学科是玄学、逻
辑学、伦理学、美学和政治学。政治这门重要的学科正是我们，我们三个，在过去
的几个月里面实践过的。我们共同建造了一个社区，我们可以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
遵守职业道德、和谐地在一起工作。这就是政治。不要用亚里士多德的那个美好的
词去称呼贝洛克和他的立场，这太抬举他了。”
“但是你知道他的意思？贝琳达。”汤普金斯说道。
贝琳达点点头：“是的，我理解，韦伯斯特。但是请准确用词。我们三个是在
试图以亚里士多德的方式来实践政治，而贝洛克只是想成为一个业余的杂种。”
马可夫准将点点头：“但是．一个业余的也能造成很多破坏。”
“那么，我们该怎幺办？”汤普金斯先生问他们。
他们俩都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