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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错嫁太后18岁-第57章

小说: 错嫁太后18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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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那些未知的漫长岁月,也要像这样,数着星辰,盼着天明中度过吗?她才刚刚二十岁出头而已!
无意间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头发,她倏然一惊,坐起来细看,原来镜子上沾了霜雾,从镜子里看过去是发丝像是也落了白霜,灰蒙蒙的,居然有些象是早生的白发。
一手轻轻抚着胸,她不知这样的心惊今天已经是第几次。好像自从听闻到战场传来的他出事的讯息后,她的睡眠便变得不容易起来,连带着脸色也变得很差。
想到晚宴上玉姬那娇艳动人俏生生的摸样,她只能在心底里暗暗地自惭形秽。
那是一张被疼爱着的女人的脸,看着她时,堆满了娇羞,带着点患得患失,还写着一丝淡淡的薄愁。
玉姬应该比她还大吧,怎么看起来却似乎比她更年轻漂亮了好多。
她拍拍自己的脸,抿了抿红唇,轻斥了自己一声,一下子倒在床上。
原来,想要做一个绝情的人,还真是不容易。要把心中的那个人挖出来,连着血带着肉,心中的一大块也一起被挖走了。她不觉得痛,只觉得心中空空的好难受。
不知何时,她迷迷蒙蒙地入睡了。
没有梦,四周围只有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像极了刚才在铜镜中看到的那灰蒙蒙的发丝。
半睡半醒中,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声响,隐约似乎有人在低语,语调是熟悉的感觉。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
“勃贴儿。”
没有人回答。
勃贴儿应该在上次她出事后就被赶出宫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凤仪宫?
似乎感觉到有个人就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注视着她,那灼热而包含着侵略性的目光,让睡梦中的真容心中乍然一惊,她突然完全惊醒过来,翻身坐起,感觉自己的后背上已经冒出一层冷汗来。
洪谨依旧穿着晚宴上的那一身衣服,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正双手环胸,站在床边,藉着身形优势,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真容眯着眼睛,仰起头看着他,好半天分不清楚,眼前的他,是真实的,还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幽暗不明的灯光下,那双琥珀色俊眸也微微眯起,眸色深沉得宛如无际的幽暗,不见一丝光亮。
“你,你怎么来了……”
等确认了他确实是真的时,真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扶着床栏杆想要站起来,身子突然一轻,一阵天旋地转,落入他的臂弯中,话尾也硬生生被截断,被他全数吞噬掉了。
心猛烈地狂跳着,像是要飞出来,那空落的地方被瞬间填满了,满满地涨得有些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真容一脸绯红地用力推开他,身子一软跌坐在床榻上,声音幽幽的带着一点怨怒。
“你何苦又来惹我?!”
“我不来惹你,你让我去惹谁?”
洪谨在床边蹲下高大的身子,端详着她。这样满脸红霞的她看起来好看多了,不再是王座上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摸不透心思的冷酷太后。
“你去找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找我!你……你不是多了个红颜知己吗?”
她推了他一下,想要保持两人的距离,却被他拉住了手,扯到面前,脸对着脸。
“做什么?深夜造访,不经通报,于礼不合!”
“你我之间还需要管什么迂腐的礼仪吗?千里共骑,忘了在山洞里,你还曾在我的怀抱里安稳入睡吗?”
“你……”
她觉得胸腹中那翻涌的汹汹怒火,能把自己都点燃了。
明知道他从没有断过风流韵事,她到底在意些什么?明知道他从不曾为她真实地动过心,她又难过些什么呢?
“你吃醋了,是吗?你并不像你表现的那么不在意,对不对?”
“你胡说,我吃的哪门子醋?你是我的谁?我又是以什么身份,去在意你?在意你受了伤,在意你得救了,在意那个我送给你的女人……”
看到他嘴角渐渐扩大的笑容,她一下子闭紧了嘴。为什么她管得住自己的心,去管不住自己的嘴?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你担心我了,你想我了,你后悔送了个女人给我,是吗?”
他伸长手臂揽着她只穿着中衣的单薄的肩头,生平第一次放柔了声音,耐心地去哄一个女人。
“耶律洪谨,你到底要逼我到什么地步?”
真容扭着头不去看他,低哑的声音有些破碎。
他如何对别的女人,是他的自由,可难道说,连一点点的自尊也不留给她吗?
她示弱的样子,让洪谨的心中莫名地疼痛。他放低了身段,努力安抚着她,不让她从自己的怀里挣脱开。
微微弯扬的唇角缓和了他的尊贵和霸气,轻拂真容耳旁的温热气息,磁性的声音柔柔的话语,以及那霸道地不留一丝空隙的拥抱,都将他身上燃烧的烈焰全数传递给了她,让她如飞蛾扑火,无力脱身。
他自认不是个君子,也从来没想过要做个君子。
他要的女人,怎么容得别人轻易的夺去,纵然是她被锁在深宫,纵然她手中握着堪与他匹敌的权势,他一样有决心带走她。
所以,他来了。在晚宴上耶律齐完成了那场近乎完美的大戏之后。
“当初是你说要把她给我的,谁知道我们离开四城时,她就跟来了。”
“不是我要带她去,是她自己偷偷跟上去的,战事要紧,我自然不能抽出人送她回来。”
“即使没有她潜入栖夏国的王城,最多迟延两三天,我自己就离开那里了。”
“我对她,和对别的舞姬没什么两样,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两眼,就算你现在让我说她的长相,我也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外面为什么那么传说……我承认我是想要气你,可是却毫无反应,我谁知最后就演变成了那样。我有什么法子?”
“……我明天就送她走,随便她是要回百象还是留在这里嫁人,听凭你处置好了……除了留给我当什么侍妾!”
有谁见过,堂堂哈努儿国的摄政王,声震四海的金刀王爷耶律洪谨,何曾如此低声下气过?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爱我多一些,还是爱你那个假儿子多一些?”
所有的低声下气的解释,只为了这一句。

第百二十四章 得失之心

“假儿子”?
他是指耶律齐吧?她何曾爱过他了?
如此直白的问话,又让真容如何回答?她总不能说,她的心中只有过一个人吧。
她还是他名义上的王嫂,能说得理直气壮吗?
“你,你胡说些什么!”
真容的声音有些抖,脸色变成了绯红色,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娇艳动人。
洪谨的眸色转深,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
“现在,你就告诉我,你是要嫁给我,还是嫁给耶律齐?……或者你两个都不要,只要你的子峰哥哥?若是我知道有今日,当年在战场上时,我拼死也要杀了他!”
最后的一句话他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的,似乎真的很后悔,当初不曾真的那么做。
如果她的回答稍稍有些迟疑,他只怕自己就会真的忍不住冲出去,找到林子峰,先杀他个二百回合再说。
“怎么又扯上了林大哥,耶律洪谨,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听他这么胡乱攀扯,真容真的有些恼了,扭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无奈他不肯松手,力量又敌不过他,只好作罢。
“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谁让你暧昧不清地不肯表态?”
他是疯了,而且疯得很厉害。为卿而癫,为情而痴狂。明知道不该的,却只想拥有她,只想把全世间捧来给她。
明知道这样的儿女情长,不该是胸怀天下,为了成就大业而忍辱负重,苦心经营多年的他所该拥有的。
他挣扎过,也逃避过,甚至曾经故意用伤害把她从身边驱离。可是从此却再也找不到奋斗的乐趣,和意义。
失去了她,他纵然拥有了全世界,却依然找不到快乐、心安,真的值得吗?
她注定了是他的劫,一场逃不过去的情劫。
就像此刻,虽然紧紧地拥着了她,心中却依旧患得患失,不曾落地。
他该拿她怎么办?该拿心中的怎么办!
“我哪里有暧昧不清?”
这是梦,真的只是一场无法醒来的美丽的梦。梦中的他,如此温柔,如此的情深意重。这不是洪谨的风格,应该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
是她白天想的太多,晚上才会做这样的一场不现实的梦。
“那么你的答案呢?”
“我……”
“既然没有暗昧不明,那么嫁给我!”
她幽幽地叹口气,手掌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新生的胡茬扎着她的手心,痒痒,有一点轻微的刺痛,让人流连不舍,就像是他留在心中的感觉。
“耶律齐说的对,你是该迎娶王妃了,等你有了妻子,就不会再问我这么荒谬的问题了。”
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一提到耶律齐的名字,洪谨就倏然收紧了他的环抱,有力的长臂带着点惩罚意味的箍紧了她,像是要把她整个儿揉进身体里一样,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我的妻子,早在四年前就选定了,我既然亲自选定了,就不会再改变。”
“你只是不忿,我被洪德夺去了罢了……”
“刚开始时或者是这样的,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你还想要我证明一下,我要的只有你吗?”
那句“只有你”彻底击碎了真容最后的心防。
“若是我说,在我和哈努儿的王位,你只能选择一个,你怎么说?”
她说的小心翼翼,似乎唯恐自己的一句话就会打破眼前这道令人沉迷的情障。
“什么意思?”
洪谨挑高了英挺的黑眉,低头看着欲言又止的她。在他的心目中,他自然是哈努儿当之无愧,至高无上的王,而她是他唯一认可分享天下的王后,为什么他只能选择一个?
“你还在意耶律豹说的话,对吗?以为我要你,是为了得到你手中的权力?!我以为你不会做这种庸人自扰的事情。”
她难道不明白,她比她手中掌握的那些权力更诱人吗?
“若不是,那你就证明给我看!”
“没关系,你嫁给了我,可是你一样可以支持耶律齐,你尽管用你手中掌握的权势去帮他对付我好了,我不介意!”
长指划过她滑腻白希,微微泛着粉红色光泽的脸颊,略微提高的声音中有些笑侃的意味。
“你一直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真容的脸一红,身子侧了一侧,躲开了他温情脉脉的触抚。
“那是以前,若是我果真嫁给了你,许多事情自己就由不得我了。”
“那么你想我怎么证明?放弃一切?要不,像那个巴图儿说的那样……我们私奔?”
“什么私奔……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无数记忆被陡然勾起,真容神色微窘,想起了巴图儿看他们时的眼神。
“其实维持现状也不错。”
她又叹口气。若她真说了,会不会从此两人就撕破了脸?
“我不能一辈子不娶妻,你也不能一辈子不嫁。而且我想要你……难道你要和我偷情?”
两人的身体贴合的那么紧密,真容也是嫁过人的人,自然明白他说的“想要你”三个字时什么的意思,一时间更加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谁要和你偷情……谁说我不能一辈子不嫁了。你看上了谁,经管去娶好了,何必管我!”
“那么你说,到底要我怎么做?”
女人心,海底针,实在是难以捉摸。
“什么也不做,维持现状。”
“真容,不要闹脾气了。我在认真地听。”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我没有闹脾气,我是说真的。”
“我……我只想要你不再觊觎汗王之位,诚心地辅佐耶律齐。他也不小了,我们该还政于他,让他亲政才是。”
“他是不小了,都已经知道要打你的主意了!”
“他……”他有必要这么大醋意吗?
“你觉得这条件,耶律齐能接受吗?”
“嗯?”
“他会为了你,放弃汗王之位吗?”
他这算是委婉的拒绝吗?
“是耶律洪德是吗?”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是他的主意,他阴魂不散,让你接近我,勾引我,然后阻拦我称王,对吗?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布下了这重重的陷阱,等我跳下去对吗?”
如此尖刻的指控,让她何以自处?
真容挣扎着跳下床去,这次洪谨没有阻拦她,事实上是他先松开了怀抱。
“耶律洪谨,我早就知道,你不能放弃权欲。当初洪德的死,就和你脱不了干系。既然权势比我重要,你完全可以抱着你的权势去睡觉。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她手指着外面,声音嘶哑地怒吼着。
“走,你快走,天下的女人多得是,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没必要在我这一颗树上吊死!”

第百二十五章 取舍之间

洪谨一走出内宫的门,就觉得周围的气氛不对。院子的四周围都太过于安静了,连他进来时守在门口的宫人都不知去了哪里。
在这王宫里,能做到这点而不惊动任何人的,只有一个人……
他周身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
果然,在院落的假山旁,他看到了一个背影负手而立,垂肩的长发四下飞散,仰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月光如银色的薄纱,轻柔地罩在他的身上,在他身后的地上投下了一条长长的影子。洪谨第一次感觉到那个原来总是腼腆地笑着,围在他身边打转的少年,早已经长大成人了,已经足够能够给他造威胁。羽翼丰满,振翅欲飞。
“齐……”
为什么此情此景,让他感觉到的不是受到威胁后的不舒服和危机感,而是溢满胸怀的自豪?
“汗王。”
今夜,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皓月当空,或许正好可以对酒当歌,把酒畅谈。
“她答应了你吗?”
耶律齐的眼中有一簇火焰在闪耀,像是要把他烫个窟窿。
“夜深了,汗王怎么还在这里?明日不用早朝了吗?”
他的语气像是个在训谏自己孩子的长辈,霸道而又不失威严。
“深夜出游的,并不是寡人一个人,王叔不也还在这里吗?难道王叔明朝也不用上朝吗?”
“我可以不去,你却不能缺席。”
洪谨忽然觉得,原来做个汗王,也是一件不得已而很辛苦的事情。自由惯了的,从不喜欢一成不变的他,若真的有朝一日套上这个甩不开的枷锁,会把哈努儿带向哪里?
是连绵不断的战争,还是乱象跌生的冒险?亦或是日新月异的变化革新?他突然不确定起来。
“王叔此言差矣。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之分。王叔漏夜闯进太后的寝宫,不知意欲何为。寡人既然知道了,又怎么能装作不知,不闻不问?即使为此而耽误了政事,想来大臣们也会谅解的。”
他是在怪他吗?他耶律洪谨,又何曾在意过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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