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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给未来杀手的信 作者:张未-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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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邦死了?”邓伟显得很吃惊,他眼角深深的鱼尾纹朝两边倾斜下去,李从安看出他深深的愤怒。
“报应!”邓伟说道。
报应?他们有着深仇大恨?这个回答让李从安有些意外,他觉得邓伟肯定知道些什么。不过,他还认为邓伟对警察有着极大的不信任,但似乎又不得不竭力表现出自己的配合,这种感觉就像是受辱于强大者的弱小人士,无奈与强压的愤怒并存,让他看上去反而有些逆来顺受。李从安根据初步的印象,分析着邓伟的性格特征。
“出来多久了?”他放缓了交谈的节奏,对待这样的人,应该潜移默化地拉近距离。
“快一年了。”邓伟依然狐疑,李从安看得出来,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吗?”
“挺好的,感谢政府。”转移话题,使得邓伟稍微放松了一点儿,“这套房子,也是街道干部为我争取来的,我没去闹过,不给政府添麻烦。”他又着重地说道。
李从安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像警察,而只不过是一个热心的居委会干部。“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是说和你进去之前比,变化挺大的。”
“是啊,很多地方我都认不出来了。”
“家里人还在吗?他们有没有来看过你?”
邓伟没说话,双颊的肌肉颤了颤,流露出一丝悲伤。李从安没有接着往下问,他想他触到了邓伟的痛点,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在做饭?”他指了指砧板上的鱼。
“嗯。他们已经去世了!”邓伟强忍着愧疚和忧伤说道。
李从安已经尽量在语气上表现出对刚才这个突兀话题的歉意,并在暗示他,可以无视这个问题的存在,可邓伟还是回答了。要么就是自己的暗示不够,要么就是十几年的牢狱生涯,已经在邓伟的体内植入了“服从的基因”。
“是的,在做饭。”邓伟按顺序回答着。
“别做了,走吧,”李从安想到了更好的谈话方式,“我们也没吃饭,一块出去吃吧,我请客!”
李从安点了剁椒鱼头、辣椒鸡肠、红烧肉和雪花鸭,还有一瓶雪花牌啤酒,他将啤酒打开,倒满后推到了邓伟的面前,自己则和同事要了两碗饭。
“你们不喝点?”邓伟局促地坐在对面,好几次,他咽了咽唾沫,抿了抿嘴唇,李从安可不认为他这是因为紧张,更多的原因,是他真的饿了。
“我们是工作时间,不能喝,没事,你喝吧,我们吃饭。”
邓伟喝了一口,大半杯啤酒就下了肚,看上去酒量不错。
“来,吃菜,”李从安往邓伟的碗里夹了块肉,“现在在干什么工作?”
邓伟举起了筷子,原来是个左撇子,李从安想着。在得知邓伟的工作之后,李从安有些吃惊,他可以找份更好的差事。
邓伟一边矜持地吃着菜,一边诉说出狱之后的种种不适应。“变化太大了!”他说道,“现在连小学生都知道怎么用电脑,可自己连打字也不会,我正在存钱,然后也买一台,学习学习,看看有没有机会发展。”
邓伟说得很诚恳,李从安并不打断他。“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来找我,”李从安说道,“大忙未必帮得上,但也许可以帮你留意留意有什么更好的前途。”
邓伟的眼睛闪了一下,李从安看得出来,他还没有对生活彻底失去希望。
“我们正在查一件案子,现在毫无头绪。”李从安想邓伟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他一直在暗示,像邓伟这样的人,有一个警察朋友,总不会有什么坏处。
邓伟抬头看了一眼李从安,很快就把视线挪开了,但还是比先前的时间长,这说明,双方的距离正在不知不觉地拉近。
“我已经坐过牢了。”
“我知道,我们就查查自己的案子,你的案子到现在,应该也过了诉讼期了吧。”李从安这里撒了一个谎,但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不管真相如何,十五年的牢狱之后,也不会有谁再忍心追究邓伟什么新的责任了。
邓伟想了一会儿。“我跟刘一邦不是很熟。”他沉默下来,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再次抬起头之前,李从安一直没有插话,他知道对方正在作心理斗争,回忆过去,有时候是需要勇气的。
“那年——”邓伟看着李从安,准备述说。
李从安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喉结,然而这个微小的动作,却让邓伟转眼之间貌似变了一个人。没料到他突然又激动起来,恐惧地看着李从安,李从安依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邓伟突然站起来:“我认识你!”
※※※
家乐福里,姚若夏不计成本地往购物车里丢着她想要的东西,猪脚、黄豆、核桃粉、袋装的荸荠和芥菜、莲子和绿豆、小杯装的碧悠酸奶。
大超市永远都是人满为患,除非你在工作时间来,否则就算买一包三块钱的卫生纸,也起码要花去大半个小时排队。前面的人,比姚若夏更为生猛,选购的商品都已经没过了推车的边缘。照这样子,结账需要漫长的等待。
排队排到一半的时候,姚若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拨弄着那些不同形状的外包装,翻看着条码上的名称,来和自己脑海中事先拟定的购物单对比。果然不出所料,还是遗漏了维生素片。
她前后看看,两个肥胖的中年妇女把自己夹在了中间,她衡量着是否有回去拿的必要。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她想起来,在这家超市门口有一家药店,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也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牌子。
她背着硕大的购物袋,吃力地走在路上。所有超市都有这样的毛病,它们的设计总是充满了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从收银台走到超市的出口,必须绕个宽宽的Z字,以确保你在出门之前,能够经过大部分超市附属的店面。
姚若夏只需要那家的维生素,它却偏偏位于顶端,她不得不多走一段路。
好在这一段道路并没有让她白跑。她带齐了所有想要的东西,走出了超市的大门。
终于坐上了车,她想着,天又开始暗下来了。姚若夏对出租车司机说了一个地址,汽车在华灯初上之前,上路了。
到了目的地,姚若夏付了钱,然后拎着大袋子走进了小胡同。出租车是可以再往里开一点的,可她不想麻烦,另外也不想节外生枝,宁愿步行走到老婆婆的家里。
上次来的时候,姚若夏给她安了一个特殊的门铃,那是一个由细绳牵到门外的机关,另一头连着屋里灯泡的开关,这边一拉,伴随着门铃还有闪烁起来的灯光。她买了一大堆可以增强听力的食疗产品。但事实上,这些都无济于事。听力学专业的姚若夏明白,老太太的听力损伤是不可逆的。那明知不起作用为什么还买呢?姚若夏自己也搞不清楚,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一点吧。
老太太开了门,认出了姚若夏,热情地把她让进来。老人心情越愉悦,姚若夏就越感到欣慰,这让她还能感觉自己并非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不久前,李从安的电话如期而至,姚若夏不动声色地聆听着他诉说自己父母身上发生的可怕的事情。她已经练习了很久,做到了毫无破绽地表达自己的吃惊。可让姚若夏受不了的是李从安安慰自己的语气。
她听得出来,他以为她会为此愧疚万分,殊不知一切都由自己一手操纵。然而越是这样,姚若夏心里反而有一种说不来的纠结。
她坐了下来,老婆婆倒来一杯水。她看着老人沧桑的脸,又想起了自己如同老婆婆容貌一样沧桑的经历。
如果一切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该有多好。一边是十五年以来深埋着的暗流涌动的仇恨,另一边,又是与日俱增的与李从安一家的感情。
平心而论,如果没有那些渊源,姚若夏很愿意做个称职的儿媳妇。然而命运却将她推入了这场万劫不复的旋涡中。
姚若夏扶着老婆婆坐下,来到厨房,把热水瓶里的开水倒进了一个大碗里,然后把超市买来的猪脚放了进去。“我来吧!”老婆婆在背后要把姚若夏手上的活儿抢过去。
“我来,这个我知道怎么弄的。”
“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又让你买,又让你做!”
姚若夏把煤气灶上火开了,烧上水,然后把洗干净的黄豆倒了进去。“酱油有吗?老抽的。”
“有有有!”
“冰糖呢?”
“也有也有!”
老婆婆忙不迭地打着下手,嘴里还在表示无尽的谢意。姚若夏手上忙着,面带笑容,可心里几乎到了崩溃的地步,因为她自己知道,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心理上的自我原宥。
第二天,姚若夏还是决定行动。这是一个明媚的早晨,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气。她从住家出发,依旧打车,带好了所有的东西。
这是一家市级三甲综合性医院,出过很多享誉国内外的专家,如果李从安的父母换一家规模小点的医院,或者接诊的是个不够机灵的实习生,现在一定已经死在手术台上了。
医疗资源的不平衡,让很多平头百姓成为庸医手下的试验品,姚若夏恨得咬牙切齿,她从十几岁就明白人与人之间是有阶层之分的,对此她有切肤之痛。
这些不公平永远都不会落在李父的身上。姚若夏冷笑,他们的身份注定养尊处优,占有着所有的优等资源,而他们就自以为是优等公民,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却恬不知耻地享用着百姓用血肉甚至生命换来的各种成果。
姚若夏不断地在为自己增强信念,她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替天行道,这不仅仅是复仇,她是在用一己之力,抗争这个世界的规则。下车的时候,姚若夏已经恢复到了冰冷的过去。
她从边门而入,精神抖擞的保安形同虚设,姚若夏手里拎着保温桶,里面装着煮好的莲子银耳。她看上去以及事实上就是个探望病人的访客。保安甚至还对她点头示意,像进入一家餐厅一样为她拉开了大堂的玻璃门。
一股暖气迎面而来,大堂里井然有序,穿梭着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还有手提礼盒水果的病人亲友。一个身穿蓝白条纹病服的老人,被她的儿女搀扶着走向户外,他们也许要去晒晒暖洋洋的冬日。姚若夏和他们擦肩而过,站到电梯前,按了13。
1314,姚若夏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确认,她记得这个数字,然后按着门牌找过去。转过一个拐角,她远远看见病房门口坐着两个男人正在聊天。姚若夏认出了其中的一个,正是李从安队里的人。
“嫂子来了!”男人热情地站起身来招呼,并向姚若夏介绍身边的人,“这是医院保卫科的冀科长。”
姚若夏对着他们笑笑,心里却有些担忧,有客人?或者安排了岗哨?
“队长说,怕是报复,所以安排了人手在门口看着,小心一点好,老队长得罪过不少人。”
“辛苦你们了!”姚若夏不动声色地微笑,她提了提手上的保温桶。
男人说队长的母亲还在重症病房,老队长已经醒了,不过现在还很虚弱。他转头敲了敲门,从门上的玻璃窗望进去,李父应该做了一个开门的手势,男人把门打开,让姚若夏走了进去。
“叔叔!”姚若夏看到一张苍白的脸,果然折腾得不轻,她想。
“小姚来了!”李父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姚若夏赶紧跑过去,把他扶住。“没事,只是着了一点凉。”李父强颜笑笑,“你阿姨不太好,腹部被刮了一个大口子。”
姚若夏听着,想到李从安的母亲给自己夹菜时的模样,感到鼻子一酸,然而奇怪的是,这次却是发自肺腑。这一情绪上的变化被李父看到了,“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这是命中一劫,”李父开着玩笑,“躲也躲不过!”
姚若夏背过身去,她已经学会了如何不让情绪写在脸上,可为什么今天这么脆弱?
她把放在桌上的暖瓶打开,倒了一碗热羹在小碗里,端到了李父的面前。
“麻烦了!”李父很有礼貌地感谢姚若夏,姚若夏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进去。
“小姚,今天不用上班吗?”
“嗯,我请了假。”
“我这没事的,别影响工作。”
“不会的!”姚若夏笑笑。
这羹里混着一定剂量的安眠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沉沉睡去。
姚若夏打开了电视,这间病房是两张床,另一张床空着,电视里播放着不知名的电视剧,姚若夏看不进去,她矛盾的心情犹如在迷路的十字路口。
刚才的信念哪去了?
药效来得很快,想必李从安的父亲不好意思赶走姚若夏,强撑了一会儿,估计还是难以抵挡疲倦,传来了低鼾声。
该行动了,姚若夏看着病床旁吊着的营养液。她必须行动了。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从裤袋里取出药瓶和注射器,针头插进了橡皮盖子,吸出了药瓶里的混合液体。她转眼看见睡着的李父的脸,有些苍老,和李从安颇有相似之处,此时此刻,她似乎又在动摇着自己的信念。
该不该做?她在问自己。电视里播放着电视剧的片尾曲,是个温暖悠扬的曲子;阳光斜射进来,撒了一地金黄。
该不该做?姚若夏又问了自己一遍。

第十四章 犯罪心理地图

李从安最初的理想是做一个宾馆的大堂经理,西装革履站在有空调的大厅里迎接客人。
这和他现在的职业相去甚远。要不是父亲从小就把他当做接班人,并不惜采用强制措施,没准人们认识李从安,更多的是从商业杂志的封面上。
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带进了刑警队玩耍,那时候,父亲还没有调入公安大学,作为在本市公安系统有名的硬汉,李父的名字几乎真的可以说令犯罪分子闻风丧胆。
然而这一点并没有被李从安很好地继承,按照李父的说法,“我儿子偏文”。就算在烟雾缭绕,伴随着形形色色的骂娘声的刑警队中熏陶长大,但一直到了后来他都没有一个“警察的样子”。
他被人更多地称之为“学者刑警”。这是相对于那些精通格斗擒拿、身怀绝技的人士而言。当李父看到儿子在公安大学所有体能测试都刚刚及格挂个零之后,差点失去了信心。没想到李从安后来却从审讯心理学突破,不仅成绩优秀,且颇有建树,弥补了在其他方面的不足。
这是一个典型的子承父业的发展脉络。如果没有李父这层关系,并在背后不厌其烦地支持,没准还没等到李从安学以致用,在业务上显山露水,就已经被淘汰了。
一开始,李从安并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一定要像封建专制者那样安排自己的前途。以李从安的条件,满可以找一份稳定舒心的工作,恋爱结婚,生儿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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