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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特工不是攻 作者:公子书夜-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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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难道你就爱我吗?”
张明羽说话有些困难,却不曾求饶,只是断断续续地反问了钟离一个问题。
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钟离松开了张明羽,沉默地立在那里。
是的,他明明不应该在意这些才对,难道他爱张明羽吗?
他根本不屑于“爱”这种情绪,当年若不是这种愚蠢的情绪,他母亲也不会被钟靖安骗,一生变成一个悲剧。
人们以爱之名行使利益交换之实,他浸。淫黑道这许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经过,所有的忠贞不渝都是个笑话。
他不需要爱张明羽,也不需要张明羽爱他,他只需要把张明羽留在他身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只能是他的所有物。
看到钟离眼中慢慢沉淀下来的颜色,张明羽就知道他又陷入那种执拗扭曲的思维方式中去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手中有细小而冰凉的东西咯着掌心,那是他刚才从钟离身上拿到的,脚上的镣铐的钥匙。
脑海中已经有了钥匙的形状,现在把钥匙放回钟离身上,他不会发觉,而自己可以弄出差不多的东西,找个机会打开脚镣就能离开。
虽然也许,他现在离开的话,钟离真的会彻底沦落黑暗。
 
54、自由

要走还是留;这似乎是个问题。
不动声色地把钥匙放回钟离身上;张明羽后退一步;见对方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便转过身走到窗边,把两边的窗户全部推开超级散仙ii全文阅读。
有风吹进来;掀起半面窗帘,房间里沉闷压抑的气氛似乎也被吹散了一些;张明羽低下头;就能看见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流。
“我不会放你走的。”钟离沉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张明羽回头看了他一眼;仿佛妥协一般地叹息着说了一句,“你明知道我已经走不了了。”
略带抱怨和无可奈何的语气,恰到好处地撩拨起了钟离的愉悦感。
他说得没错,他已经无法离开;无论他爱谁他是谁他需要谁都离不开,况且张明羽刚才的语气,与其说埋怨更接近撒娇一点。
钟离走到张明羽身后,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身,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在他耳边嘀咕道:“这样不也很好么,你一个人在这里难道不累?把一切都交给我,什么都不用想。”
张明羽闭了闭眼,没有回答,但是慢慢地放松了身体,将重量靠在钟离身上,对方的胸膛贴在自己后背上,能够轻易感受到彼此心脏蓬勃地跳动,一下又一下。
两人之间难得如此平静地相处。
眼中的阴霾微微消散,钟离低头吻过张明羽的颈侧,蜻蜓点水般浅尝即止又连续不断,几乎吻遍了他肩上颈侧每一处肌肤。
“我会对你好一点的。”类似承诺的话语在吻的间隙游逸而出,如同梦呓一般散落在空气中。
被给予承诺的人没有回头看他,只是伸手,覆上钟离怀抱在自己腰间的双手,“那这个,能给我解开么?我不想只能待在这个房间里。”
他挪动了一下脚腕,上面挂着的链子不合时宜地发出欢快的声响,打破了虚假的和平。
感觉到身后之人身上散发的低气压,张明羽就知道钟离所谓的好一点,从来都不在两个相对独立的个体的基础上。
他只是想要对他的附属物品好一点,范围有限。
果然,钟离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惩罚般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看到上面留下的吻痕比刚刚拉扯光刃所留下的一圈红痕更加显眼之后,满意地眯了眯眼。
“今天晚上我有事出去一趟,不用等我吃晚饭了,我会让张伯做你喜欢吃的东西。”
说完,揉了揉张明羽的脑袋,放开了人,这回是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谁说过要等你吃晚饭了,张明羽摇摇头,手抓着窗框捏紧,明知道钟离是这样的人,当他对他说要对他好一点的时候,竟然还有那么一点想要相信。
只可惜,理智与情感,永远都这么地冲突。
那就……这样吧。
钟离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虽然钟宇已经解决了,但钟离不可能真让钟氏待在旗穆手上,整个钟氏他都是打算要解散的。
而旗穆心思之深沉远出于钟宇之上,也不可能放任这么一个危险分子留在世上威胁他的地位,事情还远远没有到了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
张明羽关上门,不再多想这些事情,开始在房间里找些能用得上的东西做成能够开锁的工具。
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余热还在努力地炙烤着行人,晚风已经迫不及待地从海面吹过来。
随着细微的一声“咔嗒”声,张明羽长舒一口气,微笑地看着被打开的脚镣,终于可以离开了百媚图。
抬头想看看天色,第一眼看到的确是对面梳妆台上大大的镜子,镜中的自己颈侧还留着大片斑斑吻痕,一眼望去既暧昧又情色,让人哑然。
这种宣誓主权的方式,实在是有点令人无语。
张明羽有点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才发现已经快要到晚餐时间了,钟离不来的时候,张伯一日三餐送的时间都是固定的,现在看看过不了多久他就要上来了。
为了避免被发现什么,张明羽将脚镣虚虚地扣上,做出依然紧锁的假象,想了想,干脆半躺在床上,用被子半掩着。
张伯果然没有多注意,恪尽职守地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就离开了,张明羽躺在床上,等着夜深人静。
这里接近闹市,他早就观察过,大部分人的夜生活相当丰富多彩,大半夜依然有人来来往往,远远不是从前钟离那幢城郊别墅的静谧可以比拟的,他要尽量让自己的行为向这里的人靠拢,不要显得太过突兀。
——比如第一次逃跑的时候裹着床单的行为据钟离后来偶然的调侃还上了所谓的报纸,广为人知。
到了将近夜半两点的时候,街上的行人车辆终于渐渐地稀稀落落起来,剥离了喧嚣和浮华,总算显出夜应有的岑寂寥落。
张明羽掀开被子,把虚虚挂在脚腕上的脚镣给解开,赤脚安静无声地踏在地板上。
这么多天来他终于踏出了这个房间,简直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难想象,当年钟离和他母亲被困在这里的时候,又是如何绝望的心情。
……奇怪,怎么忽然又想到这个了。
张明羽眨了眨眼睛,穿过客厅,还没走到大门口,耳边已经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响,由远及近,慢慢向这里接近。
那是钟离的脚步声。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如此熟悉那个男人的一切,但毫无疑问的,他清楚地知道这就是钟离的脚步声,他回来了。
不能从这里走了,张明羽拧起眉,转身跑回卧室,不能走门,那就跳窗,反正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窗户他一直都没有关上,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然而他越过窗台往下看时,却发现一群夜归的小姑娘们正叽叽喳喳地笑着从这里经过。
如果这时候他跳下去的话,这些人尖叫起来的分贝恐怕能通知全世界他跑了,甚至有可能再上一回头版头条。
而钟离的脚步时已经进了家门,正往他这边走来。
该死的。来不及再多做什么,张明羽掀起被子躺回床上,把脚镣又给扣回去,这种仿佛自己把自己囚禁的感觉令人下意识地不舒服。
刚刚闭上眼睛,门被悄悄地打开了。
钟离带着一身凉意进来,眼中因为疲惫而布满血丝,看着床上隆起的一团人影,面色慢慢柔和下来。
他显然并没有打算吵醒看上去睡得正香的人,于是回身轻轻关上门,脱掉衣服,然后掀开被子躺进去。
感觉到身后多了个人,张明羽下意识地缩了缩,钟离却不肯让他远离,伸手把人拨过来,胳膊搭到张明羽身上,这才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钟离的身上总是很凉,他的体温似乎比一般人都要低一些,不过在夏天倒也不错,都不用开空调开风扇悍戚。
张明羽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表现出自己睡着了的假象,却因为钟离的行为,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曾经不知道在哪儿看到过的话。
这种动作,好像护食什么的……
大概是真的累了,张明羽感觉到钟离很快呼吸就平稳地沉下来,显然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
他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身,钟离的脸在黑暗中不甚清晰,但对于张明羽来说夜视并没有什么障碍,这个男人的脸上还挂着一点凌厉的表情,连睡梦中不得放松。
轻手轻脚地把钟离搁在自己身上的手和脚都挪开,想了想,他团起被子,让对方搁在上面,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钟离似乎毫无所觉。
见他依然睡得安稳,张明羽蹑手蹑脚地拿开脚上的脚镣,这一步是最危险的,那锁链一点点的晃动都会发出声响,好在张明羽很稳,到最后都没有任何声音。
做完这一切,身上已经有细细的汗珠沁出来,二十一世纪分明的四季也让人难以适应。
站在窗边,张明羽最后回头看了钟离一眼,心里异常地平静,就算有缘,也到此为止吧。他不是笼中鸟。
钟离,再见。
一阵细微的风声,窗台边已经没有了人影。
黑暗中,看上去早已陷入熟睡的钟离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清明,没有丝毫睡意。
他默默地看着张明羽消失的窗台,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明羽正在奔跑。
风迎面吹来,拍在脸上和身上,令人清醒而惬意。
路灯的光、月光、星光,都无言地照耀着大地。
跑出不远后,他慢慢地停下来,如散步一般慢慢地走着,以后要怎么样,他不知道。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东西他并不熟悉,未来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让人看不透真相。
他还是想回去,可感应环已经碎了,况且连感应环中的巨大能量,都不够彻底扭曲时空。
也许他将来要做的,是踏遍这个世界上每一个角落,寻找力量更强的东西,也许其实并没有,可人有信仰,才有前进的力量。
张明羽宁愿相信那种东西是可能存在的。
他沿着路边的绿化带一路向前,忽然,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咯脚的东西。
他低头看去,鞋底下,静静地躺着那枚血迹不知道干涸了多少年的、被他随手扔出去的子弹。
作者有话要说:猎奇向毁人不倦小剧场o( ̄ヘ ̄o#)
钟渣攻:哼哼,俺就知道你要跑!
小羽毛:这叫做抛弃谢谢。
钟渣攻:……你这个负心汉!肿么可以抛弃老纸!俺要去告状!俺要去告御状!
圆润夜:木问题,来啊,先把钟渣攻拖下去滚个钉板~
钟渣攻:嘤嘤嘤嘤……

55、转折

张明羽鬼使神差地弯下腰去,把那小小的东西捡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有点意外这颗子弹竟然能被自己扔那么远。
不用回忆;他也知道自己当时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当感觉到钟离眼神中那种几乎能够将人溺亡其中的黑暗之时;他想扔掉的难道只是一颗子弹么?
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拂去那层阴霾吧;哪怕明知道钟离本身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却还是会为那偶然泄露的痛苦动容。
无论是关鹤安还是黎昕都没有说错;他这种性格;迟早会害死自己。不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死了;对于一千年之后那个时空的人们而言。
感应环脱落,他的电子档案;想必已经变成了红色,打上死亡标签,封入库中,从此不见天日。
与其说自己还活着,不如说自己不过是时空夹缝中偶然逃逸的一缕孤魂。
哪怕再不堪,无可否认钟离终究是与他交集最多的个体,是唯一一个清晨醒来后会发现他不见了的人,是仅有的知道他来自何方、因何而存在的存在。
虽然很可笑,但现实一向如此荒谬。
张明羽怔怔地盯着手中的子弹,大概被人踢过踩过,上面沾满了腐泥败叶,握在手中,竟让人感觉沉重,因为其中封存的记忆和痛苦。
“我会对你好一点的。”钟离的低喃声在耳边响起来,对于那个男人来说,这样的许诺大概已经是极限了,尽管对正常相爱的恋人来说远远不够。
张明羽抿起嘴唇,忽然想嘲笑自己,因为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来都不曾坚持过什么,哪里是温柔,根本就是习惯性地退缩。
他不喜欢从前的身份,事实上孤儿们被带入组织的时候,都会被询问是否自愿接受训练,哪怕不愿意成为特工,组织也会将他们好好养大,然而他却不习惯拒绝。
他喜欢黎昕,然而那么多年都只敢偷偷仰望,不敢大胆地追求,等到黎昕有了虞昊苍,又告诉自己只要他幸福就好,连告白的话都要被逼着才能说出口。
这样的性格有什么好,就连他自己都不喜欢。
而现在,他难道不是在继续逃避?
不告而别的都是懦夫,他与钟离并不是仇敌也没有绑匪与囚犯的关系需要偷偷逃跑才能安全,他们甚至彼此都有一点在乎。
是的,张明羽得承认自己对钟离并不仅仅只有敷衍。
他是个大男人,他应该站在钟离面前,当着他的面打开脚镣,对他说钟离我不喜欢这样,对他说钟离人与人之间不应该如此相处,对他说钟离你这样只会让我想要逃离。
******
钟离靠坐在床头,“啪”地一声打起打火机,在跳跃的火光中点起一支烟。
烟已经被点燃了,他却没有灭掉打火机,就那么按在那里,在黑暗中盯着火苗看,若有所思。
按在打火机上面的手指很快感觉到了灼烫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侵蚀皮肤,火光一跳一跳的,将熄未熄吃货驯夫。
钟离目光中露出凉薄又不屑的情绪,光明么?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种东西,看上去美丽,想要接触,就会灼人。
偏偏有那么多愚蠢的人,还要死抱着不肯撒手,根本就不好玩不是么,黑暗才是最安全的,在黑暗里,没有人看得到你,没有人能伤害你,没有人能支配你。
那把钥匙,他知道被动过了,因为他是故意的。
尽管张明羽的行动很迅速也很轻巧,几乎就在电光火石间,可若没有这点警惕,他也不用在道上混。
钟离没有点破,只想要看看,张明羽究竟打算怎么做,于是找个借口离开。
不想说自己心底到底有没有期待过什么东西,但当钟离深更半夜回到这里发现张明羽还躺在床上的时候,那种心情无法用任何一个存在的词语能够形容。
他抱着他,第一次感觉到那么平静。
然而很不幸,并没有维持多久,张明羽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离开了,那么地……钟离皱了皱眉,那么地迫不及待。
轻声地冷笑起来,钟离随手把滚烫灼人的打火机往地上一扔,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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