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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极品国医-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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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要拘留了?”钱秀秀脸色大变。
“具体如何处理,还要看派出所那边按照规定来。不过,应该到不了拘留的程度。老板娘,你想想看,宁红军跑镇政府来大吵大闹,还开口辱骂镇领导,阻挠镇里处理这起事故,其实也触犯了法律。只是骆镇长考虑到宁红军是一时冲动,加上现在是胜光厂的特殊时期,同时也是看在老板娘配合镇里善后的积极态度上,这才亲自出面跟派出所的陈所长讲情,让派出所网开一面,从轻处罚。”
孟晓光的话里带有一丝暗示,他瞥了浓妆艳抹却又疲倦之极的钱秀秀一眼,又道:“总而言之一句话,镇里的态度很明确,尽快处理完这起事故,安抚好家属的情绪,争取让胜光厂恢复生产。老板娘,只要你跟镇里配合好,镇里自然不会难为你们,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事实上,镇里出面也是为了你们企业好,如果镇里撒手不管,上报给县里,让县安监部门下来处理,恐怕你们就要难看了。”
钱秀秀哎了一声,懊恼地跺了跺脚,打着呵欠离开。
今天折腾了大半宿,她早就撑不住了。除了熬夜打麻将,她还真没受过这种罪。
天刚亮,骆志远就醒了过来。其实也就是迷糊了几个小时,心里有事,也难以沉睡。他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咬牙起床。
他打开门,习惯性地松开火炉,又添了些煤块,然后就端着脸盆去洗手间洗漱。
洗漱间里已经有人,骆志远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动静。他打开门,高欣庆没有穿外套,只穿着一件乳白色的高领羊毛衫,正哼着小曲往脸上涂抹保护皮肤的化妆品。她脸蛋略抬,贴身的羊毛衫将上半身优美的曲线勾勒毕现,高耸的胸脯儿还伴随着小曲的哼哼声而微微颤动着。
“欣庆同志,这么早!”骆志远端着脸盆走过去,在高欣庆的旁边开始接水。
“我习惯早起,我早上要去县里接魏国年的家属,你怎么不多睡一会?”高欣庆笑着柔声道:“我这里有洗面奶,你用不用?”
高欣庆探出粉白细嫩的小手,递过一瓶木瓜珍珠洗面奶来。
骆志远笑着摇摇头:“谢谢,我从来不用这些东西。”
高欣庆也没有勉强他,笑着就又收了回去。不过她旋即又递过一瓶擦脸油来:“喏,这个给你!在镇里不比在市区,尘土飞扬,气候干燥,用点这个不错,我看很多人都在用。”
骆志远望去,见是一瓶崭新的还没有开封的大宝sod蜜男士版,价格便宜。正如高欣庆所言,这的确是当前市面上比较流行的一款男士用霜。所谓“好男人,用大宝”,电视广告里天天都在喊着,几乎成为家喻户晓的广告词。
骆志远偶尔也用,办公室就搁着一瓶。而高欣庆这瓶,显然是她特意去买的,瞅准这个机会就送了出来。
高欣庆捏着大宝,俏脸微红,心里扑扑直跳,有点小紧张。她不敢确定,骆志远会不会收、又懂不懂她的情感表达的暗示。
骆志远稍稍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过来,“谢谢,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的确也用这个。”
说完,骆志远开始俯身就着凉水洗脸。
他没有往深处想,或者,也是故意回避着不往深处想。
高欣庆欢喜地笑着,侧着身望着骆志远洗脸的动作,心头浮起一丝丝的柔情。
但她突然想起一事,浮荡着的隐忧就冲淡了心头的这丝暧昧的遐想和甜蜜她总觉得,费建国昨日的“被逼让步”有些“余音未了”,费建国能甘心眼睁睁地看着骆志远挖了他的墙角、在鹏程镇“另立山头”吗?恐怕不能!
高欣庆皱了皱眉,就想开口提醒一下骆志远,免得骆志远因为麻痹大意或者陶醉在胜利之中头脑发昏而吃了暗亏。
“志远,今天上午,县里的人可能要下来,镇里这边,你还是要小心一点。”高欣庆左右四顾见无人,就指了指楼上,压低声音道:“我担心楼上那位会有小动作。”
骆志远用毛巾擦着脸,一怔,旋即笑了笑:“没事,我心里有数。”
高欣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管费建国如何如何,但他始终都是鹏程镇的一把手,镇党委书记,在背后议论多了,不太合适。
“行,那我去县里接魏国年的老婆去了,上午争取就让他们草签赔偿善后协议。”高欣庆端起自己粉红色的小脸盆。
骆志远嗯了一声:“辛苦你了,我上午还要接待一下县里的工作组。等县安监局的人过来,有什么问题,我们再随时沟通。”
高欣庆没有再迟疑,转身就离去了。骆志远扫了她婀娜秀丽的背影一眼,想起她的话,脸上的笑容一敛
费建国肯定会有“后续动作”,骆志远对此早有思想准备。跟费建国站在对立面上,并非骆志远的本意,只是他为了做事就不得不争取权力、突破费建国的压制,否则他在鹏程镇将备受掣肘、一事无成。
如果费建国愿意承认现状,给予骆志远独立履责做事的权力空间,骆志远也不为己甚,肯定会谨守镇长的本份;可倘若费建国还要对他施行“压制”,那么,骆志远在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进行反击。
这是一种长期与短期相结合的权力博弈,天平随时都处在不确定和未知、突发的各种因素影响下。
高欣庆的担心并不是没来由的。事实上,费建国的“反弹”从昨晚开始就展开了。早上,费建国没有去镇里上班,而是绕道去了县政府,当面找上了县里分管安全的副县长孙坚利。
本来,死亡一人的普通工伤事故,还到不了分管副县长那里去,有县安监局处理完给县府打一个报告上去就办结了。可孙坚利跟费建国私交不错,孙坚利又顾忌费建国即将进入县委常委,也就答应出头露面。
上午九点。
高欣庆带着遇难工人魏国年的老婆孩子、还有他的父母,回到了镇里。当然,魏家的一些亲属比如魏国庆和魏国年的弟弟、弟媳等人,也一并来了。
“骆镇长,工人的家属都来了,在会议室。”孟晓光恭谨地道:“钱秀秀也带着厂里的两个副厂长赶过来,双方正在谈,还是跟昨晚一样,为了安置魏国年老婆和弟弟就业的事情,起了争议,高镇长和管镇长让我来请示一下领导!”
骆志远皱了皱眉:“挑头的还是昨晚那个魏国庆?”
“嗯,除了他之外,还有魏国年的弟弟和弟媳也在撑头说话,反倒是魏国年的老婆一声不吭。”
骆志远霍然起身,“走,我们过去看看。”
骆志远刚出门,宋成年就匆匆从走廊那头跑过来:“骆镇长,刚才县里来电话通知,说是11点左右,分管副县长孙坚利带县安监局的人下来。”
骆志远眉梢一挑:“这么一起普通事故,还惊动了孙县长?”




 第324章 尽人事、听天命

鹏程镇某企业发生的某一起普通事故,惊动了分管副县长作为过去多年中唯费建国之命是从的资深镇机关中层干部,宋成年隐隐猜出是为了什么,但这个话,他无论如何是不能说出口的。纵然他此刻有慢慢向骆志远“投诚”转向的心思,也不能乱说话。
否则,不仅得罪死了费建国,也不会引起骆志远的喜欢。两头不讨好的事情,宋成年是坚决不会做的。
其实不仅仅是宋成年,只要是在官场上混的人,必须要有此等应有的分寸感和政治觉悟。失去了这点,只能是被无情的淘汰。
有人说官场是一个大染缸,也有人说官场是激流险滩,但更多的人认同:某种意义上说,官场是一个最讲究秩序的地方。秩序的养成和信受奉行,来自于各层权力的辐射和居高临下的压制,也来自于每一个个体的自发的“秩序感”,以及等级观念。
官本位不为舆论所喜,常被拿上笔头批驳,但事实上,官本位观念的存在,是维系官场稳定运行和秩序井然的利器。倘若没有官本位的大氛围,官场很难想象是一个什么样子。
宋成年默然不语,尴尬地陪着笑脸。
骆志远扫了他一眼,眸光凝冷下来:“还有点时间,宋主任,你安排好,等孙县长下来,我会亲自陪同。对了,马上向费书记汇报这事。”
骆志远说完,就抬步向会议室走去,他能预感到,孙坚利此番来者不善,不过在孙坚利到来之前,他要先协调遇难者家属和企业管理者,让双方达成赔偿协议,免得滋生无谓的事端。
宋成年望着骆志远昂然离去的背影,心头暗暗一叹。费建国还没有来镇里上班,但这事儿他百分百早已知晓,开玩笑,如果不是他在背后运作,县里怎么可能这么小题大做,让分管副县长亲自来处理一起普通事故?
骆志远推门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此刻坐满了人。
遇难工人家属那边,有魏国年的老婆庞小花和两个孩子,魏国年年迈的父母,魏国年的弟弟魏国亮和兄弟媳妇张金兰,家属推选出来的“代言人”魏国庆,以及魏家七姑八大姨之类乱七八糟的亲戚。这些亲戚平日未必跟魏国年夫妻往来,但到了这个时候,却一股脑地冒出来,帮衬着助长声势是一个方面,恐怕暗怀鬼胎从中捞点好处也是一个方面的因素。
庞小花揽着两个上小学的孩子木然坐在那里,神态哀伤而麻木。从昨天噩耗传来到现在,魏家的话语权都不在她们娘仨手里了,就好像被牵线的木偶,魏家人说啥就是啥。没主意,也不敢拿主意。
魏国年的弟弟魏国亮和魏国庆则在小声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企业这边,来了钱秀秀和两个副厂长,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工作人员,其实就是钱秀秀找来的保镖,生怕会跟遇难家属起冲突、吃了亏。这样的类似事件不少,前年海阳公司出事,老板李海阳被一群人殴打致伤,最后也不了了之。
镇里,以高欣庆和管大军两个副镇长为主,企业办主任孟晓光、安监办主任老李、党政办副主任赵寒和党政办的秘书王倩,都沉着脸坐在当场。
见骆志远进门,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赵寒,赵寒赶紧几步过去帮骆志远拉开了中间那一张空着的坐席椅子。
高欣庆和管大军等人相继起身来打招呼,骆志远挥挥手,没有客套寒暄,径自坐了下去。
骆志远向高欣庆投过暗示的一瞥,高欣庆会心地点点头,大声道:“好了,骆镇长亲自过来了,咱们开会。今天,镇政府召集你们双方坐在一起,目的很明确。老板娘,你先谈谈,表表态。”
钱秀秀迟疑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却见骆志远转头望着她,目光平静而威严坚定:“钱大姐,不要说无用的废话,直接谈你们拿出来的赔偿方案。”
钱秀秀想起骆志远几次三番暗示她的话,又想起老公宁红军于今还在派出所“反省”和交代问题,本着息事宁人和破财免灾的心态,就定了定神,不甘心地冷冷道:“好的,骆镇长。我回去跟厂里几个负责人商量了一下,我们觉得,镇政府提出来的赔偿方案,算是可以接受。得,就这样吧,我们就干脆了当地说吧:发生事故,也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结果,总而言之吧魏国年出了意外,我们心里也不好受。首先,我代表胜光潜水电泵厂对家属进行道歉!在这起事故中,我们厂也有管理不严的主观责任!”
钱秀秀难得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还假惺惺地起身鞠躬致歉,尽管有些虚头八脑,但还算是挡了挡面子,完全按照镇政府的指示进行的。
高欣庆满意地与骆志远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管怎么说,起码钱秀秀今天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至于她是不是口是心非,那就是她个人的事儿了。
庞小花闻言分明有些局促,这是一个残疾的、老实巴交的女人,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纵然是在失去丈夫的无比悲痛情绪之中,也还是哆嗦着嘴唇,起身不敢承受钱秀秀的鞠躬。
可她的小叔子魏国亮却突然插言冷笑道:“别来这些虚的,说点实实在在的,到底赔偿多少钱?给个准数!”
魏国亮老婆张金兰也一挺胸脯儿:“就是,我们一大家子人耽误工夫耗在这呢,你们赶紧给个准信!俺们魏家虽然是老实人,但老实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不能不说,魏国亮夫妻见镇政府有压着胜光厂、为魏家出头的意味,就胆气很壮,不乏趁机宰宁家一次的小心眼儿。
钱秀秀被魏国亮两口子呛了一口,她这种女人怎么会吃这一套,见平日一个“低贱”的泥巴腿子敢当众挑衅,她勃然大怒正待发作,却听骆志远适时皱眉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骆志远当然猜出这是魏国年的弟弟和弟媳。只是他故意开口,免得让钱秀秀跟魏家人当场冲突起来。
管大军笑着解释道:“骆镇长,这是死者的弟弟,魏国亮,原来在南方城市打工,好像是最近回来了。”
骆志远哦了一声,却是没有正眼看魏国亮。这人留着寸头,眉目间隐有一丝匪气和轻浮,一看就是那种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至于他老婆,也不是啥好鸟,市井泼妇一流的人物。
骆志远转头望着钱秀秀:“别人不要打岔。我在这里强调一点,今天胜光厂拿出来的赔偿方案和赔偿标准,经过了镇政府的核准,完全是依法办事、有章可循。好,钱大姐,你继续说。”
钱秀秀恨恨地瞪了魏国亮一眼,冷笑着继续说:“反正就是这样,骆镇长也说了,我们按照法律规定赔偿魏国年一次性工伤死亡补助金、丧葬费等共计四万三千块,同时按照镇政府的要求,承担魏国年父母和两个孩子一定的抚恤金,按月支付,直到他父母去世和两个孩子年满18岁为止。”
钱秀秀捏着经过镇政府核准和骆志远同意的方案照本宣科,自然是不太情愿,但她也不是傻子,也看出如今的局面如果不赶紧平息下去,这事儿搞不好要闹大。而闹大的结果,对胜光厂和宁家来说很是不利。
实事求是地讲,钱秀秀报出来的赔偿方案,在当前的大环境下,算是难能不错的结果了。尤其是愿意承担魏国年父母和未成年孩子的长期抚恤金这一点,一般的企业做不到。国有企业或许能做,但民营企业来说很难。
这是钱秀秀在镇政府的压力下,不得不做出的让步。反正她也使了点小聪明,在职工人的工资都可以拖欠,何况是这种费用。而过上三五年,宁家说不定就自动关停胜光厂转型投向其他行业,他们可没有打造百年企业的雄心壮志。而只要胜光厂都不存在了,抚恤金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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