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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少年那多手记之角(第一部)-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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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厂房之前我拍了照,回家细看,你来之前并没有那个踩点记号。”林翡绯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说这些。所有的述说,都已经徒劳无功,但是好胜的她还是在试图证明自己不会轻易向影先生认输。

“原来你还有这一手。”影先生说,眼窝深陷。

“不止这一点。”林翡绯打了一个激灵,继续道,“你一定还记得今天白天,为了调虎离山,你带着我和那多的‘替身’进入龙书家小区,特地引起藏象的注意,然后佯装接到龙钟的交易电话,匆匆离开。”

“对,是我的主意。”影先生眼神如一汪死水,稍稍放慢了脚步。

“马湖是有龙钟手机号的,如果他不至于蠢到极致的话,看到你接起电话,而且很可能是目标人龙钟打来的电话,应该会想到要确认一下吧?要确认,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你佯装与龙钟通话的同时,拨打龙钟的手机,事实上,马湖确实也这么做了。但是在拨打龙钟电话后,他却更加坚定了追赶你的信念,因为龙钟那边,传来的是忙音。”林翡绯说,她觉得自己像极了一条沙漠中的鲤鱼,在干涸的沙土上拼命拍打着身体作着徒劳无功的挣扎。

“马湖一遍遍地打龙钟手机,得到的一直是忙音,由此他认定,龙钟的确是在与你通话。并且生出疑问,龙钟是否脚踏两条船,同时与两方约定买卖气数。是故,他才会出小区追踪你,也由此中了你调虎离山之计。”

林翡绯一口气说了很多,她只想着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倾囊说出,好像错过这次就再也没有说的机会一样。

至于之后该如何应对,她无暇去想,或者说,她知道自己完全没了主意,所以无需去想。

有生以来第一次,林翡绯感到了绝望。

“推理得挺准,是我让身边的‘替身’暗地里不厌其烦地拨打着龙钟的手机,如此一来,倘若有第二方再联系龙钟,自然会提示占线。”影先生用烛台挠挠自己太阳穴,回味着自己的诡计。

“果然,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龙钟的号码。”林翡绯说道,汗水流进了她的眼睛里,一阵刺痛。

“何止号码,连短信都是出自我手。”影先生说。

“原来如此。”林翡绯像是将疑问连成了一道线,“从一开始,我们就进入了你的圈套。在那多家门外留下绿色箭头的也是你,目的就是引诱他进入地宫,只可惜一场大雨将荧光箭头浇灭。为了达到目的,你又故意让那多看到准备好的《古今异事通考》,这才顺利将我们引入地宫。”

“错了哦,我其实想引那多父亲出来,没想到出来的是那多,也只能将计就计了。”影先生说。

“将计就计?所以你再以短信的方式告知气数出现的地方,利用我们的好奇心使得我们加入气数的争夺?表面上让我们远离藏象,实际上是将我们往气数的世界里推。”

“嗯,这就是欲擒故纵。”影先生说,玩弄着手里的烛台,烛台上还残留着血迹。

“可是为什么?”林翡绯看到血迹心中一沉,“为什么要潜伏在我们身边忽然发难?费了这么大周折,只是为了一盆太岁?”她指着太岁,那东西正在影先生手中发出绿幽幽的光泽。

“太岁?”影先生看了看手里的矾石盆,冷笑道,“太岁和气数之首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气数之首?”

“哼哼,我设下的所有陷阱,都是为了得到它……”影先生直视前方,述说道。

7。

原来十多年前,有一件特殊气数在嘉兴出现,影先生便是为寻找气数而来。听说了角组织的地宫也在嘉兴,便想当然地认为那件气数就藏于地宫中。

那件特殊气数,被称为气数之首。

影先生这一寻,就是十多年。这些年里,他以风水先生的身份讨生活,一边打听地宫下落,期间认识了那多的父亲,目睹了那多母亲因为难产而死去。

“嗯?”听影先生忽然提到那多母亲,林翡绯吃惊地看着他。

“那时候还没有你,你不知道他母亲的死相有多么恐怖。”影先生抬起头,好像在回味当时那可怕的情景。

“死相?”林翡绯听得出奇认真,一度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那种死状,让我想起了一个个关于气数之首的传言。”影先生语气平缓,表情淡如白水,林翡绯却是越听越诡异,“直到去年年底,我终于找到了地宫入口,却发现那只是一座空墓……”

地宫的失败一度使得影先生意志消沉,他再次想起那多母亲的死状。而后影先生开始翻阅有关气数之首的资料,终于确信,那多母亲的死就是气数之首造成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明抢?”林翡绯问道,搓搓发麻的手掌。

“那家人拥有气数之首而不自知,即使我将他们囚禁起来严刑拷打,怕是也问不出什么。”影先生说。

“所以你偷偷潜入那多家翻找气数之首,这就是他家东西出现移位的原因。”林翡绯忽然想起。

“嗯,但是没找到。”影先生说,“由此我只得使出最后一招,潜伏在你们身边,根据气数之首的特性来找出它。”

“特性,什么特性?”林翡绯奇道。

“放大其它气数的能力。反过来说,假如一件气数的能力忽然被放大了,那么核舟或许就在它附近。”影先生缓缓说道。

“你是用普通气数去定位核舟的位置。”林翡绯说,“所以你宁可冒危险也要替我们从藏象手中抢过一件气数。”越来越多的疑问开始在影先生的述说中迎刃而解,总算给了林翡绯一丝宽慰,自己至少不会带着太多疑问而死不瞑目。

“不错。”影先生笑着舔了舔下嘴戳,干裂惨白的嘴唇重新红润了起来。

“也就是说,是太岁给了你指引,让你找到了气数之首?”林翡绯问道。

“不,没有。我早已注意到那多胸前的银饰,只是一直没有得到气数的验证确定,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那你为什么现在忽然发难?”

“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而且可以说是,大限将至。”影先生一点也没有悲伤的样子,就像是在述说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

“难怪,今天你总是气喘,一副乏力的样子。”林翡绯回忆道,责怪自己光留意到却没有留个心眼。

“我中年时患上风湿性心脏病,最近旧病重发,只剩下半个月时间,不得已才提早下手。”影先生说,他停下的步伐再度启动。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命在旦夕,即使得到气数之首又有什么用?”听闻影先生身患重疾,她悔青了肠子,如果当时没有听从影先生的建议分头寻找向上的楼梯,或许影先生还不敢轻举妄动。

林翡绯看看身后,她被逼到了墙角,已经退无可退。

“命在旦夕?利用刚才那些时间,我明显地感受到,我的心脏已经复原。”影先生说道。

“心脏复原?”林翡绯又是一惊。

“我服下了一些太岁。”影先生轻轻敲击着手上的矾石盆,“比干七窍玲珑心化成的太岁,加上核舟的放大作用,恢复了我的心脏机能。”说着,影先生忽然用力地捏紧了拳头,枯瘦的手臂上突起了青色的筋脉,像一条条扭动的蚯蚓。

那干枯着、奇形怪状的手臂,让林翡绯一阵胆寒,下意识往后退却是撞到了墙面上。

“太岁不是特效药,心脏的恢复需要时间,所以我耐下心来和你对话,也给了自己喘口气的时机。”影先生说。心脏的悸动感已经完全消失。

原先只要稍有些剧烈运动,他的心脏就会大声嘶鸣,整个心房都好像纸片做成的那样微薄,无法提供给身体充足的力量。但是现在不同了,他重新获得了健康。

怎么办?

林翡绯强令自己定神,却发现自己的脑袋里除了绝望,倒不出任何主意。

一切都在影先生的计划内,林翡绯输得很彻底。面对着影先生,她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好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影先生不咸不淡地说,一只手捧着太岁,将另一只手上的烛台扔掉。他胳膊下垂着,屈指成爪。对于心脏痊愈的他来说,拧断小女孩的喉咙,和拧断鸡脖子没有多大区别。

8。

风声鹤唳,木窗猛烈地撞击着墙壁,发出令人烦躁的刺耳声响。然而,似乎还有另外一种声音隐藏在撞击声中,说是声音,更是一种气势,一种说不出名字的躁动感。

影先生忽然在林翡绯跟前停了下来,整只手捂住了胸口。他的心脏剧烈收缩传导出的血液,通过各条经脉迅猛地朝周身输送,整个人热到发烫。

而那阵躁动声终于盖过了木窗的撞击声,林翡绯清楚地听到那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谁?”影先生心中一颤,像是预感到了什么,颈部生锈般地缓慢后转,心脏的起伏越来越快,根本没有减缓的势头。

藏象!

林翡绯的目光越过影先生,落在他的身后,首当其冲的是马湖,一身黑衣的他轻轻地揉着手腕,从左边隔间里走出。他的目光原本漫无、随意,忽然间被影先生手中的太岁吸引,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顺手抄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电击器。

风海、牛塘紧跟着出现,风海手上拖着一根土黄色木棍,一根钢钉从木棍旁溢出,上衣肩头还残留着石灰粉,将黑色染得接近灰白。

来得正好!

林翡绯没有时间考虑藏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她只知道,他们的出现对于被逼到绝境的自己,犹如一场春雨般及时。

“哦,哦,哦,起内讧了。”马湖幸灾乐祸般笑着,拍着手中的电击器,啪,啪。牛塘跟进给他递上一根已点燃的香烟,马湖舒服地抽上一口,让烟雾充满肺叶。

影先生一手抱着太岁,另一只胳膊忽然抖动起来。好像忽然间打了十多倍的强心针,那股力量要冲破心房,在他体内爆炸。

跟在藏象身后的还有遍体鳞伤,衣服被扯得如拖把一样烂的龙钟。他忽然指着影先生手中的太岁,讨好般地对马湖道:“这就是你们要的东西!”话音刚落,拖着木棍的风海已经冲出半个身位。

“下手麻利点,别闹出人命。”马湖轻描淡写地提醒风海。

影先生阴沉下脸,忽然拼了命般拔腿、朝走廊尽头的楼梯冲去。但是风海早有预判,比他更快。

一只冰冷、如机器一样的手搭上了影先生肩头,巨大的劲道让他瞬间失去平衡,朝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他还算灵活,就势朝后一滚,然后打算伺机出拳,谁知一抬头鼻子刚好与风海的拳头亲密接触。

“老东西,还想跑。”风海出手了,然后又在他脸上闷上两拳。

天昏地暗,如打翻五味瓶,影先生的鼻梁歪向一边,像开了染坊一般将整张老脸染得到处是血。他虽然恢复了心脏机能,但毕竟年老,与藏象抗衡已不现实。

“停手,我……”影先生跪着哀求,鼻血如注般滴在地上,准备交出手中的太岁。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核舟是他的心血,能保住核舟,太岁不要也罢。然而话未说完,心脏忽然剧烈地一颤。

他痛苦地叫了一声,这一声撕心裂肺,然后整个人忽然没了力气,就势倒下,蜷缩着身体昏了过去,头还架在太岁的矾石盆上。

太岁的确有修复心脏机能的作用,然而核舟的放大作用使得影先生心脏动率、送血量瞬间猛增。初愈的心脏受不了这种剧烈起搏、冲击,影先生终于不堪重负,休克了。

9。

林翡绯的目光落在太岁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目光转向藏象,没有一人发现太岁的问题。再一转,看到的是龙钟从隔间走出,驾着一瘸一拐,满头是血的龙书。

趁着这段时间,龙钟找到了受伤的龙书,扶起他重返主室。龙书头上的血已经凝住,走路七弯八拐,险些被门槛绊住。多亏影先生受困于心脏问题,他这才捡回一条命。林翡绯也很想知道那多的伤情如何,然而马湖和牛塘就站在隔间门前,她一时无法进入。

龙钟看着林翡绯,心中似乎在思考下一步如何突围。

这其实也是林翡绯盘算的。

绝处逢生,藏象的到来让自己暂时脱离了悬崖,但是她没有忘记,藏象本身就是比影先生更可怕的万丈悬崖。

见影先生忽然失去生机,风海犹豫了一下,向马湖投去了请示的目光,或许他仍然记得马湖对他的叮嘱,不要打死人。

“靠,这么一下就装死?”

马湖将香烟扔在地上,抄着电击器来势汹汹,他觉得影先生实在装蒜。打着电火花,马湖二话不说将电击头猛刺入影先生胳膊,视影先生为牲畜一般。

电击器打在影先生身上,影先生只是反射性颤动了几下,双目紧闭只发出了几声闷哼。

影先生的闷哼声像一把把利剑,深深刺入了林翡绯的心堂。看着他闭着眼,因挨揍而变形陌生的脸颊,林翡绯像吃了苍蝇那般难受。

与影先生一起对抗藏象的点点滴滴涌上了林翡绯心头,她动了恻隐之心。尽管一遍遍提醒自己,影先生想要害自己和那多,但是越这么想,耳朵里塞满的却全是影先生的音容话语。

再有阴谋,他也只是一个老人,不该遭受这种蹂躏。

见影先生没有动静,马湖“嗯”了一声,声音中带着疑惑,眼中寒光闪动。这一次,他将刺眼的电火花对准了影先生的头部。

“喂,别这样!”林翡绯向前扑了出去,然而距离太远,她跌倒在地上,根本没法阻止、干扰到马湖。

马湖面无表情地握着电击器,右手抬高,刺下,眼看电击头就要触碰到影先生头部。

奏鸣声顿时充满了整座佛塔。

全场的人都忽然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尖锐、刺耳的奏鸣声霎那间跃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一遍遍、一次次冲击着众人的耳膜。震得林翡绯仿佛感觉到一颗小心脏在耳旁跳动,一下一下,与脉搏同步。

林翡绯知道声音是一种波,就像水一样,一旦进入就可以把容器填满。而此时,奏鸣声却像一块看不见摸不着的物体,忽远忽近,忽强忽弱,有时好像尽在咫尺,有时又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条子!”藏象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刺耳的奏鸣声,其实是警车鸣笛的声音!而且听起来,不止一辆!

有救了!

警笛声,仿佛是林翡绯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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