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呼唤 庄雨寒-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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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已经上桌，于美婵静静地坐在餐桌边吃饭。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漠然。
看到江慕槐缓缓地走进来，于美婵点了下头，笑着说：“平日里，这一大桌子菜，没人吃。今儿可巧了，你也回来了，我也回来了。”说罢，自顾自地添了碗汤。
盯着于美婵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江慕槐的头脑一阵眩晕。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自己自愿选择的妻子！他苦笑了下，走到餐桌边坐下。
徐伯已经把江慕槐的碗筷摆上了桌。拿起筷子，看着满桌精致的饭菜，没有一点胃口。一天都没停息的闷痛，让他浑身的精力都用来对抗这份疼痛，其他的，只剩下了疲惫与憔悴。
“怎么不吃啊，这些菜少盐少油，是徐伯特地为你烹制的。你一口不动，他老人家可要伤心的哦。”
“不，不会的，夫人。”徐伯看到江慕槐的难受劲，又听于美婵这样说，急忙搓了搓手说。
“你下去吧，徐伯。我有事想跟夫人单独说。”江慕槐再度抚了抚了胸口，慢慢地说。
徐伯退下去了。偌大的饭厅，只剩下江慕槐和于美婵两个人。
江慕槐勉强地拨了两口饭，胸口的憋闷感就让他再也咽不下去任何东西。
放下碗筷，看着还在慢慢吃饭的于美婵，他慢慢地说：“我今天看了下我住院时公司签的一些合约和财务报表，有些事想问你。”
于美婵放下碗，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冷笑了下，淡淡地说：“我觉得，有事还是不在这里谈的好。”
江慕槐也知道餐厅实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但，胸口的闷痛，腰的酸痛和眼眶周围不时传来的刺痛让他已经没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
“徐伯已经下去了，这里没有其他人。我们可以就在这里谈。”
于美婵撇撇嘴，“随你吧。”
“我想请你解释下，那70万元和慕杨代我签字的事。”江慕槐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再绕弯子说话了。他直接切入了正题，并直直地盯着对面的于美婵。
于美婵的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继续笑了下，说：“资金是去年的款项，你批准转的；合约是慕杨签的，关我什么事？”
“我们不用再说这些。我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和你有关，还有，”江慕槐停了下，“圣剑。你们，也算老相识了。”说到最后，江慕槐的脸变得更加青白，嘴唇也透出一种不正常的紫。
江慕槐最后的话让于美婵平静的脸微微变了下色。这种变化当然没有逃过江慕槐的眼睛。
“我今天中午找过慕杨。”江慕槐淡淡地加了一句话。
“哼，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于美婵的面色再度回归平静，言辞中是忍不住的冷淡和嘲讽。
江慕槐抖着手，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药，放进嘴里，没有用水，直接硬咽了下去。然后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慢慢地说：“我要，亲耳听你说。”
“你已经猜到了，我想我就不再说了，免得刺激你脆弱的心脏。”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那瓶药，面露嘲讽。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还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让慕杨做这样的事？”
“不为什么。我喜欢。至于，为什么看上慕杨，谁让他是你的孪生弟弟呢？”
“于……美……婵”江慕槐的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抖着手，指着于美婵。
“有什么，你，还有叶圣剑，你们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动我的弟弟？”江慕槐越说越激动。
“江慕槐，你没有资格来问我这些。因为，这些都是你欠我的。当年，我对你一片真心，但你的眼中只有你的小羽。后来，你为了钱，为了救你妹妹，选择了和我在一起，可是，你扪心自问，你放过一点心在我身上没？我生病了，打电话给你，你开口说的是，小羽，你好点没？我过生日，你送我一件紫色的衣服，你明知道，我从来不穿紫色的衣服，而恰恰是你的小羽，最喜欢紫色。这些，我都忍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去举报我的父亲，你为什么要让我们于家破产？你这个白眼狼，我告诉你，你今天所受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江慕槐用一只手用力撑着餐桌边沿，努力让自己不倒下去。忍着眼前那份突如其来的黑暗，他慢慢地说：“我，不过是你的一个猎物。你就是那样的人，你要征服，征服你要的所有的东西，不论是物，还是人！当年，你用那场戏让我相信自己在酒醉的时候占有了你，你还用那么卑鄙的手段让我和你签订了两年的协议，然后，你……”江慕槐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心脏的绞痛，让他不得不跌坐回自己的座位。强压下那份窒息感，江慕槐继续说：“至于你的父亲，他和你一样的卑鄙，他是罪有应得！”
“哈哈哈哈，好个罪有应得。说得好，说得好！”于美婵用恶毒的眼神看了一眼已经痛得抬不起头来的江慕槐，冲出了餐厅，迅速地发动自己的车子，飞驰而去。
“先生，你怎么了？”过了好久，出来收拾碗筷的徐伯看到了晕倒在餐桌边的江慕槐，慌忙扶起江慕槐，一边给他按摩着胸口，一边给许如风打了电话。
许如风赶来的时候，江慕槐已经被徐伯采用半卧位安放在床上了。他的眼微微闭着，手还紧紧地抓住自己左胸的衣襟，指甲和嘴唇都显出一种不正常的紫。
“慕槐？”许如风轻轻走到床边，轻轻地叫。
江慕槐缓缓地睁开了眼，“你……来了？”
“告诉我，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了……”
“我刚才听徐伯说了，是不是于美婵刺激了你？”
江慕槐点点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娶了她么？我……现在来告诉……你。”
“算了。你休息下。你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多说话。”
“不，如风……你听我说。”江慕槐用手勉力地再往上撑了一点自己的身体起来。“我预感……会有大事……要发生了。我怕……现在……不告诉你，以后……会……没有机会。”江慕槐病态的脸上显出一丝绝望。
“慕槐，不准乱说！”
“如风，你听我说……我今晚……一定要告诉你！”
“好吧，你说吧，我听着，但不许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江慕槐惨笑了下，“你……只能……保证我的身体，其他的……你保证……不了。”
“好，好，好，不说其他废话了，你说吧。”
江慕槐再把身子撑起来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顺畅了些，他开始了慢慢的叙述。
第五十四章 江慕槐的回忆（6）
自从和斯羽发生了那一夜的事后，江慕槐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摆脱于美婵，让自己和斯羽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
妹妹的病在接受异体捐献的骨髓后，病情稳定了。而那100万元也让后期抗排异的用药得到了保证。于是，在两年期限要来到之时，江慕槐有意减少了与于美婵的接触。
于美婵明显感觉了这份来自江慕槐的疏远，她也没表示出太多的不满，只是经常去C城看望江慕槐的家人。所以，江父江母，包括江慕杨、江慕松对这位于姐姐的感觉全部都很好。江家的人甚至不止一次暗示过，要于美婵成为江家的人。对此，江慕槐从不作任何表示，他在等，等那份合约到期的日子。
于是，那夜来了。那晚，于美婵给江慕槐打了电话，让他速去她的家。江慕槐虽然不愿意，但想到两年之期将近，为了不节外生枝，他还是去了。
到了于美婵的家，于美婵已经换上了一件淡粉的手工绣花睡衣。
“慕槐，我们的合约就快到期了。”看到江慕槐老老实实地来了，于美婵的脸上显出一份淡淡的笑。
“这两年，你遵守合约，表现得很好。你的小羽已经毕业了吧？”于美婵喝了口茶，不经意地说。
江慕槐的心颤了一下，说：“我们之间的事，你说过，只有我们俩人知道。”
“呵呵，你放心，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不会违背承诺的。今晚，你就陪我最后一晚吧，过了今晚，我们的合约自然解除，另外100万我会很快打到你的卡上。”
“真的？”江慕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离两年合约之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想了想，他正色道：“我妹妹的病已经好了，这两年，我也存下了不少的钱，我想，那100万就不用了吧。”
“这是我的心意。何况，你妹妹的病虽然是骨髓移植成功，但后期的抗排异反应还会很重。那个药是不能停的。你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
“于总，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江慕槐也算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你我合约满了后，我实在不希望我们之间还有金钱方面的关联，请你尊重我。”江慕槐神情严肃。
“好了，好了，你不愿意要，我也不强给。来吧，好好陪我最后一晚。”
那晚过去后，于美婵似乎遵守了自己的承诺，不再纠缠江慕槐。而江慕槐也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抬起头来做人，终于可以和亲爱的小羽在一起了，兴奋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斯羽20岁生日前一周，江慕槐正式向于氏提出了辞职。
“非要这么做吗？”拿着江慕槐的辞职信，于美婵淡淡地问，神情阴郁。
“是的。我答应了小羽，要回到A市去，和她一起创造新的生活。”
“我，真的比不上你的小羽？”
“于总，”江慕槐的眉头皱在一起，“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的了。我只想告诉您，在我的心目中，小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你的独一无二的小羽，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勾引别人爸爸的□！”
于美婵的话让江慕槐硬生生地收住了往外跨的步子。转过头来，他狠狠地盯着于美婵，说：“你怎么污辱我，都可以。但是，你不准，污蔑小羽！”
“我说话从来有依据。你如果有兴趣，在离开前，我想请你看段录像。”于美婵的脸上依然带着笑。
江慕槐“噔噔噔”走回到于美婵桌前，怒视着她。
“不要这样嘛，你很快就会发现，我说的，都是真的。”于美婵慢慢地拉开自己的抽屉，拿出一张光盘，再慢慢地插入自己的光驱。
1分钟后，江慕槐惊怒交加地发现，自己和斯羽的那晚，所有的细节全部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你……”江慕槐伸过手去，准备抓出那张光盘，被于美婵轻轻一挡：“你干什么？我手里又不止这一张光盘。
“你……真卑鄙！”江慕槐的浑身发着抖。“你在我的公寓中安了什么？”
“是我的公寓。我送给你的。呵呵，这个仪器本来是我给自己准备的，一直也没怎么用，我就给忘了，谁知道你会在那里和你的小羽表演这么大一场戏呢？”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的小羽，可是在跟人家的爸爸玩，这个游戏可不好玩哦。”于美婵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向着江慕槐诡媚地一笑。
江慕槐的脸色变得铁青，“我，不信！”
于美婵再慢慢地从抽屉中拿出一张诊断书，冷冷地抛在江慕槐面前。
江慕槐麻木地拿过来，看了一眼，脸上便冷汗淋漓。
“你，想怎么样？”江慕槐的声音喑哑。
“不怎么样，要你留下，要你不回A市。”
“要是……我不答应呢？”江慕槐的声音很无力。
“我不是很熟悉机关的运作，不过，我想，要是我把这张光盘和这张诊断书寄给你的小羽的单位，再写上一封信，你说，会怎么样呢？”
江慕槐的汗“叭嗒叭嗒”地滴在桌子上。“我求你，不要这么做。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说完，面色死灰。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去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江慕槐已经麻木，他只是盯着于美婵，麻木地点着头。
“我要你跟斯羽彻底分手，我要你跟我结婚。”
“行。但是，你得把光盘全部毁掉。”
“好，等你和斯羽分了手，再和我结了婚，我就毁了它们。那么，这个呢？”于美婵指了指桌上，江慕槐刚递上的辞职信。
江慕槐慢慢地走过去，慢慢地拿起那封辞职信，当着于美婵的面，撕一下，两下，三下……直到那封信全部变成了碎片。江慕槐把手一挥，转身走出了于美婵的办公室。身后，传来于美婵得意的笑声。
回到公寓，江慕槐直奔卧室，一阵翻腾之后，他终于在衣柜顶、床头柜上、以及门后发现了四个袖珍摄像头。他拿出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向那些摄像头，看着它们变扁，变碎，成为粉末。然后，江慕槐扔掉了锤子，坐在地上，发出绝望的一声接一声的“啊”、“啊”，泪水奔涌而出。
“后来呢？”在江慕槐讲述的过程中，许如风的手一直放在他的胸口，不停地轻轻按摩着。
“后来，……我……在斯羽……生日那天……给她打了……分手的……电话……后来，于美婵去了我家，……告诉了父母，她怀了小涛……后来，……小羽……来找我，……碰到我和于美婵……在一起，小羽……淋着雨……离开。后来……我娶了……于美婵。”江慕槐突然一把抓住许如风放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如风……我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小羽来找我的……那天晚上，她看我的……那种眼神……那是一种……咳咳咳”江慕槐没有说完，因为他被一阵胸口的剧痛紧紧抓住，胸腔像裂开一般的痛，呛咳随之抑制不住地爆发出来。
“好了，好了，慕槐，不要再想了。找个机会，给斯羽说清楚。”
“不要……告诉小羽……咳咳”江慕槐还是抓着许如风的手，目光中充满了祈求，“答应我……今晚……我说的……这些……永远……不要让……小羽知道！”
“为什么啊？你明明这样爱着她，你为她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不愿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她了解了这一切，就会不同的。”
“因为……她……不会相信的。如风……就在那天……在别院的那天……我又看到了……那种眼神。……小羽的……如同……八年前……那晚的……一样。那种……怀疑的……疏离的……绝望的眼神。她……不会相信……我的……咳咳咳咳……啊！”江慕槐突然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服，使劲地喘气，脸色随之憋得青紫。
“慕槐，不要再说了，我答应你，不告诉小羽。来，快拉住我的手，深呼吸，深呼吸。”许如风加快了手上按摩的频率，一边焦急地对江慕槐说。
江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