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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明朝第一弄臣-第4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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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李西涯一直在说书院的问题,可大多数人都没重视,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兵权、财权上面,可到头来,做出致命一击的正是这个书院。”
    王鏊摇头苦笑:“严惟中去天津,身边带的就是书院的学生,也正是这些人,如今正在天津奔走效力,那里能有如今这番局面,固然少不了谢宏运筹之功,严嵩督促之力,可却也不能不提这些人啊。”
    “阁老说的是……”王鉴之默然。
    “还有科举………………”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王鏊摆了摆手,转移话题道:“嘿,算了先不说这些了,总之,对付谢宏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必须一击即中才行,明仲,江南如今筹备可足?”
    “那jiān佞果然狡诈,在卖给我们的船只上面,动了不少手脚,材料是当场就检验出来的,还有其他的,是回航后才发现的。”
    王鉴之恨声道:“那船承载量不大,顶多只能装下三十来人,而且船身又轻,与大船相撞的话,很容易倾覆,传统战法根本用不上,所以,关键就在于船上配备的武器。”
    “那武器上有陷阱?”
    王鉴之摇摇头:“陷阱倒没有,不过,那霹雳炮靠的不是炮本身,而是发射出的弹药,那种火用水扑不灭,发射又快,所以才犀利非常。买回来的船上倒是有武器,也有弹药,可那弹药却是普通的硝磺所制,用以作战也不是不行,可威力就要小得多了。”
    “真是………………狡诈。”王鏊咬了咬牙,吃过太多次亏,他也懒得骂了,何况形容谢宏,也就是这个词最贴切。
    “此外,船尾的驱动装置,都是用精钢所制,用普通铸铁的话,效率会差很多………………”王鏊也不骂了,这种事谢宏干了不止一次,多这一次也不多,反正依王鉴之最初说的,这些问题都应该已经被克服了才对。
    “只是,那jiān佞未免小觑了天下英雄,自视过高了,以为只有他才能做到这些。哼哼,实则,江南同道集思广益之下,已经克服了诸多困难,等到图穷匕见之时,必然让那jiān佞大吃一惊,乖乖授首!”
    果然,摆明困难之后,王鉴之傲然一笑,低声在王鏊耳边叙述了一番。
    “好,很好,太好了!”
    听到王鉴之这话,王鏊已是精神一振,听到后面,就更是笑容满面了,到得最后,他更是抚掌大笑,高声赞叹起来:“如此甚好,明仲果然不愧为实干之才,江南事,就拜托明仲了。”
    “不敢,不敢,阁老谬赞了,鉴之愧不敢当。”王鉴之笑容满面,连连谦逊。
    宾主皆欢,将书房内晦暗之气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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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
    第617章天下乌鸦一般黑
    阳『春』三月,莺飞燕回,河北平原上风景正好。
    官道两旁,但见绿杨如水,青草如烟,让人心旷神怡,恍惚间几乎以为看到了江南的繁华胜景。
    田埂垄间,尽是弯腰弓背的农夫在忙碌着,一年之计在于『春』,要是『春』天不努力,秋天就别想有好收成,这道理也是人尽皆知。
    只是,若是往年在河北地面走动过的话,此时就会发现异样之处,种田的人似乎比往年少了些,不过这些人的脸『色』却红润了不少。
    农夫多数都只专注于眼前的活计,时不时会有几个年轻人抬头望向官道,显然对那只蜿蜒而行的车队有些好奇。
    不过,溜号显然是不被许可的,身边长辈们的呵斥随即而来,年轻人不情不愿的重新弯下了腰,可时而还会抬头看看,似乎想从车队中得到什么消息一样。
    “河北的佃农少了不少,剩下的人今年可要辛苦了,这些人也是不开窍,怎么就不知道去天津呢?”车队领头的是几个商人打扮的人,说话的是个瘦子。
    “嗨,那还能都跑去天津啊?就算天津放得下,河北的田也得有人种才行啊。”
    另一个留着一缕胡子,象算命先生多过商人的老头晒然道:“再说了,先前去天津那些人,多半都是活不下去的那种,现在这些人,家里多半还有些田亩,能对付着过,谁愿意背井离乡啊?”
    “那倒也是。”瘦子点了点头。
    “其实这也是好事,”
    另一个身材壮硕的大汉遥指田间,『插』嘴道:“走了那么多人,那些老爷们也知道怕了,所以不少人都向家里的佃农承诺了,说今年少收一成租子,你看他们的样子还不知道吗?干的活儿多了,脸『色』反倒好看了,还不是吃食多了的缘故?”
    “说到底,这都是咱们的皇上和侯爷的功劳啊!”瘦子由衷的慨叹道。
    “柴老板说的是。”这一次,意见就很统一了,周围几人纷纷点头,同样由衷的赞同道。
    “托侯爷的洪福,这一趟走下来,估计能赚不少呢,呵呵,这些可都是天津特产。”壮汉回头看了看车队,心满意足的笑道。
    这大汉的身材壮,嗓『门』也不小,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这一次抬头相望的人更多了。对农夫们来说,天津是近几个月来,被身边人提及的,最多的地方。
    哪个村子都有那么几个过不下去的,或者胆子大的,赶在年前就奔天津去了,啧啧,这寒冬腊月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么远,撑到了地方,又有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现在更不知道是死是活。
    皇上说话当然是金口『玉』言,可是,老爷们都说,当今圣上被『奸』臣蛊『惑』,做事很有些『乱』七八糟,若是天津的境况是骗人的,那投奔过去的乡亲们可就要倒霉了。
    心存狐疑的人有很多,可觉得天津不错的人也不少。至少,租子是切切实实的减了,向老爷们借种子、牲口的时候,管家们也没从前那么难说话了,这一切都来自于天津,所以,大多数人对天津还是很有好感的。
    何况,那个壮汉的话也让不少人有些好奇,天津特产?这里离天津虽然也有几百里,不过消息往来还是不少的,从来就没听说那地方有啥特产啊,总不会是装了几十车的麻『花』吧?
    “伍老弟,你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比较好,前面就是保定府了,你往年也不是没打这过过,还不知道这里是咋回事吗?要知道,这里跟天津可不一样,苏扒皮的手黑着呢!”先前说话的那个老头眯着眼向西眺望着,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怕什么,咱们可都是在天津登了记,画过押的。”姓伍的商人眼一翻,从怀里掏出块牌子,骄傲的说道:“侯爷说了,只要奉公守法,及时纳税,凭了这块牌子,咱们就是皇商,谁敢『抽』咱们的份子?他们就不怕惹火了侯爷,甚至惹怒了皇上?”
    “唉,说你点什么好呢,伍老弟,你名字里好歹有个文字,做事前怎么就不多动动脑子呢?”
    老头摇摇头,唉声叹气的说道:“皇上是圣明天子,侯爷也是仁厚之人,可是,县官不如现管,保定府的官员可不是皇上委任的,他们抢了你的,回头又到哪儿说理去?难不成侯爷专『门』跑来保定一趟,就为咱们这点事儿?”
    “封老哥说的也是,”姓柴的那个瘦子点头附和了一句,然后又宽慰同伴道:“不过也没啥,咱们带的是特产,天下独一份的,利润高,让他们『抽』点就『抽』点吧,反正也有得赚,就不必给侯爷惹麻烦了。”
    “哼,俺就不信这个邪。”壮汉的名字叫伍文才,不过他无论『性』格还是身材,都跟文才搭不上边,加上姓之后,这才有些贴切。和准备忍气吞声的同伴不同,他忿忿不已的嘀咕个不停。
    “伍老弟,出『门』在外,和气生财,能忍就忍忍吧,以前咱们还不是这么过来的?”老头不但心眼多,脾气也不错。
    “那要忍到什么时候,明明侯爷就说了……”伍文才依然有些不甘心。
    “再忍几年就是了,侯爷是前年去的辽东,然后去年就建了天津港,看这势头,再有两三年,这河北、山东地界也就差不离了。要是再有个十年八年的,没准儿整个天下就都太平了,到那个时候……”封老头一脸憧憬的说着,听者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要是天下都跟天津一样了,那日子得多幸福啊?官员都和气的不得了,乡亲们都有工做,手头也有余钱,自己这些商人行走各地的时候,也不用担心那些苛捐杂税,土匪路霸了,简直比传说中的盛世景象还神奇,压根就是神话里的世外桃源啊!
    “所以啊,伍老弟,忍忍吧,你要是跟人顶起来,没准儿会连累大伙儿呢。”封老头又劝了一句,这句话很管用,伍文才虽然面上还有不忿之意,可还是不说话了,显然是认同了老头的说法。
    ……
    保定是尧帝的故乡,『春』秋战国时期燕、中山都曾在境内建都,有三千多年历史。宋朝的时候叫保州,洪武开过后设立了保定府,保定,即是保卫京师,安定天下的意思,素来是京畿重地。
    既为重地,保定城的城池也是相当雄伟,只是形状有些怪异,西城南部向外弧形凸出了两百丈,使整个城池象是一只靴子一样,所以,又称靴城。
    伍文才等商人大多都是京畿人,有的是第一时间赶到天津的,也有后来听到风声才过去的,不过从前大多都是经过过保定的。所以,对城池的怪异形状,他们没有丝毫惊奇,反倒是看到那块凸出来的城墙后,目光中都流『露』出了痛恨的神『色』。
    因为,保定城最让人痛恨的苏家,就坐落在那个区域。
    苏家是当地的世家,虽然在世家多如牛『毛』的河北排不上名号,可在保定府,这苏家却是当地一霸。既然称之为世家,苏家也是一直有人在朝中做官的,直到正德元年八月以后,这才有了个断层,因为苏家那位才华横溢的大公子,被皇上罢黜了。
    说起来,苏大公子也是很冤枉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其实是遭了老师张敷华的池鱼之灾,否则堂堂当朝御史,多娶几个小妾又算得上是什么罪过?值得被这般追究?
    当然,要是寻根问底的话,这由头还在皇上身上,更是要归咎在谢宏身上,要不是谢宏的横空出世,苏御史如今说不定已经平步青云了,哪会如现在这般凄惶?
    令商人们痛恨的倒不是苏御史。
    苏逝虽然被罢了官,不过如今依然『混』迹于京城,一则是为了谋求复起,二来也是为了参与士林的兴复大计,最重要的是,苏大公子离家时豪情万丈,这会儿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尤其是不想见他那位令商人们深恶痛绝的二弟。
    他的二弟名字叫苏谡,在府衙中任推官。保定府推官是正七品的官职,主管府衙的刑名之事,不过苏谡对刑名之类的公务既不懂,也没兴趣,他最擅长做的是敲诈勒索。
    按说身为世家公子,又是朝廷命官,不应该这么下作才对,可他的官职是走了『门』路得来的,上升无望;而且又有幕僚参赞,公务上他也从来没误过事,有他的家世撑着,谁要想动他也得先掂掂分量,因此,他这个职位坐的也很稳。
    这么个祸害坐的稳,城里的商户当然就倒了霉,被白吃白拿已经算是走运的了,只要能保住一家平安,那就算是万幸,尤其是家里有『女』儿的,那就更是战战兢兢了。
    苏御史之所以有那么多小妾,也未曾不是托了他这个二弟的福,苏二公子很清楚,没有他大哥罩着,他也无从威风得起来,所以,自己欺男霸『女』之余,也不忘奉承大哥,这些年他哥俩儿颇是祸害了不少良家『女』子。
    本地人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苏二公子虽然很『混』蛋,可终究还算有所顾忌。对过路的,他可就肆无忌惮了,为此甚至还闹出过人命官司,只不过被苏家强压下去罢了,所以也得了个苏扒皮的恶名。
    自从苏御史罢官以后,苏推官倒是收敛了不少,他虽然坏,但是并不傻,知道没有他大哥擦屁股,他这位置就有点悬,所以也是有所警惕,让保定府的百姓商家都松了口气。
    不过,近些日子,他却突然又神气了起来,吓得保定百姓的心又提起了老高,直到大伙儿发现他没在城里作恶,反而整天在东『门』晃悠,这才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放下心思后,众人也都是很好奇,纳闷这个祸害整天在城『门』晃悠个什么劲儿,难道是等什么人吗?反正狗改不了吃屎,坏蛋永远是坏蛋,这家伙肯定又琢磨害人的道道呢。
    保定百姓只是猜想,可伍文才一行人却可以确定,这个祸害就是憋足了劲要坑人呢。
    这不,大伙儿离城『门』还有老远呢,那个祸害从城头探了个头,然后就『露』出了一脸喜『色』,缩回去之后不长时间,就出现在了城『门』下面,一双三角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就像是恶狗看见了包子。
    不过已经到了这儿了,要是回头就跑,麻烦反而更大,何况也容不得他们回头,商路都是定好的,要是走其他路线,那就跟别人冲突了。再说,天下世家一般黑,其他路线也未必强到哪儿去,商人们只能硬着头皮驱车前行。
    “干什么的?”恶霸身边肯定有狗『腿』子,守『门』的那些军卒基本上都属于这个范畴,见了这么多车,就算苏推官不在,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的,何况现在还有这么个压阵的呢。
    “军爷,小的们是行商的,要去太原府,这是路引,另外,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军爷拿去买碗酒喝。”他嘴上说的流利,动作更是麻利,手一翻,就已经递上了一块银锭。
    封老头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套动作和台词都是做惯了的,虽然递的是银子,可却不着半点烟火气,让人叹为观止。
    “喝……”那军卒也是接惯银钱的,只是轻轻一颠,就知道这银锭的分量了,他的眼睛当即便是一亮,苏大人说的果然不差,这帮人的油水足得很,这还没用什么手段呢,二十两银子就入袋了,要是加力榨一下,不,说不定全给他吞了更好,反正有苏大人撑腰呢,怕啥?
    他眯着眼,抛了抛手中的银子,冷笑道:“想贿赂老子?哼!说,你们是不是『奸』细?『混』进保定府是什么目的?”
    “不敢,不敢,小的们是正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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