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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长乐夜未央-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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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天真稚儿,如何能不明白霍光这番话的意思?
    ——霍光是要她掌握禁中的一切动向……
    ——这是要加重她的权势……
    ——身处宫禁之中,即便是再天真的人,也不会不明白权势的好处。
    兮君很清楚,这对她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是,她也不会认为,她的外祖父专程来见她,就是为了让她开始做这样的事情。
    ——凡事总有一个缘故。
    霍光笑了笑,眼底含着一丝欣慰——眼前的这个女孩虽然姓上官,却真的幸君的女儿啊……
    想到长女,霍光难免伤感,但是,也难免对这个外孙女心软:“纵然臣不释惑,稍后,中宫亦将明白。”
    兮君不皱眉,不过,看了看外祖父,她还是没有吭声。她并不缺耐心。
    “今晨,步兵校尉来报,上林苑有枯断仆地之柳,复生起立,生枝叶。”霍光轻声道。
    兮君不由瞪大了眼睛:“这……”
    兮君欲言又止,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不敢轻易断吉凶。
    霍光微笑,继续道:“枯木复生已是奇事,更奇哉——有虫食其叶,成文字。”
    兮君心中一紧:“何字?”
    霍光语气平静地回答:“公孙病已立。”
    汉长安城以“八街九陌”闻名于世(《三辅黄图》),也即是有说八条大街和九条大道。“八街”的名称,见载的有“香室街”、“夕阴街”、“尚冠前街”、“华阳街”、“章台街”、“藁街”、“太常街”和“城门街”。经考古探测,除西安门直通未央宫、章城门接城内环道(即“环涂”)外,其他10座城门都有大道直通或相通,呈垂直相交。其中的安门大街、直(城门)~霸(城门)大街、清明门大街、雍门大街、厨(城门)~宣(平门)大街的路宽都在45~56米之间,分三道有如今日的“三股道”,中为御用的“驰道”。如果再加上北去渭水的横门内大街,就构成为长安城内的主干道。那么,不计西安门和章城门,其他城门内的大道加起来也正好是“八街”。
89、天子气
    “大将军,陛下诏君入见。”
    霍光刚出椒房殿,就遇上金建拦了下来,金建拜首见礼之后,便道出来意,随即便低头肃头,一声不吭站在道旁,等霍光回话。
    听了金建的话,霍光微微眯眼,却并没有立刻对金建说什么,而是转身对奉命送自己出殿的倚华与郭穰道:“中宫尚幼,需汝等多加指点。”
    “诺。”倚华与郭穰齐声应道。
    金建站在一旁,目不斜视,似乎完全没有注意霍光的态度,但是,当霍光直接从他身边走过时,他立刻抬头,对仍然站在殿门前的中宫侍御致意之后,便连忙跟上霍光,却被霍光的亲兵拦了下来。
    “大将军……”金建无奈地唤了一声。
    霍光摆了摆手,让亲兵退开——对金日磾的这两个儿子,霍光素来是关照的
    金建走到霍光身边,陪着小心,对霍光低语:“大将军,上在宣室等候。”
    霍光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便转头看向金建,神色似笑非笑,让金建心中陡然一紧。
    “大将军……”金建真的心虚。
    霍光心中有数了。
    事实上,丙吉的话提醒了霍光,让他按捺下满腹的惊怒,也改了主意。
    ——无论上林苑的事情出自何人的计划,他都暂时不打算应对。
    ——这件事情,本来也就是为人君者不当一回事,臣下再多的议论也不敢拿上台面。
    不过,霍光倒是没有想到,刘弗陵如此迫不及待……
    ——也许……他与丙吉都想错了?
    霍光思忖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为难金建,领着随从亲兵往前殿去了。
    在霍光出金马门的同时,郭穰也出了禁门。
    霍光解释得很清楚,但是,并不详细,兮君犹豫再三,还是让郭穰去打探详情了。
    “中宫……是否诏掖庭令前来?”倚华对事实并不关心,她更关心刘病已的处境,因此,在郭穰离开后,她便低声询问。
    若是以往,兮君也就点头了,但是,今天,兮君倚在凭几上,良久都没有反应。
    “中宫?”倚华有些奇怪了。
    兮君抬眼看向自己的长御,抿了抿唇,片刻之后才道:“掖庭令能如何?”
    倚华陡然攥紧了拳头。
    ——是啊……这种事情……掖庭令能如何?
    ——就是想禁口,张贺也做不到啊!
    兮君按住凭几的扶手,拇指在扶手的边沿来回摩挲,神色格外冷漠。
    倚华咬了咬牙,还是对兮君:“婢子闻大将军之语,大将军对此事并无处置……”
    兮君抬眼看向倚华,眼神颇有些古怪。
    “大将军但云,数日后再议此事。”
    兮君明白霍光的想法——无非是再等等,一起解决,免得一桩接着一桩,让人焦头烂额。——因此,她不明白倚华为何这样担忧。
    倚华的语气忽然尖锐起来:“数日之后,谁知大势将如何!?”
    兮君吓了一跳。
    “长御!”皇后的傅母被倚华的声音惊动,立刻进了内室,不悦的喝斥。
    兮君摆了摆手,让傅母退下。然而傅母却犹豫着不愿退下。
    兮君当即便沉下脸,不悦地扬声:“傅母!”
    ——她的命令就这样容易无视吗?
    傅母愣了一下,随即醒悟,不敢再犹豫,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东厢之中再次只有兮君与倚华两人了。
    “长御似是……想到其它……”兮君说得很慢,有些不敢确定,也有些惊讶。
    这会儿,倚华已经重新恢复了镇定。听到皇后这样说,她长跪拜首,沉声请罪:“婢子无状。”
    兮君不想听这些。她直接问倚华:“长御方才所想为何?”
    ——以霍光今时今日的权势,不过数日的等待,怎么可能出现意外?
    ——或者说,即便是有意外,霍光又怎么可能完全无法应对?
    兮君对外祖父有信心,也因此更加困惑——倚华不是霍光信任的人吗?
    ——她怎么会……反而对霍光没有信心?
    兮君直觉地认为,这与倚华方才所想的事情有关。
    倚华扯了扯唇角,想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只能维持着伏首的姿势,沉默不语。
    “……卫太子……”兮君忽然开口。
    倚华愕然抬头,却正对上兮君意味复杂的眼神。
    “中宫……”倚华低呼。
    兮君看着倚华,没有再说话。
    “是。”倚华垂下眼,“那也不过……数日……”
    话说出口的同时,兮君看到,素来镇定的长御竟然颤栗了。
    等明白了倚华话中的意思,兮君也不由颤了一下。
    ——皇后……皇太子……
    ——三十多年累积的一切……抵不过数日的算计……
    兮君害怕了,也无法不犹豫了。
    ——大父……的打息……真的……无妨?
    兮君的心乱了。
    倚华的心早已乱了!
    ——她比兮君更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也因此更加惊惶不安——那是皇太子唯一的血脉了!
    倚华再次攥紧了拳头,将指甲刺入掌心。
    ——刘病已……
    ——绝对!
    ——不可以!
    ——出意外!
    “中宫,秺侯奉诏来见。”内谒者的一声通禀让兮君与倚华同时从纷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金赏站在椒房殿的重阶之下,默默地等待。他并不指望作为皇帝使者的自己会在椒房殿得到太多厚待——数月以来,帝后之间的僵持没有缓和半分。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念头,当看到一群人簇拥着那个年幼的女孩出现重阶之上时,金赏吓了一大跳,直到中长秋的赞礼声响起,他才回过神,匆忙下跪拜见。
    “金侍中所奉何诏?”兮君没有让他起身,而是直接问了一句。
    虽然隔着重阶,金赏听不清兮君的声音,但是,自有谒者将皇后的询问转述于金赏。
    金赏不由心惊,却也不能不答,只能硬着头皮说明来意:“上诏,皇后不宜擅见公卿官吏。”
    这一句话出口,金赏也就释然了——总归是与他没有关系了——苦恼的人换成了传话的内谒者。然而,除了原话转述,内谒者还能怎么做呢?
    那位内谒者还在纠结,就听到了皇后淡然的声音:“妾谨奉诏!”
    ——也许是过于毅然决然了,金赏的声音并不低,至少是足够让兮君听清楚了。
    那位内诸者松了一口气,连忙退到一边,不再动弹。
    金赏则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能怔怔地看着皇后在重阶之上向着未央前殿的方向,稽首再拜,随后便直接转身回了椒房殿。
    “秺侯,中宫已还殿。”内谒者低声提醒金赏——他可以起身了。
    金赏不由苦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之后,便打算离开。
    “金侍中。”重阶之上忽然传来呼唤。
    金赏转身,见是皇后身边的长御唤他,便连忙止步。
    “中宫诏侍中入见。”皇后长御郑重言道。
    金赏一愣,随即便苦笑不迭——皇后这是较上劲了……
    ——皇帝刚刚下了那样的一道诏令,皇后口称奉诏,一转身便诏他入见……
    ——他能不奉诏吗?
    ——显然不能!
    进了椒房前殿,见礼如仪,随后被宦者引到一旁的独榻上坐下,金赏肃手低头,一副木讷模样。
    兮君也是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位天子的宠臣,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条期理地道:“姨夫可知,上诏大父,所为何事?”
    金赏不由一惊——他还真没有想到皇后竟会这样直接询问。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皇后竟会如此称呼他……
    ……称呼……
    金赏陡然一惊——他的确是皇后的姨夫……
    ——这样一来……皇后倒是不算违逆诏令了……
    ——皇后……竟如此机敏……
    有此想法,金赏也就十分老实地答道:“上诏大将军,乃因上林苑有枯柳复生。因大将军亲往查看,上故亲问。”
    兮君挑了挑眉,未置可否,随即问道:“上何意?”
    “上之意,当使史、卜问吉凶。”金赏依旧如实回答。
    兮君不由讶然——不是因为刘弗陵的想法,而是因为金赏竟然真的回答她了。
    这反而让兮君有些犹豫了——前殿发生的事情,她真想知道,还真不是难事!倒是真的不需要金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她既然摆出了这样的架势,倒也不好不问下去了。
    “大将军何意?”兮君硬着头皮问下去。
    金赏明显犹豫了一下,却仍然回答了:“大将军以为,子不语怪力乱神。”
    兮君点了点头,思忖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缓了语气:“上可应否?”
    金赏松了一口气:“上从大将军之意。”
    ——就是说刘弗陵仍旧没有拗过霍光。
    兮君长吁了一口气,随后也没有再为难金赏,而遣人送他出殿。
    前殿的一应人事都是由中宫安排的,因此,金赏离开之后,刘弗陵与霍光的对话内容就传到了兮君的耳中。
    君臣二人的对话内容并没有出乎兮君的意料,不过,这一次,兮君从刘弗陵的话语中听出了他的顾忌。
    刘弗陵对霍光说:“先帝因望气者言长安狱中有天子气,即尽诛中都官诏狱所系者。先帝可行,朕不可行?”
    ——天子气……
    ——公孙病已立……
    兮君不由颤栗了。
90、昌邑树、泰山石
    “……天子气……”
    摒退众人,独自一人坐在围屏大床上,兮君怔忡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低叹着自言自语。
    刘病已是掖庭养视的,虽然不需要皇后事必躬亲,但是,掖庭本来就是婕妤以下的后宫贵人的居所,即便是添个宫人、宦者,也是需要奏报清楚身世来历的,更何况是刘病已这种情况?
    掖庭署是少府属下,但是,这样的事情显然不是少府能决定,皇帝、皇后或者皇太后,总归,最后做决定的一定是皇帝或者皇帝的家人。
    刘病已的身份不是秘密,至于经历,虽然籍册上不会写得多么详细,但是,何时在何地,何人为证,总是要记载清楚的。
    兮君很清楚,刘病已在先帝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狱中度过的——入狱时,他出生不过数月!
    ——她总是对那个少年心软,也未尝没有这个原因。
    ——她自己即便是再苦,也不曾受过那样的罪。
    ——而那个少年本应当……远比她尊贵!
    如今……
    虽然不曾听说过“天子气”之事,但是——
    ……先帝……
    ……中都官诏狱……
    ……天子气……
    兮君若是还不明白,那句“公孙病已立”是冲着谁来的,她真的是白活了!
    既然如此,曾经亲身经历过那件事的霍光,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霍光抬眼看向少年天子,神色平静,但是,原本暖意融融的宣室之中却陡然多一股寒意。
    刘弗陵害怕霍光。
    ——他看不透霍光的想法。
    但是——事已至此,他已别无选择。
    ——那个太子孙……那个皇曾孙……与卫霍的关系太近了!
    ——在霍光执意不纳女入宫的情况下,他无法不忌惮那个少年!
    ——更何况,霍光也罢,皇后也罢……都执意维护那个名为病已的少年!
    刘弗陵压下满心的惊悸,与霍光对视。
    ——这一次,他必须坚持。
    ——这一次,他也有理由坚持!
    ——灾异……即便是他的皇考也是不能不理会的……
    ——否则,董仲舒为何会被下狱?
    刘弗陵越想越觉得理直气壮,目光也变得凶狠起来——他就不相信,这一次,霍光还能如何保下那个人!
    在发现刘弗陵的坚决之后,霍光没有再坚持,微微眯眼之后,便垂下了眼帘,不再看幄帐之中的少年天子。
    “大将军!”刘弗陵立即便唤了一声,竟是一副步步进逼的架势。
    霍光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唇角。
    ——他本来还打算再等几天的……
    ——暂时搁下此事,不仅是为了一次解决所有麻烦,更重要的是,霍光想等等看刘弗陵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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