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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长乐夜未央-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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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霍光说了一通,第二天,再去复家读书时,刘病已倒是沉稳了许多。
    ——总归有张贺在,中宫诏上又没有限期,一时找不到宅子,他便在掖庭继续住着就是。
    杜佗与张彭祖都很关心刘病已的宅子,两人一见刘病已就追问事情有没有进展。
    “无”虽然心情好了一些,但是,刘病已也不是真的不急,听到两人的追问,心情立刻就恶劣了许多,语气也格外地差,最后,他还瞪了两个好友一眼,不悦地抱怨:“尔等家中无欲出之宅乎?”
    这已经不是刘病已第一次问他们了。
    ——张家与杜家都是仕宦之家,所继承的家赀便颇为丰厚,而且,张安世与杜延年都贵九卿,他们两家的田宅都不少。
    ——刘病已也不是迂腐之人,这种便利哪里会不想用呢?
    杜佗笑了笑,没有吭声,张彭祖却是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回答刘病已:“我家之宅,君不中意矣”
    张彭祖是少子,本也没有多少心计,因此,刘病已说了,他回家就问了母亲。张家女君也说了一个宅子,可是,那个宅子是张家为子孙日后分家准备的,相较张家现在宅子是小了一些,但是,对刘病已来说,前后四进,左右三个院落的宅子,着实是太大了……
    刘病已同样撇了撇嘴,随即瞪着张彭祖道:“非我不中意,实乃无福消受”
    ——就算他是宗室,可以免事算,但是,他的钱也是有限的,再说,他只有一个人,哪里需要那么大的宅子呢?
    杜佗倒是觉得那个宅子不错,见张彭祖再度提起,便揽过刘病已的肩,笑着提议:“曾孙可是觉得花费太过?我亦可出一些……”
    这也不是杜佗第一次提议。
    ——并不是借钱,而是想在宅子上占一份。
    杜佗打这个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杜家与张家的家教都严,在家也是不得自在,因此,一听说刘病已准备置宅,杜佗便惦记上了。
    他也没有旁的打算,也就是想找个放松的地方,自然是自己出钱更加自在了
    张彭祖当时也是赞成的。
    ——两家家教虽然严,但是,对子弟并不吝啬,再加上两人这些年在复家读书,家中给的钱财比以往着实多了不少,因此,两人倒是真的拿得出不少钱。
    然而,刘病已当时就拒绝了。
    这会儿,听到杜佗旧话重提,再看到一旁的张彭祖拼命点头附和,刘病已不由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对两人道:“家我所置乃我家宅”
    ——他不是置馆舍招待友人,他是置自己的家
    刘病已对此很坚持。
    ——再者,他也不是没有钱
    ——哪怕是张家的那处宅子,他若真的想买,也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他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宅……
    刘病已一点都不喜欢
    ——他是在未央宫长大的。
    ——那么大的掖庭……住着又何尝舒服
    刘病已早想过——一个两进的宅子足够了……
    听到刘病已这样说,杜佗与张彭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又向他承诺他们会再让自家人去打听宅子的消息。
    刘病已向两人谢过,心中却没有抱什么希望。
    过了几日,张彭祖一早就对刘病已道:“世母传话,命我今日携曾孙登门。”
    ——让张彭祖称“世母”的只有张贺的適妻。
    刘病已应了下来,复家的课一结束,便上了张彭祖的车,与他一同往张贺家去。
    两人到了张家,张贺的適妻早就在北堂等着了。两人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行了礼,便被张家女君一脸笑容地招呼坐下。
    刘病已与张彭祖都将张贺家当作自家一般,因此,也不拘束,谢过之后便安坐了下来。
    张彭祖只是传话的,便没有吭声,刘病已便直接问张家女君:“小君是否有所命?”
    张贺的適妻一派慈祥温和地摇了摇头,随后对刘病已道:“不敢称命,有一事与曾孙言。”
    刘病已对张贺素来恭敬,对其妻自然也不会失礼,立刻肃手应了。
    (临时凑个字数,稍后就修改)
    孝武皇帝,景帝中子也,母曰王美人。年四岁立为胶东王。七岁为皇太子,母为皇后。十六岁,后三年正月,景帝崩。甲子,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太后窦氏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三月,封皇太后同母弟田汀⑹そ晕泻睢
    建元元年冬十月,诏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丞相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奏可。
    春二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年八十复二算,九十复甲卒。行三铢钱。
    夏四月己已,诏曰:“古之立孝,乡里以齿,朝廷以爵,扶世导民,莫善于德。然即于乡里先耆艾,奉高年,古之道也。今天下孝子、顺孙愿自竭尽以承其亲,外迫公事,内乏资财,是以孝心阙焉,朕甚哀之。民年九十以上,已有受鬻法,为复子若孙,令得身帅妻妾遂其供养之事。”
    五月,诏曰:“河海润千里。其令祠官修山川之祠,为岁事,曲加礼。”
    赦吴、楚七国帑输在官者。
    秋七月,诏曰:“卫士转置送迎二万人,其省万人。罢苑马,以赐贫民。”
    议立明堂。遣使者安车蒲轮,束帛加璧,征鲁申公。
    二年冬十月,御史大夫赵绾坐请毋奏事太皇太后,及郎中令王臧皆下狱,自杀。丞相婴、太尉汀狻
    春二月丙戌朔,日有蚀之。
    夏四月戊申,有如日夜出。
    初置茂陵邑。
    三年春,河水溢于平原,大饥,人相食。
    赐徙茂陵者户钱二十万,田二顷。初作便门桥。
    秋七月,有星孛于西北。
    济川王明坐杀太傅、中傅废迁防陵。
    闽越围东瓯,东瓯告急。遣中大夫严助持节发会稽兵,浮海救之。未至,闽越走,兵还。
    九月丙子晦,日有蚀之。
    四年夏,有风赤如血。六月,旱。秋九月,有星孛于东北。
    五年春,罢三铢钱,行半两钱。
    置《五经》博士。
    夏四月,平原君薨。
    五月,大蝗。
    秋八月,广川王越、清河王乘皆薨。
    六年春二月乙未,辽东高庙灾。
    夏四月壬子,高园便殿火。上素服五日。
    五月丁亥,太皇太后崩。
    秋八月,有星孛于东方,长竟天。
    闽越王郢攻南越。遣大行王恢将兵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击之,未至,越人杀郢降,兵还。
    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
    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屯云中,中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雁门,六月罢五月,诏贤良曰:“朕闻昔在唐、虞,画像而民不犯,日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徠服;
137、富民薨范傅皆封侯
    137、富民薨范傅皆封侯
    张贺子妇的媵产一直是给一个商人赁居的,因为张家要得急,那个商人并不高兴,却也不敢与张家交恶。之前,刘病已是张家苍头陪着来的,他没有敢多说,这会儿,见刘病已与一个少年轻身而来,便起了心思,不过,却也是客客气气地将两人请了进去,在北堂设席,好言相待。
    不过,刘病已也罢,张彭祖也罢,都是极会察颜观色的人,一见商人这般举动,两人心里便犯了嘀咕,又交换了一下眼色。于是,等坐下之后,两人便顺着那人的话头,不经意地点明了自己的身份。
    “公子乃右将军之子”相较刘病已的宗室身份,最让这个商人惊讶的还是张彭祖的身份。
    ——大汉宗室说着好听,若不是诸侯,权势上也不比寻常人家高多少。
    ——不见多少宗室虽然有免事算的权力,却仍然被摊派上吗?
    ——右将军就完全不同了。
    ——能在长安城中久居的商人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清楚朝廷的事呢?
    ——如今,大汉的公卿百官中,霍光是第一人,张安世就是第二人。
    商人不敢再耍什么心思了,客客气气地介绍了宅子的情况,格外强调了哪里他自己后置的。
    张彭祖是公子心性,耐着性子听商人说完了,便一挥手,极大方地道:“君之物多,吾等亦不急,君且说需几日。”
    商人的神色一僵,随即便瞥见刘病已一脸哭笑不得的神色,心中顿时一松——看来,还是有一位是懂事的。
    于是,这位商人又按捺下性子,却是不再看张彭祖,而是对刘病已客气地言道:“我见公子尚少,却亲自处置宅事,私以为尊家并无大人在堂主事,不知然否?”
    刘病已笑了笑,未置可否。
    那位商人见刘病已不吭,便又言道:“仆虽为市籍,少时亦学《诗》、《礼》,宅中陈设不敢称精,却皆是仆尽心所置。”
    刘病已环顾了一下北堂中的陈设,随即点了点头。
    毕竟是商人,虽然心中欣喜,但是,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笑了笑,道:“公子若是满意,仆可将宅中各处陈设摆具皆留下……”
    刘病已颇为心动,张彭祖却是很不赞同:“新家岂可用旧物?”
    ——在他看来,这是刘病已准备入住的新家,当然是里外全新最好。
    ——若是动土木太麻烦,他都想建议刘病已重建新宅了
    对张彭祖的话,刘病已也深以为然,对好友点了点头,便挑眉看向那位商人。
    这个说辞十分有理,那位商人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说,公子你家中人口不多,能将就就将就吧……
    ——只看刘病已身上的衣裳,就知道,这个宗室少年也许身无爵位,但是,绝对不是不讲究的人。
    ——与张彭祖一样,刘病已也是一身布衣,脚上也是寻常的麻屦,但是,袜却分明是绢所制的,看着很不起眼,可是,这位商人做的就是丝织品的生意,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再想想,这位看着不起眼的少年能跟将军之子走到一块儿,又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是呢?
    想到这儿,这位商人终于明智地收起了所有小心思,更加客气地向刘病已致歉:“仆所思差矣。多扰公子也。”
    ——很明显,他得罪不起这两个少年,那就不如更爽快一些,直接认栽算了。
    ——也不算太差,他本来也不过是图方便,想让刘病已把他置的这些陈设家俱给买下而已。
    ——现在,看着是不成,但是,他也不亏,就是麻烦一些而已。
    刘病已本来是无所谓用旧物还是新物的,但是,想着这是自己的第一份家赀,倒也乐意多花一些心思,好好整理一番,如果全是旧物,也太不像了一点,因此,张彭祖一说,他也就改了主意。
    这样一来,那位商人就更加好声好气与刘病已商量,多容他一些时日迁居。就如张彭祖所说,他是一点都不急,因此,也就应了下来。那个商人也没有得寸进尺,只要十日,倒是让刘病已格外满意。
    不过,刘病已并没有想到,自己入住新居的日子竟与这一日隔了许久。
    ——不是任何人的问题,是朝廷出一件大事。
    ——元凤四年二月甲戌,丞相富民侯田千秋薨。
    侯史吴案了结之后,尽管霍光不曾真的牵连田千秋,也没有明显的迁怒行径,但是,田千秋告病后,霍光一言不发的态度已经表示,他对田千秋是余怒未平。
    这一次,杜延年也不好再劝了。
    ——能让霍光不追究田千秋已经是大幸了,如何还能期望霍光真的心无芥蒂?
    ——毕竟,田千秋的错误不是小事,他碰的是霍光的底线了。
    面对霍光的愤怒,田千秋再圆滑也不可能完全无视,再加上,他确实年纪不小了,惊吓之下,自然就病了。
    但是,无论如何,田千秋仍然是丞相。
    ——汉制,丞相有病,皇帝法驾亲至问病。(注)
    霍光自诩汉之忠臣,自然不会违背,在二月初,皇帝法驾浩浩荡荡地从未央宫东阙出发,进了丞相府的西门。
    ——汉承秦制,乘舆法驾奉车都尉御,侍中参乘,属车三十六乘,皆皂盖赤里,朱轓,戈矛弩{服},尚书、御史所载,前有九旒云罕,凤皇闟戟,皮轩鸾旗车,大夫所载,最后一车悬豹尾,豹尾以前比省中。
    ——的确称得上浩浩荡荡
    ——至于皇帝究竟在不在法驾中……
    ——谁知道呢?
    归根结底,除去了上官桀与桑弘羊,霍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处置田千秋的——排除异己不是什么好名声
    因此,丞相应有的仪制,霍光是不会让田千秋少受半分的。
    ——汉制,丞相薨,移居第中,车驾往吊,赐棺、敛具,赠钱、葬地。葬日,公卿以下会送。(注)
    因此,二月的整个下旬,公卿都在为丞相的丧事奔波。
    先是大鸿胪奏谥、诔、策,田千秋被谥为定侯。
    ——定,安也。
    ——霍光对已死之人也算格外宽容了,不过,以田千秋当日一言之功来说,这个“定”字,他是受之无愧的
    之后,太中大夫吊祠,视丧事,因立嗣。最后,田千秋之子田顺嗣侯。
    等田千秋终于葬下,丧事结束,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丧事最是繁琐,又容易出错,公卿百官哪里顾得上小事?像刘病已出宫这种事自然是再小不过的事情,又没有时限,自然就拖了下来。
    刘病已倒是并不急,但是,眼看着日子一日拖过一日,他也不免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变华。
    ——夜长梦多啊
    等到田千秋下葬了,刘病已以为事情能办了,没有想到,长安城又迎来了一场盛事。
    ——楼兰王的首级至京了
    只是首级,傅介子本人却没还没有本来还京的,为了安稳楼兰——现在是鄯善了——的局势,他必须等到新王赶到扞泥城,再安顿所有事情,才能脱身还京。
    长安人都还记得鄯善王离开长安时的情形,当时,汉为那位王备车骑辎重,丞相将军率百官送至横门外,祖而遣之。声势之大,比诸侯王朝见有过之而无不及。
    寻常士庶不知道的是,那位鄯善王自请于汉:“身在汉久,今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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