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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长乐夜未央-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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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额侯袭的是父亲的爵位,他的先考便是先帝征和二年太子起兵时,遇害的光禄勋韩说。”霍光忽然说起了韩增的身世,让所有人都很是不解,韩增更是觉得尴尬,可是,素来极有眼色的霍光却仿若未觉,继续道:“那年的事情纷乱,谁是谁非……”霍光不由苦笑,屋内的其他人也不由面色凝重。
    “韩公在长安的作为如何,已不可知,可是,太子素来温恭谦忍,韩公更是最晓得分寸……偏偏就是这样的结果……”霍光着意在刘病已面前点了点漆几,显然还是针对刘病已的想法说的。
    刘病已只有十二岁,对这些道理并不能完全理解,不过,那段往事,无论谁听着都觉得不好受,更何况还关系他自身,因此,心里沉甸甸的他只是胡乱地点了头。
    因霍光刻意提起旧事,内室中,所有人便不能不思忖这位当朝第一人究竟是何心思,最后,还是韩增先开口:“将军快把我家那点事说光了,是不是也该答一句?”
    其实,霍光并没有将韩家的事情说完——韩增这个列侯之爵也来得十分曲折。
    征和二年,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等人奉诏协助江充入宫查察巫蛊,最后,只有苏文一人活着逃回甘泉——到底是三十余年的储君,到底是卫家的血脉,当真雷霆一击时,便是惊天动地——章赣是伤重而亡,韩说却是在长安被太子宾客格杀的。之后,太子兵败,自杀,先帝虽然伤心,但是,征和三年,仍然让韩说之子韩长袭爵国,只是,紧接着,江充夷灭三族、苏文被焚横桥,韩长惊惧之下,竟行巫蛊事,祝诅上,征和四年,被腰斩。后元元年,天子以韩说“死事,无论坐。”绍封韩长之弟韩增为龙额侯——元朔五年,韩说第一次封侯时,便是封的龙额侯,不过,元鼎五年,坐金被免,两年后,元封元年,韩说再次以游击将军击东越有功,再次封侯,这一次封的是按道侯。
    韩长与韩增都是庶子,但是,际遇却完全不同,韩长年少时,韩说顾忌着嫡妻,没有让其为郎,到韩增时,韩说已知自己不会有嫡子,便将其送入宫中为郎,之后历诸曹、侍中、光禄大夫,与霍光、金日磾、张安世都是莫逆之交,毕竟,韩说曾在卫青麾下,与卫氏的关系是撇不清的。
    他的年纪在诸人中最小,素来是受照拂的,因此,他对霍光并没有太多的畏惧,在这种敏感的气氛中,也只有他才敢开口。
    霍光听他这样说,倒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除了子卿,你们都是在宫中的,不知道上对中宫说了什么吗?”
    (掩面……国庆前实在事多……)
29、典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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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甲子啊
    霍光面前的黑色漆几上,错金铜博山炉轻烟袅袅,高良姜与辛夷的香气跟茅香混合一起,随着那丝香烟,缓缓弥散,很不起眼,却在鼻端萦绕不去。该章节由{中文网}提供在线阅读
    与众人心境十分相似……
    天子对皇后说了什么?
    ……
    虽然不能泄露宫禁之内的事情,但是,知晓内情却是另一回事。
    就像霍光说的,在座的哪一个不是通籍宫禁的人,哪一个没有一两个耳目随时关注着天子的动静?
    天子对皇后说话时虽然遣退了众人,但是,并不是真正的避人耳目,天子的那些感怀,只怕不到一个时辰便已传遍了宫中。
    感怀旧事本也没什么,但是,当今这位天子即位时不过八岁,征和二年,满打满算,也不过四岁……
    莫说霍光等经历那些变故的人暗暗心惊,便是杜延年这般当初并未涉入其中的人也是震惊不已。
    这位天子恐怕当真有几分神童地意思啊……
    再想深一些。那位十四岁地天子为什么说那么一番话?
    尤其是关于皇后不姓霍地那段……
    这一次。先开口地便不是韩增了。毕竟。有皇后在。霍家与上官家便是断不了地亲戚。不是关系极亲近地。断不会在涉及两家地事情随意插话。
    “上对中宫所说地话只怕不只是对中宫说地……”看了看其他人都没有开口地意思。与霍光关系最近地张安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张安世素来是三缄其口地性子。勉为其难说了一个开头。便再不肯往下说了。不过。有人开头便好杜延年知道他地性子。待他地话音一落。便接口道:“臣以为。那些话是对大将军与左将军说地。目地……”杜延年矜持地顿了一下。才将话说完:“恐怕是试探。也不无挑拨地用意。”
    刘弗陵是什么心思?
    这显然是讨论的关键。
    霍光示意其他人也说话。
    张安世摇了摇头:“试探?挑拨?此非人臣当言了!臣以为县官只是不安过甚。”
    杜延年笑了笑,没有反驳,目光一转即看向韩增。
    韩增的目光闪烁,没有与杜延年对视,而是望向霍光:“大将军是要我等的意见。”他将“意见”二字咬得很重,显然是有深意。
    霍光轻笑:“自然。”
    霍光的态度十分坦然,那份理所当然的笃定让韩增微微皱眉,眼中的光采也顿时敛起,沉吟良久才淡淡道:“子孺是光禄勋,其心意自是重要,然,我与公不过是光禄大夫,我们的意见重要吗?”
    光禄大夫不过是掌议论、备顾问的官职,虽然秩视二千石,但是,着实不能算举足轻重的位置。
    霍光再次点头:“我需要子孺的意见,然你的意见,我也是要的。”
    韩增还想追问,却一个激灵,陡然明白过来霍光就是要他们表态。
    他与张安世同其它朝廷官员最大的不同便是他们与霍光、上官桀都交情都差不多。
    张安世只是挑剔杜延年的说辞,却没有真的反驳,其意很明白了,他呢……
    韩增微微垂眼,片刻之后便感觉到身旁的杜延年目光灼热地望着自己,不禁抬眼看向杜延年,却见杜延年一挑眉,示意他往正席一看,他转眼一看,心中顿时一颤。
    霍光已把太子孙引见他们,怎么还会容他们改弦更张?
    韩增的目光不由就落在张安世身上,却见这位光禄勋低着头,根本不理会自己,不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抬头看向霍光,却是依旧沉默,良久,他才道:“光禄大夫本就是光禄勋的属下,臣从光禄勋之命。”
    霍光一愣,对韩增的决定有些意外,不过,瞥见吉深以为然的神色,他便收回了到嘴边的询问,而是转头对张安世道:“看来以后,我要好好讨好子孺了!”
    张安世微微一笑,眉角一扬,点头道:“大将军所言甚是!”
    这句话一出口,杜延年先笑了,韩增没好气地白了霍光与张安世一眼,也噗地一声笑了,吉本就带着笑容,此时,不过是笑意更盛,没有笑的只有刘病已与苏武两人。
    刘病已是不明白他们的交流,苏武却是深感沉重。
    “大将军……武不明白……”苏武很认真地询问。
    霍光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这是苏武归来后,第一次称他大将军。
    苏武道:“听着诸君的意思,是县官与子孟不和?”
    霍光坦然地摇头:“上至今未元服,能有何不和?”
    苏武点头,随即又道:“那么,是子孟与少叔不和?”
    这一次没有任何回答,苏武却了然地点头。
    他入官最早,如今已是年逾花甲的人,什么没有经历过?魏其侯、武安侯争势固然没有赶上,但是,庄青翟与张汤争权,他却是从头看到尾的……
    想到这儿
29、朕能如何?
    把本章上传了,我才现章节数错了……都是因为许)时布闹的……很惭愧啊各位朋友见谅啊
    承光宫中,随珠翠璧映着盏盏宫灯的火光,将偌大的正寝华室照得仿若白昼,冰纨素制成的帐帘挡得住窥探的视线,却遮不住暧昧的呻吟,那声音如泣如诉,引得人春心荡漾。小说网专业提供电子下载
    寝殿外,宫人、宦肃手而立,皆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木讷姿势,对耳边不停息的声音置若罔闻。
    离得稍远一些,与庑廊相连的东院中,两个守着灶台宫婢深深地低头,两眼只是盯着灶膛中中欢腾跳跃的火焰,脸上、颈上全是酡红的颜色,不知是因为靠灶火太近,还是因为那久久不息的轻声吟哦。
    两人都是已经嫁人的妇人,哪里不知道那声音意味着什么?
    因为必须守着灶台,以备贵人需要时随时提供热水等物,两人虽然是浑身不自在,也不能不在主寝侧近守着。
    年长一些的还好,毕竟已经为人妻、为人母多年,可是,另一个年轻一些的却是去年才嫁的新人,依旧腼腆得很,听着那一声声撩人心弦的呻吟,她只觉得有一把火在身体熊熊燃烧,仿佛要把她烧成炭了。
    眼见同伴越不自在,年长一些的女子好心提点了一句:“那边有清水。”说着指了指角落里的大陶。
    年轻宫婢顾不上道谢便起身冲到角落中,将中所装的清凉井水倒到一旁的铜沐盘中,随即将脸埋入水中,良久才起身,长长地吁了口气,抬手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水珠。
    “快把水倒掉。”年长的宫婢忽然催促,年轻的这位,开始还没有明白,只是下意识地听从对方的命令,待倒尽了盘中水,将沐盘重新放在长案上时,她才陡然惊醒正寝中已经没有声音传出了。
    按照惯例,这意味着,长公主很快就需要热水净身了。
    明白过来。她哪里还敢怠慢。迅速与同伴一起将灶口上地陶抬下。将沐盘、浴盆、铜等沐浴用具全部用烧开地滚水又洗了一通。依照以往地情况。这个时候。长公主身边侍奉地宫人、宦便该来取了。可是。今天。两人将器物准备妥了。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来取。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只得将再放到灶上。加了水。继续烧。
    忙完了。两人在灶旁坐下。心中都满是疑惑怎么既没人来。正寝那边也没有动静?
    正寝外地宫人、宦与她俩一样奇怪。不过。谁也没有表现出来。
    这种阴私事情。他们便是知道了。也只能装不知道。怎么可能主动凑上去呢?
    正寝之中。苏合香地香氛比平时浓烈许多。掩盖了所有暧昧地味道。寝台边。素纨帐帘已经撩了起来。丁外人披着一件长襦。端了一只朱漆耳杯。服侍鄂邑长公主喝水。
    鄂邑长公主也是浑身不自在。一杯凉水喝下去。还是觉得全身汗津津、湿腻腻地。十分难受。于是。随手扯了一件绣袍。胡乱地裹在身上。随后。便催促丁外人:“有话快说。我要沐浴。”
    对长公主每次欢爱之后,立即便要沐浴的作法,丁外人不是没有想法,但是,他的想法在这位长公主面前,从来都不重要,他最有自知之明,从不会在鄂邑长公主面前表露半分。
    此时,听到长公主焦急催促,他便随手将耳杯放在寝台边的地上,自己则在床边的莞席上坐定,敛了神色,认真地道:“是车骑将军有话转告长主。”
    “上官安?”鄂邑长公主不由皱眉,“他又有什么话了?”
    对上官家,鄂邑长公主有些拿不准他们的立场,因此,听到到丁外人如此说,她立刻关注起来,眉目间的不耐之色立即消失。
    丁外人低下头:“车骑将军让我问长主,长主可知苏武子卿任典属国的事情。”
    鄂邑长公主冷笑:“大将军素来知礼,怎么可能不报上知晓?我自然知道。”
    丁外人抬眼看了长公主一眼,随即又低头,道:“车骑将军言,苏子卿归京当夜在大将军幕府……”
    “这些我知道!”鄂邑长公主又开始不耐烦了,“大将军向县官说了,他们几个旧交迫不及待想与苏子卿聚一聚……”
    丁外人愕然抬头:“那么长主可知,那天,大将军长史将皇曾孙带了过去?”
    “什么?!”鄂邑长公主讶然变色,“皇曾孙?!”
    丁外人点头:“就是那个掖庭养视的故太子之孙……”
    鄂邑长公主再坐不住了,从寝床上起身,在内卧之中来回踱步。
    丁外人不再多说,悄悄将衣裳穿好,随后低眉顺眼地对长公主道:“臣命人为长主沐浴。”见鄂邑长公主点头,便立刻退出寝殿,也不管长公主是不是真的明白自己说了什么。
    他只要把话带到就好,其它
    …他说多了也不落好。
    鄂邑长公主的确没有注意到丁外人说了什么,但是,见宫人抬了沐浴器具进来,她也没有拒绝,洗了头,站在浴盆中,热水洒到身上,再用搓石洗净身上的污垢,最后再铜中的热水冲洗一通,尽管仍是满腹忧虑,鄂邑长公主也不由感到神清气爽的舒畅。
    沐浴之后,鄂邑长公主只穿了一件绛袍,便将宫人摒退,一众宫人刚退到门口,又听长公主扬声吩咐:“回来,替我梳妆,我要去见县官。”
    一干宫人连忙应诺,取衣裳、备妆奁,又因方洗沐了头,几个宫人商量了一下,将长公主的长用黄润注包好,又取来几只温手炉,在头上下来回熨贴,总算在妆容打扮妥当后,将头弄到了五成干。
    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正要请示,鄂邑长公主已经站起,抬手捋了一下头,道:“就这样吧!反正只是去见弟弟!”
    鄂邑长公主如此说了,宫人中有机灵的,立刻退了出去,让外面准备车驾的人不必太隆重,于是,最后,鄂邑长公主只是乘了辇车,带了家令等亲信前去荡宫。
    十四岁的天子已经准备就寝了,听到宫人禀报长公主前来,又换了衣服,到前殿见皇姊。
    “上已经就寝了?”见一向衣着整齐的天子只穿了一件青色信期绣深衣,鄂邑长公主这才注意到时间已晚。
    刘弗陵点头,一边在朱幄中的玉床上坐下,一边道:“皇姊请坐。不知皇姊有何教训?”说着,少年天子微微皱眉,暗暗反省自己近日的行止,却想不出有什么失矩之处需要长公主夜赶来见自己。
    因为天子已经要就宿卫,侍中、黄门等宿卫之人都已就位,金赏与金建在殿外看着天子,无声地询问是否需要他们入内。
    刘弗陵看到两人,笑了笑,轻轻摇头,随即又看向鄂邑长公主,见她仍在踌躇,不禁有些好奇了,又想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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