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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谁言民国桃色好 作者:潇湘墨客-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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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谁言民国桃色好
作者:潇湘墨客

章节:共 76 章,最新章节:【二十五】(2)蓬门今始为君开
备注:
 那傅作翊心里隐隐恻动,炙热的吻几近疯狂地落下来,温热的气息划过她粉颈每一寸肌肤,都似滚烫的铁烙,在她的眉眼,她的鬓前肆意掠夺。而她亦狠狠地回应着他,在他唇齿间辗转斯磨,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背中。他吃痛地低吟一声,只想吻得更加深入,似丧失理智般,打横抱起她,快步走向那蕴着万般诱惑的芙蓉帐,她亦甩着小腿,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地上的桌椅随意置着,他一脚踢开,径直跨开步去,好似如今最要紧的事便是与这怀里的人儿一夜缠绵温存。

、【楔子】(1)银屏冷镜惶惶忆

【楔子】(1)银屏冷镜惶惶忆
雨声愈渐愈细,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四下里竟生出一种无望的荒凉,一滴一滴零落凄绝,那凄楚的细雨便如同是在刀尖上跳着惊鸿舞,美丽又痛彻心扉。狭隘的监房里污秽而阴晦,梁柱子吊着一盏马灯,一团一团的暗黄罩下来,全映在地面上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上,那个女子身子极单薄,孱弱得仿佛一枝折枝的秋菊。冷风从那粗木窗口外头嗖嗖地灌进来,吹得那马灯摇摇欲坠,左一下右一下摆起来,那声响“嘎吱——”一下,调子骤然往上一提,心里原本已经痛到了极处,只是这般子尖锐的声响落在耳畔,她的一颗心又不由得悬了上去。
额前几缕乌发凌乱地垂下来,发梢处坠着小水珠,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耳畔呼呼有声,只听见那为首的狱兵正照着罪状纸开始宣读:“贱妇关氏,蒙吾妻所豫,原契结为妹,未预其谬行频仍,竟致门楣受僇。宜生虽为其兄,赧颜之,心亦寒,诚可痛也!故判其诏狱受刑,覼缕其罪,胪陈如下:杀姊诛侄是为其一,有违人道是为其二,不悔于思是为其三。今特布此书,诏其莠行于世……”
这一字一句便如同无数条冰冷的银蛇,嗖嗖地往她耳里钻去,她身子一震,像是被雷活生生地劈下来一般,一颗心已经彻底寒了,心如死灰。那狱卒将罪状纸举起来摊在她面前,一手捏住她的下颚,逼得她对上那白纸黑字,道:“给老子瞪大眼睛瞧仔细了,赶紧画押,老子也好赶紧交差。”她如今什么也没有了,空空如也,连唯一能给她温暖的萍姨,一直以来相依为命的绝目,全都离她而去了,濒临死境,那个人竟然还绝情得给她冠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她忽然抬起眼来,呲呲地笑出声,骤然“呸!”地一下往那人脸上喷过去,咬牙切齿着开口:“中国有句老话——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你们够胆就将我煎皮拆骨了,看我会不会在上边儿留下一个字。”
话音犹未落,那狱卒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啪——”地一声狠狠地往她脸上刮过去:“扯*的蛋!跟老子讲‘清白’?梅团长未婚妻是吧?老子今日就干了你!”话甫一出,四下里的人已经猝然欺上来,拽住她的襟领一把扯开去,那囚服极单薄,骚乱中只听见“嘶——”地一下,顿然叫他们扯开一个大口子来,那白若凝脂的皮肤淤青斑斑,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她禁不住这般非人的羞辱,将心一横,唯有一个念头——了却残生。那人见此情形,抬手便将一横干木往她口中塞去,唯恐她会咬舌自尽,此时又见她一具极美丽的*近在眼前,顿时便口干舌燥,只觉得小腹里一股热流猛地涌上来,再也无法自制,磨拳擦掌着扑上去,在她颈间粗暴地嘶咬碾磨。一阵呕心感排山倒海似的从胃里泛上来,她却是一动也动不了地拴在那里,指甲深深地陷进掌肉中,承受着*与精神上的凌迟……
窗外的雨还在永无休止地下着,绵绵不绝,就像她心里的恨一样,根深蒂固,无法磨灭。她全身抽搐着,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个欺在她身上糟蹋她的男人了,只觉得他们断断续续不晓得换了多少回,她如今已经万念俱灰,心如死寂,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甄茜不愧是那个人的女人,她即便是死了也足以令自己生不如死……耳畔里全是他们的粗言秽语,她认命地闭上眼睛,任由那些狞笑声将自己整个人湮没下去,无法挣脱,只能一分一分坠向那无底深渊……
夜里因着起风了,那粗木牢房外头虽则烘着炭炉子,却依旧是寒气逼人。几个值夜的狱兵拿铁铲子翻着炭火,见为首那人围着那木桩子不耐烦地悠转了好几回,他心中烦躁,“啪”一声打开香烟盒子,又从里头取出一根来凑到那炭堆里点燃了,一口一口地开始抽着,不时抬头瞟一眼犹在昏迷不醒中的关雪。外头隐约传进来打更声,原来此时已是凌晨五点了,那烟头忽明忽暗,眼见已经燃得差不多了,那狱卒忽然一脚踹过去,一张木椅子便“吱——”地一声滑出去老远,只听见他往地上吐过去一口唾沫,蓦然谇道:“臭三八!她就是横了心想害死咱们!天亮之前再不画押,咱们这一帮子人都能不好过。”那狱卒转念一想,又对旁侧一个人低声说:“去,将那补马蹄子用的铁钉取来,我要瞧瞧是她的命硬还是我的钉子硬!”
她原在昏沉中,突然一颗心像是被什么冰冷而尖锐的东西刺痛了,“啊”地一声尖叫,一下子便从昏迷中惊醒过来。她猛地睁开眼睛,一只手不住地颤抖着,那*的血快速从指缝里渗出来,原是一根钢钉硬生生在指尖处扎进肉里了,十指连心,她痛得剧烈哆嗦着,身子不由得一阵阵痉挛起来。
那狱卒早已耐不住性子,拽起她那淌血的手指便往那罪状纸上盖去,白色的纸面儿赫然生出一处醒目的红色印子,他十分满意地在上边儿掸着灰,蓦地高声吆喝道:“老弟们,将这烂摊子收拾收拾,咱们赶紧交完差吃酒去!”话甫一出,那些狱兵连声应好,几步走上去替关雪松绑,她此时哪里还有半分力气,绳子一解开,整个人儿便软趴趴地往下跌去,那些人用长枪杆子挑起她腕子上的铁链,硬是将她拖拽起来,又扯又踢地推她进去,“哐当——”一声摔上了门。
地上的灰尘迎面拂来,她在迷糊中不由得呛了几声,极力地碾转着身子,肩上猝然一寒,那残破的衣衫滑落下去,冷不防露出她半壁洁背来。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了,明媚的阳光斜斜地从那窗口里头射进来,恰巧落到红砖壁上,那漂浮在光晕里的细微尘土亦是清晰可见。
这两日她朦朦胧胧地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只是昏昏沉沉地熬着日子,哪里还分得清昼夜时辰。她眉头紧紧拧在一处,仿若是两条纠缠的小蚯蚓,那睫毛微微瑟动,还未来得及撑开眼皮子,却忽听见一阵噼噼啪啪的马靴声,那熟悉的脚步声耳闻其充地向她逼近来,一步一步,愈来愈近,她目光一亮,仿佛是什么等待已久的东西快要出现了,欣喜之际,又想到自己如今这衣不蔽体的模样儿如何亦不能叫那个人瞧了去,于是竭力地伸出手去将那残破的衣布拉过来,尽量掩住自己的身子。
那人一步跨过去,将手中两个已经冷却的窝窝头往那木缝子里头一扔,一脸狞笑道:“赶紧吃!不然有你好受的,填饱了肚子,今儿个晚上才有力气伺候咱们爷儿。”关雪眼中原本燃着两簇小火苗,此时一看见来人,却顿然熄灭了下去——原来不是他,他没有来,他再也不肯见自己了……她对那狱卒的话恍若未闻,像是痴了一般一动不动地望着地上那两个窝窝头。那狱卒见她不予理睬,心中一时来气,一脚揣上那粗木桩子,两手又往腰上一叉:“嘿!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老子自有法子整死你!”
说罢便从腰间取下那串大银匙来,叮叮当当地开着门,她心中蓦然惧怕起来,下意识地往墙后缩去,外头的人听见声响,三五个狱兵走进来,大声嚷道:“干什么呢!大哥儿。”方才那狱卒吸着鼻子打量了她一番,猝然回头喝到:“去,将咱们守财拉过来,叫它见识见识什么叫女人香。”他嘿嘿地笑了两声,才一会子功夫,方才的人已经牵了什么东西过来,乍看之下,原是一条灰黑色的狼犬,张牙舞爪着跃起老高,又瞪着一双愤怒的绿眸子掘着那地底下的泥土。先前那人颈间原本挂着一只竹哨子,她不晓得他们要做什么,一颗心突突地跳起来,愈跳愈快,止不住地向胸腔处撞着,忽听见两下刺耳的吹哨声,那狼犬竟猝然张开尖牙向她扑过来,发了疯似的嘶咬她身上的衣物,那几个狱兵见此情形,霎时乐得哈哈大笑,忍不住拍手叫好:“守财,扒了她!扒了她!”
她惧怕到了极点,心中的恐惧感顷刻间无限放大,直将她往死里逼去,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臂上已经叫它抓出几道血痕来,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大的屈辱,万万想不到自己竟被一只畜牲来糟蹋,她心里渐渐泛上来麻木感,只觉得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去,当时念头一转,只一遍一遍地想起那个人的话来:我说过,要为你保驾护航……
“干什么!”
那些狱兵身子猛地一震,仿佛是意识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转身往后头一瞥,当头被吓得噤若寒蝉,四肢顿时发软,“咚——”地一声,齐刷刷地在他跟前跪了下去,只瞪着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字不成句地开口:“总……总司令。”眼前是一个极英挺的男子,一身严肃的戎装,由一群近侍卫戎簇拥而立,他一眼便瞟见了地上那个衣衫褴褛的她,心中猝然钝痛起来,耳畔里全是她竭斯底里的求救声,话里就像是一个一个沉痛的音符,全敲在他心上,他看在眼里已经可想而知她这两日究竟受过什么样儿的牢狱煎熬,顷刻间怒火中烧,一脚便踹开那几个狱兵:“王八蛋!”
牢房的门大敞着,她却是如何亦逃不出去,那狼犬凶狠到了极处,锋利的獠牙便像是钻心的钉子一样,眼见着就向她扑过来,她一下子吓傻了,整个人骇然僵在了那里。那男子见此情形,来不及顾及其他,忙回手拔枪,“砰——”地一声震响,一弹命中了守财的头颅。两步走上去,猝然挽起她的手臂,万份急切地问:“你怎么样?”她却一巴掌往他脸上扇过去,“啪”地一声清脆,他脸上渐渐浮起指痕来,只听见她声音颤抖而凄厉:“傅——作——翊,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现在来做什么?看我如何潦倒痛苦么?我这样也是拜你们夫妻二人所赐!”
他吃痛之下缓缓回过头来,眼里盛满了悲切与忧郁,两日不见,他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下巴处还生出了大片青色的胡渣,额前那“川”字纹愈发深了,嘴角微微瑟动着,欲言又止继而又欲,最终还是低声地开口道:“这些天我*办小茜的葬礼,她是我妻子,今生我欠她的太多了,所以我必须陪她走完这最后一程。”她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又是因为甄茜,当她与甄茜同时陷入困局时,他总会舍弃她而选择甄茜,她心里深知牢狱之刑只是开始,他是如何不会放过自己的,于是猛地攥住他衣袖一角,苦苦哀求:“我认罪,杀姊诛侄,有违人道,不悔于思。我全都认了,甄茜是我杀的,你的孩子也是我杀的!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抛尸荒野,什么都可以,求你让我去死,求求你让我去死……”
如今她当真是生无可恋了,求的不过是一死,可偏偏连死都这样难……这样难……他一颗心活生生地痛起来,见她这般子激动的模样,仿佛已经是一个活死人,忙伸手按住她:“你冷静些。”她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忽而嚎啕大哭起来:“不是我,我没有杀她,我没有罪,我宁死也不画押。”她一会子认罪求死,一会子胡言乱语,那傅作翊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仅是极力地按住她:“关雪!你冷静些!”他冲她这么一吼,她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真冷静下来了,骤然顿下来,只是万分胆怯地缩在一处,自言自语道:“我很痛……全身都痛……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一颗心蓦然悬了上来,不由得向她靠近一分,她见状又往后退一分,他心疼不已地伸出手去触她:“你怎么了?”她却是一阵不寒而栗,只不住地往后缩去,他干脆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竟感觉她的身子是颤抖的,她心里大惊,下意识往他胸前挥拳,嘴唇哆嗦:“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情急之下,他唯有用力攥住她腕子处的锁链,紧紧箍住她的身子,一遍一遍重复着说:“你看清楚,我是傅作翊,傅作翊。”她恍若未闻,一味拼死抵抗,因着激动过度,眼前一黑,顿然晕倒在他怀里。


、【楔子】(2)行人立马意迟迟

【楔子】(2)行人立马意迟迟
八个月前——
梦魇惊醒时,伏在案上小睡的关雪却满满沾了一身密汗,脸颊因着原本扑了些薄粉,愈发显得莹润光泽,一身红梅花式旗袍镂月裁云,硬是衬得肤色白若凝脂。榻上一张雕花红木几案临窗而开,发髻边上戴着的四季海棠也被吹得有些歪了,鬓前油亮亮的垂下来几缕乌发。长烟枪随意置在案上,此时的烟火已经灭了,却还隐隐冒着青烟,只一丝一丝飘出窗外去,莫不是连烟儿也腻了这“潇湘楼”里风花雪月的日子,急着到外头寻个好去处。
午饭过后才抽过一袋烟,方才眯着眼小睡一会儿,亦不过一两个小时,这会子就觉得浑身虚汗,胸口乏闷压抑,关雪想原是这烟瘾子又犯了。榻下置了一双胭脂红的西洋高跟鞋,却没穿上,赤着脚就去取那梳妆桌面儿上的檀香木匣子,只是抽出来一小簇烟丝,凑着鼻子闻了香,装进小小的烟袋里头,一口一口心满意足地抽着。*图绣制而成的屏风外头冷不防地传过来金花妈妈尖声细腔的骂声,她偏头一想,便晓得准是政府又新登记了一批年轻姑子,送到潇湘楼来叫金花妈妈好生管教着。
倚窗而望,今儿个一大清早就有哨兵在巡街,一路征收各类税收。北平城门这一带原是经商重地,因着临近城门,通商路口便设立在此,岁岁年年年年岁岁,这三年五载下来,客栈旅馆自是多不胜数。大批外来招商的富庶商人多半寄宿于此,连带这处临城门而筑的勾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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