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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侧妃罪-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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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他便见得林中小亭站了两个女子。
走近一些,却陡然让那素色背影猛烈撞击了心房。
一袭素衫,一身孤寂。那个背影,分明就是玉清!
他的心脏猛烈收缩起来,他朝她慢慢走近,任心跳愈来愈急促,此刻这个夜夜萦绕在他梦里的身影,还是梦吗?
他好怕一个眨眼,那个身影便不见了去。
“玉清。”他终是喊出了这一声,声音沙哑低沉,隐含情绪。一双碧水寒潭涌着万般思念。
女子转过身来,一张精致的小脸布满震惊与忧伤。却见她长睫轻扇,娇唇紧抿。终是一眼凝睇,陡然往前飞奔而去!
男人连忙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玉清!”
女子没有挣扎,亦没有回头,只是任他抓住她的手,身子微微颤抖:“让我走,我已跟你毫无瓜葛。”
男人搂过她的身子,将她狠狠抱进自己的胸膛,低吼:“没有瓜葛吗?你是我的女人,只属于我皇甫律一个人的女人!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不要走,不要消失得不留下一丝痕迹,玉清!”却风他将女子搂得更紧,一双有力的臂膀有着微微颤抖。
玉清知是挣不过他的,她在他怀里抬起眼,看着他紧张的俊脸,冷笑:“是你的女人又怎样?你还不是一样选择放弃了我?”
他看着她,眼里的痛苦愈见积聚起来。她看着他,笑着落泪:“在我差点被人强暴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最孤苦无依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呵……你正拥着你的素月在向全天下昭告着你们的誓言,拥着你的素月展转缠绵,而你对我的誓言呢?”她垂下眼,任那串串泪珠从羽睫下滚落:“既然你已选择放弃了我,就请放了我。从此,我们恩断情绝。”
皇甫律全身冰冷起来,心头有些前所未有的慌乱,他抱紧怀中的女子,无助的怒吼:“不准说这样的话,玉清,失去你,我会心痛。不要说出这样很绝的话。
玉清的泪落得更凶,冷笑:”却终是比不过你的孟素月啊。”
男人沉默起来,却见他轻轻放开她,看向旁边的女子。“素月……”
孟素月一身灰衣,静静站在旁边,清丽的面容上一片沉静。
她走向玉清,轻柔道:“好妹妹,跟律回府吧,我知道律他现在爱的人是你。”那语,说得那般淡然,那般云淡风轻。
“素月。”皇甫律不可置信的看着灰衣女子,再次从她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话。这次,他没有再暴怒,却是站在原地,利眸幽深。素月的一次出现,他是震惊的,他以为自己还会如一年前般疯狂的爱怜着她,会在云轩宫找到他们曾经的痕迹。却终是,力不从心。才明白,素月变了,而他,也变了。
他对素月,有满心的愧疚,有她为自己吃苦的心疼,却偏偏没有了那脸红心跳的漏*点。他努力回想着以前和素月的甜蜜,脑海里却终是盘旋着另一个素衣女子的身影。所以他日益害怕面对素月,不得不办公到深夜,等素月睡了再去歇息。他对素月的愧疚已是比海还要深了的,他又如何能抛下她而不顾?而且,素月还有苦衷。
他再看向那个亦是一脸吃惊的素衣女子,看着她脸上的哀戚扎得自己的心火辣辣的疼。她的那句恩断情绝让他彻底的惊慌,她消失的这段日子,他日夜挣扎,却终是忍不住对她日益浓厚的思念。才知道,没了她,他不再是自己。
他终是给了素月名分,却再不能给素月他的心。而玉清,他虽然不能给她正妃的名分,却能将她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原来他终是顾及着素月的,所以才遮蔽了自己的心。
正当他的心逐渐明了之际,竹林中突然一阵响动。片刻便见一个银袍身影,轻点竹尖,飞身而来。
“风?”皇甫律有些吃惊,他怎么来了这里?
只见一身银袍的秦慕风,足尖甫落地,便将玉清藏在了身后。他道:“律,你难道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吗?难道你还想伤害玉清?”
皇甫律看着秦慕风那保护玉清的动作,心里不免涌上一丝酸意。但慕风的话提醒了他曾对玉清的伤害,即使他现在能认清自己的心又怎样,他终是不能抛下素月于不顾呵。
他沉眼问:“风,原来你早找到了玉清了?那为何不告诉我?”
秦慕风冷笑:“告诉你,好让你再伤害玉清吗?你知不知道我在祥云镇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差点被拐卖玷污?那个时候,她的身子已虚弱得差点保不住……”
“秦大哥,不要再说了。”他身后的玉清突然打断他,她看一眼眼前一脸懊恼心疼的皇甫律,坚定的道:“秦大哥,我们走,我不想再见到他。”遂再也不看他一眼,疾步往林外而去。
“玉清。”皇甫律的心疼痛起来,他看着那个素衣身影决绝离开的模样,心陡然慌了。
他大步踏出,就要追上去,却让秦慕风拦住去路,秦慕风对他吼:“皇甫律,既然你不能给她一颗完整的心,就放开她。”然后,他看一眼旁边的孟素月,语气平稳下来:“既然你选择了素月,就好好的对素月。不要,把两个女子都伤了。”
静静看着面前的一对曾经的缱绻爱侣,他陡然放开皇甫律,快速去追前面的素色身影。
皇甫律则是沉静下来,他看着面前的孟素月,一脸沉痛。
孟素月亦是默默看着他,一脸忧伤。
“我知道你现在爱上了她,因为你的梦里全是她。”
“素月,我……”
“律,既然爱她,就不要伤害她。她痛,你也会痛的。我……只要你曾经爱过我就够了。”
“素月……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孟素月不再言语,眉心却染着浓浓忧伤。
“素月……”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对视着,寂静的竹林里流转的只有无奈与痛苦,清风撩起来他们的衣袂,他们开始明白,有些东西原来早已被时间湮没,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阶梯很长,很高,她站在阶顶,陡然有了眩晕。
原来遇上他,她的天空还是会变色呵。
“闭上眼,我背你下山。”从后面赶上来的男子,轻搂她的肩,轻柔道。
她回过头,看着那一脸柔情,猛然靠在他的肩头,哭了:“秦大哥,原来我始终是没有办法忘记他,我放不下那伤痛。”
男子轻搂她,低哑:“不要逼迫自己去忘记,那样会让你更难忘记,让你更痛苦。玉清,不要哭。闭上眼,我现在带你离开。”
她止住泪水,听话的闭了眼。
他抱起她,足尖轻点,素袍飘飘,往山下而去。
等她再睁眼,她已在别院门前。
男人放下她:“进去吧,凤姨在等着你。”却没有进去的打算,“记往我刚才的话,不要逼迫自己。”
“那秦大哥不进去坐坐吗?”
“不了,我现在要回山庄。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嗯。”
等到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银袍男子这才转过身子,快步离去。
他先是回了趟漪红楼,小饮了几杯,这才在暮蔼沉沉中,状似悠闲的回了落叶山庄。
山庄内,果真有个绀袍男子在等着他。
他利眼轻笑,走进前厅,戏谑:“什么风把你四王爷给吹来了?”
皇甫律转过身子,俊脸上满是急色;“你到底把玉清带哪去了?”
秦慕风长袍一撩,悠闲坐下,然后道:“四王爷现在要关心的人该是素月嫂嫂吧,玉清现在跟你是毫无瓜葛的人了。”
皇甫律大步上前,一把抓起银袍男子的衣襟,怒吼:“告诉我,你到底把玉清藏在了哪里?我想见她。”
秦慕风拉开他的手,恢复正经:“你要见她,也要先问问她想不想见你!你的素月呢?你现在来找玉清,不怕伤害另一个女子吗?”
皇甫律利眼一沉,再次涌上伤痛:“我跟素月已经回不到曾经了,我能给她名分,却给不起爱。我现在不能失去玉清。”
银袍男子沉着起来,他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坚定起来的伟岸男子,笑了:“律,你终地看清自己的心了。可是,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再伤害玉清吗?当初你是那么深爱着素月,你对素月,能说放就放吗?”
“我会好好照顾素月。”
秦慕风沉沉看着他,道:“律,我还是不能把玉清交给你。玉清现在身子,再也经不起你的伤害。”
皇甫律看他一眼,则是痛苦的闭了眼。
阴湿的地牢。
“哐当”一声,牢房的门被打开。
蹲在墙角的两个面容憔悴的女子抬起头来,便见得门口站了个高大身影。
身影朝她们走过来,沉声道:“还是不肯说你们圣主为什么要杀本王吗?”
两个女子互望一眼,然后看向背光中的男人:“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们姐妹俩是不会透露任何点滴的。”
“呵--”男人轻笑,继续道:“果真有骨气,可惜本王要的不是你们的命,而是你们那缩头缩尾的圣主的真面目。”
“不准这样说我们的圣主,我们红衣圣迟早会称霸天下的,到时候如果你还有命的话,照样要匍匐在我们圣主脚下。”其中年纪稍大的女子冷笑道,语气里满是狂妄。
男人利眼幽深,却没再出声,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蹲在墙角却野心不泯忠心护主的女子。
只听那年长女子继续道:“即便是你现在杀了我们姐妹俩,圣主一样有办法牵制住你,你那个宝贝女人中的便是我们红衣圣的‘噬心索命’,是圣主对她背叛的惩罚。她每发病一次,身子就会大虐一次,平日看似无恙,但其实是在一点一点耗损她的阴气,直到她死掉为止。哈哈……”她可是巴不得那个女人快点死掉呢,只可惜总找不到机会。
男人剑眉挑起,双眼不怒而威,他并没有为女子的狂妄嚣张生气,而是沉声吩咐下去:”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本王带出来。“他指的是那个年纪稍轻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子,然后拂袖走出牢房。
”你要对我妹妹做什么?“那个狂妄的女子终于有了一丝焦急,大叫着。
皇甫律沉步走到刑房,随后便见那个年轻女子被押过来。
“解开她的镣铐。”他道,俊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
“你想要干什么?”女子有些惊慌,手脚上的镣铐被解开后,她紧张用眼角扫过刑房的悚人刑具,全身冒着冷汗。这个男人不会是要单独对她用刑拷问吧?
却听得男人道:“回去告诉你们圣主,本王愿意拿你们姐妹俩的性命来换取‘噬心索命’的解药。如果她觉得还不够,让她亲自来找本王,本王绝对会单独一个人去见她。”
他这么说是要放她走吗?这个男人难道是另有计谋?于是她道:“我才没那么笨呢?我绝对不会出卖我们圣教。”
男人低笑,带着讽刺:“果真有点小聪明,可惜这点才智是救不了你的。随你用何种方法联系到你的圣主,总之今夜本王要得到本王想要的消息。”
“来人,将这个女人放出宗人府。”
吩咐完,他已向地牢门口走去。
是夜,皇甫律在书房处理完公事,仍没有等到那个圣主的丝毫消息。他派去的人早为报,那个女子分明已用飞鸽传书的方式与她的圣主取得了联系。只是,这个神秘圣主如何不肯现身?他可以十分肯定他抓来的这两个女子是红衣圣的重要成员。
他抚额,轻揉皱起的眉心。然后起身,走了书房外。
他知道,这个时候,素月一定在禅室。
从凤灵山回来后,素月愈加喜欢待在禅室,愈加的冷清,真真做起了戴发修行。
其实从素月出现那一刻起,她就是这个模样。
不爱说话,不曾笑,整日一身素灰衣衫,冷冷清清,安安静静,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爱笑的女子。很陌生,很飘渺。
他走至禅室门口,果见里面亮着灯,灰衣女子坐在灯下,闭眼轻捻手中的一串佛珠,面容十分平静。
门外的他更加有了愧疚与复杂,这个是他的结发妻,一个娇弱无依曾带给他娴静笑容的女子,却在两年后的今日,成了一个将他推向别人的陌生女子。而他,心底也住进了另一个女子。
这就是天意弄人么?
没有惊动屋内的人,他再次如来时一般静静离去。
这次,他去了汐落园。
他永远记得那日得知她离去时的惊慌,一瞬间,天地没了颜色。
他骑着马,疯狂的在那条道上追赶,却终是追不到她的踪影。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他的眼界。
竹林里再见,他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想念她,多么的害怕再次失去她。
却终是看着另一个男人抱着她,消失在他的眼界。他的心,被赤裸裸的剥开了,狠狠的痛着。
他走进去,屋内一如她离去时的模样,甚至都没有少一件她的衣物,仿佛她只是出去散步,马上就会回来。
他在那张睡榻上静静躺下,在被褥中闻着她的气息,有了万分想念。
他果真是伤她太重了。
他真该死。
这时却陡然听得屋顶的瓦片一阵响动,他立即从思绪中惊醒,跃起身子,往那声响而去。
屋顶上,站着一个黑影。他回头看一眼,立即跃下屋檐,似是召唤着地上的皇甫律。
皇甫律利眼一沉,跟上去。
黑影带他来的地方是府外的一处密林,却并没有进林,只是在林外站了,沉声道:“圣主说蓝蝶姐妹的命她不稀罕,你欲要换‘噬心索命’的解药,就必须拿自己的命去换。舍得吗?”
“是吗?”皇甫律淡淡一声,仿佛早已意料到这个结局。他负手而立,夜风习习,衣袂飘飘,清冷的月光下,将那修长的影显得些许孤寂。
“你舍得吗?舍得用自己的命换这解药?”黑影再问一声。
皇甫律冷笑:“做了这么多,你们圣主不就是想取本王性命吗?只要她愿意交出‘噬主索命’的解药,本王会心甘情愿将自己的性命赐给她。”
黑影终于肯走近他一步,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道:“ 这是‘噬心索命’的解药,硕亲王爷,你可不要忘了你今日所说的话,等你验定完这解药的真假,圣主会如约来取你的性命。”说着,他再次从衣襟中掏出一颗墨黑的药丸。“这粒墨丸不会取你性命,是防止你食言。”
皇甫律接过,毫不犹豫的吞下。
黑衣人满意的看着他,这才放心将手中的瓷瓶交过来,然后飞身隐遁在夜色中。
又是一碗熬得乳白的补汤,玉清用调羹舀着,却终是关不进嘴里。天天喝汤,她现在闻到这汤味就有点想吐。却又舍不得倒掉,毕竟这是凤姨的心意。
“姐姐,快趁热喝了吧。这样肚里的孩子就会长成一个壮小伙。”小姝在旁边督促着。
玉清笑了,这个小丫头天天就拿孩子来逼她喝下。她轻抚稍稍隆起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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