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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栀子花开寂寂香-第3章

小说: 栀子花开寂寂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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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是那沈不遇出的馊注意。”泓宇几乎咬牙切齿,他刚从他的父皇那里出来。
    “母妃,沈不遇跟您说了什么?”
    “别直呼其名,没了规矩,他好歹也是你的老师。”容妃生了气,儿子四五岁时很尊重他的,越大倒越生分起来。
    “你看见他了?怎么不进来见礼?“她埋怨道。
    “我不想见到他。”眼里泛出厌恶的光眸,泓宇扭动了一下身子,看似躺着舒服些。有宫女用铜色描金的托盘捧着切得莹白均匀的蜜瓜块半跪在他身边,用银勺点了一块习惯性往泓宇微张的口中送。
    侧脸邪笑着瞅着宫女的脸,一只手伸过去用手指轻划宫女粉嫩的脸颊,嘴唇圆成圈,对着她的脸拂拂吹气,那宫女被吹得奇痒无比,满脸胀成酡红一片,却跪着不敢动,泓宇牵了牵嘴角得意的笑,恶作剧般的。
    容妃已是见惯不怪,轻呷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你老师也是为你好,再说这本是你父皇的意思。你也二十出头了,史上还有几个皇子如你这般大还未成家的?不说普天下笑话,就连那些朝中大臣都会以为三皇子是那种割袖之人。”
    泓宇嘻嘻一笑:“那就请母妃召来那些大臣,请他们瞧瞧本宫的霸王硬上弓。”边说边拽起那宫女,往膝盖上一提,顺势将其搂抱在怀里,俯下身子使劲往宫女胸颈处蹭,嘴里叫嚷着:“不妨借用一下母妃的梨木花紫金床。”
    “好了,好了,别闹了。”眼瞅着宫女满脸羞红却喜滋滋的,容妃心底骂了声,贱人。
    漫不经心一推,从榻上坐起来,怀里的宫女从柔软的缎绸衫上滑落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毯上。看也不去看一眼,泓宇轻撇嘴角:“过几天孩儿去马围场狩猎。”
    马围场是皇家最大离京城距离最远的狩猎场,加上来回车程,沿路风景游览下来,少说也要个把月。
    “可你也只能躲避一时啊。”容妃打趣道,心里好失望。
    泓宇狡黠的笑容:“等儿子回来,赫赫国,大越国使节要到,最好是和亲,到时候父皇和沈不遇都忙不过来,他们一走,很快就过年了,宫里可就更忙了。”
    容妃一脸苦笑。
第七章 幸
           休休住在萏辛院已有二月余。
    萏辛院位临丞相府西南侧后院,从夜蓥池举步登上谷莞榭,可见后面几株数人合围粗细的参天松柏,终年郁郁葱葱,浓荫避日,隔着松海,榭上的人只能影影绰绰见到萏辛院飞翘的屋檐。
    正是严冬天气,休休寂寥的心穿透了凛冽带来的寒气。她来自南方,素来怕冷。燕喜只陪她出外遛了半天,北方的冬季灰蒙浑浊的,加上干燥,回来便生了病。在这之前她是很少病的,脸上发出几颗细细红红的小疙瘩,把沈不遇吓了一跳,传来宫廷的太医诊治,听说还惊动了容妃娘娘,赏赐下不少补品和大量的绫罗绸缎,沈不遇自此也就不让她擅自出门了。
    昨天沈不遇过来告诉她,容妃娘娘想见见她,准备后天过去。因容妃是远亲,府里的人从未见过娘娘真容,休休一来便受重视,让所有的人好生羡慕。因这位小姐一直独居行踪隐蔽,人们只有私下议论纷纷。
    二夫人柳茹兰倒是热情,着手帮忙准备进宫穿的服装,还请来老宫人给她讲解宫中规矩。沈不遇本想顺着容妃的意思,只是低调带休休家叙,心下却是忐忑,也就随柳茹兰办了。
    休休更是惶惶不安,从来没出过远门的小丫头,是难以想象皇宫气势如何雄伟恢弘的。柳茹兰见了好心宽慰,燕喜也是附和着,二人仅找些听到的宫闱笑话给她听,三人皆是笑得前仰后合,休休自是坦舒不少。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休休便被叫醒,已有丫头站在床帏外侍侯。梳洗完毕,坐在梳妆台前,有老妈子往她脸上傅粉,双颊用胭脂搽出粉红,眉毛描的弯弯长长,用檀色点唇,挽起双鬟望仙髻,着紫碧纱纹套红色狐裘,外披同色的裼衣,如此这般打扮,往铜镜面前一站,在众人的一片赞叹声中,已是仙姿玉色、盈盈袅娜一佳人,连休休也认不出自己了。
    柳茹兰执了她的手,惊喜道:“真是个美人啊。”羞得休休低下头去,单等沈不遇时间一到来接她。
    不一会沈不遇着了一身暗红色吉服进来,初瞧休休一身打扮,脸上显出满意的微笑,待走近看第二眼,脸色突然黑下来,声音低沉:“脸上乱七八糟的是什么?擦掉!”
    众人大惊失色,柳茹兰急忙叫丫鬟重新端上清水,一阵手忙脚乱。待休休素面朝天站在他面前,沈不遇二话没说径直往外面走,休休只好亦步亦趋跟上。
    寒冬的早晨,两辆马车在寂静的通往皇宫的街道上辘辘而行。
    他们在玄直门外下了车驾,有太监摸样的人已在外面恭候。休休紧随沈不遇,从侧门而入。
    进了玄直门,繁华富丽的宫殿楼阁在眼前蔓延铺陈,亭台高阁错落参差,金黄翠绿的琉璃瓦在晨曦的照耀下粼粼闪着刺眼的金波。休休恍惚中仿佛觉得此身不在人间。
    走过曲折弯长的回廊,折向后宫,有宫人恭恭敬敬的迎上来,在沈不遇耳边低语一句,沈不遇微显满意之色,指着前面幽深蔓长的永巷,对休休说:“前面就是雯荇殿,到时候我在此处等你。”
    休休抬头看沈不遇,后者给了她一个柔和的带有鼓励性的微笑,只好由宫人引着,向后宫深处走去。
第八章 满庭芳
           转过山楼,前面便是清波碧水的玉荷池。因是冬日,池上的绿叶已不多见,但看周围还是草木芊绵,假山喷泉点缀其中,想是春暖花开时,必是“接天连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
    休休也是无心欣赏,跟着宫人穿过宫殿内两侧挂着鲛珠纱的门帘,踏上镂花青砖,青砖上此时已铺着厚厚的嵌银丝的地毯,撩开交错绣着大红牡丹与黛青雏鸟的重重锦帛帷幕,一股热气夹着瑞脑的清香扑鼻而来,室内迎上来的人影如春日里的一簇花,绽开在她面前,休休于是倒头跪下行大礼。
    “叩见容妃娘娘。”
    松花色的缠枝袖下露出一双纤长白皙的手,将她轻轻扶住,休休的耳旁响起容妃清丽婉转的声音:“不用如此大礼,休休小姐。”那声音如阳春三月轻柳拂面,柔和得让人不禁抬起头来。
    眼前的容妃虽是一身简单的着地便服,松花色暗绣玉兰花,身材苗条,柳腰纤纤。头上一只翡翠珊瑚簪将一头发髻轻轻挽住,远山般的黛眉,精巧天工的五官,一双秋水明眸更是波光流转,真是风姿绰约,仪态万方。
    好美,休休暗暗赞叹。尤其是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容妃也是怔怔的看她。休休想到今天自己的打扮,纵然是满头珠翠,跟眼前的娘娘比起来,难免庸俗了些。当下又紧张不安起来。
    容妃却是满面笑容,待宫人将休休的外套脱了,现出碧色描银花的襦裙,携了她的手走向内室。
    极大的内室垂了金纱纹绣海棠的幔帐,纱幔后落地烛台上放了鸾金铜炉,炉子里装了瑞脑香正丝丝缕缕弥散着淡白的轻烟,若有似无。漫漫的光晕间,依稀看见内室织锦的椅榻上隐隐绰绰躺着一个人。
    休休没料到有男子在娘娘的内室,唬了一跳,立时站住了脚。
    容妃倒是抿嘴一笑:“休休小姐不用紧张,这是本宫的儿子三殿下泓宇。今早刚闲了来走走,可巧给碰上了。”
    休休一听,急忙跪下行礼:“请三皇子殿下安。”
    软榻上毫无动静,杏黄色宽衽襦袖的棱角铺泻而下,懒散中拢了一袖的尊贵与跋扈。容妃等了半天,拉休休起来,神色有些不自然,轻笑道:“休休小姐莫见怪,泓儿就这脾气,见生人爱理不理的,熟了自然会好。”
    休休听人说过,皇帝的儿子养尊处优惯了,性情阴晴不定,矫情的很。也就不以为然,被拉着在铺着紫绛铺垫的毯椅上坐了,茶几上放满了各种水果、瓜仁,容妃坐在一侧边陪她吃边聊开了。
    “休休小姐近来身体可好?前段日子本宫听说你病了。”容妃不时斜眼观察着榻上的动静。
    “谢娘娘厚爱,已经好了。”休休脸上的小疙瘩已消愈了。
    “这就好。你来自南方,想必不习惯北方的气候,别看房内暖和,外面却是冰天冻地的。”
    “还好啦。”休休想到沈不遇与她交代过的话,在容妃面前不必拘谨,她是个极随和的人。今天见了果然是,一时全身自然放松,话便多起来。
    “。。。这里风沙大些,只是南方,冬天湿泠泠的,渗到骨子里的那一种。”休休淘气的做了个冷颤的动作,容妃掩嘴莞尔,却是打心底开心的。
    榻上的人似乎动了一下,休休不禁转眼去看,逐渐灿烂的阳光镂穿了雕花窗子,落在一张棱角分明的轮廓上,饱满的额角,挺直的鼻梁,空中弥漫着一种令人沉迷的雾气。
    休休的心跳突然莫名的漏了一下。
    “再过个把月就过年了,南方的春节怕也是很热闹的。”容妃转了个话题。
    “回娘娘,那极是热闹的。除夕夜一家人做了最好的菜肴祭了祖宗,然后聚拢来吃年夜饭,放鞭炮,寅时就起床了,拿了押岁钱,吃了圆子,挨家挨户去拜岁。。。”
    休休对小时候过年的情节自是铭刻在心的。那便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懒散的母亲也会赶着除尘,给她做新衣裳,准备好糕点。初一早上天际和他的姐姐跑到陶家拜岁,母亲也会露出难得的微笑招待他们,接着休休跟着他们跑去褚家,自然袖袋里装满了好吃的零食。
    说到兴头上,休休的声调难免提高了些。容妃虽是听得津津有味,眼光里分明流露出寂寞肃清,如寒夜里穿透黑云的流星,转瞬即逝。
    “你姓什么?”冷不丁榻上一直沉默的人开了口,他已起身坐着,两眼炯炯注视着她。
    休休想启身叩首,怎奈双腿似是灌了铅,动弹不得,嘴上却脱口低声而出:“姓陶。”
    容妃眼光一闪,笑道:“休休小姐现今做了丞相的女儿,自然要姓沈了。”
    泓宇沉默不语,双眼移向地面。室内明灭不定的光影徘徊在他身上,像湟漾烟波中的涟漪,潋滟似的漾开来,一波波激荡着休休原本平静无瑕的心际,频频地感到裂开的刺痛。室内暖如阳春,她已觉出额角渗透出的丝丝汗意。
第九章 泓宇
           约估时辰已到,休休行礼叩头表示告别。容妃也不多加挽留,赏了一对珊瑚蝙蝠簪并六匹上好绵缎,叫宫人另送至府上。休休一并谢恩,披上外袍,缓缓从里面出来。
    雯荇殿外,自是冰火两重天,不禁打了个寒蝉。回头看,却没有宫人跟来,料想时辰尚早,慢慢绕过玉菏池,眼望见对面远处错落别致的亭台楼阁,在冬日的照耀下更加的流光异彩,不由得驻足,“也不知是哪位娘娘的宫殿?”暗自思忖着,脸上却微微发烧。发了一会呆,沿路赏景过去,不知不觉走到永巷中。
    休休想到永巷尽头拐弯处,沈不遇在那里等她。刚欲加紧脚步,却听得后面脚步声嚓碴作响,扭身一看,见大群宫廷侍卫、太监宫人挽抬一架辇舆威风凛凛、气派十足从那边赶过来,看那上面悠闲自得,一身杏黄的,不是泓宇会是谁?休休急忙往巷边躲避,低头躬身站立。眼前只见暗红片片井然闪过,仿佛生风,吹起休休衣袂裙角,待直起身,那辇舆已扬长而去,顷刻隐没在空荡绵长的永巷中。
    这就是所谓的皇家气派吧,休休抿了抿嘴,浅浅一笑。
    终于走出永巷,拐到空旷处,环视四周,哪里有沈不遇的影子?
    细想可能沈不遇有事耽搁了,他是丞相,自然宫中事多,断不可能在严寒天气独自等待她,还是自己在此耐心等候为好。
    她就这样突兀的站在汉白玉雕栏旁,盈盈而立,温煦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如同碧雪寒水里怒放的一枝腊梅花。明晶澈亮的瞳仁中,映显出一抹杏黄忽然出现在面前,长身玉立,脸上精致的让人蓦然不得呼吸。
    休休惊诧于他竟没走远,喃喃不得自语,眼睁睁看着他立在她的面前,嘴角牵出一丝嘲弄,声音确是极冷漠的:“是在这里等我吗?”
    她立时被弄了个大红脸,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在等干爹一起出宫。”
    “他不是已经走了?蒋琛,是看见丞相出宫了?”泓宇扬起眉毛,问身后不远处伫立的侍卫。
    “是。”蒋琛回答得清亮有力。
    泓宇嘲弄的笑意愈来愈浓,似乎在说:怎么样?撒谎也不看看我是谁。
    休休做梦也没想到沈不遇会弃她而去,心中着急,暗想干爹可能一开始说的是在宫外等她,自己当时一时紧张没听清楚搞错了位置,现在必须赶到宫外免得受干爹责骂。如此一想,也不加解释,微微施礼,顺着一条道急急离开。
    她进宫的时候只是机械的跟沈不遇走,并没记住来时的路,只凭记忆似乎觉得前面路便是,怎奈皇宫里面重重叠叠,庭院深深,这样七转八拐竟难辨东西南北,好歹以为柳暗花明了,却发觉自己又折回到了原处。
    那泓宇仍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似在沉思,一见她,脸色阴晴不定,奇怪的问:“怎么又回来了?”
    休休已是香汗泠泠,窘迫之极,只好如实相告:“我迷路了。”
    泓宇“哧”的笑出声,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而且笑声越来越大,惊动了远处凭栏栖息的林鸟,扑簌扑簌向碧空飞去。好容易止住笑,泓宇盯住她,似在自言自语:“沈不遇老头在耍什么花样?”沉吟片刻,唇角抽起一丝似有微无的笑意:“好吧,本宫带你出去。”
    他的话语活泼又爽朗,如春风拂杨柳,一扫先前的阴霾之气。休休眨动着双眼,心想,原来人笑起来会更加好看的,先前有点误解他了。心生愧意,不由的朝他粲然一笑。
    泓宇一愣,随即脸上的笑意更深,一对眼眸晶亮晶亮的。他径直往前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什么,回转身,温情的看着她,一只手伸向她。他的眼神如一泓清水,不带一丝杂质,却又撩人心魄,充满了蛊惑般。她终是勇敢的伸向他,两只手相握,她的心中充溢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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