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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十年-第8章

小说: 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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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还在不停地流,他轻轻地帮我擦着,我忽然间竟觉得不害怕了,好像是在梦里。                5
第19节:从此,不再轻易流泪
4                  男孩子把我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洋娃娃,他不停地擦着我眼角的泪,吻着我的额头,轻轻摇着摇着,我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我想,我真是做了一个梦。醒来的时候,我的身边只有蓓蓓。日子还是一样地过,阿姨是个三十四岁的女人,没有结过婚。爸爸是研究所的工程师,拿着微薄的工资。奶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她因为厌烦阿姨,所以不来家里。她说,阿姨原本是伯父的女人,爸爸为什么要捡这么个只爱钱财的破烂。我想,阿姨是爱爸爸的,要么他怎么会嫁给并没有丰厚收入的爸爸。奶奶曾经在路上遇见阿姨,她冷冷地啐了一口,破鞋!阿姨挺着头,高傲地走了过去,就像没有听见。我的心里一种悲凉的感觉,这就是我的家庭么?无休止的纷争。对了,我还有一个亲人,就是外婆,爸爸曾经带我去看过她一次,外婆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了,她用痛恨的眼神看着我们,她从来就不喜欢爸爸,现在更是痛恨他,还有我,这个害死了她惟一女儿的人。她恶狠狠地看着我,说,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我才知道,原来我的降生是以母亲的生命作为代价的,我也开始恨我自己,从那一刻起,我迅速地懂事并且变得隐忍、倔强,从此,不再轻易流泪。阿姨不喜欢我,这我知道,但无疑,她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职责,她做饭,打扫卫生,尽管只要爸爸不在的时候她总是会敷衍我的伙食,可是,她还是在养育着我。她是个很冷的女子,爱干净,不爱说话,总是很多心事的样子,除了吃药,就是站在窗台边远眺,或者画画,我看不懂她的画,但是,这是她的生活和生命。她爱干净,不许我进入他们的卧室,这是对我的惟一要求。我可以坐在卧室的门口看电视,但是不能进去。每天,他们不在的时候,都会用一把大锁把卧室的门锁起,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把锁头,直到习惯。爸爸的话也不多,我也是个不多话的孩子,这是一个安静的家庭,静到让人窒息。忘了告诉你,我早已开始学着接受父亲生命中这第二个女人,我知道,他为我作出的牺牲太多了,我也知道,他爱她。她并不喜欢我,这我知道,但我开始希望能够了解她,有时候,我觉得她是一个谜,偶尔,我也会被这谜一般的女子吸引。虽然,我常常在她的眼中看到太多的怨和恨。有一段日子,她教我画画,只有那段日子,她的话稍微多一些,我们相处得稍微融洽一些,我竟然在她的眼里又看到了温暖。我喜欢这样的日子,蓝色窗帘下有阳光悄悄地洒入。蓓蓓还是经常来找我玩,她不喜欢阿姨,说她太阴郁,像只狐狸或是黑猫,阿姨总是穿黑色的衣服,纨黑色的髻,谁也走不近她的世界。九岁那年的夏天,天气格外的热,和爸爸从外面回来,街边的小店里摆着黄橙橙的冰峰汽水,那种甜甜的液体,老板吆喝着,冰峰汽水来,又甜又凉快!我咽了口口水,学着老板的口气说,冰峰汽水来,又甜又凉快!爸爸知道我的伎俩,看到喜欢的东西从来不说,要么就是愣愣地盯着,要么就是学老板的吆喝声。爸爸的手在裤兜里摸索了一下,有点犹豫,拉着我加快了步伐。爸爸说,那玩意儿不好喝,走,回去爸爸给你做汽水,还有油炸冰棍。回家后,两个人乐此不疲地在捣鼓糖水,阿姨进门,冷冷地看着我们:干吗呢,弄得这么乱?我实在不喜欢这个女人。奶奶说,自从你妈妈死后,我第一次见到你爸爸流泪,因为他甚至无法给你买回一箱汽水。是年,爸爸办理病退,跟伯父一起加入了下海的大军。爸爸经常要在外地出差,有时候很久才能回来一次。我和这个女人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了,好像也成了生命中的一个部分。她吃素,爸爸不在的时候我也得吃素,常常觉得吃不饱,我不说什么,慢慢长大,我慢慢学会了感激,她对我不好,却也不坏。蓓蓓经常送来好吃的给我,或是把我拉到他们家去吃饭,我喜欢吃蓓蓓妈妈做的手工炸酱面,很香,浓浓的肉酱味道。阿姨连画也很少画了,越发得话少,我觉得她比烟花更寂寞,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有时候,我们两个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只是想制造点热闹的假象。我习惯了在很大的噪音下学习。爸爸拿回很多的钱,家里有了一箱一箱的汽水,有了冰箱,有了洗衣机……阿姨从不抱怨爸爸的长期在外,爸爸回来的时候,她也不会激动,有时候,我觉得她并不爱爸爸,或者,她根本是个感情不会外露的人。有一次半夜,我听到阿姨的呻吟,从门缝往进看,阿姨美好的身影在月光下扭动,泛着蓝色的幽秘的光,我真盼望着有一天也有阿姨那样饱满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身。她的身体扭动得越来越剧烈,甚至颤抖了起来,伴着轻微的呻吟,我觉得很害怕,是什么让她如此痛苦?我想,她应该有个孩子,也许她会觉得快乐。我问蓓蓓,怎样才能有孩子?蓓蓓疑惑地看着我,可能,可能是亲嘴吧。我问爸爸,你为什么不亲阿姨的嘴?这样,我就可以有个弟弟了,阿姨也不会寂寞了。爸爸和阿姨都笑了。我第一次见他们笑得这么开心,我也笑了。笑容让人感到温暖。阿姨对我稍稍温暖了一些。                5
第20节:从此你就是大人了
4                  阿姨开始想要自己的孩子,可是一直都没有,家里每天都飘着中药苦苦的味道。十三岁生日前的几天,下课时候,刚刚从凳子上站起来,同桌一个恶作剧把长条板凳的一端忽然压下,板凳的一个尖尖角正正地击中我两腿之间。一股热辣辣的感觉顿时升起,我疼得满头大汗,坐在了凳子上。同桌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后来,我发现内裤上斑驳的血星,悄悄脱下来,洗了。十几天后,上厕所发现,内裤上忽然有大片的止不住的血,我两眼一晕,觉得自己要死了。阿姨扔来一包卫生巾,魔妮牌的,说,拿去垫上,没事儿,死不了。那时候觉得魔妮这两个字真好听。我小心翼翼地拿出那片粉色的东西,研究了半天。后来,去商场买的时候,也总是小心翼翼的,脸上带着粉粉的颜色。那是我的初潮。蓓蓓说,从此你就是大人了。我说,男孩子会不会每月也这样。蓓蓓狡黠地笑笑,说,据说也会,不过是白色的。我疑惑地看着蓓蓓,男孩子的血为什么会是白色的。彼时,大毛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小伙子,青春,帅气,略微的成熟气质,不是我们同龄人所能比的了。我和蓓蓓经常花痴般地看着大毛。我还是不太说话,冷眼看世界,除了跟蓓蓓在一起时多一些快乐。那时候,还有一个非常英俊高大,酷爱打架,在年级很风光的男生喜欢上了我,只是因为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说,从来没有女孩这样看过他,原来人的征服心理是与生俱来的。男孩子对谁都很凶,惟独对我,别人都怕他,可我不怕,我从不跟他说话,绕开他走路,他就远远地看着。有一次,他把我逼到墙角,咄咄地看着我,恶狠狠地说,你看着我。我就用那种冰冷的目光仰视着他,冷冷地说,让开!那个男孩子强吻了我的额头一下,我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他的哥们要替他报仇,他冷冷地说,以后谁敢动她一下,我跟谁拼命。从此,在我们那个乱七八糟的学校,我好像拿到了令牌,什么都不用怕。从此,他只是远远地看着我,可是,我更孤独了,谁都不敢接近我,除了蓓蓓。那样的豆蔻年华啊,大毛是我和蓓蓓心中的一道秘密风景。我们也这样远远地看着他,获得着心底细小的快乐。大毛有了女朋友,叫白灵,我和蓓蓓就一遍一遍地唱:白灵是害虫,白灵是害虫,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杀死!然后两个人笑作一团,冲淡心底淡淡的伤感。那样朦胧的情愫哦。爸爸回来得越来越勤了,回来的时候,阿姨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爸爸的眼睛里也有了更多的温情。我想,这么多年了,也许阿姨开始爱上爸爸了,我知道,爸爸一定是爱着她的,否则,他不会选择结婚。有的时候,我会对阿姨说说我的心里话,说说我和蓓蓓都喜欢的大毛。阿姨有时候没有表情,有时候看着我温暖地笑。她又开始画画,画金色的树林,画蓝蓝的天。有一次我病了,半夜,阿姨背着我去医院,阴冷的冬天,走了好远的路,她还是冷冷的,没有笑容,但是能看出来她的担忧,她只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还有一次,我被车撞了,只是点皮外伤,阿姨得知消息飞奔而来,很急切地冲进病房,看到我没事儿,眼睛又变成了冷冷的洞。她只是有太多的心事,她只是太多寂寞。我开始希望阿姨真的是我的妈妈。那是一个飘着细雨的初秋,一个我喜欢的季节里的一天,也是伯父举行婚礼的日子,伯父这个情场上的浪子终于也有了收心的一天,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付给了一个女人。那天,阿姨打扮得很漂亮,一袭黑色的束身长裙和水红色的披肩。爸爸说,你能不能换一身衣服,不要穿黑色。阿姨吊高眉毛,难道要我穿红色?屋里有股淡淡的火药味。我们还是不要去了。为什么?你哥哥的婚礼,我们怎么能不去?阿姨挽着父亲的胳膊,高傲地走了进去,她的脖子很长,从侧面看,有着优美光洁的弧线,衬着长长的流苏耳环,绝不像四十岁的女人。她有着妈妈般美丽的眼眸,眼波流转。她的背很直,走路摇曳生姿。是的,这样的女子,势必是要抢尽风头的,尽管新娘比她年轻了十多岁。伯父的身旁站着笑得甜蜜的新娘,红色锦缎的旗袍,是单纯的美丽。看到款款而至的阿姨,伯父微愣,继而露出职业性的微笑,与父亲寒暄。而阿姨,则定定地望着伯父,伯父视如不见。我已是初懂感情的年龄,阿姨眼睛里的复杂内容,我已猜得七八分,原来,这个女子一直是深爱着伯父的。然而慢慢的,她的眼里又恢复了冰冷,彻骨的冰冷,还有,也许,还有仇恨。这个将自己埋藏很深的女子,嫁给了心爱男子的弟弟,在新爱男子的婚礼上,站成一株滴血的玫瑰。父亲看着阿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拥着她,他是疼惜她的。我开始同情她,也开始同情父亲,爱情到底是怎样的东西,如此折磨。因为是伯父的婚礼,奶奶没有发难,亦不曾正眼看阿姨,我不知其中原委,只是忽然觉得心酸。爸爸处在两个深爱的女人之间,左右为难了七年。而其中,还横亘着一个巨大的阴影。阿姨喝了很多酒,爸爸也喝了很多。默默地,各怀心事,喝着闷酒,在这巨大的热闹之中显得格外孤独。                5
第21节:阿姨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
4                  回家后,阿姨开始流泪,爸爸红着眼睛粗暴地把她卷进屋子,我从来没有见过爸爸这样,像头受伤的兽。屋子里传出了争吵的声音,然后是尖叫和喘息。我缩在墙角,开始发抖,哭泣。他们都醉了,都醉了。我拿出妈妈的照片,她在对着我笑,我在对着她哭。日子又恢复了平静,阿姨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她开始关心我们,她做爸爸喜欢吃的食物,她给我买漂亮的衣服,甚至开始给我们织毛衣。一种幸福的感觉在短时间内把我和父亲冲晕了,是那么的不真实。而这一切,又真实地发生了。我们真的像一家人一般的开始生活。父亲还是和伯父在外面做生意,生意越来越大,每天周旋于客户政府和银行之间,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优越,爸爸经常开车载我们去兜风,爸爸钓鱼,我在草地上拼命地跑,阿姨就在那里静静地画画,她的画里有我们的身影。爸爸越来越恋家,只要有空,他都会回到家里。而我,总觉得这样的幸福太不真实,我常常在梦中笑醒,然后使劲地掐自己,我不是又在做梦了吧?蓓蓓说,冰蓝,原来一个女人真的可以改变一个家庭,而家庭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你开朗多了。蓓蓓说,我居然也开始喜欢你们家那个女人了。这样美丽的日子过了两年,这是我少年岁月里最美的日子,而我们都不知道,这样美丽的日子里居然蕴藏着巨大的杀机。爸爸他们的一个项目被勒令停马,再加上拖欠款和三角债,资金周转不上,他和伯父在银行间到处拆借,眼看就要被逼上死胡同,需要五千万,或是项目被通融,才有盘活的可能,可是已经没有银行愿意贷款了。伯父一方面开始以一个莫须有的名义向民间集资,外表强大的顾氏企业其实已经岌岌可危,可是外人眼里的顾氏仍是一个光鲜的架子。伯父承诺以高出银行五倍的利息付息,只有内情人知道,这笔钱,其实只是为了还贷款堵漏洞。另一方面,他们开始到处做工作,希望能够得到特赦,伯父找到主管领导,一个大大的红包,有钱能使鬼推磨真是千古名言,死了近半年的项目终于开了绿灯。就在这时,报纸上突然爆出顾氏的底料,民间投资者大批涌向公司,说是欺诈行为,而项目又在一时间被勒令停止,主管领导被检察院带去审查。伯父低垂下了他从未曾低垂下的头颅,他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是这样,是谁,抖出了公司的内幕?他变得惶恐暴躁,襁褓中一岁的婴儿扯着嗓子哭个不停,那个年轻的女子,伯父的妻脸上也写满了焦虑和无助。父亲一夜间白了头发。而我,看见阿姨嘴角轻扯着的笑容。父亲扯着阿姨的衣领,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阿姨忽然大笑起来,我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如此这般地狂笑,花枝乱颤,颤动了整个世界,颤到眼泪横飞。去问问你的哥哥,去问问你的哥哥他对我做了什么?哈哈哈哈,对了,我就是要报复,我等了十年了,十年,我不惜嫁给你,等的就是这么一天。我要让你们顾家遭到应有的报应,不是说我爱财么?嗬嗬,谁更爱财?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你们呢?哈哈哈哈哈。爸爸被彻底击败。我摇着阿姨,我们不是很快乐么?我们过得很开心啊。我已经把你当成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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