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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重生]他妈的又怀上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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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之前,他必须要回一趟猎鹰。

也算是一场有始有终。

 11我他妈爱的就是你(一)

少年穿着藕荷色的孕妇裙,一手搭在饱满的腹部,一手支额静静地望着窗外。他的发质本来就软,两个月前剔得短短的头发,如今已经服帖地顺下来贴住头皮,衬得那一张如画的容颜,更多了一份雌雄莫辩的美丽。

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谭泽尧的眼眶,突然就湿了。

他是第一次这么疯狂地追一个人,他觉得不能、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他害怕一旦让他这么走了,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一步一步小心地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小俞,跟我回去吧。”

凌方平显然吃了一惊,看着他愣了片刻,然后低头,静静地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他的手。我他妈就是个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追追追,再追我也不是你的小俞!谭泽尧,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蛋!

“小俞,我错了,以后再不敢犯了。你就原谅我这回好不好?跟我回家吧。”

凌方平目瞪口呆地看着谭泽尧在他面前当众下跪,双眼无比诚恳地望着自己,带着一丝恳求一丝可怜巴巴。凌方平禁不住嘴角抽搐,心道这家伙没去好莱坞发展真他妈屈才了,这演技简直惊天地泣鬼神。靠,认错很好玩吗?老子才是穿错了壳子花你的吃你的住你的,把你骗得团团转的那个好不好?老子都不道歉,你道个屁歉!

但凌方平只能沉默地扭开头去。这壳子虽然还是少年的音色,清脆好听,但也明显是属于男孩子的清脆好听,他可不想被人当怪物看,所以哑巴只有装到底。

车厢里立刻围了一圈看热闹的。

邻座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问:“小伙儿,这是你媳妇儿?”

“媳妇儿”这仨字儿十分之顺耳,谭泽尧赶紧点头。凌方平苦于无法说话,气得要死只有狠狠地剜他一眼。

这一眼在其他人看来显然等于默认。这样的热闹怎么能不凑,围观众人纷纷打问究竟发生了啥事,谭泽尧低着头嗫嚅了半天,才断断续续憋出一句:“我……我想那个啥,她……她不愿意……”

凌方平:“!!!”

围观者七嘴八舌地“讨伐”起谭泽尧来。一位中年妇女语重心长地劝告:“小伙子,你这就不对了。你老婆大着个肚子怀孩子有多辛苦,你不好好疼着也就算了,怎么能光想着自己?”

凌方平翻了翻白眼,看着谭泽尧一反常态地唯唯诺诺低眉顺眼逆来顺受,心气儿总算平和了点儿。

谭泽尧一通伏低做小认错赔小心之后,舆论竟然发生了一180度的逆转。众人纷纷劝起凌方平来:“夫妻哪有隔夜的仇,看他这么诚心诚意道歉,姑娘你就原谅他吧。”“就是,回去吧。大着肚子在外面跑多辛苦。”

凌方平:“……”

谭泽尧顺势握住他的手,深情脉脉地看着他:“小俞,跟我回家吧。我爱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凌方平的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靠,太能装了,别以为你穿身白皮就能藏住你的长尾巴!凌方平冷静地掰开他的手,谭泽尧立刻立刻缠上去;再掰开,再缠上去。

两人正在锲而不舍地玩掰掰掰缠缠缠的游戏,列车广播员柔和的声音突然响起:“旅客朋友们,XX站到了,在XX站下车的旅客请做好下车准备。列车在XX站停车五分钟……”

谭泽尧突然起身,一手穿过他的胁下,一手揽住他的腿弯,轻轻松松就把人抱起来,然后极有绅士风度地朝围观众人微笑告别。

凌方平囧得瞬间满脸通红,心中狂吼:“谭泽尧你他妈赶紧去死,否则老子跟你没完!”死命挣扎了两下没挣脱,看着围观的一双双或艳羡或看好戏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再挣扎无异于免费演戏给人看,只好把头埋到谭泽尧怀里装鸵鸟,顺便把一只手塞进谭泽尧衣领里,拈住一小块皮肉狠狠掐住不松手。

仲秋的风微有些凉意。谭泽尧把人往怀里紧了紧,凑在小孩儿烧得通红的耳轮边,轻笑:“你掐够了没有?老子快疼死了!”

凌方平这才意识到自己指甲缝里还塞着人家锁骨上一小块肉,靠,这动作要多娘们儿有多娘们儿,凌方平急急松了手:“靠,放我下来!”

谭泽尧听话地把人放下来,一只手却坚定地环在他的腰上,替他分担一部分的身体重量。

星期三的下午,火车站旁边的小花园儿里很是安静,与一条马路之隔的人头攒动的车站广场,简直像两个世界。

凌方平固执地挣开谭泽尧的手,站在他对面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老子不是俞远,老子是凌方平!”

谭泽尧却没有意想之中的惊讶,捉住他一只手十指相扣:“我知道。”

凌方平:“……”知道你还困着老子?

“原来你叫凌方平啊?这名字听起来有点儿傻。宝贝儿你演技太差了知道不?以后装失忆记得不要整那么多幺蛾子,我一直挺好奇这是打哪儿来的小痞子,这么傻乐呵这么二,踩着尾巴就爆了,爆完了立马就没事儿了。心大,整天乐呵得什么似的,总能花样翻新地折腾点儿啥出来,有时候傻得跟什么似的,有时候又挺正常。尤其脸红的时候可爱得不得了……”

凌方平突然出声打断:“谭泽尧你他妈先搞清楚,这个壳子的正主儿俞远才是你爱人!老子就是个孤魂野鬼,霸占了你心上人的壳子!”

谭泽尧握住他的手紧了紧:“所以我才怕你跑了,怕再也找不到你。怕我以后就算再见了你,也认不出你。”

凌方平:“……”

谭泽尧突然把人摁到胸前,狠狠爆了句粗口:“我他妈爱的就是你啊!”

乱了,全乱套了。凌方平愣了许久,才回了句:“可是老子他妈的不爱你!”

“老子才不管你他妈爱不爱老子,反正你是老子的,”经过几个月的熏陶,谭泽尧对“老子”、“他妈的”这俩词儿已经用得很是习惯,“走,跟老子回家,老子养你。”

凌方平一听瞬间又火了:“滚!老子不是你家养的,老子是野的!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的壳子被烧成灰的时候,你的□正捅在老子屁股里!他妈的要不是你圈着老子,老子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吗?”

谭泽尧蹙了蹙眉头,马上想起那三个未接来电。原来是这样。不过……谭泽尧挑起一边唇角轻笑了一声:“老子的□是很想到你屁股里来个一日游,哪知道那天刚插。进去两根手指,你就射了。”谭泽尧耸耸肩:“没办法,为了不累着你,老子只好辛苦自己的手指。”

凌方平:“……”

谭泽尧看着小孩儿快要熟透了的脸,忍不住低头在他形状好看的嘴唇上碰了碰。宝贝儿你知道吗,不到四个月,你就把我静如止水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神采飞扬,现在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要负责。

凌方平推开他的脸:“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说爱?我说我是他妈的黑帮老大银行抢匪,是全国通缉的变态杀人狂疯狂强。奸犯,你他妈也敢爱吗?”

谭泽尧捂着嘴咳嗽了一声:“……你大概是个当兵的。”

凌方平:“……”原来一直被当猴耍的是他。凌方平摸了摸鼻子:“你知道多久了?”

“减去我不知道的时间。”

凌方平:“……”

谭泽尧道:“清楚了?明白了?跟我去买卧铺。回家!”

“不到俩小时的车程买哪门子的卧铺啊?”

最后还是买了卧铺。凌方平躺在下铺上捏着那张到成都的火车票,心想老子就这么跟他回去了吗?其实这回买了火车票去成都,确实欠考虑了。不说他挺着个大肚子,就说真到了猎鹰基地,人能让他进吗?说我是你们支队副队长凌方平?人肯定以为他是神经病。算了,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到了这一刻,凌方平终于很悲剧地意识到,他存折里那大几十万块钱,全成了遗产了。从今以后自个儿就是分文没有的穷光蛋,真的要靠谭泽尧……包养了。

凌方平艰难地想。

那小孩儿打上车起就捏着一张火车票在那儿翻来覆去地纠结,这会儿终于一句话石破天惊:“二百多块钱呢,白花了……”

谭泽尧:“……”

 12我他妈爱的就是你(二)

“那俞远呢?你不想知道俞远在哪里吗?”天快黑了,霓虹灯次第亮起来,凌方平看着车窗外,突然吐出这样一句话。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方向盘流畅地向右一打,车子拐上了一条寂静的小路。二十分钟后,停在一处废弃的建筑工地上。

这地方虽然离繁华闹市不太远,但是位置很偏僻,附近也没有什么高楼。工地上荒草丛生,看来已经荒废了许久。两栋盖了七八层的烂尾楼,突兀地杵在那里,像两具蚀尽了血肉的骷髅。

凌方平莫名其妙地看着谭泽尧:“你想杀了我?”的确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谭泽尧对这小孩儿脱线的想象力万分无奈,锁好车过来捏了捏他的鼻子,脱下外套来披在他的肩上,搂住他的腰:“跟我来。”

凌方平指了指腰上的手:“我自己会走。”

谭泽尧:“我知道你会走,所以我没抱着你。”

凌方平:“……”

沿着没有栏杆的楼梯,一路上到顶楼。

视线豁然开朗,天宇如盖,墨蓝的天空上繁星点点,汇成汪洋般璀璨的星河。夜风从空旷里浩荡吹来,微有些寒意,但却令人心旷神怡。

“带我来这儿干嘛?”

“看星星,顺便吹吹风。”

凌方平:“呀,忘了带个鞭子上来。”

谭泽尧:“?”

凌方平:“抽风是个不错的主意。”

谭泽尧:“……”看来只要有凌方平在,气氛根本别想严肃起来。

凌方平耸耸肩:“我说的是真的。”

谭泽尧选择直接无视他的话,说:“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上来看星星……”

“看星星这种事不是只有琼瑶笔下的女主角才会做吗?”谭泽尧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凌方平赶紧举双手投降,“看起来你小时候很孤独。”

谭泽尧“嗯”了一声,有些诧异小孩儿的敏锐:“那时候我父亲被全国通缉,丢下我一个人逃往国外。我十岁的时候就在外面混,偷、抢,跟着一伙儿混混打群架。看起来兄弟一大帮,但却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这回终于轮到凌方平惊讶了,谭泽尧给人的印象就是那种出身和家教都很好的公子哥儿,最不济也应该是书香门第出身。而且谭泽尧的母亲那么有气质,客厅角落里用防尘布蒙着的,如果凌方平没认错的话,应该是一架钢琴。

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黯淡的童年。

谭泽尧轻叹一口气,接道:“我也是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到现在……荒废了也快二十年了。那个时候这楼刚刚停工,我常常一个人上来,一面抽烟一面看星星,一看就是一整夜。这地方让我觉得安全。”

凌方平不怎么会安慰人,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妈妈不管你吗?”

“我十三岁那年,有一次打群架受了重伤,她把我从废墟上捡回家。”

凌方平忍不住“啊”了一声,他从小到大一直过得顺风顺水,父母疼,姐姐宠,虽然万幸没惯出一败家子儿来,但从来想象不出这样的苦难。

谭泽尧突然唇角一勾:“没想到吧?”

凌方平道:“是。看你现在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地痞流氓出身。”

谭泽尧已经不指望再从他嘴里听到啥好话了,索性把那张恼人的嘴堵住轻薄了一番,接着说道:“我妈收养我之后,好多年我都没再来过这里。前年三月份我妈生病住院,我心情不好,跑这里来吹风。那天深夜,就是在这儿,我看到小俞一个人坐在砖头上抽烟。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跟我当年一样的人,一样的孤独,一样的骄傲,一样的愤世嫉俗,一样的毫不顾惜自己的生命。

“不久后他心脏病发入院,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他的心脏病并不太严重,手术成功的几率基本可以达到90%以上,但是那小孩儿冷冷地说他不做手术,说死了才好呢,死了省事。当时我们联系过他的父母,父亲撂了句‘随便’就挂了电话,母亲竟然问我们做手术会不会留疤,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说了句‘那还是不要做了吧,反正也不是很严重’。那一刻我突然就开始心疼他,我太明白没人疼没人爱的滋味了,所以我想给他一个家。”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我应该给他一个家。”

“所以,”那小孩儿的眼睛在星光下亮晶晶黑曜石一般,谭泽尧都舍不得移开眼,“我带着他回家,给他做饭、买衣服,送他上学,就这样过了两个月。有一天,他突然不见了。我把他可能去的地方全找遍了,也没找到他。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小半年后,他被警察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好在后来的手术很成功,只是人却一直都不醒。后来你就来了。”

凌方平突然蹙了蹙眉。谭泽尧问:“怎么了?”

凌方平摆手不语。谭泽尧:“不舒服吗?走,去医院。”说完俯身就要抱他。

“放手!”对他时不时就来个公主抱实在膈应得慌,凌方平忍不住大吼道,“老子肚子里那玩意儿在踹老子,你他妈别添乱!”

谭泽尧:“……”胎动就胎动,至于说得这么诡异吗?

谭泽尧干脆找了地方坐下,把凌方平扯到怀里靠着,一只手轻轻在他高高隆起的腹部上打着圈儿。肚里那玩意儿折腾了十来分钟终于消停了,凌方平想站起来,谭泽尧却坚定地搂着他:“别动!歇会儿!”

“手拿开!老子坐你旁边儿!”

“我怀里更暖更软更好坐。”

“那你怎么不坐老子怀里?”

“等你把娃生下了,我不介意天天坐。”

凌方平:“……”

最终还是凌方平妥协了,谭泽尧满意地揉揉他的头发:“跟我过一辈子吧,宝贝儿!”

凌方平扇开他的手:“滚,你才是宝贝儿!”

“对啊,我是你的宝贝儿。”

那家伙果然把肉麻当饭吃了,凌方平做了个恶心的表情。谭泽尧满不在乎地笑道:“宝贝儿,你醒来不久,我就觉得你不是他。”谭泽尧的笑容越来越大:“因为你特能折腾,又特傻特二,醒来第二天早晨就把被子叠了个豆腐块儿。叠豆腐块儿可是个技术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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